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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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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高祖刘邦之母是在河畔野睡时,与神人**怀了刘邦,刘邦的生父一生都戴着神人恩赐的绿帽子,世人谁敢笑他?谁又敢说汉高祖之母不贞洁?
  那么等到凝烟肚子里的小龙君临天下时,也没人敢说凝烟不贞,更没人敢提儿子给老子戴绿帽子的事了。
  王凤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不再计较凝烟的无耻,谁叫人家是天命之凰,当然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管史夫人出于什么目的,但她至少提醒了他要去关心凝烟母子,因此王凤不能给她脸色看,温和道:“夫人虑的极是,我这就派人请华太医。”
  史夫人踌躇道:“光请一位不够吧,况华太医与方府往来密切。”
  王凤沉吟道:“既这么着,再加一位赵太医。”
  史夫人迟疑了片刻,低下头来:“是我冲动伤害了凝烟,我已准备了不少礼物,想跟相爷一起去看望凝烟,顺便赔罪。”
  王凤审视着史夫人,觉得越发看不透她了,但人家堂堂正妻,出身又高贵,纡尊降贵去看一个未过门且不守妇道的小脸,自己总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吧,因此点了点头。
  凝烟自被王凤从后门赶出府去,如丧家之犬逃回家里,心中很是忐忑。
  自己在王凤的寿宴上,与他的长子偷情,被宾客抓了个正着,害他丢尽了颜面,不知他会怎样处置自己。
  偏方永庆回来还冲进她的房里痛骂她:“我怎么养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竟然跑到别人家做出这般人伤风败俗之事,叫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凝烟本就心里烦乱,闻言更是觉得心寒,冷冷斜睨着方永庆,反唇相讥道:“现在嫌我伤风败俗了,当初是谁为了相爷能睡我出谋划策、费尽心机,连夜勾魂那样令人作呕的淫药都找来给我,那时怎不嫌我伤风败俗了!”
  方永庆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离去。
  不过一会子,家祥慌里慌张跑进来,告诉她:“王仪上吊自杀了!”
  凝烟聪慧,一听此言,哪里猜不出真相呢?登时唬得两眼发直,相爷连自己最宠爱的长子都下得了手,弄死自己更是不在话下。
  还未容她从惶恐中回过神来,家祥又跑进来告诉她:“失踪的常总管的尸体找到了,是醉酒溺水身亡!”
  凝烟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家里一点响动都让她惊心,怀疑相爷派人杀她来了。
  她困兽犹斗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暗想,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逃为上计,打定主意,她把细软收拾好,与小妍一人背了一个硕大的包袱,准备亡命天涯,孰料一开门就看见了家意守在屋外,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家意有几分傻气,答道:“二哥料定你会逃跑,叫我守在这里,你若执意要跑,就把你捆起来,待相爷前来问罪,就把你交出去。”
  凝烟一听,面如死灰。
  小妍趁人不备,抄起一个花瓶砸在家意头上,把他砸晕了过去,对凝烟道:“小姐,咱们快跑!”
  凝烟感激地看了一眼小妍,小妍是她有次在街上闲逛时遇到的,她头上插了草标想要卖身葬父。
  那时香草已经离开凝烟不失所踪了,而凝烟一向虚荣心重,身边没个丫头觉得自己不像个小姐,反正自己手上有私房钱,便一咬牙,拿出五十铢来,买了一床薄席,把小妍的夕亲尸体一卷,叫家意找个地方一埋了事。
  安葬了小妍的父亲,小妍又直喊饿,凝烟想要收买人心,让小妍以后忠心于她,于是又一咬牙,买了两个鲜肉包给她吃了。
  ……没想到,她真的对自己很忠心!
  凝烟与小妍携手往外奔去,却见家祥听到动静带了一个家丁赶到,见她主仆二人想逃,忙抢先拦住她二人。
  小妍完全置自己生死不顾,对着家祥扑过来就咬,一面大喊:“小姐快逃!”
  凝烟见状,慌不择路往外逃蹿。
  家祥一脚把小妍踢翻在地,去追赶凝烟。
  凝烟跑到院墙边,用力把包袱往外一抛,正打中王凤夫妇乘坐的豪华马车的车顶,随车的带刀侍卫齐喊:“有刺客!保护相爷!”
  可地上除了一个包袱什么也没有。
  有个侍卫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开包袱,里面露出不少金银首饰和银两。
  王凤从车窗里探头一看,那些首饰怎么那么眼熟……正自狐疑,就见一女子仓皇从墙上跳了下来,那群侍卫忙将她团团围住。
  “凝烟——姑娘?”史夫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凝烟呆住,她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在这里与相爷见面。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王凤,脸上并无怒容……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心深似海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史夫人开了口:“哎呀!你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能从那么高的围强上跳下来呢?动了胎气可怎么办?还不把相爷给急死呀!来来来!快上车!”
  凝烟这才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一道护身符,一时找不到话遮掩,索性就装温顺装乖巧,捡起地上的包袱,上了马车。
  车里三人都各怀鬼胎,谁也没说话。
  转瞬就到了礼官府前,一个侍卫先一步上前,对看门的家丁道:“快去通报,相爷驾到,叫你家主子速来迎接!”
  家丁一听,屁滚尿流飞也似往里跑去,高喊:“相爷驾到!相爷驾到!”
  阖家大小顿时慌乱起来,如热锅上时蚂蚁乱转。
  最后还是方永庆勉强镇定来:“我们先迎客,万一怠慢了丞相可是罪加一等。”
  一家人小跑到影壁前,见凝烟扛着个大包袱跟着王凤夫妇走了进来,史夫人还牵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惊讶得大张着嘴,就连方永庆半日才回过神来,忙给相爷夫妇行礼问好。
  一家人比奴才还要奴颜卑膝,把相爷夫妇连着凝烟迎进宴息处,程氏亲自斟茶倒水,一家人殷勤备至,就差跪下来用脸去蹭王凤夫妇的鞋底了。
  史夫人大气地笑着:“程夫人不用忙,我们主要是怕凝烟年轻不知爱护自己,伤了胎气,所以特请了太医来给凝烟把把脉,调理调理,相爷老来得子,看的无比珍贵呢!”
  凝烟一家大小一闻此言,如遭雷劈一般,脸色大变,呆若木鸡。
  这时,家丁又来报:“华太医、赵太医来了!”
  凝烟一家置若惘闻,一动不动。
  史夫人扫了他们一眼,心中已有了数,暗自庆幸,幸亏听从了冯师爷的建议,不然真错过了这次千载难逢一掌拍死凝烟的机会了,当下微微一笑道:“说谁谁就到了呢。”
  华太医和赵太医入内,向王凤夫妇行过礼。
  史夫人指着凝烟道:“有劳两位太医给方大小姐把把脉,看她动了胎气没有。”
  华太医机智,观众人脸色,早就猜到几分,忙谦让道:“赵太医先请。”
  赵太医对凝烟说了一声:“在下冒犯了。”便要去探她的脉。
  凝烟本能地将双手缩回衣袖里掩藏起来。
  史夫人奸诈地笑着:“这孩子,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强行把她的一只手拉到桌子上平放。
  赵太医诊了片刻,两道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一脸狐疑。
  史夫人故作不知,装做紧张地问:“怎么?情况不妙吗?”随即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哎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唉!”
  赵太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请小姐换另一只手。”
  史夫人听了,又去拿凝烟的另一只手,这次凝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任由史夫人摆布。
  史夫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赵太医诊治完另一只手的脉相后,惶恐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道:“下官不敢说!”
  王凤不苟言笑道:“尽管说吧,只要是实话,我就不会怪罪与你。”
  赵太医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方大小姐根本没有身孕!”
  王凤虽已有心理准备,可是亲耳听到,还是怔了一怔:偶遇,惊马,撞车,受伤,把持不住,有了身孕,小儿的歌谣,从头到尾全是骗局,全是骗局!这场骗局里还搭上自己最宠爱的长子的性命!
  王凤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烧得他失去了理智,他的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头,指甲篏进肉里传来的痛感才让他渐渐恢复了理智。
  史夫人看着王凤阴晴变幻莫测的脸很是兴奋,可后来却见他面如此水,感到阵阵失望,想了一想,笑着道:“不会吧,赵太医莫不是刚赶到,气息不稳,误诊了?华太医来诊诊吧。”
  赵太医听了巴不得如此,市井传言,相爷被凝烟迷得神魂颠倒,万一他真纳了凝烟为妾,凝烟因此记恨于他,给相爷吹耳边风,自己有几个脑袋给相爷砍的!可如果华太医也卷进来了,罪不责众,自己不一定会因此送命,于是忙附和道:“夫人说的极是,再说华太医医术可比我高明许多,以他诊断的结果为准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提亲

  华太医岂有不明白赵太医的用意,做为一名太医,不论给皇上看病,还是给达官显贵诊疗,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一个不慎便人头落地,太医之间自然首尾呼应,因此华太医并不推辞,仔细地给凝烟把过双脉之后,笑着道:“赵太医为人过于墴慎,在下诊断的和赵太医诊断的结果一模一样。”
  他轻扫了凝烟一家人的神色,个个惊惶不已,好似死到临头一般,再看相爷,脸色阴沉得让人心中害怕,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宗旨道:“一般喜脉在行房一百五十天之后把脉结果最为准确,之前把脉会有误判。”
  凝烟本已等死,闻言,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急忙应道:“正是这理!我因经期不至,央母亲请了大夫,大夫听我所述,又把了脉,说我是喜脉,我只想要相爷高兴,因此迫不及待的叫诉了相爷,实不知是误诊,望相爷恕罪!”
  王凤微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对华太医和赵太医道:“有劳二位太医了。”
  华、赵两位太医自然明白是逐客的意思,遂一起起身拱手告辞。
  凝烟见王凤打发了两位太医先走,料他有话要说,谁知他只略坐了坐,便走了,凝烟一家大小一直送到府外,眼看着王凤夫妇上了马车,直至马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方才垂头丧气地转身进了府里,人人自危,连晚饭也无心吃。
  相府外书房里,冯师爷观望了良久,才壮胆进言:“凝烟小姐欺骗相爷,还使人唱出那样的歌谣,完全是陷相爷于谋逆的大罪之中,相爷不如把她——”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相爷却出乎意料地摆了摆手:“不用,我若置她死罪,恐别有用心之人散播流言,说我是为了那首歌谣而杀她,反而坐实了妄图谋逆之罪,一动不如一静,只退了她便罢了。”
  冯师爷听这理由实在太牵强,却不敢反驳,一揖到地道:“还是相爷考虑的周到。”便退了下去。
  王凤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书房里。
  自他做了丞相之后就无人敢欺骗他,这个凝烟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算盘打到他的头上,他当然想将她诛之而后快,可现在,只怕许多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若杀她,必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那些敌对势力肯定会就此事大做文章,那种歌谣说不定会被成倍放大传入皇上的耳朵里,所以他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低调处理凝烟一事。
  其次,他已猜到凝烟和王仪偷情会被公诸于众,若谖一定做了一番手脚,这个女孩智谋过人,可她父亲又偏偏不为自己所用,虽是保持中立,但毕竟是隐患,他还要留凝烟一条贱命适时牵制若谖。
  打定主意,王凤朗声道:“来人!”
  雷总管应声而入,王凤道:“你去传话给方永庆,那个宅子是暂时借与他家住的,限他明日就搬出去,至于凝烟,我也不打算纳她为妾,所有聘礼尽数归还。”
  雷总管领命而去。
  凝烟一家大小正惶恐,忽听家丁来报:“相府的雷总管来了。”不知是福是祸,忐忑地迎了出去。
  雷总管傲慢地睨了众人一眼,拖腔拖调地把相爷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他们听。
  众人心头涌上一股死里逃生的喜悦和庆幸,可马上又陷入沮丧之中,相爷要收回宅子和聘礼……
  程氏和凝烟只得把相爷所赠的聘礼悉数交了出来,雷总管一走,母女二人坐在烛光下唉声叹气,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方永庆眼里闪过不屑:“相爷没杀我们就不错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程氏泪眼汪汪道:“这个宅子还没住热就要赶我们走,一时之间我们上哪找住所?”
  方永庆愣了片刻,道:“少不得我去求求老夫人,还让我们住回芷晴苑去。”
  老夫人一面慢悠悠地用银匙舀着银耳汤喝,一面听完方永庆的来信,放下手中的小碗,笑着道:“当初要搬回我们家的是你们,说要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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