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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可别把我们家一块记恨上。”
“……”阜阳侯面色古怪,没想到太皇太后这次要废立,里面竟然还真的牵扯到何家,“那么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在外面不知道怎么做还问我怎么办?”何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这位阿兄,“朝中哪个反对废帝的,你去结交不久成了?”
“不过此事做的隐秘点。”何太后对太皇太后到底还有些忌惮。
“若是你阿嫂能够进宫就好了。”阜阳侯道。
“她若是进来,恐怕事情才要更糟糕。”何太后想起大嫂的那个性子忍不住扶额,“家里的郎君和小娘子要好好教。别让跟着学坏了,大嫂的那个性子……”何太后人在宫中,但娘家的事还是瞒不过她。
阜阳侯也寡人有疾,人比较好色,不过比燕王好一点的是,家中庶出的子女没燕王那么多,至少认下来的就没那么多。
但豆卢氏对那些庶出郎君娘子们,就没那么好了。何太后甚至听说,她那个阜阳侯世子甚至将庶出的兄长当做奴仆看待。
这简直是不成体统!
她闭着眼都能想到是谁教的了。
“你大嫂也就是嘴上坏了点,人还是不错的。”阜阳侯在太后面前替自己妻子说了一句好话。
“人不错?”何太后冷笑一声,“若真是不错,那么就你家中的大郎君当做一个郎君来看?虽然是庶出,但你也认下了,和家人一样跟在世子后面。传出去你也不怕别人笑话?就这样还人不错?”
何太后随便一句话就挑出豆卢氏的毛病出来,“都是一家人,好了,一家子都好,孤木难支大厦,这样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
一笔能写出个什么字来?一个家族的欣荣也不能靠着哪一支就能撑下去,何太后想起娘家的那些事,摇了摇头,“家中儿郎,不管嫡庶,若是读书上进的,年纪合适的话,看能不能入中书学。”
太皇太后那么大的一个侄子都到中书学去了,皇太后的侄子去也不太显眼了。
“好。”阜阳侯人花心,家中妾侍倒是没几个,可是没名分的美姬不知道有多少,他对美姬不过是图个新鲜,玩过就丢到脑后,送人的送人卖掉的卖掉,不过那些认下来的子女们,心里有那么一星半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良心。
“家中的孩子好好教养。”何太后知道自家兄长的德行,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这些孩子哪怕只有一个出息的,也是好的。”
何太后见过阜阳侯世子,她对豆卢氏当真是失望的很。
阜阳侯从宫中告退,才回到家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娘子就蹦蹦跳跳跑出来,飞扑向父亲。
“阿爷!”
阜阳侯抱起女儿笑呵呵的向堂上走去,“今日五娘在家里怎么样?”
这个小娘子是豆卢氏的亲生女儿,起名为惠。
“嗯,很好,今日儿学着骑马!”豆卢氏是鲜卑人,对儿女的教育更多的是在骑射方面,鲜卑女子在骑射上几乎和男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大善。”阜阳侯抱着女儿到了堂上,见着豆卢氏款款而来。
“从宫里回来了?”豆卢氏见到女儿在丈夫怀里笑得开心,笑得眉眼都弯起来。
“是啊,今日太后找我说了许多话。”阜阳侯将怀里的小女孩交给一旁的乳母,“阿爷和阿娘有事商量,五娘去和姊姊玩。”
豆卢氏听到这个,粉面上一下子就变色了,柳眉倒竖就要和丈夫对掐。
“今日太后和我说了朝堂上废立之事。”阜阳侯拉住妻子说道。
豆卢氏吃了一大惊,“废立?!”
太皇太后要行废立,这件事平城里的勋贵就没有不知道的,何家也不例外。但是豆卢氏不知道这事到底和自己家有什么关系。
夫妻两个到了内房,大白天的屏退了服侍的侍女,开始关门说悄悄话起来。
豆卢氏听丈夫将太后说的那些话说话,吓了一大跳。
“会这样?”她还以为不管哪个皇子上位,皇太后永远是皇太后,偏偏漏了生母这一茬。
“六娘说了,如今皇子们都大了,养也养不熟,要是再出个立子杀母的事,将来弄不好就记恨上我们家。”
“那也应该去记恨萧家!”豆卢氏对太皇太后颇有怨言。
“你说了就只去记恨萧家啊?”阜阳侯反问一句,顿时就让豆卢氏哑口无言。
“夫人,最近多去尚书右仆射府上走动一二。”许多男人不方便的事,妻子们来时最合适不过。何太后不能公然的和太皇太后作对,那么事情就只能让豆卢氏来了。
“这个我知道了。”豆卢氏应下,过了一会她脸上露出愤愤之色来,“都是长公主!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两三年都不能进宫让人看笑话!”
没有门籍不能入宫,哪怕是逢年过节都不能朝觐两宫。不知道多少贵妇在看笑话。
豆卢氏把这些一股脑的全部堆到了长公主的头上。
“那也是六娘怕得罪太皇太后。”阜阳侯感叹道,瞧着博陵长公主都是今上的姑祖母了,还没能册封大长公主,就能瞧出今上对这位姑祖母到底是个甚么态度了。
而且东宫这么多年也没提过将长公主封为大长公主的事,以后博陵长公主也就这样了。
“……”豆卢氏想起博陵长公主就咬牙切齿,“日后若是太后当政,一定要她好看!”
没了萧家的长公主还能像以前那么嚣张?何况不管是今上还是那些皇子,对这位姑祖母可都没多少感情。
豆卢氏坐在那里笑了笑。
没了萧家的护佑,长公主只是长公主罢了,还不是任由皇太后揉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皇太后心里科有本账,只是等那一日一次清算个干净罢了。
**
萧妙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秋冬的太阳显得那么的温柔可爱,让人恨不得在阳光底下抱着被子睡上那么一大觉。
她手里攥着一卷书,那边是不情不愿支支吾吾背书的弟弟,弟弟如今已经有了大名,叫做萧弘,不过基本上院子里的人还是叫他檀奴的更多些。
今天她让弟弟背给她听的是庄子见梁惠王,古文通常不会长篇累牍的宣扬什么大道理,不过先秦时候的古文字眼晦涩,死记硬背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吃得消。
檀奴就是这种情况。
在姊姊这里背了好几次都没放过关,檀奴都要哭出来了。
常氏在一边瞧着都觉得心疼,“三娘,要不等明日再背吧?”毕竟常氏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会心疼那么些。
“昨日,昨日檀奴说今日背。阿姨。”萧妙音才不吃这一套,今天的事明天做,明天还有明天呢,这么下去基本上就不用背了,“再这么惯下去可不行了。”
常氏知道萧妙音注意多,甚至比大人还有注意,听女儿这么一说,抿了抿嘴角,“檀奴就听姊姊的话,背完了让庖厨准备好吃的给你。”
“……”萧妙音瞧着站在面前的弟弟,“背书是檀奴自己的事,将来前程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那卷书敲在床面上,砰砰作响。
檀奴一听脖子就要缩起来。
“三娘,檀奴还小……”常氏忍不住为儿子说一句话。
“阿姨,檀奴都五岁了。”萧妙音说起这个就重重叹口气,虽然说萧家以后的前途这么看都是无亮,但总不能放任小孩不读书,不读书就去学骑射,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别说上马就是拉开弓都能难。
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放羊下去吧?尤其古代人十二三岁就在父亲安排下入宫做个羽林郎什么的,很常见啊。
萧妙音掰着手指换算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弟弟快要输在了起跑线上。他们是庶出的就不和嫡出的比资源,再比也比不过,也没必要。但也要发愤图强!
“再不抓紧就晚了。”萧妙音看向弟弟。
檀奴被自己姊姊瞧的一阵后怕。那边的妹妹咯咯的笑个没停。
“要不你把这篇背下来,要么就把逍遥游背下。”萧妙音给檀奴两个选择,“还有将兰亭集序临摹一遍。”
要人命了!
五岁的孩童才开始学描红,哪里会一步登天就朝着王羲之的方向去了。
檀奴哭哭啼啼的开始背书了。他一边背一边想着,陛下甚么时候才把姊姊给召回去啊,姊姊不在家里的时候,他说甚么底下的人就做甚么,姊姊一回来他就得乖乖听话了。
萧妙音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檀奴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篇文章背下来。她说可以了的时候,檀奴高兴的几乎要哭出来。
“……”常氏瞧着背完书就玩的儿子,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来,“三娘,如今你不用去宫中了?”
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女儿能够有个好前途,那个位置也的确很吸引人。
“宫里头乱七八糟的事一堆,这时候东宫哪里会想到让我进宫?”萧妙音想起东宫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寒战,那眼神才是真的不留半点情绪,光是瞧着就让人心中害怕。
萧妙音想起太皇太后把她召入宫中的目的,心里叹口气。这是瞧着哪个可能继位,就把她往哪里塞啊,如今宫里头又传言,说是常山王不得东宫的喜欢了。
不过那只小猫还巴不得吧?
萧妙音想起上次提醒猫儿的两句,不由得摇摇头,太皇太后想着废长立幼估计也是想别那么早归政吧?其中的原因她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就是太皇太后绝对不允许有外人来触碰她的权力。
从当年和先帝对抗到流放拓跋演外家就能看出来。
猫儿那话恰巧是最犯太皇太后忌讳的。
估计是没戏了。萧妙音摸摸下巴,就看尚书右仆射他们的了。
“哎。”常氏叹了口气。
“阿姨,别老是叹气,女子叹气多了,这里会有皱纹的。”萧妙音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常氏立即变了神色。
“别急,等宫内形势安定下来就知道要不要去了。”反正她将来不是进宫就是被嫁给哪个王,就和大娘一样。
至于别的家……就算她想,太皇太后也不会放过啊。
唔……
“如今阿姨好好看着檀奴,让檀奴读书,”萧妙音仰天长叹,这年月,除非蠕蠕脑残十万八千里率大军南下和北朝死磕,不然这军功都没地方挣。最后还是要靠读书啊。
“要是读的好,还能进中书学,将来有个一官半职的,也好接阿姨出去过日子。”萧妙音已经把将来都打算好了。
家里头儿子这么多,萧斌能顾好两个嫡出的孩子就算不错了。他们这些有个名头,接下来的就要看自己的了。
“……三娘说的也对。”常氏点点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样红,以后如何还真的不是靠着郎主的。
“只要从中书学读出来,檀奴的前程也差不多了。”萧妙音这话一出来下意识的绝对不对,顿时又深深的苦逼了起来。
她没有和常氏说的是,如今萧家看起来如花似锦,可是等到十几年后,谁知道又是个什么光景。
不管废立之事成不成,萧家的位置都很尴尬,行废立之事,能够保全的外戚家,上官太后那个还是因为幕后主手霍光,东晋的褚太后也是在权臣的操纵下废了司马家的皇帝。主动大权在握主动废的……
一个是吕后,一个是武则天。吕后是全家死光光了,连一条狗都没留。武则天全家是保全下来没错,不过那是亲生儿子……
说起来她姑妈没有亲生子啊。
萧妙音越想越发现自己这一家子前途渺茫,要不全家跑到南朝去?
不过南朝的门阀比北朝重的多,那些士族鼻孔也朝天。
虽然有个兰陵萧氏,但是他们的这个萧和兰陵萧氏的萧可没什么关系。
萧妙音坐在那里陷入了苦闷当中。
**
太皇太后今日在朝堂上不提立常山王为帝的事,但尚书右仆射等鲜卑臣子和李平为首的汉臣极力反对。
“你想要兴旺萧氏,还是怕天子长大之后分你权柄?”昨日夜里李平的话在耳边响起。
是,又如何?男人尚且为了权力可以杀妻杀子,她为何不能?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子?
简直可笑!
太皇太后坐在珠帘之后没有说话,珠帘垂下,外面的大臣看不清楚内里太皇太后的神情。
“臣认为此事不可行,天子无过而废,人心易浮动变化,如今北方有蠕蠕,南方南朝北上之心从未断绝。我朝若是冒然行废立之事,难保不会有宵小趁危而入!”
尚书右仆射是个典型的鲜卑人,他站在那里,声音落地有声。
北朝建国原本是由许多鲜卑部落集合而成,部落有部落的特点,而且不管北朝还是南朝,有野心之人从来不少。尤其北朝原本就是由游牧民族建成的,哪怕如今正在汉化,但该有的一点没少。
“臣再三恳求陛下三思!”莫那缕高声道。
“如今局势不稳,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