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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是有那么一丝一丝的不甘心,凭什么他在苏言面前,就要输的一败涂地、片甲不留。
    因为没有谁天生就是王者。也因为有一个人,不可能陪伴她漫长的未来,甚至,连即将到来的下一年都不一定能够度过去。他担心她沦陷在苏言的怀抱里,最终还是水中月、镜中花,打碎了才发现不过是一时欢愉,作不得一生的托付。
    她不明白自己的好,却会为了过去的时光,而撕心裂肺、念念不忘。如果再有一次打击,再有十个纪熙做救命稻草,她还是会溺水而亡。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言去怀念,却也只有一个纪熙可以疗伤。
    一个和欣,笑容里总是带着泪光,说:我并不好。
    其实她真的很好。
    没有谁会有那种乖张和孤勇,明明知道是深渊,还要往下跳,可以坦坦荡荡去扼杀每一份全身投入的情感,不是不痛,却一次一次亲手设计着分离,上一刻还爱的如胶似漆,下一刻就能残忍清晰地将话语化作利刃,插进别人的心里。
    纪熙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她。
    但她真的有让人万劫不复的能力。
 第五十章 真相之一(1)
    在下决心去美国之前,苏言给他打了个电话,诉说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并表达了意思:“为了小欣的安全,我不想拖累她。你也知道我……,我请求你,也算是托付你,可不可以将小欣接回去?”
    他并不愿意帮忙,于情于理,他都是那么嫉妒苏言。
    但又被苏言的语气而震惊地无法再言语。
    天妒英才,这句话放在苏言的身上竟然是这样贴切。
    他甚至怀疑自己生命里经历的两个人,都是梦境。明明本该是高素质高智商的两个人,在感情里都傻得无怨无悔。
    尤其是苏言,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连不治之症都要隐藏得天衣无缝,连狼狈不堪都要欺骗得滴水不漏,他隐忍不发,背负着那么深重的罪孽,明明是保护她,却还是要风度翩翩地将她推开。穿着病服都能玉树临风,笑起来的时候整个桃花眼都像三月里的绽放一般,有一种撩人心魄的味道。只有一个颀长消瘦的背影,却有那样挺括宽阔的肩膀。
    到底担负了多少东西。
    说实话,听到苏言的声音都带了嘶哑,在祈求他:“表弟,我真是没有办法了。你就当做帮我最后一个忙了,行么?”
    运筹帷幄的苏言,只手遮天万般能耐的苏言,也会有卑微的语气。
    握着电话的手,突然就松了。
    好半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坚定到自己都鄙视自己:“好。”
    他说:“谢谢。”
    他说:“不客气。”
    男人的对话,五个字,其实已经心理斗争几百个轮回。
    登上去美国的班机。纪熙已经排练了许久,见面时候要说的话,要装出的豁达,不过都是那一分可笑的自尊在作怪。不甘心,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在表哥面前,输的一败涂地。说实话,他纪熙从来就是纪熙,只被女人追,而很少去追女人的纪熙。
    所以。劝和欣的那些话。半真半假。
    苏言的配合也很默契。几句话,就让她相信了。苏言那绝情的理由,也是恰如其分。和欣的伤心理所当然,于是他便护送着回了国。
    以为是命运轮盘的垂青,情敌马上要over,他应该更有机会才对。
    可不是的,就是回了国,她不爱他,永远是不爱他!
    就如此刻,明明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子,她却又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让人心碎万分的话。
    她问他:“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就商量过了财产的问题。你不会反悔吧?”
    反悔?他又何尝不想反悔!
    但有些东西,越想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他仿佛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濒临分崩离析,她们的房子,她们的婚姻,还有他曾真心付出的感情。这个城市的夏天,总是有着突如其来的暴雨。上一刻还晴空万里,蔚蓝无云,却在顷刻间,风云变化,餐厅的落地窗外,那乌凄凄的天空,像灌了铅块一般,黯淡得几乎要落下来。
    黑夜才刚要来。
    他一直没说话,静默之中,和欣已经快要窒息,大概是这样憋屈的姿势,让她觉得委屈,只是眼泪又簌簌下落,却又问了他一遍:“纪熙,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那么,我们就离婚好不好?你得到解脱,我也自由……”
    纪熙脸上的青筋更加明显,在他白皙秀气的脸上,显得那样突兀。他笑得残忍而决绝:“解脱?自由?好,我让你解脱自由!”纪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掼住她的肩膀,就将她压在了盥洗台上,然后就来扒她的衣服,和欣一下子被吓住了,想要转身,又转不过身来,手就在身后摩挲着,纪熙又来钳制她的胳膊,她拼死挣扎,终于摸到了在梳妆镜旁放着的天鹅瓷雕,眼看着纪熙就要欺身下来,她心一横,立刻就将那天鹅瓷雕掼在了他的脑顶——
    嘭——
    几乎有两厘米厚的瓷雕就那么生生碎裂,碎碴子崩了一地,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半,另一半滚在了地上,还在向前滑,终于咔一下,摔在了地脚线边。
    鲜血从纪熙的脑顶一丝一丝渗下来,一缕、两缕、三缕……然后汇合,成为一大股,沿着他高挺的鼻梁蜿蜒下落。
    成了一串红珠子,掉在地上。
    吧嗒——
    吧嗒,吧嗒——
    和欣愣了,呆滞着,“你、你……你要不要紧?”
    纪熙笑了笑,森白的牙齿,惨白的脸庞,还有蜿蜒的鲜血,让他看起来那么可怜,他缓慢后退,后退,最后整个人撞在了花砖的墙裙上,墨灰与鸭卵青相间的格子衬衣也打了皱。他的眼神一下涣散起来,却还是笑了笑,他嘶哑着道:“和欣,你砸的好。你砸得真好!”
    她立刻从盥洗台上跳下来,上前想要检查他的伤势,却被纪熙一把挥开:“滚——!”
    和欣说:“我会滚的,但请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让我瞧瞧,要不要紧。”
    他却好像有意将自己的伤口扯大一般,只是将额上的刘海一下子抹开,他的手心也是伤,红殷殷的,让人心里打噤。他的目光冷冰冰,“要紧怎么样?不要紧怎么样?我不是苏言,和欣,你看清楚,我不是苏言,你不用假惺惺地关心我。我不稀罕!”
    她百口莫辩:“我没有……”
    他一个大力,又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一下扳过了去,她的一张脸就对上了镜子。
    纪熙指着镜子里的两个人,眼中迷蒙一片,和欣怎样看,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眼泪。从没见过纪熙流泪,他怎么会流泪呢。但他的声音,苍凉而哽咽:“和欣,瞧瞧你这幅样子!瞧瞧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啊?大义凛然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贞女烈女呢!好好看看你旁边的男人,他是你的老公,和老公做夫妻之事,你就那么不愿意?只是希望在表哥的身子底下承‘‘欢是不是?”
    和欣说:“不是,不是的!”
    “不要狡辩了!”他终于脱了力,一把将和欣放开,陡然失重的感觉,让和欣脚底踉跄,她好不容易站稳。纪熙又攥住她的手腕,一路连拖带扯,将她从二楼拽下了一楼,“啪”一下抽出安全门的拉栓,打开门,就将她推搡出了门,“滚!滚!找你的苏言去——再也不要回来——!”
 第五十章 真相之一(2)
    和欣被关在了门外,还穿着睡衣。
    她大力用手拍着门,按着门铃:“叮铃铃——叮铃铃——”
    一声接一声,短促而焦急,天色越来越暗,几乎是马上就要下雨。
    她心急如焚,手使劲拍着安全门,“啪啪啪啪”,几乎要把门拍裂,纪熙却仿佛没听到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一直敲,一直按,纪熙却始终无动静,和欣终于妥协,不再敲,而是靠着安全门慢慢地滑下去。
    只是从小腹到脑袋,都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好半天,她才用手捂住嘴巴,指缝间依稀漏出轻微的哭泣声。
    怪纪熙么?应该责怪纪熙么?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谁应该怪谁呢?
    天终于完全阴沉下来,是不是每一个这样凄惨的场景,都应该加一个暴风雨的背景。和欣瞧着那阴霾,终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一滴一滴落下来,只是浸湿了她的头发,却愈发大起来,被风吹着,从头到脚淋下来,很快就将她的衣服全部浇透。
    但她无处可去啊。
    在绿江,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和鹏辉在美国,苏言在美国,柳静……她还有柳静,但电话在屋子里面锁着,纪熙不给她开门,她进不去。只能站在这里受着雨淋,天地这样大,黑夜凄凄袭来,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她却没有一个容身之地。
    她不怪别人,她又能怪谁?一切都是自找。
    没有光亮。没有温暖,她蜷缩在这别墅的门口,背靠在门上,笑了笑。这应该就是代价吧,她情债累累的代价。
    她的身体太弱了,不知什么时候,就昏睡过去了,似乎又做了梦。多么可怕,每一个梦境都是这样重复,重复她一路走来的路,这样辛苦。谁没有过像浮萍一样孤苦无依的时候呢?谁没有过为一个人倾心付出不计回报的时候呢?谁没有过绝望到自己都不肯相信这就是现实的时候呢?人生原来这样艰难,但却还是要往前走的,一步一步。伴着伤痕血迹。还是要往前走的。
    这样的心事。平时的时候,会觉得太做作。可梦里,全部都是最真实的感觉。
    她昏昏沉沉。似乎又发了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她躺在卧室的床上。却感觉身上的衣服干燥柔软,头发也是清爽蓬松的,还带着洗发水的味道。
    谁给她换了衣服?还洗了澡,吹了头发?
    低首,却发现一双胳膊从她的腰际穿过,将她严丝合缝地搂在怀里,姿势是亲密无间的。怀抱也是温暖干净的,甚至鼻尖还飘着清淡的薄荷香,仿佛她就没有被纪熙推出去,他们就一直这样,一寸一寸贴着,在一起,从未分开。
    和欣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他并没有醒。
    全遮光的帘子并没有拉好,有一小撮的缝隙,将外面的光亮透了进来,只有那么薄薄的一道竖的微光,和欣却借着这微光,想要看清纪熙的脸。
    他长的好看,从来都是的。不像苏言那样隽秀的漂亮,而是男性的英挺俊朗,桃花眼闭着,长长的睫毛上面那一道双眼皮,就像黑天鹅的羽毛一般,像是飞扬的折痕。
    若他不执念自己,他应该会很幸福的。
    她伸出手来,就想摸一摸纪熙紧蹙的眉间,大概是动作太大了,吵醒了他,纪熙一下睁开了眼睛。
    “你……”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怀里,好半天,才开了口,因为是躺着的,声音嘶哑,却带了几分性感:“和欣,对不起。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发火的,将你锁在门外面,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害了淋了雨,对不起。”
    她摇头:“没关系,不怪你。”突然想起他被自己砸伤了,连忙又转头,想要摸摸他的伤势,“前面我也是太激动,你的头要不要紧?手呢?都流血了,前面流了好多血!”
    他笑了笑,将她的手又拉进了怀里,“没关系。一点皮肉伤,没有关系的。”
    她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明明是我。”
    “嗨。”纪熙笑了笑,沉默了许久,才又开了口,呼吸呵在她的发顶,带着些许温暖:“我刚才给苏言打电话了,告诉他你怀上了孩子的事情。”
    “什么?!”和欣几乎是从她的怀抱中跳着坐了起来,“你——”
    “以后你们的感情是你们的感情,我不想再搀和了。用最矫情,最滥俗的话来说,我放手了!和欣,我放手了!你满意了么?我终于发现自己再也承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我的演技不好,我装不了苏言那样像!一次一次的得到和失去,都是一次身心折磨,你知道么?你都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你就不要欺骗自己了,和欣!孩子是无辜的,她降临到世界上,并不是你不负责任地想留下就留下的,你要对她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有些事情,你最好叫苏言亲口告诉你所有的事实真相!”
    “还能有什么真相?还有什么真相是我不知道的?如果他刻意隐瞒,我又怎么会知道?主动权在他的手里,从来,从一开始,主动权就在他的手里!”因为激动,和欣的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就连和他的感情也是,是苏言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