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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枫暗惊,不会这么倒霉吧,好不容易绕过了县城,难道还是没躲过官差?他稳了稳心绪,装作若无其事地牵着牛绳,悠闲地往前走着,石榴低着头跟在后面。
这群蓝衣人气势汹汹,个个黑着脸,他们扫了一眼钱枫,并没有停下来,仍然往前走着。
等他们走了过去,钱枫轻轻吁了一口气,暗道好险。他和石榴刚放下心来,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喊,“站住!”
石榴吓得“啊”的一声叫,忙往钱枫怀里钻,钱枫安慰她道:“没事,没事,有我在你别怕,人家只是过来问个话。”
官差的领头带着那群人走到了钱枫的面前,他们仔细打量着钱枫和石榴,再看着牛和板车上的东西,几位小差役还打开麻袋瞧瞧里面装的到底是啥东西。
领头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肥胖中年男人,他拿出一个蚕茧在手里捏了捏,趾高气昂地问:“你们是哪里人,欲往何处?”
钱枫见他们这一副嘴脸就厌恶,不卑不亢地说:“从清河县殷山镇来,欲去益城卖蚕茧。”
领头眉头一挑,“哦?外地的。”
他再绕着钱枫仔细打量了一圈,觉得钱枫的身板确实像个庄稼汉,可是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却不太像。这时钱枫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应该像一位老实巴交战战兢兢的泥腿子才好,可是现在好像已经迟了。
那位领头冷哼一声,“自己养蚕,还有胆走这么远的路拉蚕茧去益城卖,头脑倒是不简单。”
他抬手朝身后的人一招,“将他抓起来!”
“等等!”钱枫喝住,“你们平白无故抓人,是何道理?”
领头抖着一脸的肥肉,怒道:“本官抓人从来不讲道理,凡是可疑之人我就抓,特别是外地人!”
石榴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她突然伸开双臂护在钱枫的前面,“你们敢!他是我的男人,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你们若是敢乱抓人,我就……我就跟你们拼了!”
领头大笑,“哟,哪里来的娘们,还知道护自己男人,不赖不赖。”他瞅着石榴圆滚滚的身子直发笑,完全忘了他自己更是一身肥肉,“臭娘们,这样吧,我将你和你的男人关在一起咋样?”
钱枫一把将石榴拉到身后,吼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连无辜的妇人也要抓?”
人家官差才不管无辜不无辜、妇人不妇人呢,十几个人差役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拿剑架着钱枫的脖子,另外两人拿出绳子要捆钱枫。
石榴一急,从衣襟里拿出柴刀挥舞着,要和那群人拼命。
钱枫知道这些差役毕竟都是有点功夫的,何况他们手里的剑又长又锋利,他和石榴只要稍稍反抗,就有可能毙命。
眼见着石榴真要和官差挥刀,钱枫喊了一声,“慢!”
钱枫认怂了,他嬉皮笑脸地朝领头说:“官爷,刚才是我婆娘不懂事,冒犯了您。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为啥要抓人,你们不要抓我们夫妻俩进牢房,我帮你找凶手如何?”
领头哈哈一阵笑,笑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搂肚子了,“就凭你?你能抓到凶手?”
钱枫挤眉弄眼地说:“官爷,我若是帮你抓到凶手了,你可就在县令大人面前立了大功一件啊,转眼就能升大官!”
领头才不相信钱枫能抓到凶手的鬼话,但他还真想陪钱枫玩一玩,反正钱枫是逃不了的,摇头晃脑地说:“好啊,那你们小两口跟我们走,我不关你们大牢。”
石榴大喜,以为钱枫真的能抓凶手,在她眼里钱枫可是聪明绝顶之人,否则他怎么能讲出那么多神奇的故事。她牵着牛,牛拉着车,跟在钱枫后面走着。
钱枫都觉得自己够荒唐,他连案情是咋回事都不知道,能去哪里抓凶手?唉,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找到机会就赶紧溜!
☆、第26章 如此妙计
钱枫和石榴跟着这群官差进了一个小院,其实这个小院就在县衙的旁边,官差们平时办差回来就在这个小院子里歇歇脚。
因为已经到了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辰,小院子里飘着饭菜的香味,特别是一股肉香直袭钱枫的鼻尖。这对于许久没有吃过肉的钱枫来说,简直是诱惑啊。
钱枫一进来就闻到了羊肉香味,还有鱼香味,早已饿透了他,此时肚子里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就咕噜一声接一声。而石榴见一位老师傅往院子里端大盆的饭菜,她简直想直接扑上去,刚才在路上就饿了,何况这几日只吃干粮没正经吃过饭菜,看见这一盆盆热腾腾的肉、鱼、米饭,馋得口水都出来了。
钱枫暗搓搓地想,要是他和石榴能吃上这一顿饱饭,那才叫过瘾!至于怎么逃跑,等吃饱了饭再说。
领头可能是太胖的缘故,走了这么一路竟然出汗了,他一边脱外裳一边对身边的小差役说:“快,盛碗饭菜给我老娘送去,可别为了办差把我老娘给饿死了。”
这位小差役赶紧忙活去了。
接着又有一位小差役走过来小声问领头,“贾爷,咱们该怎么处置那一对?”此差役说话时还瞥着钱枫和石榴,钱枫站在那儿冥思苦想着有没有啥妙计,而石榴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根本挪不开眼。
领头瞅了瞅厨房旁边的那间柴房,说:“把他们俩关进……”
他话还未说完,钱枫突然一下窜到领头的面前,两眼冒光地盯着领头脱了帽子露出来的大脑额,说:“大老爷!大老爷!”
“去去去!”领头不耐烦,他见多了巴结他的人,“什么大老爷,我只不过是一个小领头。大伙喊县令大人为老爷,你喊我大老爷,难不成我比县令大人的官还大,瞎了你的狗眼!”
钱枫急道:“官爷,您此言差矣,凭您这宽大的脑额和这一脸的福相,将来定是要做大老爷的,您这大富大贵的面相可是千里难寻啊,用不了多久您就会做人上之人的!”
领头坐了下来,哼笑道:“你还会看面相,你哄我呢?”
钱枫拉把椅子在领头的对面,不请自坐,毫不惭愧地说:“看面相可是我的看家本领,我走南闯北可不是靠卖蚕茧度日,完全靠我看面相和算卦养活一家子,否则我的婆娘哪能吃得那么胖?”
钱枫说话时还指了指石榴,大家朝她看去,石榴赶忙双手捂胸,气哼哼地忖道,钱枫,你又嫌我胖!
钱枫还顾自伸手倒了一碗水喝,接着说:“凡是由我看过面相和算卦的,没有一个说我算得不准的。前年,我路遇一位官人,他说他是太|子党,我当时就劝诫他,说太子命格不好,近来必遭大难,叫他赶紧追随二皇子,二皇子命中带福,定能坐拥江山,他不相信,还说我妄论朝廷之事要治我的罪,结果他到了衙门来不及命人来抓我,他自己就被人抓了起来,一个月后二皇子继了皇位,这位官人也被砍了头!”
钱枫暗喜,看来知道的那点历史知识也能用得上。
领头听了浑身一紧,“当真?”
“这种事我哪敢糊弄您,在官场上若是跟错了人,被砍头那是眨眼之间的事!”
领头睨了睨钱枫,看着钱枫那眼神有灵气,觉得他像是个有智慧的人。他半信半疑,说:“你若是给我算对了,我就相信你,你说说我三十三岁之前的事吧。”
钱枫一声暗笑,这可难不倒他,“大人,您是前半生吃尽苦而后半生享大福之人啊,您和老夫人两人相依为命,过得孤苦,兄弟姐妹皆无,父亲又早逝,如今老夫人又卧病在床,无人侍奉,您心里苦啊!”
领头身板僵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稍滞片刻,他抓住钱枫的手,激动地说:“准!算得准!可怜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好不容易才混上个小领头当当,呜……”领头哽咽了起来。
一群小差役们无不动容,既好奇钱枫为何能算得这么准,又得在领头流泪之时跟着一起费力挤出眼泪来应景。
石榴在旁呆呆望着,钱枫真的会算卦?原来她的男人还有这本事啊,平时咋没听钱枫说过呢。
领头抓住钱枫的手不放,哽咽地说:“你再说下去,说下去。”
钱枫暗道,这糊弄人的活当真不好干啊,再说点什么呢?钱枫都快憋得内急了,他苦着脸正着急不知该怎么说下文,没想到这一苦脸,竟然来了灵感。他由苦脸变成要哭的脸,“大人,你前半生命格不好,克妻,以至于三十三岁了还独身一人,漫漫长夜熬得辛苦啊。”
领头刚才已经抹掉了泪,这时泪珠子又滚出来了,“可不是么,我先后娶过两房婆娘了,都病死了,我还道是她们没福,没想到是我命格太硬克妻,这可如何是好啊,将来我还能娶女人么?”
“能啊,当然能!您把手掌打开,我给您仔细算算。”钱枫打算胡诌下去,这个领头简直太好哄了。
领头赶紧伸出右手。
“左手左手,男左女右!”钱枫摆着脸道。
领头恭恭敬敬地收回右手,伸出左手。大伙们全都凑近了看,他们平时只见过看面相的,今日可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看手相。
钱枫翻过领头的手背,看他的掌纹,“大人您看,您的姻缘线……”说到这里钱枫顿住了,末梢开叉好像不太好,可领头这条线开了好几个叉呢。
领头急道:“我的姻缘线咋样?开这么多叉是吉兆么?”
“大吉!您瞧,开这么多叉,将来定是婚姻美满,儿女成群!恭喜大人!”
钱枫说完,一群差役全都跟着恭喜领头,领头大喜,说:“好,等这件案子办完了我就去城外杨家村提亲!”
钱枫真怕他祸害了人家姑娘,忙说:“你若是不想再克妻,就得对人家好,不但不能打骂,还得听她的话,听婆娘的话将来你的官运才能通达。”
领头忙点头,“大师,我肯定会对她好的,好不容易才娶上一房婆娘,我哪能打骂她,宠她还来不及呢!”
钱枫挺直腰杆,“嗯,能这样想就对了。”
钱枫正在想怎么应付他说寿命线和命格线呢,这时从院外跑进来一个差役,火急火燎地说:“贾爷,县令大人找您呢,快!”
领头赶紧站了起来,吩咐着小差役,“你们好好伺候这位大师和他的夫人,还有他们家的牛,好吃好喝的都端过来!”
领头跟着传话的差役跑出去了,钱枫朝石榴招了招手,让她也坐过来。差役们摆好桌,备上羊肉、鱼和几样小菜,还有人特意跑进屋拿好酒。
差役们自己坐在几条长凳上呼啦呼啦吃着,这张桌子平时是领头吃饭用的,现在是钱枫和石榴坐在上面吃。
钱枫喝了口酒,拿起筷子夹羊肉吃,嗯……美味啊!
石榴吃得香,说:“钱枫,我记得你说你上知……上知……”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和!”钱枫接着话,然后朝石榴眨了眨眼,小声嘀咕,“多吃饭少说话。”
石榴见钱枫那眼色,懂了,不敢再说话了,闷着头吃。
那群差役们听钱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中知人和,当真是大师啊,都是一脸的敬畏相。
钱枫和石榴吃饱了喝足了,领头也回来了。
刚才他还是一脸兴奋地跑出去,这会子却是愁眉苦脸的,他坐下来唉声叹气地吃饭,说:“大师,你会看面相会算卦,能不能算出谁是凶手?之前你好像说过能帮忙找回凶手,县令大人催得急啊。”
钱枫心里一梗,这是……大难题啊,他去哪儿找凶手?可是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嘴上也不能说软话,只好先顾着眼前再说,便大言不惭道:“只要大人提供必要的线索,这就是小菜一碟,难不倒我!”
领头又惊又喜,放下了筷子,饭也不吃了,说:“这几日那几位捕快都挨了县令大人的骂,他们出去查案还没回来。其实查案本与我无关,我是管城内秩序的,可县令大人却揪着我不放,说他闺女是死在城内瑶湖边上的,我对那块儿的百姓比较熟悉,县令大人见捕快们查不出案,就给我施压。你说我这个从来没查过案的人怎么抓凶手?我只好抓了一批又一批人,因为瑶湖附近有不少是外地人,所以才将大师给抓了过来,还望大师海涵!”
钱枫摆手道:“无妨无妨,大人将来可是大富大贵之人,不必跟我客气。县令大人将此案交给您,那是寄望于您,只要您抓到真凶,官职必定会有升迁,将来一路亨达,这是老天爷给您扭转命格的最佳时机。”
领头听了两眼愣直,然后突然起身朝钱枫鞠躬作揖,“大师肯定是我的命中贵人,我无以回报,就……就给你磕个头吧。”
领头说着就要跪下来,吓得钱枫连忙把他扶起。钱枫心里直叫苦,这是上了台阶下不来了,怎么办?
石榴乐呵呵地坐在旁边嗑瓜子,她觉得钱枫肯定能帮得上这位官爷的忙,完全不知道钱枫此时如热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