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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森森,尤其可怕。
哎,挖药挖得太入迷,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摄政王府行窃。”药园的门被打开,侍卫头领走了进来。
“是我们。”无心,无念同时开头。
侍卫头听到声音有些熟悉,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无心姑娘,无念姑娘,你们怎么……”
做贼被抓现行,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啊哈哈,我们晚上睡不着,随便出门逛逛。”无心尴尬的笑了几声,对着侍卫头挥手,“没事了,你们赶紧去其他地方巡查吧。”
侍卫头瞄了一眼,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药园,“这……”
要是无情公子发现,自己的药园成了这副模样,估计会暴跳如雷。
“晚上睡不着觉,随便逛逛,就从昌平侯府逛到了摄政王府,然后进了我的药园。”侍卫头正为难着,恰时,一道闷闷的声音传来进来。
云沫,云晓童,无心,无念都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好。”四人同呼,拉耸着脑袋,不敢朝门口看。
“无情公子。”侍卫头恭敬的叫了一声,退到一边去。
侍卫头让开,白衣墨发的无情走了进来,只是,一向翩翩公子如他,此刻,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有些难看,再看见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药园后,他的心,抽的疼了两下,眉宇间的褶皱深得可以夹住笔。
云沫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心里愧疚的瞄了无情一眼,“无情,我对不起你,你治好了凡弟,我还来偷你的药。”
“无情叔叔,你若是想骂,就骂我吧,我挖得最多。”云晓童一脸歉意。
“不关夫人跟小公子的事,是我告诉夫人,你的药园里有大黄,首乌,薄荷。”瞧无情快要奔溃,无念也是一脸歉意。
道歉的话都被云沫,云晓童,无念说完了,无心吸了口气,只好这样说:“麻袋,铁锹是我拿来的,你想骂,就骂我吧。”
无情真是想骂人,奈何,眼前的母子俩是王心尖儿上的宝贝疙瘩,骂不得,打不得。
“跟我去见王。”无情压了压怒火,扫了四人一眼,撂下一句话,甩袖子出去。
云沫,云晓童,无心,无念知道自己做错事在先,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
“娘亲,见了爹爹,咱们说什么?”
关于对燕璃说什么这个问题,云沫也觉得好生头疼,“儿子,你怕不怕被打屁股?”
云晓童眉头皱了皱,“娘亲,你是说,爹爹要打我们屁股。”
云沫觉得有这个可能,“嗯。”
一刻钟后,四人被带到了燕璃的面前。
燕璃转动着深邃的眸子,视线扫向四人,最后停留在云沫的身上,瞧她裙子上,手上,甚至脸上都是黄泥巴,眉宇明显的皱了皱。
云沫被他盯得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鼓起勇气开口,“燕璃,你听我说,我想开间卖口香糖丸的铺子,但是,跑遍了全城,也没买到多少生大黄,生首乌,薄荷叶,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现在什么时辰了?”燕璃忽略掉她的话,问了个不着调的问题。
“嗯?”云沫愣了愣,扭头,透过门,往外面瞧了一眼,“大概,大概子时已过吧。”
“知道子时已过,还在外面瞎逛。”这下,云沫听出了,燕璃说话的语气带着点薄怒。
云沫还真有些被他的怒气镇住了,“那个,你别生气,我找点药材就回去,不耽误睡觉。”
燕璃这么生气,无非是担心她动了胎气。
“找,点,药,材。”四个字,从无情的牙缝里挤出来。
他扫了一眼云沫脚边的麻袋,“夫人,你扛这么大的麻袋来,不是想将药园里的首乌,大黄,薄荷都打包带走吗?”
云沫沉默了,她无言以对,她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你带这么大的麻袋来,是准备挖到天亮吗?”燕璃质问,对云沫的行为,真是又气又无语。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挺着肚子还静不下心。
云沫觉得,挖到天亮有些夸张,扬起睫毛,瞄了燕璃一眼,“我们的动作很快,不用挖到天亮。”
“这么说,你还计算过时间?”燕璃真被她气得不轻。
来之前,无心,无念描述了药园的情况,云沫还真根据药园的情况计算过时间。
“没有,绝对没有。”云沫猛摇头,摄政王千岁正在气头上,她哪里敢再对着干。
云晓童低头站在他娘的身边,觉察到他爹的怒气,偷偷扬了扬头。
“云晓童。”燕璃教训了云沫一顿,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云晓童的身上。
云晓童一脸心虚,等着挨骂,“爹爹……”
“你娘亲大晚上出来瞎晃,你也跟着胡闹。”燕璃真想将他抱过来,打一顿屁股板子。
“娘亲不是瞎晃,娘亲是为了挣钱。”说云沫瞎晃,那绝对不行,云晓童鼓起勇气反驳,“爹爹,你不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还上山挖过猎坑,摘过野菜。”
后面一句话,戳到燕璃的痛处。
他最遗憾的,就是错失了五年时光,当然,他不知道,现在的云沫并非以前的云沫。
原本还想再教训云沫母子俩两句,但是,心,却怎么也硬不起来了,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拿你们母子俩真没办法。”
云沫母子俩松了口气,无心,无念替云沫母子俩松了口气,最郁闷的,就属无情了,这结果,他早猜到了。
夫人就算将他的药园翻个底朝天,王也不可能处罚夫人。
“嘿嘿,燕璃,你不生气了?”云沫咧嘴笑,露出六颗牙齿,走到燕璃的身边。
云沫一身,一手的黄泥,燕璃避了避,一脸嫌弃的轻睨着她,“站在那里,别过来,像掉进粪坑里似的。”
外面的婢女听到燕璃说话,自觉的拿了干净的衣裳,打了热水进来。
燕璃眼眸一扬,婢女们自觉请了云晓童去别处换衣裳,无心,无念,无情也自觉离开。
云沫的视线追随着云晓童。
“婢女会照顾好儿子的,不必担心。”燕璃走到水盆,拿起毛巾,准备浸在水中。
云沫眼巴巴的盯着小豆丁离去的背影,她哪里是担心婢女照顾不好小豆丁,分明是想与小豆丁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过来。”燕璃拧了一把毛巾,表情严肃的对着云沫招手。
云沫瞧他两道眉峰拧成那样子,心里一阵发毛。
砰!
正当她心里万分发毛的时候,一阵内力相击,枝叶狂飞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听着枝叶飒飒响,她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燕璃朝门口随意看了一眼,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无情在跟无心,无念过招。”
这话,云沫是不相信的,过招,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还是去看看吧。”无情正在气头上,她真怕,他将两个小妮子给痛扁一顿,草药是她要偷的,让两个小妮子替她受罪,她于心不忍。
燕璃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放心吧,无心,无念两人合力正好与无情旗鼓相当。”
放心,能放心才怪,“你不怕,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我都是这么训练属下的。”
“你不怕,他们将你的王府给掀了?”高手过招,掀瓦拆墙,很正常。
“再建就是。”摄政王千岁一脸的无所谓。
云沫翻了翻白眼,总结两个字,土豪。
“过来。”摄政王千岁扫了一眼她身上的黄泥,有些不奈烦了,“洗干净。”
云沫硬着头皮走过去,摄政王千岁拉过她的手,放进水盆之中,低眉,细心的帮她洗去手上的污泥,用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你不是说我像掉进粪坑似的吗?你不觉得恶心?”这么周到的服务,云沫其实挺享受的。
燕璃帮她擦干手,“你当我是掏粪工人好了。”
“你丫的才是大便。”云沫原本挺感激的,听到这句话,顿时火气大。
燕璃丢下毛巾,拿起一旁干净的衣裳,“你是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云沫一把将衣服抢了过来,“我自己来。”抱着衣服,对着旁边的屏风走去。
让燕璃帮她换衣裳,她还是不太习惯。
悉悉索索一阵,云沫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衣裳尺寸很到位,淡紫色很衬她的肤色,很好的勾勒出了的身材曲线,但是,又不显肚子,云沫提起裙摆左右看了看,几乎怀疑,这衣服是燕璃特意给她定制的。
其实,这衣服确实是燕璃找京城最好的裁缝,绣娘给她做的,摄政王府里,还不止这一件。
燕璃瞧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走上去,牵起她的手,到一旁坐下,“歇片刻,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云沫识相的没有反驳,静静的坐着等小豆丁。
外面三人足足打了一刻钟,不知折断了多少花草树木,内力相击的声音才停息,云沫听外面静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云晓童洗抹干净后,燕璃这才吩咐人备了马车,亲自送云沫母子俩回昌平侯府。
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蒹葭阁后,云沫打量了几眼无心,无念,无情三人,琢磨着开口,“你们都没事吧。”
无情冷着脸回应她,旋即默不作声的走开,留了个高冷的背影给她。
“夫人,别你他,他就这德性。”无心扫了一眼无情离去的背影,淡淡对云沫道。
云沫心里有愧,“心儿,今晚这事,是咱们不对,咱们忍忍,对了,你跟念儿有没有受伤?”
刚才在摄政王府斗得这么厉害,她真担心。
“夫人,我们没事。”无念递了个眼神给云沫。
无心道:“我们经常这样切磋武功,对方什么招,怎么破解,早就烂熟于心了。”
云沫松了口气,叫云晓童去歇息。
笠日一早,燕璃那辆拉风显眼的马车停在了昌平侯府门前,云沫母子俩刚从被窝里出来,丫鬟就来禀报,摄政王千岁在前厅里等着了。
“大小姐,摄政王千岁在前厅等候,侯爷让您去前厅用早膳。”
云沫以为,燕璃是为了昨晚的事,来找她算账,心里好生纠结,到底,要不要去。
“娘亲,怎么办?”云晓童干着急。
云沫拧了拧眉,“儿子,你去小舅舅屋里,我去见你爹爹,我肚里还怀着你妹妹,谅你爹爹也不敢将我怎样。”
“嗯。”云晓童重重点头,往云沫肚子上瞄了一眼,也觉得,有这张护身符在,爹爹不敢将娘亲怎样,“娘亲,你自己小心。”
母子俩在屋里窃窃私语片刻,云沫这才摸了摸腹部,朝门外走去。
云沫随丫鬟到前厅,挑眼一看,除了云瀚城跟燕璃,柳氏,云清荷,云天娇都在,她眉头不悦的皱了皱,发现,燕璃每次来,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都会在旁边,若说,这姐妹俩没觊觎自己的姐夫,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王爷,父亲,母亲,二妹妹,三妹妹。”云沫逐一打过招呼。
燕璃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云沫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了过去。
柳氏吩咐了一声,丫鬟送了早膳进来,面对一桌子恶心的人,云沫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
燕璃见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跟着放下筷子。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直接对云沫说,根本不用征求云瀚城的意见。
“去什么地方?”云沫诧异。
这男人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吗?什么情况?
燕璃拽了她的袖子,将她拉起来,“去了就知道了。”
袖子被拽得紧紧的,云沫只好跟着他对着外面走,留下云瀚城,柳氏,云清荷,云天娇四人黑脸坐在桌上。
云瀚城气,燕璃根本没将他这个未来的岳父放在眼里。
柳氏气,这么有权势的男人,为何不是自己的女婿。
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气,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吊死在云沫那棵歪脖子树了上。
出了昌平侯府,燕璃直接拉了云沫上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对着城外跑,卷起一阵阵风雪。
“燕璃,我们这是要出城?”
“你不是想要药材吗?”
云沫猜到什么情况了,眼神忽闪一亮,“你是说,你在城外,还有药园子。”
“嗯。”燕璃没多说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瞌目小憩。
昨晚,被这女人闹腾了半宿,他没睡好。
云沫侧着脸,瞧他闭着眼睛,心里有一丝愧疚,看他睡,便没再出声,拉了拉马车里的皮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