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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光下飚出,溅到他的身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杀人,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真真切切地被杀死在我面前。“还不快上!彻底将他们解决!”常远叫道,他抽出了剑之后,砍向了另外一个悍匪,那匪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忙喊:“快上马,快跑!”那群花子一起抢夺马匹,追杀土匪,等追了出去,我才从树上,放下两条腿双手吊住枝丫,借了点力,下得地来。当我落地的一刻,眼睛的余光看到,有个人从角落里冲了过来,我伸出脚踢了过去,那人被我踢翻在地,店主家的老板娘,冲出来,用手里的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等常远过来的时候,我正拈了石灰粉,要给脚下的这个哥们来上一点儿,见他过来我问他:“追地如何了?”“跑掉了两个!其余的全部抓获了,你这里还有一个?”“嗯,正在想着要不要个他眼睛加点子料!”我笑着说,我脚下的这位大喊道:“姑『奶』『奶』饶命啊!”“寄槐,去海陵县衙报案!”常远对着探出头的寄槐说道。寄槐应了一声,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问:“『奶』『奶』,石灰粉好用?”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真的很贴心。等了有些时间,那海陵知县才匆匆忙忙赶来,对着常远弯腰道:“下官见过常大人!”“这是县城,是要落城门的地方,海陵县,你告诉我,缘何有这样的悍匪?缘何这群悍匪可以堂而皇之地抢劫?”常远对着海陵知县,十分地不客气。“这事情说来话长……”海陵知县看起来是个职场老油子,他用一百条理由来自圆其说。
第72章()
常远身穿血衣; 端坐着实践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板着面孔有模有样地痛斥海陵知县的不作为之后,让他带走了一帮子土匪滚。这事儿算是了结了,但是个小气势大的苏老板不痛快了; 他组织人进行清场之后; 对我们说:“我们素来不与官府打交道,原本你们不说; 我们也不问就算是过去了。但是现在; 只能请你们离开!”“天寒地冻地大半夜; 您让咱们去哪里?”我说:“做人不能不讲道理?你为我们挡抢匪; 我家夫君也及时出力。再说了押金也交了,有您这么做生意的吗?”常远进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看见我虎着脸跟那秤砣老板据理力争; 同时那老板的媳『妇』; 老板娘拉住她男人道:“这店是我家开的,我们当家的说不想留你们就不留你们,住了大半夜了; 钱我们分文不收成了?”说完,她进去掏出我们押的全款四十两纹银。那些花子方才和我们一起对付土匪,此刻却是一致对付我们,说不稀罕咱们的钱; 让咱们滚蛋; 当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常远拉开了我,对着店主说道:“苏老板; 咱们聊聊!我倒是觉得咱们是一条道儿上的。”说完他过去拍了拍店主的肩膀,勾搭着他要道:“走找个房间清净些!”我看着背影,他高大魁梧,一个娇小玲珑,我咧个去。这是什么节奏?那店主还要强行挣脱,我家那口子是什么力量,哪里会被他逃离?一言不合开房间吗?想过我的感受没有?那些花子要跟过去,那店主回头对他们说:“既然客人要找我谈谈,那便谈谈,你们先歇下,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大嫂子,不如一起过去听听,他们俩说什么?”我自然不能留他们单独相处,拉着老板娘手跟上。她的手跟我当初一样糙,使劲儿要甩开,怎么可能,作为常兄的娘子,我自然要和他如出一辙。在常远的带领下,咱们四人进了方才吃饭地儿,进去之前看到听雨和寄槐站在屋檐下,我挥挥手对他们说:“睡觉去,没事了,明天晚点起来!”要赶我们走,做梦去!进了房,常远放开了店主,他点了蜡烛,说:“贤伉俪坐!燕娘,来我这边!”我依着他的话,在他身边坐下。那青儿老板娘也坐在她相公的边上。苏老板一脸不爽,又无可奈何道:“我与官府中人从不打交道。也不想与你有何瓜葛!”“苏老板何必将我看成是官府中人?当我是江湖中人不就行了?官府……”常远说出“官府”两个字的时候,一脸地嘲讽,他说:“可能我比你更看不上官府中人……”常远开始举例他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他说:“我认为如今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可我上去的九封信,还是给当朝太子的,有用吗?没用!还被驳斥是危言耸听。那些文官就如你看见的这位海陵知县,尸位素餐,哪里会管百姓死活?”他痛斥着朝廷的弊端,可能前生今世都是在朝局中,所以他说得更为沉痛,完全是暗黑系的。我心里想着,你跟这么个陌生人吐槽朝廷不怕被抓起来啊?这些话听得眼前的苏老板一愣一愣的。苏老板看着常远问他:“你就不怕我报官抓你!”“怕什么,这些话,有哪一句不是可以公之于众的?哪一句我未曾对朝中言明?我只是看你心善,想着今年如此大丰年,我一路走来,大多田地开始种盐草,明年大约是一个荒年。到时候粮价飞涨,如果苏老板有心,我的想法是你若是有闲余的钱财,不若屯些粮食,到时候有机会也能多照顾些无辜老弱。”常远上半句口气强硬,下半句又是充满了悲悯之意。苏老板听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道:“常大人是忧国忧民!只是我们两口子勉强能糊口,咱们这个地儿客栈能有几人住?”他开始对我们讲述了这个地方匪祸的起源,什么时候起盐工活不下去做了土匪。他说他让那些花子进来遮风挡雨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花子一来,就等于是给自己招揽了一帮子看店的,算是保护店里客人的安全。他最后说道:“您没看见,今儿我家十几间的客房,就你们一家子投宿吗?”“燕娘!拿一千两的银票给苏老板!”常远沉着一张脸对我说,我知道他想干啥。“苏老板,今年冬天是咱们最后一个机会能够买到便宜粮食,这一千两算是我借给你的,你按照现在的粮价买了,等明年翻一倍,卖一半就回本了,到时候还我这个本钱,剩下的你留着养你这帮子乞儿兄弟。”常远说道。“常大人您既然想这么做,缘何不自己干?”“他早就让我这么干了,只是我们人也少,事儿也多,也没养这么多的花子,再说了要是我们自己做,开粥棚舍粥,到时候朝廷又觉得咱们是在沽名钓誉,更何况他是功勋世家出身,外祖又是靖国公,朝廷起疑有反心,就是大祸临头。”我唉声叹气地解释,“若不是那样,他何苦一个好好的武官不当,要跑过去当个文官。苏老板,您心好,咱们就将这事儿托付给您了。”“您放心交这么多钱在我手里?”“一日之内,我们投宿,您看我们有『妇』孺,揽我们住宿,是想保我们『性』命。此为善。夜晚,那盗匪来袭,气势汹汹,我看下来你没有必胜的把握,却为了要保我们,与他们硬抗,此为信也。你舍粥养那么多的花子,这是义。有这三样,我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放心谁!苏老哥,容我叫你一声哥哥!”常远话里的诚挚应该可以打动老苏。老苏到了这里,他扑在地上跪下道:“我不敢与常大人兄弟相称,大人一心为民,这事我做便是!”常远强拉着他起来道:“这个大人,当得憋屈,不说也罢。既然引为知己,老哥哥不能敞开心怀?定要与我分个尊卑,您置我这颗诚心于何地?”“嫂子,劝劝你家大哥!我家这口子挺愣的,我说实话,你家大哥也是这样愣的人。我家那口子是真心实意相与大哥结交。”我扯了扯老板娘的袖子跟她说道。“哥,咱们听常兄弟的话,收着这银子,既是帮他也是帮咱们自己,那套虚假的东西就别拿出来了。”老板娘对着苏老板说道。就这么着常远认下了一个结义兄弟,还是个潜在的叛军首领。能做首领的人不需要武功多高,但是人格魅力一定不能少,这位苏老板在我们接触的有限的时间里确实有这个潜质。我问常远,在他的前世里,外祖父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位苏贺春给平定,这辈子他帮了人家,到时候人家更能耐了,岂不是害了靖国公?“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叛军?没有叛军,有能力的武将怎么领兵,外祖父这回不会那么全力以赴了。到时候叛军攻打了京城,占了皇宫,杀了皇帝。咱们接下去才能名正言顺,否则功勋世家篡位,无论如何都躲不过文臣的口诛笔伐。”常远在我耳边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大周天子干不好的活,你以为你就能做好了?千百年来这些读书人,读的都是同样的书,做的文章都是圣人之言。对着老百姓用的都是愚民的策略。每一代的王朝都几乎无法逃脱三百年的宿命,你知道是为什么?”“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干?咱们以后每日花半个时辰,将自己前世里的一些有用的东西,整理整理,然后互相探讨。你见识广博,你曾经跟我说过欧洲的文艺复兴,说过倭国的明治维新。这些都是我们能借鉴的。而我的前世里,更多的是看到了太多太多的错。这辈子就能避免。这样我们能扬长避短,才能比历代的天子干的更好。”“真的要逃开这个魔咒,要超越历代雄主,也许没有天子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虽然我爱他,但是我没有办法改造他的思想,他是一个成长在封建王朝,家天下的时代的人。要他抛弃那些固有的观念,恐怕很难。“有何不可?”他叹息一声道:“燕娘,你以为我是对那个位子有兴趣吗?你如果经历过那种饿殍满地,你如果经历过外族入侵那个位子真的不重要。”我俩聊到了天微明的时刻,才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中午,听雨来叫说是海陵县知县来请我们过去赴宴。我俩才起来整了衣冠出发去县衙。
第73章()
我们俩一起去海陵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我被这破败的县衙大门深深的震惊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政府』机关的办公场所会是这个样子。倒是常远看上去习以为常,我问:“怎么破成这个样子,也不修修!”“官不修衙; 你可曾听说过?”他回了我这么一句; 我摇了摇头,倒真没听说过。“难得也有你不知道的; 为官一任; 不过三年。上头所拨款不过够县衙平日的开销; 若是这县官是想要修缮; 必须递交层层的申请,等到批复下来也是一年半载以后了; 即便是批复了; 拨款又要等一段时日; 真的款子到手,又会被层层盘剥。真能到手的十之二三,够不够修缮是个问题不说。到时候已经到了考绩的时候; 这一件事情报批了,却没有做成,又会影响自己的考绩,除非是破败到已经坍塌了; 否则是不会去修缮的。”听着常远地讲解; 还真是拓宽了我的知识。“县官难道不能自己筹款吗?为什么一定要上面拨款,如果一个县治理地好; 能有很多的收益,建造一个县衙不是很简单吗?我记忆里,各个县但凡经济上去了,一定是将县衙建地巍峨气派。”“县官的主要责任不是征收钱粮和断案吗?什么经济?”他问这个的时候,刚好海陵县知县和他的夫人迎接了出来。这位县官大人一件半旧的官服,整个人清瘦,一身的书卷气。而那位夫人,两鬓染霜,看上去比这位大人年岁长了四五岁。身上的衣衫还有几个补丁,浆洗地倒是干净,人显得干净利落。那对夫『妇』拜见了我俩,常远与我还礼。他们俩人将我们迎进了后衙,后面明显比前面还要糟糕,厅堂前面的椽子早已腐朽,我真担心夏日一场台风能将这些全部吹烂。我从来不追求生活上的奢华,生活品质的好坏,不是前世的几个包,这一辈子的几个首饰能够带来的,舒适够用即可,这样的『性』格让我适应『性』极强。不过他们俩位的日子也太清贫了。我与常远进入他们的厅堂,光线透过屋顶投入室内,在丝丝缕缕的阳光之中,细尘飞舞。海陵县知县夫人,王门张氏将我引入后院,说是邀请来吃饭的,此刻桌上摆的,一碟子盐蒿菜,一碟子腌咸菜,一碗炒鸡蛋,还是那种没有油水,看上去干巴巴的样子,更不要说那一碗饭里半碗米糠,这是待客之道?还是别有用心?她脸『色』如常一个殷勤地请我吃,我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咸菜,将这碗粗粝的饭给吃下,她见我将饭菜全部下了肚里,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为难,十分惊讶。所待之茶,一杯茶水,里面具是茶梗,她客气地对我说道:“不知道上官伉俪经过咱们县里,多有怠慢,请见谅。”“何来见谅一说,外子说私事怎可用公器,因此不敢叨扰贵县。”客套话说出来,她叹息了一口气道:“我家老爷为人清正,一心读了圣贤书。”“能多读书倒是好事。”我颔首道。“常大人昨日一番话让我家老爷无地自容。今日请贤伉俪过来,只为了请罪。”她哪里是请罪?明明白白让我看到他们的生活艰难,在我们面前表现出品格高尚。“昨日的悍匪,气焰之嚣张,让人大开眼界。幸亏我家相公,乃是沙场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