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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第八銅人作者:九把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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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英雄,即使歷史不會記憶,他依舊笑著逆天而行。 
        「那文丞相後來去了哪?」七索問。 
        「你腳下。」君寶道,臉上頗有驕傲之色。 
        文丞相被救出後,也深知自己被世人認為壯烈就義,比兀自苟延殘喘還要能激勵人心,於是在不苦與不殺的安排之下剃了發,躲在少林柴房裡當個掃地僧,整天就是砍柴、讀書。 

        也因為丞相的相貌半毀、深入簡出,除了方丈與少數幾個達摩院高僧知曉外,其他人都當他是普通的老和尚。 
        「柴房的地板上還耄щ'約約可見到文丞相用刀刻下的《正氣歌》:」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君寶道。 
        一年一年,就這麼太太平平地過了。 
        直到有一天,少林要推舉新任的掌門方丈時,大家一致耍e武藝高強、人品卓絕的不苦,令武藝同樣登峰造極的不殺心生不滿。因為武林大會日期已近,要是不苦當上了方丈,當年曾共組敢死隊的各派長老們,一定會耍e屢出奇策的不苦擔任武林抗元盟主。 

        不殺心有不甘,一切都看在不苦的眼底,不苦堅決禮讓不殺擔任方丈,但眾僧還是一個勁要不苦領導少林,不苦越是謙讓,眾僧就越是推舉,不殺的臉色就越難看。 

        最後,不殺在羅漢大殿石柱上留下一個驚天爪印後拂袖而去,心性大變。 
        「我懂了,所以不殺後來投靠朝廷,帶兵回到少林揪出耄Ь硬穹康奈呢┫唷I倭址噶舜蟀福憬璐搜瓷倭謱⒈娢渖缆揪猓贌亟涢w致使七十二絕技僅剩其五,從此少林一蹶不振。」七索合理地推敲出後來的發展。 

        「大概就是如此了。」君寶歎道,「文丞相被不殺俣d封住穴道,用大力金剛指一塊塊剝下人皮,拖了好幾個時辰才氣絕。此後不殺便養了一批鷹犬,專司狩獵各大門派的精英。不殺的武功堪稱天下第一,二十年下來好些英雄都給剝皮實草,有的門派為了自保,還將從前與役的老英雄綁了交給不殺。江湖早已不再江湖。」 

        朝廷一向視少林為眼中釘,此番好不容易有借口剿了這武學殿堂,朝廷的勢力從此毫無忌憚地伸進了這座古剎。 
        視錢如命的方丈不嗔便是朝廷認證許可的住持。達摩院裡的高階武僧花在習武上的時間越來越少,許多官宦子弟更將少林當作武學體驗營撸罚_官顯要動不動就來拜訪參觀,大開酒席,荒誕不經的怪現象便如七索所見。 

        「那不苦呢?他不是跟不殺一樣悟出《易筋經》嗎?怎不去阻止他?」七索忿忿道。 
        「誰說洠в凶柚梗慨敃r三萬大軍圍困嵩山,不苦大師帶了幾個少林弟子殺出少林,其中一個便是我爹爹,也就是那些俣d口中的大俠張懸,他還俗後與我娘生下了我。但不苦與不殺兩人熟稔彼此武功與出招習慣,要堂堂正正分出高下不如比誰先被誰暗算。而幾年下來,江湖上已洠犅勥^不苦大師的消息,大家都說他早已死在不殺的手裡,還有傳言說不殺扯下他的雙手雙腳,丟到藏經閣裡連同經書一同焚燬了。」君寶說。 

        君寶大跨馬步,雙掌平推,動作極其緩慢。 
        然後突然發勁,動作越小,勁力越大。 
        「你爹……」七索感到不安。 
        「嗯,我爹便是死在不殺的手裡。不殺不殺……殺的江湖英雄可多著呢。」君寶十歲便上少林,便是爹爹張懸生前托孤,不料少林已非昔日光景。 
        「對不起。」七索替君寶難過。 
        「對不起?能當我爹爹的兒子,我覺得很驕傲。」君寶很認真地說,「我爹爹當年名列 
        朝廷懸賞榜的十大惡人裡,雖然身死,卻是個英雄。你說,他留給我這做兒子的,還不夠嗎?「 
        自從張懸的死訊傳回少林,那些俣d便開始譏諷君寶,讓君寶從十歲起便過著慘無人道的奴役生涯。他無法、也不願像韓林兒一樣幫大爺們洗腳掙錢學武功,只是遠遠瞎學。其他人看見了只有捧腹大笑的份兒。打他,他也不會還手。 

        七索看著君寶。 
        這位室友不單只是逆來順受,默默承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堪。他的表情還傳達著一股熱忱。 
        當時七索尚不明白那股熱忱是什麼,畢竟兩人只相處了短短兩個月。 
        但僅僅是這兩個月,七索就感覺到那股熱忱是很了不起的存在,總有一天,千千萬萬雙眼睛會見識到君寶想要傳達的枺鳌!
      五 
        乳家村的夕陽還是一樣漂亮。 
        三年了。 
        七索走後乳家村並洠в懈淖兲啵@是時代裡所有人的特色。 
        只不過說書老人常常漏了詞,漏了段,說到一半就忘記故事說到哪了。老人忘了詞時,就會習慣性地看看老狗旁七索老是蹲著的位置,摸著斷腿,若有所思。 
        村子裡,大家都說紅中是個賠錢貨,還洠Ъ藿o七索就整天往七索家裡跑,幫忙秋收家務的,活像人家的媳婦。紅中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只是很寂寞。 
        少了七索,就算乳家村有十個夕陽也不夠完整。 
        「老師傅,你說七索什麼時候回得來呢?」紅中老是這麼問。 
        「這世上最難醒的,就是英雄的夢。」老人總是這麼回答。 
        秋收了,今天村子裡來了不少官吏,還有幾輛準備收租的大牛車。 
        所有人都苦著臉,並不是因為收成不好,而是今年的佃租又往上墸艘粚樱习肽隂'繳完的人家,現在利滾利,不曉得能夠剩下幾碗飯。 
        罕見的,村子來了個稀客。 
        一個斗笠客騎著馬在村子裡慢慢走著。馬很高,脖子伸得更挺,白色的鬃毛很是漂亮,立刻吸引住闔村人的注意,連忙著搜刮的官差也不由自主停下手腳。 
        蒙古人長在馬背上,最是愛馬,官差們都露出欣羨的眼神。 
        「小妹妹,這村子裡,可有客棧?」白馬停下,斗笠客看著正在汲水的紅中。 
        是女人的聲音,腔眨行┕殴帧!
        「咱這小村子洠Э蜅#偻白叨锱錾蟼大鎮,那兒才有。」紅中說,注意到馬鞍上掛了一柄劍,劍鞘花花綠綠綴得很漂亮。 
        斗笠客的臉大半都給遮住,但紅中感覺得到斗笠客正心煩意亂著。 
        再往前二十里,天不就黑了嗎?斗笠客對趕夜路一點興趣都洠в小!
        「可有能棲身的小店、小廟?」斗笠客問。 
        「直直過去,小廟有一間。」紅中指著村子另一頭,那裡有座土地公廟。 
        斗笠客微微點頭,算是道謝。 
        紅中看著斗笠客驅馬往土地廟走去,卻被幾個官差給喝住。 
        「喂!西征軍還在打仗,你這匹馬朝廷要了!」為首的差爺早習慣了蠻不講理,更何況看到一匹價值至少三百兩的駿馬。 
        斗笠客洠в欣頃^續催馬前進。 
        「喂!你耳朵是聾了還是找死!」差爺大聲嚷嚷。 
        斗笠客恍若未聞,依舊騎她的馬。 
        這差爺也不是蠢貨,洠в辛畋姽俨顝娦袑⒍敷铱蛿r住搶馬。他瞧斗笠客不答理他們的傲氣,說不定是官爺子弟貪玩下鄉走蕩,或是武藝高強的浪客,根本就藐視王法,也不怕用刀劍講道理。無論是哪一個,都別招惹的好。 

        群差只是遠遠觀察著斗笠客接下來的動靜,吹著口哨將村子裡所有的差兵都召了過來,再做打算。 
        紅中跟斗笠客無關無系,卻善良地替她擔心著。要是被這群惡官發覺斗笠客是個女子,搶馬也就罷了,恐怕還會發生難以想像的可怕的事。 
        紅中當然不懂馬,但瞧那白馬神駿非凡,鐵定是很能跑的異物,於是咬著牙抄捷徑跑到土地廟,想出言警告斗笠客快些趕路,莫要久留在村子裡。 
        紅中奔跑著,好不容易趕在斗笠客之前來到土地廟,在草叢裡喘著氣,擠眉弄眼地警告遠遠過來的斗笠客。 
        但斗笠客似乎完全洠⒐俨罘旁谘垩e,一見到紅中這樣警告自己,反而挑釁似的將斗笠拿下,讓跟在後頭的眾官差看清楚自己是個女人。 
        紅中一愣,斗笠客不僅是個女人,還是個相當美艷的色目人,難怪腔眨t中所能想像的南腔北眨疾灰粯印!
        色目女子長髮像黃金一樣耀眼,眼珠子湛耍冻龅牟弊影尊獎傺吹帽姽俨钅康煽诖簦闱莆椅铱茨悖际且桓鄙孕母'的樣子。 
        「喂!爺叫你留下馬來!」差爺大喝,摚质玖睢!
        差爺身後已聚集了二十幾名差兵,差兵們眼見是場必贏的架,個個一馬當先,瞬間就將色目女子圍住。 
        躲在草叢後的紅中看了氣結,心想這下場也是你自個找的。 
        色目女子冷笑,一躍下馬,順手抄起掛在馬鞍上的劍。 
        「要馬,來拿。」色目女子慢慢抽出劍,殘陽之下亦不減鋒芒,可見其銳利。 
        這些差兵可不是一般破爛貨色,大多是西征血戰後退下來的。 
        他們瞧這色目女子個子高挑,連手中利劍都比一般人拿得還要長上幾寸,說不定真有些門道,立刻往後退了半步。 
        「如果你自以為武藝高強,爺好心勸你還是省省罷。現在只是要你的馬,再敢裝腔作勢,爺就不客氣連你的人一塊要了。」為首的差爺獰笑著,拍拍手。 
        差兵圍著色目女子慢慢移動,手中的刀不斷舞動,刀光閃耀,試圖擾亂色目女子的視線。 
        「正好拿你們,試劍。」色目女子微笑,卻讓紅中瞧出了色目女子眼神裡的緊張。 
        差兵一擁而上,刀光霍霍,色目女子身形不轉不滯,單靠手中長劍急速飛舞,竟將第一 
        輪欺身的差兵輕易逼退,雙方刀劍絲毫有相互碰擊。 
        色目女子冷笑,將手中長劍一拆為二,左右各持一柄。原來那劍並非以機關扣合的長短子母劍,而是更罕見的磁劍。既是一拆為二,劍身也更削薄。 
        色目女子輕輕抖動雙劍,空氣中耄щ'有金屬嗚咽之聲。 
        差爺是識貨之人,斷定色目女子手持之劍必定是百年前花剌子模的國寶玄磁雙劍。此雙劍乃玄磁打造,玄磁之所以珍貴,乃因玄磁有磁鐵之性,卻無磁鐵之脆,有金剛之堅,卻有軟鞭之伲6挪粌H能擾動一般鋼鐵,玄磁與玄磁之間引力更是數倍,善用玄磁雙劍者甚至能馭劍飛行,殺人於數丈之外。 

        蒙古滅花剌子模已是一百二十多年前之事。當時花國城破後,蒙古人搜遍整座皇宮都洠Оl現玄磁雙劍,還一度認為玄磁只是傳說,百年之後更被說是無稽之談。差爺認定只要將雙劍呈上,日後必定飛黃騰達。 

        「女人,你是花剌子模的皇親國戚麼?」差爺大聲問。 
        色目女子並不答話,只見目中凶光。 
        她只打算用手中雙劍悼念從未見過的故國。 
        「等什麼!砍下她的雙手!」差爺大喝,眾兵再度欺上。 
        色目女子雙劍如翩翩蝶舞,越舞越急,身形更是騰挪閃轉,宛若是天女下凡穿梭在刀光之中。一刻間血花四濺,五個差兵跪倒在地,紅中嚇得傻眼。 
        差兵在攻城斬敵時個個驍勇善戰,卻非武藝高強之人的對手,立刻嚴守自身相互掩護,不再躁進的差兵利用人數優勢將色目女子圍困,打算耗竭色目女子的體力。 
        色目女子的確來自已滅亡的花國,但劍法並非傳自花國的鎮國絕藝麒麟天劍,而是自行揣摩、苦思而得,說到底不過是由花國舞蹈演變而成。 
        既是舞蹈,難免有多餘累贅的變化,劍光閃閃雖有擾敵之效,卻多是無謂招式,只要敵人冷靜下來便不利久戰。色目女子見差兵不再上前,只好自己朝差兵們舞去。 

        差兵並不上當,乾脆一路後退。 
        「中!」色目女子額上汗珠滾落,手中劍勢更急,卻洠г贇⒅腥魏我蝗恕!
        色目女子實戰經驗無多,今次更是群戰的首作。她仗著天資聰穎與復仇信念,終於自創出劍舞,一路殺敵來到乳家村。此番遇上有遠征實斗經驗的差兵是她始料未及,看樣子是太過托大了。 

        色目女子眼神一瞥駿馬,思量著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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