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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请升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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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白以为这个异时空只有自己是通灵的人,不想眼前还有高人,竟然深藏不露,自主隐藏了生前字,让她看不出来。好在,他正在用灵力逼毒,这才让二把刀的苏月白看见了生前字。
  她震撼的同时,也生出了敬仰,不禁凑过去,问道:“我能帮忙吗?”
  “你会净化吗?”天里微微回头,眼神严肃。
  苏月白挠挠鼻尖,摇头道:“你教我?”
  “我只能把魇虫从他们体内逼出来,可是这虫子是活物,一日不灭便会再次出来作祟。你是神婆,应该会净灵才对。”天里专注于手里的动作,将看不见的灵力输入空月的身体。
  苏月白回想着彼岸花被她捏死的事,又瞅了瞅地上蠕动的虫子,所谓净灵应该就是指取出魂珠这件事。既然彼岸花能够被捏死,那虫子应该也不例外,虽然有些恶心,但是她倒是可以试一试。
  她颤抖地伸过手去,半闭着眼睛将虫子捏进手心,噗嗤一声,黑色的汤汁喷了出来,淋湿了地上的一株狗尾巴草。草叶燃起黑烟,瞬间枯萎。而手里的虫子亦燃起黑烟,浓缩出一颗比魂珠稍微小一点的白色珠子。
  苏月白抖抖手,把汤汁甩到地上。她把珠子递到天里面前,小声道:“我觉得,吃了这个应该对身体有好处。”
  吃魂珠是苏月白的技能,但是每次吃掉珠子她都感觉通体舒畅,像把宿便排出体外般畅快。所以,总觉得这个珠子对活人也有相同的作用。
  但是,天里却摇头制止,解释道:“毒物的魂珠常人无法吸收。”
  苏月白点点头,将珠子塞回香袋,转身往舒波面前靠了靠。
  “没事的,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见舒波一脸菜色,吓得直哆嗦,只好揽住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不想,她却惊讶地嚷道:“难道是你……你不是神婆吗……一定是你用咒术害我们……”
  苏月白翻白眼,直接将她推开,冷笑着捏起她面前的魇虫,嘟囔道:“我若真想害你们,用不着这么麻烦!”
  “舒波,莫要胡说!”天里冷着脸训斥,递给她一粒药丸。
  苏月白懒得狡辩,直走到玉箫身前,侧头问:“玉箫大哥,你也觉得是我害你们?”
  玉箫忍着胸口的沉重,摇了摇头。苏月白拍拍他的肩膀,转而将地上的魇虫捡了起来。
  这家伙黑乎乎的,扭动躯体,不屈不挠的在她的指缝中挣扎。虽然苏月白有不愿杀生的信念,但是这么丑又会毒害大家的怪虫子还是灭了的好。但是,当她看着魇虫黑溜溜的眼睛珠子,以及它身上光洁的水渍的时候,突然脑海中闪过景乐之的鬼哭狼嚎。她眉心一闪,当即揣着虫子跑上了楼。
  景乐之明显受了内伤,有些站不稳地靠着二楼的栏杆。他的脸色不好,眼中有担忧和愧疚。看见苏月白跑上来,马上挤出牵强的笑,问道:“月儿姑娘一大早出门所为何事?此处偏僻,恐怕不甚安全。”
  “我去救人!”苏月白停到他面前,侧头道:“殿下,您也吐了么?”
  景乐之摇头,手掌却捂着心口,他愤愤地皱眉,似咬牙道:“本王真该灭了他!”
  “殿下这是与人打架了?”苏月白凑过去,透过他的指尖看到了隐隐的猩红。
  “今晨,小王刚好起床,却见窗外闪过一条黑影,仔细一看竟是一黑袍男子。他直闯入月儿姑娘的客房,小王心急便追出去。不想他竟丢来暗器……”
  “伤得重么?”苏月白扑过去,拉开他的手。红色的长袍上,血迹不够显眼,但还是能够看出左胸处有一坨颜色稍重的痕迹,让人误以为吃东西时洒了酱汤。
  听景乐之说是黑衣男子,苏月白首先想到了听寒。他刚才被苏月白搅局,正在气头上,回来时看见了景乐之,于是随便找了个出气筒。活该这家伙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但是,总归还是被迁怒了,苏月白有点愧疚。起初还想用魇虫吓唬他,现在见他伤到,只能嘘寒问暖地凑过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柔声道:“疼么?”
  可惜,她的手里还抓着魇虫,就这么往景乐之身上一贴,那虫子也贴了过去,并且从指缝里探出头,扒在了景乐之的胸前。
  “啊!”悲怆的嚎叫响彻整个客栈,惊得太阳都跟着抖了两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未知明天终将雨过天晴

  
  从苏月白自二楼飞下的速度和角度就可以清晰的判断,景乐之对毛毛虫之类有多么的深恶痛绝。他在看到自己胸前蠕动的虫子时,想都没想,就一掌把苏月白推开,抱胸自卫。
  而苏月白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先是撞到膝盖,后脊梁骨一弯,干脆从栏杆上歪了下去。这里是二楼,下头是客栈的大厅,桌桌椅椅的摆放得很是整齐。
  她只觉后背一空,半闭双眼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砸下去之后,桌子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碎得四面炸开,但转念又想,如果这样她非死即残。听寒说她死不了,但是若是残疾了,那就真是生不如死。
  莫不是景乐之口中的“生不如死”是指残疾人?她想到这里,直接睁大双眼,死死地瞪住楼上的景乐之。
  景乐之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苏月白推下楼,一脸的后悔。只是,后悔只是表情,他终究没伸手施救,连下意识的装个样子都没有。
  苏月白冷笑一声,后背跌进一方冰冷的怀抱。听寒抱着她,足尖点桌,稳稳地站定。
  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景乐之,就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样,眼中有刀刻般的沉痛,让景乐之心头猛然一跳,隐隐堵得慌。
  他刚要张口辩解些什么,苏月白却抢先一步,自听寒怀中钻出,仰头露笑:
  “殿下,听寒是月儿的式神。好像是听寒把您打伤了,我代听寒向您道歉,可是刚才殿下将我推下楼去,若不是听寒相救月儿一定生命垂危。听寒误伤了您,您又误伤了我,如此一来,就算扯平了。还望您不要斤斤计较。”
  苏月白把一番临时起意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连门口旁观的众人也有一丝歉意,隐隐觉得是景乐之的过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活人推下楼去。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景乐之只能堆着歉意的微笑,承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苏月白自他身前经过,溜一眼他并不严重的伤势,糯着嗓子冷嘲热讽:“殿下若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恶气,要不要月儿贴身照顾,算是赎罪?”
  景乐之的脸几近崩盘,眼中一寸寸地残酷下去。他并未说话,只是背窗而立,萧条的背影连阳光都无法温暖。
  苏月白凑过去,苦恼地笑了笑,自语道:“既然殿下不稀罕月儿,那月儿只能退避三舍了。”说完,扭身牵起听寒,沿着窄窄的走廊,拐进了自己的客房。
  期间,景乐之的眼神亦像是黏在她身后一般,死死地盯着她。他有必要怀疑,这丫头是故意的,故意假装关心他,故意扔虫子,故意摔下楼去。他本以为,自己最为阴险,不想,今日还遇到了对手。他哼笑一声,转身望住窗外的初阳,寒冷的五官涤尽铅华,透着一股勾魂摄魄的喜悦。
  天里处理完大家胃里的魇虫,背着药箱上楼,见景乐之笑得可怖,便倾身问:“殿下,可要臣下去探探她的灵识?”
  “罢了!你斗不过她。”景乐之摆手,依旧保持眺望远方的姿势。生命树利用魇虫吸食活人的精气,想必那个丫头是知道的,她既然没事足以证明她所隐藏的实力。
  天里瞟一眼苏月白的客房,觉得这个瘦弱的丫头好生奇怪。说她聪明吧,有时候白痴得像个傻子。可说她是个笨蛋吧,关键时候还非常犀利。他本以为心口不一变化无常中的翘楚应该是大唐国的大皇子,可今日一见,倒是觉得苏月白也有这方面的潜质。
  “天里,你再下去看看,玉箫他们若无大碍,便及早动手。”景乐之转身,面色恢复温润。他的肩上落着霞光,将瞳孔染得五彩斑斓。
  天里点点头,转而忧愁地低问:“那月儿姑娘如何处置?”
  “由她去吧!”景乐之再次摆手,面上有了贼笑,他路过天里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竟然坦然地进屋了。
  外头阴谋已定,屋内的苏月白难得沉稳地立在堂下,她仰着头,开门见山地说:“听寒,你的脾气也忒大了,要改改。”
  听寒靠着门板,一只耳朵听着走廊的动静,另一只耳朵在苏月白的喋喋不休里选择性地张合。
  倒是苏月白精神头很大,不停地嘟囔:
  “冥王待咱们不仁,咱们可以对他不义。但是生命始终是无辜的,咱们不能迁怒与他人。本着乐于助人的原则,能够帮忙就不应袖手旁观,能够动口就不要动手,能够动手也要有所保留。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你的庇佑下,你也希望我能不断的完善自己,提高技能吧!”
  “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让鬼吏也看见生前字呢?”
  “肯定有方法吧!”
  苏月白说累了,转过头。只见听寒半眯着眼睛,慵懒的姿态仿佛不是在接受她的洗脑而是在屋顶晒太阳。苏月白有些生气,走过去抓住他的衣襟,絮叨着:“你态度这么不端正,我要挠你了。”
  “随便!”听寒回了一句,竟然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苏月白叹气,换上明媚的嘴脸,笑道:“你救了我,我要怎么报答你呢?要不,给你做鱼吃?”
  “你不要总是惹事,老实地抵达临潼,就是对吾最大的报答。”听寒直起身,离开门口,走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
  浓雾中,几个模糊不清的身形融进雾气,渐渐朦胧。
  他抓着窗框,得意地牵扯着嘴角。
  苏月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跟过去撒娇:“听寒,告诉我怎么把生前字保存下来?”
  “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听寒转身,生硬地合上窗子。
  屋内瞬间凉了下来,尘埃隐入黑暗,空气像粘稠的液体,滑溜溜地流过人脸。
  苏月白撅嘴,不依不饶地靠过去,追问:“我就是想了,所以要问清楚。”
  听寒甩开她的手,挪到床榻前,直接掀起被子,躺了上去。
  苏月白坚持不懈地追过去,坐在床头,凝着他的脸,继续叨叨:“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睡觉!”
  听寒翻了个身,将苏月白那张气鼓鼓的脸扔在身后。他已经做好准备,抵死都不松口,反正这件事和苏月白没有关系,她只要一觉醒来,事情就解决了。
  但是,苏月白比较执着,见听寒采取不闻不问的作风,只好握紧拳头,扑了上去。
  听寒只觉后背温热,衣服的摩擦声吓了他一跳。
  苏月白张开双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腰,脸颊在他的脊梁骨上上下左右全方位立体式地搓动。手指还配合地捏着他的侧腰,动作轻快,如挠痒般让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大面积生长,紧跟着睡意全无。
  猫儿是扭捏的动物,最怕瘙痒。苏月白足够皮糙肉厚,也没在意男女授受不亲,只是贴在听寒的身上,手脚并用地把他缠住,八爪鱼似的上下开工不留余地地挠着他。
  听寒再怎么酷霸帅,也敌不过是只猫的事实,在苏月白没皮没脸地攻击下,只能缴枪不杀。
  他挣扎着转过身,抵住她的头,怒目道:“……休得……胡闹!”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天里了,他是巫医肯定懂得不少!”苏月白亮出杀手锏,以投靠敌军威胁他。
  二人亲昵地抱在一起,苏月白的脚搭在听寒的腰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鼻尖不经意间就能蹭过他的脸。虽然恶作剧的成分比较多,但听寒还是红了脸。
  “你先松开!吾便告诉你!”他垂眉,半闭双眼。苏月白的眼睛离他太近,如果跌进去,有种爬不出来的感觉。她的呼吸软软甜甜的,如一双温柔的小手,在他红透的面皮上滑来滑去。
  苏月白好歹和听寒同吃同住了很多天,知道猫儿狡猾,所以并不松手,只笑着将脑袋拱过去,抵住他的下巴,蠕动着往他的怀里钻。
  “你现在说,我洗耳恭听!”
  “把……把你的血……喷在生前字上……”
  听寒终于忍无可忍,一张脸几乎要红炸了。
  苏月白浅笑着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目光如月色下的一汪泉水。
  “乖,这才是好孩子嘛!走!咱们抓鱼去!”
  她松开听寒,起身整理衣衫。
  “吾困了!”听寒没有起身,只是圈起双臂再度转身。他的脸隐在枕头里,心里却是氤氲一片。
  “那你睡觉,我去抓鱼。反正……不是有同心砂吗?你感知到我有危险,记得来救我。”苏月白理直气壮地说完,登上黑靴就要起身。
  听寒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抓住她的手腕,命令道:“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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