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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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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颗小脑袋在胸口点了两下。
  他有些哑然,似乎没料到素来淡泊的她也会有羡慕别人的时候,回想起今晚站在门口时她看着自己和夜思甜的那个眼神,或许这样的情感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只是被她藏得滴水不漏罢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果然如此。
  楚襄抚摸着她瘦削的脊背说:“我给她的,一样也会给你。”
  岳凌兮似是安心了,稍微扭了下身子想滚回内侧躺好,谁知才一动就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她反应极慢地捂住了嘴巴,然后抬起头去瞄楚襄,这些小动作被他看得清清楚楚,胸口霎时一阵翻涌。
  从未见过这般可爱的她。
  楚襄蓦然翻身压住了她,本想一亲粉唇,又怕惊吓到她,于是改在额头上落下羽毛般的轻吻,她瑟缩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去摸他。
  “陛下扎人……”
  柔软的指腹从下巴一路滑落到喉头,在他的胡茬上停留了许久,他被她摸得心猿意马,呼吸顿时重了起来,忍不住俯身去咬她的耳珠,她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娇吟,完全不加掩饰,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他耳朵里,带来极大的冲击。
  楚襄撑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声音轻沉,略含隐忍:“兮兮,喜欢这样么?”
  岳凌兮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单音,然后不耐地扭动了几下,谁知好巧不巧碰到了某个敏感部位,他顿时脸色一变。
  “别乱动,兮兮。”
  楚襄身体起了反应,看她的眼神都在燃烧,似乎正处于某个临界点,她歪着头安静了片刻,好像感觉到什么了,语出惊人。
  “陛下是不是……想要我?”
  楚襄立刻疯了:“谁教你这句话的?”
  “是襄襄说的。”岳凌兮嘻嘻一笑,挥舞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就是演练那天,襄襄好生气,虎着脸跟、跟我说的……”
  刚才还觉得她清醒,看来是错觉。
  楚襄一阵无力,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越闹越起劲,腾出一只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银月似的脸庞,动作温柔似水,满含宠爱。
  “后来姐姐进宫看我,我就问她,要是什么意思?”岳凌兮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她气坏了,脸红得跟虾子似的,还说要带、带我走呢……”
  “那她告诉你答案没有?”楚襄喑哑地问。
  岳凌兮脆生生地说:“告诉了,就是做羞羞的事!”
  闻言,楚襄把眼睛一闭,直想倒地不起。
  他知她涉世未深,对男欢女爱没什么概念,所以才敢如此放肆大胆地诱导她,想让这种亲密相处的模式慢慢变成她的习惯,她就不会感到不适,现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她突然明白男女之间正常的交往不该是这样,会不会瞬间躲去几里开外,从此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殿内一时静谧无声,楚襄趴在岳凌兮身上,只觉胸口被冷月幽光照得冰凉,忽然有只小手覆上了他的脊背,缓慢摩挲,隐含安慰之意。
  “陛下,我愿意。”
  楚襄猛然一震,迅速支起身体盯着她道:“兮兮,你说什么?”
  岳凌兮轻之又轻地说:“陛下,我的心忠于您,我的身体也理当如此,您要什么,我都给您。”
  她的话带着几分醉意,像是在梦中呢哝,可偏偏看着他的眼神又熠熠发光,灿若皎月,他一时不想去分辨其中的逻辑,只觉得心头塌了一块,似要陷进汹涌的情潮之中,心思一动,忍不住去亲她桃粉色的眼角和眉梢。
  岳凌兮安然承受着他的缱绻浓情,心念沸腾到难以忍受之时,在他耳边喃喃道:“陛下,我此生唯忠陛下一人耳。”
  “我知道。”
  楚襄埋首吻住她,轻柔地撬开粉唇贝齿,吮吸着源源不绝的蜜津,她舌尖微凉,被那炙热的气息团团裹住,瞬间潮热起来,呼吸渐趋困难之际,她竟然不觉得难受,反而随着潜意识主动地迎合他,让他更加深入,与她紧密地交融在一起。
  然而,即便他浑身硬如钢铁也只是把她锁在怀里亲吻,没有更进一步。
  岳凌兮虽然未经人事,却也知道这样不太正常,于是睁开了水雾弥漫的眸子,勉强吐出几个字:“陛下不想……不想要我?”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无意识的哼唧,迷糊又可爱,听得他心笙荡漾,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最后深吸一口气,扳正那张白皙的小脸,一边灼灼地凝视着她一边教她听清楚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
  “兮兮,我要你清醒地看着我是如何要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兮兮逻辑:我粉你,所以人是你的命是你的身体也该是你的
  襄儿逻辑:我老婆同意让我睡啦哈哈哈哈哈
  作者:你们高兴就好╮(╯▽╰)╭


第31章 积毒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岳凌兮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爬起来,闭着眼在床头靠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窗扉漏进来的阳光映着青丝素颜,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和娇柔。
  书凝耳朵极尖,听见动静就端着醒酒汤进来了,见她正在低着头找鞋子,不由得细声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去?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吧?宿醉过后总要缓一缓的,您别急着起床。”
  岳凌兮接过醒酒汤一口气喝完,又接着穿衣套袜,一刻未停,“今天虽是休沐,但陛下习惯早起,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书凝委屈地嘟哝着:“陛下也没比您早醒多少,刚刚才回玄清宫的……”
  什么?他昨夜睡在这儿了?
  岳凌兮愣住了,努力搜刮了一下脑海中仅存的记忆,发现自从在夜家吃完饭之后就是一片空白了,压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楚襄为什么会睡在这里,难道是她喝多了之后缠着他胡闹?
  她兀自乱猜着,心里甚是没底,毕竟是头一回发生这种事。
  希望没在夜家闹出什么笑话。
  思及此,她越发不敢耽误了,匆匆更衣洗漱完毕就赶去了玄清宫,谁知刚进门就看见楚襄坐在花厅里用早膳,一手拿着奏报一手端着牛乳,边喝边看甚是悠闲,浑然不觉已经日上三竿,要知道往日休沐他都是一大早就去京畿大营或者六部巡视了。
  楚襄扭头瞧见那抹丽影,勾唇唤道:“过来。”
  岳凌兮乖乖走过来,在他跟前站定。
  “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没想到我一走,你这么快就醒了。”
  楚襄声音低沉,话里透着肆意而愉悦的味道,岳凌兮没听出其中所含的隐喻,只觉得他今日格外不同,每个字都像是故意在她心尖挠痒痒,连自称都省了,正是奇怪之际,他把一杯温热的牛乳塞进了她手里。
  “把这个喝了再吃别的东西。”
  岳凌兮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猛然想起一件事,又把杯子放回了大理石圆几上,“陛下,我对这个过敏。”
  “那你还喝!”
  楚襄脸色微变,刚要命人拿银盂来让她吐干净,她却安抚道:“只喝了一点点,没事的。”
  说完,她自觉灌下大半杯白开水,直到嘴里没有奶味儿了才转过头来,还未出声,薛逢春忽然出现在门口,似乎有事要禀报,楚襄微微抬手他便迈过门槛走了进来,施礼后才道:“启禀陛下,宁王派人来请太医过府诊治,说是如夫人病了。”
  “让陆明蕊去一趟,以后这种事让他的人直接上太医院,不必来请示朕。”
  楚襄不甚在意,挥挥手就让他退下了,边上的岳凌兮却是半天都没回神。
  姐姐病了?
  从小到大扮演病秧子这个角色的一直都是她,而端木筝因为习武所以身体一直都很好,在季节更迭她冒着鼻涕泡烧得全身滚烫的时候,端木筝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几晚都没事,睡一觉又生龙活虎了,现在说是病得都要宁王来请御医看了,教她怎能不担心?
  岳凌兮坐立不安,当即就开口请求道:“陛下,我想去看看如夫人。”
  之前她和端木筝不约而同地选择隐瞒了彼此的关系,眼下作为陌生人要去探病,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可她心里着急,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出什么理由,只能殷切地期盼着他能够答应她的请求。
  楚襄见她虽然暗作镇定,眸中却是一片水色淋漓,显然已经急到不行了,于是他叫住薛逢春让他去备车,然后又塞了块金丝芋泥饼在她嘴里,缓声道:“吃点东西垫着,路上注意安全。”
  她囫囵吞下,匆匆行了一礼就抽身离去。
  虽说宁王府离皇宫并不远,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但楚襄还是派了流胤送岳凌兮过去。流胤驾车技术不错,一路疾行也不曾有半分颠簸,可她的心仍然七上八下不得踏实,好不容易到了宁王府,不料却撞见这样一幕。
  “筝儿,把门打开!”
  楚钧穿着一身常服站在卧房前,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面色冷沉,隐隐作怒,而陆明蕊正提着药箱立在边上,黛眉皱成一团,似乎也对眼前的情形十分苦恼。
  “夫人,让我给您看看可好?我医术可好了,扎针不疼吃药不苦,保管不会让您受半点儿罪,您相信我可好?”
  她心思单纯,以为端木筝是害怕遭罪才不愿意看病,岳凌兮却深深明白没这么简单——端木筝练武二十多年,什么苦头没吃过?会在乎这点儿痛?
  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快步走进了院子。
  楚钧见到她愣了愣,旋即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的视线犹如冰刀尖刃般笼罩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寸寸侵入心扉,岳凌兮不由得攥紧了手指,稳下心神之后才发觉他眼角眉梢藏着的一丝暴躁和不安,那是面冷心寒的宁王不会具备的情绪。
  他在担心端木筝。
  有了这个认知,岳凌兮也不再惧怕他的威势,甚至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走到门前轻唤道:“夫人,是我。”
  背靠在门后的端木筝听见她的声音猛一激灵,颤声道:“兮兮,你怎么……”
  话未说完,她掩唇急咳,身子亦弯了下去。
  楚钧听她咳得停不下来,眉间戾气愈重,几步买上前就要震断门闩,却被岳凌兮横挡在半路上,他刚要发作,岳凌兮又迅速转过身贴在房门的缝隙上劝道:“夫人,让我进来看看你,好不好?”
  端木筝又如何能拒绝她?勉强止住咳嗽之后就拧开了门闩,她趁机闪身而入,快得像是个武林高手,然后飞快地重新把门锁好,外头的楚钧竟没有反应过来,顿时面罩寒霜。
  她不肯见他,却让那个女人进去!
  感觉他的怒火几乎快把房子都点燃了,陆明蕊识趣地退了几步,躲到檐下的阴影里去了。
  岳凌兮进去之后迅速扫视了一圈房内的情形,只见端木筝虚汗淋淋地靠在门边,几乎站都站不稳,素来红润的俏脸已是一片寡白,呼吸轻若未闻。再朝里面望去,所有摆设都还完好,唯独红木打造的床栏断了一截,似被外力捏断,留下几个细长的指印,甚是触目惊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岳凌兮尚且来不及问出半个字端木筝已软软地倚了过来,她急忙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这才发现她已经虚弱到极点,当下就红了眼睛。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筝喘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别怕,我没事。”
  “你都这副模样了还要瞒我?”
  岳凌兮不敢置信地反问着她,一腔燥火在胸口横冲直撞,甚是折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不经意打通了另一条思路,她骤然僵住,须臾过后倏地扯出了端木筝的手腕,动作几乎称得上粗鲁,端木筝无力反抗,只能任她看了个清楚。
  有条极细的红线缠绕在她腕间,宛如天生一般,不可分离。
  明月楼里控制杀手惯用的伎俩她不是不知道,无非是让人吃下一种慢性毒。药,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若无定时发放的解药就会暴毙而亡。她问过端木筝,当时她斩钉截铁地否认了,她也就放了心,可眼下这又是什么?
  “拓拔桀给你喂了毒……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岳凌兮知道这毒有多厉害,手都忍不住发抖,端木筝反手将她握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溢出一句艰难的话。
  “兮兮,我并非有意瞒你……”
  “那是为什么?即便你两年前离开家的时候来不及说,我来到王都的时候总可以说啊!这么久了,你是不是每个月都要经受这种折磨?若是我早就知道……”
  “兮兮,你冷静点!”
  端木筝打断了情绪激动的她,房内顿时一片死寂,岳凌兮转过头去,眼底隐约闪烁着水光,见状,端木筝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跟她说就是怕她失控,如今看来,倒不如一早就告诉她。
  “当初我想着执行完这个任务回去他就会给我解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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