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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只在夜里哭-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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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一个好女巫,她太多情。
  我是她的女儿。
  慢慢地,我发现我爱上格非。
  对于女巫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几千年来,有很多看不开的女巫堕入情网,不得善终,我的母亲是其中之一。
  但我无法控制。
  我决定给格非做一个手术。我要为他换一颗心。
  根据我收集到一些古老的资料发现,曾经有一个女巫解除过爱情魔咒。那就是,把她自己的心给了那个人,她自己最后则绝望的死去。
  是很疯狂的想法,但我却发现这很可行。
  我当然不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救格非,我虽然爱他,但还没到疯狂的地步,我没有中爱情的魔咒。但如果我有多余的心,为什么不能给一颗给格非?
  是的。我有两颗心。
  这是我的女巫母亲临死时告诉我的最大秘密,那是我的人类父亲留给我的惟一财富。所以我的能力比别的女巫更强,我身上有人类的智慧和女巫的能力。
  我准备了一套详尽的方案,但在是否保留格非原来的心这个问题上,我却举棋不定。如果保留他原来的心,难保不会有副作用,但如果不保留,我怕他在换心的过程中死去。
  最后我决定,为他保留那颗人类的心。
  但我知道,失去一颗心之后,我的能力将会下降很多。如果有仇人找上门来,我甚至连自保都不能。
  在一个夜晚,我烧了小屋,带着格非和花豹离开了森林。
  换心进行得非常成功,格非沉睡了一天一夜,慢慢的睁开眼睛。而我,也和我自己预计中一样虚弱不堪,但还好,我还保留有一部分的能力。
  之后的很多天,格非对我体贴有加,他一天天忆起以前我为他做的事情,对我的恩情感恩戴德。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忆起在人间的事情。
  我们真的相爱了。
  像母亲日记里说的感觉,我在他的眼光里心跳,脸红,整个人沉浸在幸福里。虽然我被挖掉一颗心的地方日日夜夜隐隐作痛,但我却心甘情愿。
  我对格非说起我制造的传奇,格非脸色发白地问我,是否制造过一种让人片刻之间变为动物的药水。
  我不经意答是。奇怪地问他如何知道?
  格非摇了摇头,说似乎想起一点人间的记忆,他曾经听说过我的大名。
  我欣喜若狂,他的魔咒在渐渐消退,一日比一日好转。我更加精心的为他调理,却对自己的心口疼不以为然。
  我和格非在山林里找到一种名为碎心七叶草的植物,我告诉他,这种草如果直接吃下去,会心碎而死,无药可救。
  但在当天晚上,我却开始剧烈的心疼。
  我痛苦的醒来,格非冷冷地站在门口看我,手上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那是我父亲留下的惟一一件遗物。
  我愣住。
  格非冷笑:〃魔女,你也有今日。〃
  我震惊:〃何以如此待我?〃
  格非眼中几乎滴血:〃我的未婚妻,在我们成婚当日,被人变成一条蛇,当场被人斩杀。而那个下咒的女巫,也对我下了让我疯狂的魔咒,父亲在别人的指点下,带我去森林里去找你救命,却被树妖吃掉,我则因为昏迷不醒幸运于难。只想不到,真会是你救了我。〃
  我恍然大悟,明白他时常盯着我看的意思,不是爱,原来是恨。一切的甜言蜜语,只是等待时机。可恨我生就一双女巫的冷静眼睛,却依旧被爱情蒙蔽。
  架上放碎心七叶草的瓶子已空,它们正在我的心里肆虐。
  可是我忘记告诉格非,碎心七叶草只对人类有用,我却有一半的女巫血统。所以,我只是心痛,要我死,却是不可能的。
  格非的长剑刺过来的时候,我在他惊疑的眼光中滑开了。
  花豹在我面前咬死了格非。
  我看着他瞪着眼睛失去呼吸,我的心在他的身躯里停止跳动,没有眨一下眼睛。
  平生第一次的信赖、欺骗和背叛,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山林的风吹过来,萧疏零落,呜呜咽咽的仿佛有人在哭。
  我终于明白母亲的心思,如果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宁愿把他杀死,也不能看着他的眼光在别人身上留连,也不愿看着他的心为别人喜悦。
  我浑身冰冷地倒在花豹身边。
  因为碎心七叶草的刺激,我失去另一颗心的地方发生了感染,伤口在无法敷药的地方。我不像格非那么幸福,没有谁愿意换一颗心给我,我不得不日夜忍受心疼的折磨。
  我的余生,就是不断地在寻找一种叫代替的花,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那种花,只有幸福的人才能找到,可我只是一个不幸的恶毒的害过很多人的女巫。
  后来,我的另一颗心也感染了,不断地痛,让我没有一分钟安宁。
  我放弃了所有的努力,静静地躺着等死。
  在停止心跳那一刻,只有花豹在我身边陪着我。
  我是一个失败的女巫。
  (文/星月飞翔)
  夺魂镖
  他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道:〃你已望了我三个时辰。〃
  〃我知道。又没有规定不可以望着你。〃
  他无奈地看我,俊逸的眉轻轻一动:〃请你快点动手,杀了这雪山红兔,我们好早些回去。〃
  〃我不杀。〃
  他的眉毛吓人地抓在一起:〃'夺魂镖'要一镖致命,你只捡些不致命的地方打,算什么'夺魂镖'?江湖中人若知道这种镖法是我传的,岂不笑掉了大牙?快杀了它!〃
  〃我不管。我出镖虽不致命,却也足以让人失去抵抗能力,岂不是一样?它已受了伤,这么可怜,我不会杀它。〃
  〃它流了这么多血,已经很痛苦,心里肯定也在求你行行好,干脆杀了它算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你只会胡说。〃
  那被我们讨论着的小东西就在我脚边,别看现在动弹不得,刚才的灵活,足可比得上江湖中一流的高手。
  我是在进行〃夺魂镖〃的特训,他教我武功,但我从不承认他是我师父,因为他太年轻。我们是〃天圣教〃的人,不过江湖中人更喜欢称我们为〃魔教〃。别人怎么称呼我,我不在乎,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是教中的长老,据说江湖中人都很怕他,还有很多人恨他恨得要死,实际上,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孩子。
  他又换了另一种方式:〃你一定又冷又饿又困了吧?快些杀了它,就可以回去舒舒服服地休息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我不冷,不饿,也不困,大可以再耗下去。〃
  他呆呆地看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入教?我们是'魔教',不会动手杀人怎么行?〃
  〃……我只是觉得好玩儿。〃
  他瞪住我,半晌不说话,过了好久,终于吁了口气,道:〃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你不给敌人致命的一击,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
  〃为什么一定要有敌人?〃
  〃不要问傻问题。〃他抱起雪山红兔,撕下一片衣襟,轻轻替它包扎起伤口。我静静地看着,他包扎得很仔细,动作也很轻柔,眸中洋溢着笑意。我喜欢看见他这个样子。
  我没有说实话。其实我加入〃天圣教〃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他。
  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他在〃天圣教〃,所以我才会入教。如果他是在地狱,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下去。
  这就是我第一眼看见他时作出的决定。
  雪山上风很大。
  他看看我,脱下外衣轻披在我身上。
  〃杀人是什么感觉?〃我突然问。
  他皱皱眉头:〃不要问无聊的问题。反正你是不会杀人的,〃他望着我,〃不是吗?〃
  〃可是我很好奇。〃我盯着他看,〃你杀了那么多人,感觉是怎样的?〃
  他脸上没有表情。我恨这样的他,因为我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不想说就算了。〃我近乎咬牙切齿地道。
  可是他却忽然开了口:〃没有感觉。〃看见我愕然地望着他,他又淡淡地补上一句,〃杀的人多了,就不会再有感觉。〃
  〃可是那些被杀的人也有亲人朋友,他们也会伤心难过,你想过吗?〃
  他慢慢地道:〃我管不了这许多。〃
  我看着他,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这样的他是我捉摸不透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又想起那些江湖传闻,传闻中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视人命如草芥。从他刚才冷漠的回答中,当也能证实这一点吧?
  而我面前的他,却又总是懒懒散散、与世无争的样子,只会逍遥度日,笑的时候,眸中会现出永远也长不大的童真。
  哪一个才是真的他?我越来越不明白。
  我们默默地并肩而行,冰封了的山路很滑,他习惯性地拉住我的手。
  〃其实,你并不适合这个江湖。退出吧。〃他忽然道。
  〃不。〃
  〃你不练成一镖封喉的'夺魂镖',就永远无法在这江湖上立足。你不杀别人,只是给别人机会杀你。〃
  〃不不不!〃
  他忽地停住脚步,直视我的双眼,我毫不退缩地望着他。过了半晌,他的眸中忽地掠过了一丝悲哀:〃原来如此。你还是有想杀的人……虽然在犹豫。〃
  他怎么会知道?我真的这么不善于伪装自己吗?我的手握成了拳,捏得很紧。是的,我当然有想杀的人。我加入〃天圣教〃,我跟他学〃夺魂镖〃,其实都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亲手用他最得意的武功杀死他〃天圣教〃长老萧亦君。
  因为我的家人,就是死在〃夺魂镖〃下。
  我的身躯变得僵硬,他能看出我想杀的人就是他自己吗?他若问起那人是谁,我又该怎样回答?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超过他,但现在的我,还远做不到。
  但他并没有问下去,只轻轻道:〃你的手很冷。我们回去吧。〃
  我看他,他眸中有暖意,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他。
  我不叫黎晴,我叫百里依。
  我痛恨软弱,而我认为眼泪正是软弱的表现。所以六岁以后,我就再没在人前流过泪。即使是在家人被夺去生命的那一天,我也没有流泪。
  我只是决定了复仇。
  在人群中我看见〃夺魂镖〃的主人,我决定学到他的毕生绝技,再用他自己的绝招杀了他。很完美的复仇。
  我自然不会承认他是我师父,谁会认自己的仇人为师?
  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这计划本来进行得很顺利。但现在我发现,我遇上了一个难以跨越的大障碍。
  〃夺魂镖〃就是一镖封喉的镖法,没有其他的花样。但我始终做不到这一点。我忘不了我的亲人咽喉上留着冰冷的〃夺魂镖〃,倒在血泊中的惨状。因此我的镖,总会避开咽喉的要害处。
  他说的我全明白,如果不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我当然会后悔。但我就是做不到。他让我杀那雪山红兔,我不是不想,但我发出的镖还是射偏了。我怕在那小东西的身上,见着我亲人的影子。
  我怕在任何活着的生物身上,见着我亲人的影子。
  所以我注定要练一种失败的〃夺魂镖〃。就像他曾说的:〃不能一镖封喉的'夺魂镖',还叫什么'夺魂镖'?〃
  我跨越不了这鸿沟,是因为我自己的软弱。其实一直以来,软弱都是我最大的弱点,这才是我痛恨软弱的真正原因。
  他说我在犹豫。会吗?我不是一直在渴望着复仇吗?
  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又真的很快乐。
  我越来越不明白我自己了。
  每个月的初三,他都会去见一个女人。这在江湖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以前我不屑一顾,现在突然对那女人产生了好奇。听说她叫雪轻尘,是〃无痕门〃的掌门。〃无痕门〃是名门正派,所以他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于是只剩下了每月一次的相会。
  我想知道那女人是怎样的。但我又不想自己亲眼去看,于是对他旁敲侧击。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美不美?〃
  他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不吱一声。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喜欢她到了什么程度?喂,快说话呀!〃
  他不耐烦地翻个身,背对着我,咕哝道:〃你真是很烦。〃
  〃连我也不能告诉?我们是好兄弟嘛!〃
  〃谁说过?你不过是我的徒弟,别管这么多。〃
  〃我不承认。你没资格做我师父……不过说起来,这个雪轻尘也真是个厉害女人。我真是不明白,她既然敢和你这种魔教妖人每月相见,自然也就不怕嫁给你。你们为什么不成亲?〃
  他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成了亲还怎么能出来鬼混?〃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但我马上就作出了判断,凭我自己的直觉。
  〃骗人!〃我狠狠敲他的肩膀。
  他〃哎哟〃一声坐起来,挡住我的拳头,道:〃你想我怎样?立即成亲?〃
  我瞪着他,不说话。
  他忽然笑起来:〃好。不过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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