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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冥君入卿怀-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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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他及时遮掩过去,只怕宫里她也是回不去了,深宫本就是非之地,那楚少风又是个摸不透脾性之人,不一定哪天就要丢了脑袋,如此回不去或许也是一桩好事。
  可她辛苦攒了半年的工钱都藏在了余音阁的梅花树下,如今就这么离开了,她这半年的工作岂不是都是白做了。
  想着她的血汗钱就这么白白丢了,心里略微有些不甘,便试探着道:“待小的伤愈,便即刻回宫,这些时日叨扰公子了!”
  楚颜面色一沉,道:“还想入宫?那夜为了保住你的小命,我可是费了许多周章!那些侍卫虽是我的人,可余音阁中歌姬舞姬却有不少都是我二弟献给君上的人,她们每日里看着与你交好,实则却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旦寻到错处,便要牵连于我。你以为当日为何君父会突然下令禁止你往后宫行走?自然是有多事之人去把你告了,而此番你女扮男装之事若被她们利用,只怕是要将我这麒麟府连根拔起。”

☆、第四十三回 以身相许

  “这……”离凤梧闻言,震惊不已,她从不知道余音阁里平日与她笑语不断,看似单纯可爱的歌姬舞姬,居然都是带着面具做人。
  细细一想,她又何尝不是呢。
  “既是如此,那公子怎能将我带回麒麟府?岂不是更让她们握住了把柄吗?小的该死,不该连累公子!”离凤梧想着这楚颜虽然面色冷漠些,却毕竟几番出手,让她免于流露街头之苦,如今若受她牵连获罪,岂非恩将仇报?
  她急的额间都有汗珠冒出,可端看楚颜却仍是淡淡的神色,突然拂袖将埋头在她右手背上的如玉撇到了一旁,而后竟伸手轻抚着她右侧的肩膀,柔声道:“你安心养伤就是,我既能带你回府,自然早已处置妥当!”
  面对楚颜的举动,离凤梧顿时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的眉眼之间,居然带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柔情?他难道?不不不!不可能!且不提他们之间身份悬殊,她一直以男子身份出现,不过这两日才被发觉,他岂会?
  莫不成?他……他是……
  这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时,离凤梧突然就打了激灵,将被他拂到被角的如玉再次搂回了怀里,稳了稳心神,道:“多谢公子几番相救!凤梧无以为报,愿在府中为奴,以报大恩!”
  “奴?你这么喜欢当奴才吗?”楚颜唇角一勾,居然对她笑了,她微张着嘴,半晌才回过神来,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连忙摇了摇头,道:“公子玩笑了,哪有人喜欢当奴才呢?只是,小的承了公子大恩,却又身无长物,实在不知该如何报恩才是!唯有……”
  见她这般窘态,楚颜笑意愈发浓厚,言语间也满是戏谑,“既然身无长物,也不必为奴了,我麒麟府不缺奴才。不如你便以身相许,如何?”
  此言一出,对于离凤梧来说,便似晴天霹雳一般,将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烧了个焦糊,面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公子,那天夜里的刺客……”她着实不知如何应付,只得转移了话题,期盼楚颜不要再同她开那种要命的玩笑。
  她当日正是为了逃脱与冥君的婚礼,才会冒险来到碧水,如今若再这般莫名其妙就以身相许,那岂非是老天爷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虽答非所问,可楚颜显然不愿那么轻易放过她,居然伸手轻捏着她的下巴,道:“怎么?身子才好些,就关心起刺客了?莫非你与那刺客是旧识?如此才不愿以身相许,是吗?如此你可要失望了,那刺客已被我杀了,你就等着养好了伤,好好侍奉我吧!”另一只手仍旧扶着她的肩膀,略微施力,她已疼得龇牙咧嘴。
  “呃……好痛!”离凤梧忍不住呼痛,可实则此间心下的痛却胜过这肩上的痛,奈何她如今有伤在身,便是再想逃走也没有机会。
  她怀里的如玉见主人痛呼出声,倏然从她怀中跃起,冲着楚颜呲牙咧嘴,绿眸中满是狠意,显然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楚颜收了笑意,松开双手,瞥了一眼如玉后,已转身自桌上端来一盅汤药,递到凤梧跟前,“多养些日子就会复原的,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吧!”
  离凤梧正将如玉轻轻按在怀中,低声抚慰,“如玉乖,我没事。”
  楚颜见她不接药盅,反倒安抚起白狐来,心头渐渐生出怒意,猛地一声厉喝:“来人,将这小畜生关到柴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柴房半步!”
  门外的守卫闻言早已飞快的疾步进来,走到榻侧,抬手便要来抓如玉,凤梧右手不便,只得一只左手勉强将它护在在怀里,眸色一凛,恳求楚颜,“公子!如玉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公子息怒!”
  那守卫见她如此,亦不敢上前硬抢,只是偷偷侧目撇向自己的主子。
  只见楚颜一脸淡漠,剑眉紧蹙,眸子里满载着不耐,端着药盅的手用力过猛,激的药汁都散了些许出来。
  守卫见主子沉默不语,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凤梧怀中抢夺如玉,却不想如玉前足一抬,在他手背上重重抓了一道,而后“嗖”的一声过后,白影一闪,如玉娇小的身子早已飞快的跃过窗棱,消失在雪地中。
  楚颜见它跑了,也不再追究,只皱眉冲守卫摆了摆手,“下去吧!”
  那守卫如获大释,拱手施礼后战战兢兢退出大殿,长嘘一口气后,才敢抬袖拭去满头大汗。
  殿内,离凤梧见如玉安然无恙逃开了去,也跟着松了口气。
  楚颜仍旧面无表情,将手中的药盅递到她跟前。
  离凤梧左手扶着右肩,只觉酸痛难忍,哪有力气去接药呢,只得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公子事忙,就不必守着我了,药放在那里便是,我稍后自己会喝!”
  她虽然说话声音不大,可听起来却似带了些许不耐,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有些后悔,生怕楚颜因此动怒。
  不想,楚颜不仅未恼,反倒轻笑着道:“乖乖吃药,适才不过同你玩笑罢了!你这等姿色,便是当真想要以身相许,本公子也未见得会看得上!”
  “你……”离凤梧闻言顿时又气又恼,却是涨红了脸,不敢多说什么,便在这时,忽觉身侧一暖,楚颜已紧挨着她坐下,手中正舀了一勺药递向她,“来,张嘴!”
  见楚颜要亲自喂她吃药,她心里的气恼眨眼便消散了许多,可想起他的身份,还是连忙拒绝,“这……凤梧不敢劳公子大驾,还是叫个……唔……咳咳……”
  无奈,她方一张嘴,楚颜已将一勺药送进了她的嘴里,直呛得她面色通红,咳嗽不止。
  “喝药时不要说话!”放下手中的药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抬袖为她将额间的汗珠和嘴角的药汁拭去。
  也不管离凤梧那一双盈亮的黑眸瞪得多大,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放在她后背的手一下下轻轻为她顺着气。

☆、第四十四回 受宠若惊

  离凤梧此刻的心情非是“惊诧”二字可以比拟,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个男人,与之前冷漠无比的公子颜划上等号。
  如天空般湛蓝纯净的眼眸中无意中流露出一种柔和,那是对她的么?方才还因为她隐瞒身份一事恼怒不已,现下又是这番姿态,实在教人不解。
  “公子!你没事吧!可是也受了伤?”离凤梧终于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于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抬起左手轻贴住他的额头,摸了又摸,最终在楚颜略带冷意的注视下讪讪地垂了下来。
  她强忍着心里的惧意,提着嗓子道:“不烫啊!公子可是受了什么内伤?难道那内伤伤及脑部?才会让公子言行举止都与平日有异?”
  “离凤梧!你才伤了脑子呢!快趁热把药喝了,少废话!”楚颜头一偏,将她的左手紧拽住,将药盅硬塞了过去。
  说完已起身拂袖往殿外走去,留下离凤梧一人顿时石化。
  须臾,自殿外进来一个锦衣侍女,手中拿着一件暗红色毛氅朝离凤梧走来。
  “奴婢见过姑娘!这是公子特意嘱咐奴婢给姑娘赶制的大氅,姑娘看看可喜欢?”那侍女在她榻前微微施礼,不等她回话,便已起身将手中的毛氅披在她的肩上。
  凤梧还没从方才喂药的尴尬中调整过来,自然也不明白,这侍女又是唱的哪一出。
  先前楚颜的送药、喂药已让她颇感不解,如今这侍女之举,更令她一头雾水。虽然这毛氅披在肩上,暖意浓浓,连带着右肩的酸痛仿佛也有些许缓解,可毕竟是无功不受禄,她只享受了片刻那毛氅的暖意,便已忍着酸痛,将那毛氅取下,递到侍女跟前。
  “谢谢姑娘!姑娘只管替我谢过公子一番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我却是受之有愧,还是请姑娘拿回去吧!”凤梧虽舍不得那股暖意,却也不敢再承受来自楚颜这莫名的恩泽。
  可没想到那侍女非但没有拿着毛氅离开,反倒又给披了上来,将她左手上的药盅接了过来,一脸笑意道:“姑娘不必推辞!这是公子的一番心意,姑娘有伤在身,仔细着凉!”
  “这……”离凤梧肩上有伤,实在拧不过这侍女,只得随她去了。
  见她不再推拒,那侍女这才放心的将手中药盅放到一旁,复又走到榻前,屈身跪下,恭敬叩首道:“奴婢四喜,奉公子之命,从今日起专门侍候姑娘的起居。姑娘但凡有何需要,只管与四喜说便是。”
  凤梧愣了一愣,侍候她?她没听错吧?这个楚颜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分明先前对自己隐瞒身份一事很是恼火,如今却又是喂药,又是送衣,甚至还特意安排了一个贴心的侍女来照看她?
  离凤梧在心里来来回回思索着这件事,可一时也想不明白个所以然,最后只得对四喜说道:“四喜姑娘,你可是听差了,公子他当真命你来侍奉我吗?不是府中旁的贵人?我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姑娘还是自去忙吧,这药我喝了便是!”
  说罢,离凤梧浅然一笑,自四喜手中将药盅接过,一口喝下。
  好苦,离凤梧正在心里叫苦时,唇角突然一凉,抬眼一看竟是那四喜递过来一枚蜜饯,此间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姑娘就是四喜要侍奉的贵人,绝对错不了的!四喜原本是公子的贴身侍女,如今公子既将四喜拨给了姑娘,以后姑娘便是四喜的主子,主子有事只管吩咐。只是万不可说不要四喜的话就是了!否则四喜可就只能被公子赶出府去了……”她说着说着,居然撅起了小嘴,连带着眼睛都有些红了,仿佛离凤梧若再赶她走,她就当真会被楚颜扫地出门似的。
  离凤梧心下一软,看这四喜不仅机灵,便是一张小嘴也是能说会道,竟让她莫名想起了赤炎的清歌来,如今她来了碧水,清歌也不知道如何了。
  四喜虽生得不如清歌清秀,可一笑时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眸子清亮,总是带着笑意,也不似往昔在麒麟府里见过的那些侍人冷漠,让她觉得心里顿时有些暖意浮起。
  也罢,她既非要跟着自己,就当是做个伴也好。
  离凤梧笑着张嘴,将四喜递来的蜜饯咬了去,随后又道:“好吧!那以后,就有劳四喜了!”
  “呵呵!姑娘可真客气!”
  四喜一笑,两个小梨涡甚是可爱,倒让离凤梧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是松懈了下来,将手里的药盅递给了四喜。
  四喜接过药盅,放回桌上后,便拿起火铲子将盆中的木炭拨松了些,火苗瞬间烧得旺了许多,远在榻上的离凤梧立时就觉得暖和了许多,裹着毛氅靠在锦被上,突然就觉得惬意起来。
  这时,只听四喜歪着头与她说道:“这几日,姑娘重伤昏迷,可把公子急坏了。没日没夜的守着姑娘不说,连平日里给宫里夫人们瞧病的太医都给请来了,生怕姑娘有什么闪失。如今姑娘醒了,公子也能好好歇息歇息了。”
  离凤梧听四喜说着这几日公子颜如何忧心她的身子时,一时间脑子里那个大大的问号又不自觉冒了出来。
  难道她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不成?分明与这个公子颜并没多少交集,实在要说,也不过就是主仆之谊罢了。
  是以,那夜她与刺客周旋时,不得已想出来自保的法子,也是因为他的冷漠方才毫无效用。
  他若真如四喜所言,这般在意她的生死,便绝不会如此。
  可如今看着四喜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她口中的楚颜与自己认识的那个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这个状况又是唱的哪一出呢?真是愈发的教人摸不着头脑。
  “四喜,你们公子从来都是那样冷漠不爱说话的,怎会突然对我这么……”说到半截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对,毕竟这四喜是那楚颜的贴身侍婢,今日才来侍奉她,离凤梧这下舌头好似打了个结,吱唔着没再言语。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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