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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秦书诚说，“是出发之前，我只是告诉他我会带着你暂时离开，至于去哪里做什么我都没有说。”
“怪不得……”钟锦道。
“你会生气吗？”秦书诚直接问。
钟锦说：“不爽肯定是有，不过嘛……看在你任务完成不错的份上原谅你了！”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秦书诚会这么做十分正常。并且也正是因为他与何力通过气，很多事情接下来才会如此顺利。
秦书诚看着钟锦那略显俏皮的表情，不由弯起眉眼，流露出宠溺的神色：“嗯，不愧是我老婆，果然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何力正在这时带着帝都方面的答案回来，刚好听到秦书诚这番话。他不由浑身一抖，心想：我擦这是我们秦团吗？画风不对吧？
钟锦看向何力：“有结果了吗？”
“还在讨论。不过……”何力稍一拖延便继续道，“估计能如你所愿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说？”钟锦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会受到很大阻力的。
何力敲了敲键盘将最新新闻放在了投影区主屏幕上：“看。”
这是一个简短的新闻，主体部分是一段未经过剪辑的视频。并不特别清晰，但是内容却足够震撼。
录像内容中陆雪峰真人出镜，并以阴影主人之姿态极其高傲的说了一段话，核心内容大概是人们对信息咨询的定义是错误而跟不上时代的，极大限制了人类社会的发展。
“信息是有价值也是有价格的，也应该被限制。人们不该被赋予无限的、自由的信息，而是应该有针对性的获取信息。……很多人类社会的灾难实际上就是源于信息的泛滥、过度自由，不加控制。相信很多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在从前这种意识却因为种种技术、硬件上的限制而无法成为现实。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一状况就要彻底改变了……”
视频里陆雪峰侃侃而谈，看似说得冠冕堂皇正义非常，却实际上用词含糊并刻意鼓动人心，真正分析前后文，就会发现逻辑混乱不合常理。
被他骗到的人不多，但是吓到的人却不少。
“这段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发疯了。”何力并没有忧心忡忡，反而开心而轻松地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很多时候，不管对手的等级如何，只要知道了对方是谁，很多事情就好办太多了。就好像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是敌暗我明，他们不得不面对无数的未知。但是现在陆雪峰自爆身份的做法，反而让一切明朗起来。
陆雪峰走了一步蠢棋，不知道是他真的如此高傲自负到愚蠢，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钟锦终于等到了需要的时机—— “所有军、警、民系统将权利支持你的工作。”何力带来了好消息。
“谢谢。”钟锦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放松。
何力拍拍她的肩膀：“不用谢我，我才要感谢你。对了，刚刚听上面的意思，要对陆雪峰和古夏发出全国通缉。还有，网络作战中心会转移到澄净这边，其他所有配合的单位和组织负责人会陆续接通过来。而我以代理澄净负责人的身份决定，暂时任命钟顾问担任本次行动的总指挥！”
何力退后一步，双腿并拢，规规矩矩地对钟锦敬了一个军礼：“总指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他的话音刚落，总控室中便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钟锦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她看向何力，发现他用鼓励的眼神看向自己。而大厅中的所有人，似乎也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期待并充满信任地看着钟锦，等她开口。
钟锦心头一动，立刻有一种带着豪情和冲动的情感喷涌上来。她不再迟疑下令道：“接通所有连接，将他们的影响投射到主投影区域！”
很快，一些视频影像或语音信号出现在了投影区内，它们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参与这次行动的团体。其中，钟锦也看到了胡乐的样子。看来他又回到了本城网络监察机构内并带领参与这次行动。她对他点点头，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痞痞的样子不由心道，这才是胡乐啊。
“哟，钟指挥~”胡乐眨了眨眼。
钟锦报以微笑回应。她转头看去，一个个视频或头像上竟然还有一些她认识或知道的人，都是领域内的专家和知名人士。之前她在一些会议和讨论场合都有接触。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钟锦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不论现实里如何处理和解决，钟锦的战场永远是在网络上。并且她很清楚，想要真正在现实中找到这两个人，找到阴影智能系统的所在，恐怕也要从网络这个虚拟空间找突破口。
接下来在她的战场上，将没有投机取巧，没有规则的牵绊，没有其他任何干扰和帮助，有的仅仅是“真刀真枪”正面较量。纯粹技术上的硬碰硬！
钟锦深吸一口气：“各位专家和负责人，首先很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参与。大家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而来，那就是找到阴影，将他们捉拿归案。时间紧迫，我也不便多说，只是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钟锦，之前一直是暂时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作为负责人，我会负责汇总和综合大家送上来的信息，并将结果分发给各位。所有关于阴影的。我所知道的技术细节都会尽量公开让大家能迅速了解对手，提高我们的实力。不过同时，我也要求所有参与行动的人，能做到透明及时地汇报，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尽快抓到阴影，完成任务！”
钟锦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句句切实，没有半点虚的。所有负责人听惯了领导式的发言，一开始都略有不适应，但很快便从中了解了钟锦的风格，也认同了她的说法。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钟锦，甚至可以说很了解她。
即便不是因为最近几天她时好时坏的名声，即便只是对未来集团这个国内迅速崛起的科技领头羊有过了解，也会知道钟锦这个绝对可以称得上技术天才的女子。
几乎所有负责人都动过一个念头：如果她能在自己的麾下，如果她的能力能为自己所用该有多好！
就算是钟锦最狼狈，被秘密通缉的那段时间，她曾经的“黑历史”，所做的违法违规事情全被翻出来了，这些人其实在内心里也并没有对她产生多少的厌恶和抵触。他们反而更加欣喜和佩服她的能力。如果有机会，他们都想和钟锦进行直接的接触，讨论技术，探讨科技未来形势，甚至是过过招，进行网络攻防演练。
不过这一次这些人来参与行动并不单单是为了钟锦，更多还是针对阴影。他们是为了钟锦手上可能有的关于阴影的最详细的资料。
钟锦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在得到所有人的许诺配合之后，她没有耽搁，立刻将资料发送给了每一个连接过来并通过了小智核查的负责人。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后，第一批来自负责人的反馈资料也汇总了上来，并由钟锦安排澄净的人进行筛选之后再由小智进行分组处理，运算分析，资料再回发等工作。
就这样，一套完整而迅速有效地针对阴影建立起来的攻防联盟形成了。
如果做一个简单化的比喻，这场由钟锦指挥的与阴影的对抗其实和她之前还是学生的时候，进行过的多次网络攻防战有些类似。只不过战场是整个全国的网络，堡垒是国内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服务器、电脑主机、甚至是智能手机终端，而谁先将自己旗子插遍整个网络，让对方没有能力再插旗，谁就获得了胜利。
钟锦所带领的联盟虽然起步较晚，大部分人对智能系统，对阴影的实力知之甚少，但是她却很有信心。
一来是如今她背后所有的资源极其丰富；二来钟锦自信自己写的脚本配合资源，能够建立一个将阴影隔绝其外的墙壁。只要他们插了旗的地方，阴影就再也进不来——拔不了旗，也插不上自己的旗子！
很快，事实就证明钟锦的判断是正确的。
置身其中的所有人忙碌而紧张，从澄净上下到所有的联盟单位，凝重的气氛蔓延着，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不得不绷紧神经，小心翼翼一步一小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又同时屏息期待着最终结果的到来。
钟锦发送给他们的各种资料不但让他们看花了眼，也看得震惊不已。对于所有人来讲，这些资料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让他们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做错了什么，想错了什么，低估了什么……
智能系统，智能入侵，甚至是智能攻防！
这……真的不是在拍电影？
☆、第166章 内部机器
联盟内部的工作人员感觉难以置信，但是至少觉得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然而行业外的人看来，一切更扑朔迷离难辨真假，也更加的科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涉及联盟作战的工作单位和人员都如此之多，不可能保证不走漏一点消息。
再加上在钟锦的示意下，何力安排人有意无意地将消息透漏出去。
于是很快，本国网民便开始享受一种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一边是不断爆料的惊天新闻。
——什么？阴影其实是一个智能系统？
——阴影不是钟锦搞的，而是一个叫古夏的人？靠，那之前抓个毛啊！连人都没搞清楚！
——陆雪峰是谁？那个被劫持的？怎么他又成了阴影了……
——不行，谁来给我整理一下我彻底晕了。陆雪峰原来是军方的人吧，我记得之前还有消息说他在抓钟锦。现在又说他是阴影，钟锦被冤枉……这节奏，简直变换得飞起，hold不住啊！
一边是时断时续的网络。
——微博刷不开了！搞什么？消息这么密集，这么关键的时刻！
——QQ又上不去了？晕……正八卦得high呢！
——这游戏怎么回事啊，掉线也太频繁了吧？
——论坛刷不开，求个能不掉线不断网平静八卦看消息的地方……
——楼上别天真了，连新闻网站都是这样= =
——其实你们不觉得这样才带感吗？想想看，每一次断网，“每一次接通，其实都是军方和阴影方面的一次较量啊！
——不觉得，我只觉得上上下下好烦，网络攻防什么的也看不懂，谁知道怎么回事啊？算了我去看新闻吧！
阴影的智能系统曝光之后不到半天，钟锦所构建的智能系统，以及她带领以澄净为首的联合作战小组的消息便再次传开，引发了更大的轰动效应。
之前一天几次的政府发言，对阴影的狠颜厉色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部署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和讨论。现在所有媒体和普通人的焦点都在最新曝光的智能系统上。
阴影的智能系统有多厉害？钟锦的智能系统是怎么开发的，谁投资？是否有政府参与？能否与阴影对抗？
政府是否有建造自己的智能系统？为什么没有建设？如果将来建造，其运行能力运算速度耗费资源都是多少？它会不会被用来监控公民*？
随着事件的推移，随着关于智能系统的更深入的了解与讨论，所有人更关注的焦点是智能系统究竟会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会不会最终出现系统控制人类，反制人类的现象？
所有知情人都看着这些讨论有些哭笑不得。现在阴影还没抓到，一切只是个开头，没想到大家已经想得这么远了。当然，在他们心底也未尝没有类似的惧怕和想法，只是暂时压下罢了。
钟锦对此略有了解，却并没有过多关注。
两天的时间过去，全国网络仍旧时断时续十分不稳定。钟锦和阴影你来我往互有胜负，颇有几分不相上下的僵持味道。这个过程很枯燥，但是却很关键。谁最先出现漏洞和破绽，谁最先松懈和厌倦，恐怕谁就会满盘皆输。
钟锦的精神此刻高度集中。她有预感，这个僵持的过程不会很久，恐怕很快，一次突破性进展就会出现了。
果然仅仅是两个小时后，她所制定的利用脚本进行信息排查，在网络世界插旗围墙的行为有了进展。
“找到了！”
偌大的澄净大厅里，忽然一个士兵大叫着站起来。他叫什么名字，钟锦并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她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名士兵的身上。
“你说什么？在哪？快！把数据投影出来！”何力这时也顾不上谁是指挥，立刻命令道。
“是！”
这名士兵很快将自己得到的网络地址等信息展示出来。
钟锦看到这份数据，立刻坐下来，在屏幕前输入了几行命令。她连通了小智的运算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希望能定位这个网络地址，找到他们的真实地理位置。
很快，简单网络地址被层层解析。她皱了皱眉，发现这地址仍然是有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