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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然。”寐罗笑着耸耸肩，“那点小病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
呃，根本没什么——难道他在变相地说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尼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这么敏感同时他有些烦躁自己的胡思乱想。“是吗，那就好。”他极力让自己笑得自然。
“嗯……”寐罗似乎也没什么话可说，只能笑着点头。
于是两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各自一脸傻笑地看着彼此陷入他们极力想要摆脱并希望对方能够打破却半天也没人说出半个字的尴尬沉默里。他们觉得保持微笑的脸部线条比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并且几块肌肉非常不配合地一阵阵僵硬然后开始泛出疼痛。
“呃，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尼亚实在找不到话来说只好说了这个早晚要念出来的台词。这可真是要命。上帝知道他现在有多不想说这个相比之下他倒是很想留下来跟他们三个一起上课。他不能跟他们一起分享巧克力一起玩亲亲难道连一起上课也不行吗……
“啊，真的。”寐罗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失望。“那……”
“尼亚哥哥要去见女朋友了吗？？”杰西卡更加失望地抓紧他的手，“我不想你走。”
“……什么女朋友！杰西卡不要乱说……”尼亚紧张兮兮地瞪着她。
“一定是啦，看今天尼亚哥哥上课都很没精神的。”
“詹妮弗……给我闭嘴你们两个！”
寐罗有些茫然的目光停在他脸上。“……什么？”他说，“她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她们只是胡乱说说而已。”尼亚连忙解释，“不必听她们的。”
然而杰西卡和詹妮弗坚持不懈的喋喋不休尼亚几欲崩溃。“算了。”他苦笑着对寐罗说，“她们爱说什么就让她们两个说吧——我恐怕你也会被殃及，大概无中生有就是这么来的。”
寐罗哈哈大笑。“不不，要知道所有的事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尼亚有些愕然。于是他在寐罗戏弄般的目光里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或许是我今天给她们上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他摇摇头，“可能只是有些累而已——我走了，寐罗。”
“累？你不要紧吗？”寐罗看着他，“功课很忙？？”
“嗯？嗯……在忙一个设计。”尼亚回答，“已经快做完了。”
“如果有要帮忙的就说话。”寐罗拍拍他的肩膀，十分亲热的。“我一定帮忙！”
“那再好不过了。”尼亚微笑着凝视那双溢满光彩的眼睛，然后他的目光顺着寐罗的脸慢慢下移到他的衣服上。“衣服……还暖和吗？”他不知不觉伸手过去帮寐罗弄了弄衣领。
“是的，非常。”寐罗似乎有些不那么自然地咳了一声，“帮了我大忙。”
“嗯，你喜欢就好。”尼亚缩回手，不等去看寐罗的表情便从他身边走过。“我走了。”
“路上小心，尼亚！”他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叫声。他觉得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作者：sai_jing 2007…1…16 18：1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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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尼亚送他的外套真是帮了他的大忙。当然被子也是——否则寐罗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坚持过这个冬天。今天的冬天冷得简直要了他的命。他想着明天即将又要见到尼亚，不由自主地便会唇角上翘。他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但他的表情绝对不是在哭。
或许他觉得那家伙还不错。虽然平时总是太过面无表情但那个男人也有生动的模样。他想着那几次尼亚在他面前露出的微笑——那种完全的发自内心的而不是空泛而僵硬的微笑，他就忍不住有些开心。更何况尼亚给他的衣服非常暖和。每次寐罗穿着它跑到外面都会感到如此地温暖和安心。他在商场里看到它的标价是160镑。打过折后。寐罗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件外套可尼亚给了他——虽然他到现在还是不清楚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某天他可以问问尼亚。如果尼亚有空和他坐坐的话。他们可以去咖啡厅或是酒吧，虽然寐罗手里很拮据但至少那点钱他还能拿出来，于是这个周末寐罗打定主意要和尼亚一起出去喝点什么——在他结束课后。他想尼亚应该不会拒绝陪自己上一堂课。
然而让寐罗失望的是当他邀请尼亚时那个人愣了一愣，拒绝了他的邀请。“很抱歉今晚我必须回家一趟。”尼亚很是惋惜地看着他，“我家里有些事情，必须回去一趟。”
寐罗无法表述自己当时有多失落然而他却只能微笑着嗯了一声。“没关系，下次好了。”
“……实在抱歉，寐罗。”他觉得尼亚似乎很无奈，“不过我尽快会补上这个。”
“啊，真的没关系啦……”寐罗嘟囔着。“要去几天？”
“大概一天就够了。”尼亚连忙答到，“如果没什么要事的话。”
后来寐罗才想起来他似乎从没问过关于尼亚家庭的什么事。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也非常之少——仅仅停留在同样是个比他稍强一些的穷学生罢了。是的他不知道尼亚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甚至连他的学校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定期做着卡特先生家的法语辅导。所以如果哪天尼亚突然不做恐怕他都无法再找到那个人——这让寐罗有些烦躁。
一晚上的绘画课他讲得心不在焉于是那两个小家伙就像上次戏弄尼亚一样这次把寐罗嘲笑了个够而寐罗只能边带着感同身受的感慨边苦笑着听她们在自己耳边叽喳乱吵。结束掉课的时候寐罗有些头大，恰好今日给了辅导费于是他口袋里揣着钱去找他的老朋友。跟他一样挣扎在生活底线的夜神月。在那间破烂程度不亚于他的公寓里他们两个买了瓶酒和一点食物，然后喝得酩酊大醉——半夜醒来时寐罗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他爬起来，看到夜神月正缩在沙发里很是辛苦地睡着。寐罗带着强烈的自责把那个家伙拖到床上放好，然后拿起自己的外套溜出门。一路上寒冷的夜风让他清醒许多同时也让他更加心灰意冷。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的作品总是那么一钱不值——而尼亚经常带着赞赏和肯定的目光又是为什么？或许是他们两个的脑袋都有问题。要么就是尼亚在安慰他。对于成功寐罗始终只能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然而现在他却突然感到越来越迷茫。或者那种感觉又像是当他努力朝着目标去奋斗时他却距离成功那两个字越来越远。他找不到原因。他想或许他只能继续等待继续坚持继续就这么下去——而尼亚呢？尼亚都在想些什么？？
当寐罗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外他愕然发现那里立着一个人影。寐罗愣了片刻，迅速小跑上前停在那个已经快要冻僵的人面前，“尼亚？”他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了家……不过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所以又赶回来了。”尼亚不由自主地朝他露出微笑，他的脸庞被冻得通红然而深灰色的眼睛仿佛又深了几分。淡淡月光映衬着那张年轻生动的面孔让寐罗不由得看得有些发呆。当尼亚打了两个喷嚏他才意识到他们站在这里很傻。
“我们进……”寐罗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又拔了出来。“房间里太冷。”他说，“我们去酒吧坐会儿吧，尼亚——要不咖啡厅也可以。或者你挑个地方，我请客。”
尼亚连忙摇头。“不，我们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我们用不着去别的地方，寐罗。”他说着拿过寐罗手里的钥匙开了门，“走吧，我们进去。”
作者：sai_jing 2007…1…16 18：1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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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寐罗想说他这里什么都没有连热水也没烧。而尼亚就像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只是微笑着揽住他的肩膀让他走进房间，“我去烧水。”他说。
寐罗在房间里翻腾着他能够找到些什么吃的东西，然而除了巧克力什么都没有——并且巧克力还是上次尼亚买给他的那些。他直起身体看看正在那里等待水开的尼亚，转身朝门外跑去。“寐罗！”尼亚立刻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你去什么地方？”
“……我去买些吃的东西。”寐罗只能实话实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必，我带了巧克力粉过来。”尼亚指了指他一进来就放在沙发上的袋子，“我们喝点热饮就够了——外面很冷，你最好乖乖留在这里小心跑来跑去会又生病。”
“我哪儿有那么娇气……”寐罗嘟囔着却还是被尼亚推进了房间。
“我给你带了些礼物。”尼亚看着他，“我父亲从土耳其带来的烟草，你喜欢吗？”
“……嗯？真的吗？！”寐罗立刻睁大眼睛看着尼亚，“在哪里？在哪里？？”
“和咖啡在一起。”尼亚走过去打开那只袋子从里面掏出很大的纸包递给寐罗，然后拿了巧克力粉去冲。“现在不许吸——我们喝点东西暖和暖和。”他回头嘱咐到，“烟草放好。”
“真是太棒了，尼亚！”寐罗乐不可支地说到。
看着那个男人手舞足蹈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尼亚再次感到那种让他心满意足般的喜悦。没错他很喜欢看到寐罗高兴——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好只要那家伙高兴他就也很开心。尼亚不知道是为什么可他的确是看到这样的寐罗心情就自然而然地明朗起来。他很快地用开水冲了热饮然后端过去递给寐罗一杯，“恐怕没有咖啡味道好。”他说，“不过暖和应该足够了。”
“没关系我的要求很低。”寐罗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声，端过杯子在床上坐下。尼亚跟着坐在他的身边，“你刚刚去了什么地方？”他问他，“我以为你一定在公寓。”
“呃……抱歉。”寐罗连忙道歉，“我去找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尼亚好奇地重复一声，“画画的朋友吗？”
“不，他写诗。”寐罗耸耸肩，“如果你想认识的话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
“啊，那也不错。”尼亚说到。
一杯滚热的热巧克力舒服地熨贴着他冰冷的胃口，寐罗的倦意在温暖过来一些后有些浓重地泛上。他打了个哈欠有些睁不开眼睛，于是尼亚拿走他手里的空杯，“想睡觉？”
“唔。”寐罗模糊地嗯了一声，“刚才喝了些酒，头有点晕。”
“那么你睡吧。”尼亚起身让寐罗躺好，他抱过来那床厚厚的被子给寐罗盖好。
“你呢？”寐罗问到。“你要回学校吗？”
“嗯。”尼亚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尼亚。”
“什么？”
“外面太冷了，今晚住在这里吧。”寐罗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尼亚，“真的很冷。”
尼亚迟疑着没有回答。他的手停在被子上，隔着那仿佛可以触摸到寐罗的胸口——甚至他隐隐能够感觉到那里面传来的撼动。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他不知道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还是该顶着寒风回到学校。尼亚犹豫的同时寐罗朝旁边让了让地方，“躺这里，尼亚。”
“会不会很挤？”尼亚看着那张不那么宽敞的床。两个男人睡起来似乎窄了些。
“不会啦——有时候我的朋友喝多了也会睡在这里……快点，尼亚。”寐罗催促。
“我怕你会睡不舒服。”尼亚轻声说到。
“尼亚……”寐罗哼了一声，“你真是很罗嗦啊。”
尼亚默不作声地看着寐罗那双半睁半闭的幽绿瞳孔，无端地有丝心心慌意乱。“嗯。”他模糊地说着，爬上来在寐罗身边躺下。寐罗分出些被子给他，尼亚钻了进去。他想起小的时候偶尔会和留宿在自己家里的小伙伴一起睡，遥远的记忆此刻层层叠叠涌上他的脑海，而眼前再也不是小孩子而是个和他一样大的年轻男性。他躺下去，感觉床轻轻一晃，沉下去一些。
“再过来些。”寐罗轻哼着朝里面又挤了挤。“可别掉下去。”
“不会的。”尼亚感到自己的声音在轻微地发着抖。他挤在寐罗身边，可以清楚地察觉到来自那具年轻而有力的身躯所散发出来的活力和热量。虽然房间里很冷并且也没有暖气，可他却感到有些全身发热——甚至隐隐地有汗水渗出。他尽量和寐罗保持些距离。
“尼亚，你的家远吗？”寐罗突然开口。他们面对面地躺着，尼亚看到寐罗微微睁开一道缝看着自己，半眯的眼睛带着猫一样的慵懒和倦怠。他尝试了两次才找到声音。“不，不是很远。”他轻声回答，“如果开车的话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你常常回去？”寐罗又问。
“偶尔。”尼亚回答。他看着寐罗，几绺金发滑落下来挡住他的脸孔和他的眼睛，于是尼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帮寐罗小心理好他的头发顺到耳后，他没有立刻撤回他的手，而是停留在那里轻柔抚摸着感受寐罗头发的柔韧和略微有些粗糙的质感。他想着寐罗不修边幅的时候总是头发乱糟糟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抛开所有客观原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