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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真扭过头忘了采莲一眼。
这一眼让采莲不寒而栗。
采莲颤颤巍巍低着头走到上官晨月身边。
她咬了咬牙，边说话边密切注意着上官晨月表情。
她小心翼翼说道：“大少奶奶，既然彩真知道错了，依奴婢看不如就饶了她这一次，也好让她将功补罪。”
话已说完，行与不行就看彩真造化了。
上官晨月听到采莲话，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让采莲心里发毛。看来她又说错话了，这下子只怕是弄巧成拙，连带着她也要遭殃了。
上官晨月性子她是清楚不过了。
她这一笑，十有**不会有好事。
可倘若她不为彩真求情话只怕小六子那边也不好交差。
何况彩真这个样子，也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不管结局如何，总之她已经力了。
上官晨月只看了采莲一眼便说道：“来人，将彩真拖出去扔到后山。”
随后便进来两个体型健壮小厮，一人一边拖着彩真就要把她拉出去。
采莲听到上官晨月说要把彩真拉到后山，连忙跪地上。
她目光恳切望着上官晨月说道：“大少奶奶，万万不可。若是把她拖到后山，那她就完了。”
上官晨月对那两个小厮说道：“你们先下去。”
彩真见上官晨月让小厮下去，她又见采莲跪那里替她恳求大少奶奶。也连忙跪到地上。而后偷偷递给采莲一个感激眼神。
采莲只当没看见，只是静静看着上官晨月。
上官晨月见采莲和彩真并排跪自己面前，轻轻哼了一声。
旋即笑道：“吆，我还真没看出来，没想到采莲竟然是如此菩萨心肠。还真是让我上官晨月很是敬佩呢。”
彩真听到上官晨月说这话，很是欣喜，看来采莲还真是大少奶奶面前很是得宠呢。
这下子她算是有救了。
上官晨月收起笑容，抬起右手，她摸了摸戴无名指上面护甲。
很是平淡说道：“既然你心肠这么好，我看倒不如这翠御轩以后由你做主可好？”
采莲听到这里。忙磕了一个头，而后说道：“奴婢不敢。”
尚未来得及高兴彩真猛然听到上官晨月这番话，吓得是往后倒退了一步。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上官晨月呵斥道：“你不敢，我看你倒是敢很，怎么你刚才还不是帮我整顿翠御轩吗？”
采莲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一开口话，她若还想继续呆翠御轩只怕是想都不要想了。
上官晨月见采莲不说话。便收回落她身上目光。
大声说道：“来人，把彩真给我拖出去。”
彩真一时间是哭天抹泪苦苦哀求着上官晨月。
上官晨月只是用余光扫了那两个小厮一眼。
小厮会意。其中一个人一抬手肘便将正哭闹着彩真给打昏了过去。
采莲见小厮做事情是如此干净利索，她知道若是再想见到彩真只怕是不可能了。
她不由得叹息，伴君如伴虎。
上官晨月见小厮将彩真带下去，她继续摩挲着手指上戴着护甲。抬眼见采莲还那跪着，缓缓地说道：“你以后做事还是长点心，不要拿着我对你宠爱当做你仗势资本。我今日能宠你，明日也就能废了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采莲自然是千恩万谢叩头走了下去。
上官晨月轻轻摘掉无名指上护甲，仔细看了看葱郁长长指甲，很是满意笑了笑。
利爪只有锋利才能得到多自己想要东西。
踏出门口采莲望着外面即将落山夕阳，不由得感慨万千。
猛虎身畔岂容他人酣睡。
若是想以后能够得到锦衣玉食，现重要还是要先保住这条命才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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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屋漏逢雨
已经是寒冬时节，过阵子就到了二十四节气大雪了。
这几天天色一直黑沉，即便是到了辰时三刻，太阳依旧没有出来迹象，太阳即便出来也只是显现出一个暗黄光圈，过会子便又钻进云层里去了。
阴冷寒风呜咽着吹过，席卷过树上空荡荡枝桠，偶尔还能听见吱吱呀呀类似树枝要断落饿声音。
太阳出来晚，落早。看这情形估摸着将会有一场大雪来临。
晋绥城行人皆是穿着厚厚棉衣，将双手互揣袖口里，哆哆嗦嗦缩着头，吸溜着鼻子速走过。
偶尔会有马车行路上，得得得催促马匹跑声音响彻晋绥城上空。
前些阵子还宛如春光返照般有些燥热，这些日子气温忽然间急转而下，让人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年轻人偶尔聚到一起时候会怨声载道咒骂着老天爷不开眼，唯有上了年纪老人揣着手仰头看着灰色天际，发出一阵长长叹息声。
钦天监正司此刻正站高高城楼上，望着天边，视线落那黑云笼罩着皇宫，摇摇头沉默着。
这些天一来，韩铭哲不止一次问他天气状况。
他总是避重就轻拣些无关紧要事情说了。
不是他不肯将看到情况跟韩铭哲明说，只是这几天无论他如何夜观天象总是找不到那个祸害朝堂星辰。
天气异常有变，只怕大齐是要易主了，自古以来改朝换代无一例外皆是跟女人有关，而这次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来路却让正司捉摸不透。
经过这些日子分析，只能够猜测到这女人此刻并不后，宫。
明年又到了三年一次选秀时间，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章府里很少有人院子里走动。即便是出来也是一阵风一样跑过去。
好府里头早就备下了过冬用炭火，因此但凡府里有些体面人，屋子里或多或少都燃着炭盆。
秋锦瑟除了每日去百晖堂向老夫人请安外，便整日呆初晓堂里，再也不曾府里闲逛。
日子并不像平日看到那样，暗涌潮水已经开始这平静波浪上面翻腾而过。
为了打发这些冗长时光，秋锦瑟便拿起曾经绣品，耐心绣着她一向拿手双面绣。
若是换到平日，她是不肯展现这样复杂绣工，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越是能够消磨时光东西越能显衬着日子过得些。
连日来息墨就那样坐秋锦瑟云塌前小矮凳上低着头慢慢梳理那些彩线。
有时春花得空时候也会帮着整理几个时辰。
三人偶尔会说会子话。多时候彼此都是静默。
唯有屋内燃起炭火偶尔会噼里啪啦冒出一些零星火光，秋锦瑟望着那些火光总是会呆愣一阵子。
屋内气温渐渐有些冷了，燃烧着炭火也渐渐露出颓然之势。整个炭盆炭同体也是红红。
这些炭已经燃烧了两日了，若是再不加炭只怕过不了多久这炭就要燃烧殆灭了。
正梳理彩线息墨也感到了丝丝凉意，她抬眼见秋锦瑟正哈着手提捏着针哆哆嗦嗦下针。
春花见息墨停下手中活计，轻轻扯了下息墨衣摆，看了看炭盆后朝息墨使了个眼色。
息墨放下手里一团糟丝线同春花起身一起离开了内室。朝外室走去。
当息墨掀起厚厚布帘子时候，秋锦瑟明显感觉到一股子寒气直逼全身，冻得她打了一个寒噤。
她试图将针从绣布中拉扯出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手指因为天冷缘故，有好几次都捏不住针，绣针脚也不齐整。歪歪扭扭让她不禁有些烦躁。
不停朝着手哈出热气，却立即被寒气所侵蚀，顺便又变得冰冷。
她望了炭盆一眼。细微听见从外室传来息墨和春花细碎说话声。
她索性放下手中活计，将东西都收拾到簸篓里，双手互相摩擦了几下，待手指有些灵活后，方披了一个厚厚披风朝外室走去。
掀开外帘后秋锦瑟才知道外面是如此寒冷。远不及屋内暖和。
息墨和春花见她出来，忙停下说话。同时朝秋锦瑟望去。
秋锦瑟紧了紧身上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让寒气侵体。
息墨担忧说道：“二少奶奶，您还是先回屋吧，您一向是怕冷了，这外面冷，若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您素来又怕吃药，总是嫌药苦，还是进去吧。”
春花见息墨推搡着秋锦瑟，陪着笑说道：“息墨姐说对，二少奶奶您还是进去吧。”
秋锦瑟无奈掀开厚重帘子，刚掀开帘子一角，遂又放下，她转过脸对息墨和春花说道：“若是实找不到炭就算了，我没事，你们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说完这话，秋锦瑟复有掀开帘子朝里面走了进去。
息墨和春花两人面面相觑。
看来秋锦瑟都知道了。
原本她两人还商量着去哪里能够弄些炭来，自从上次事情发生之后，虽说老夫人那边没说什么，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老夫人对二少奶奶再也不同往日了。
这几天本就冷，库房那边虽说早早把炭送了过来，可是所给也不过是一点点，细细算下来也只够用几日。
昨天息墨去库房领取，库房那边支支吾吾搪塞她说，因为天冷早，炭不够分，说是让初晓堂这边节省着用。
息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悻悻回来。
息墨是一等丫鬟，有些份利炭，她一早就全部拿了出来给二少奶奶用了。可是分给她那点炭又怎么够用。
这眼下天只会一日冷过一日，没了炭火可怎么过冬啊。
因此她才和春花商量着去哪里能够找些炭来。
春花推开门，仰头看了看天，扭过头对息墨说道：“下雪了。”
息墨抬脚走了出去，抬头望着簌簌而落灰色雪花，转脸对春花说道：“我们还是走吧，看能不能再去讨点炭来。”
连日来秋锦瑟之所以不出门，并不是因为天冷缘故。
天冷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心冷才是惨绝人寰。
自从彩真那日初晓堂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府里下人们隔三差五总有好些个人相伴来到初晓堂。站院子里朝着她屋子指指点点一番，有好些次被息墨撞见，把她们给轰了出去。
可是一次两次还好。若是她们很频繁来，息墨即便是轰也要有气力不是。
过了几日也就只好随她们去了。
府里实闷得慌，息墨便提议说到外面散散心，可是哪知她们刚踏出府，就见一群人围了上来。明里暗里没少含沙射影说她有损妇德。
经过这来回几次折腾，秋锦瑟也累了，便再也不愿意踏出初晓堂门一次。
听息墨意思是说这事老夫人也介入了，外面事情老夫人一时间也管不了，只能任由那些人说三到四。
秋锦瑟这件事这寒冷日子无端给了晋绥城人们多增加了一些谈资，每当她望着院子外面光秃秃树干。总是会自我安慰说道：“过些日子估摸着大家也就淡忘了。”
府里倒是再也没有人敢无缘无故来她初晓堂说三道四了。
这让秋锦瑟倒也清净了不少，心里对老夫人是感激很，没了那些人叨扰。她这才有闲情逸致看书打发时光。
她前些日子让息墨买古筝此刻就放她房内，她抚摸着琴弦，清脆琴音便随着指间划过倾泻而出。
这把琴还是她卖画所换。
古筝是金丝楠木制成，价格自然是不用说，贵离奇。若不是她那画遇到了一个好买主，只怕她是没银子买这么好一把琴。
越是贵重东西。越是格外珍惜，自从买回来后，她也只弹过一次。
那次还只是试试琴音。
手指从那些琴弦上一一抚摸而过，整整十三根琴弦，每一根琴弦所发出琴音足够让她神清气爽。
她缓缓坐古筝前椅子上，抬起双手，将十指轻轻落琴弦上。
心中涌动，琴声飘然而出。
沉醉琴声当中，所有烦恼琐事皆化成一缕白雾轻飘飘散去。
琴声斗转向下，曲子紧跟着一变，指法却越来越娴熟，铮铮琴声划破初晓堂往日宁静。
“佳人当窗弄白日， 弦将手语弹鸣筝。”
一声低语，让正弹奏秋锦瑟一个慌张。
琴弦勒住手指，锋利琴弦瞬间割破了手指，血流不止。
将流血食指轻轻含嘴里吸允着，腥甜味道萦绕整个舌尖。
曾经有人告诉她，只有舌尖才能品尝味道厉害地方。
来不及多想秋锦瑟便将目光转到说话人脸上，只是一眼，她便低下头去，起身离开椅子，朝着软榻走去。
他是几时进来，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她环顾整个房间，并没有看到息墨。
她忍不住嘟囔道：这息墨到底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