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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心上下了一个咒语，那就是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无法释怀。
可是她回来了，他觉得一切都有了希望。
写意，我是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的。
谁都不可以。
死神也可以。
很久，他笑了一下，原谅上天毕竟眷顾他。
转过身，他浑身都是戾气，吩咐道：“传周佩芙。”
本来见他笑，正在发愣的公公，忙答道：“回皇上，丞相早就把她提出来，就在偏殿呢。”
楚云忻没有在说话，大步迈出去。
施云霆在庭院中等着，他目不斜视，一路走过去，往偏殿而去，不等宫人行礼问安，他径直走进去。
周佩芙本来正在晃荡着手上的链子，似乎也算是一种趣味。忽然听到脚步声停在面前，她看见一双如意八宝软鞋，漆黑的断面，金色的如意花纹。
然后是明黄色的外袍，她炫目了一下，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他的脸平静从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看了一会儿，仍然不见他说话，于是慢悠悠笑着道：“皇上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又要见我呢？我记得皇上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总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见着佩芙似的……脸色可比现在的好很多。”
楚云忻仍然没有表情，声音亦是静静的，像是在陈述什么无关痛痒的话：“七日断肠散的解药拿来。”
…
累到半死，几乎崩溃了。。。字数不多，如果今天有空，再多写一点。。。。明天更，周末尽量双更
＇309 139 【满目山河空念远】五＇
周佩芙一直在用手罩在眼前挡着本就不明亮的光的，她眯着眼，望了一会儿楚云忻平静无波的脸，方才道：“皇上从来没有让佩芙失望过。还以为一定要等三天后皇上才能明白过来我说的意思，没想到短短一个时辰皇上就参透了，是我说的太明显太好猜测？还是，皇上竟然提前见了楚云卿？”
她浓浓地叹息：“我现在倒是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庆幸了。本来想着她死了你才知道她曾经重生过时最痛苦的，可是我现在发现，现在这样也不错，或许，发现已经死去的心爱的女子重新活过来，然后慢慢看着她再一次死去……似乎这个更能摧毁一颗假装强硬的心啊……我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皇上，您觉得呢？”
楚云忻依然脸色平静，可是周佩芙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手上，了然地微笑着。
楚云忻的声音越发低沉：“你不给解药？”
“好了，皇上，你明明气得恨不得杀了我，急得恨不得立即救活她，心痛得不敢说话，何必要装成这样淡然的样子……啊，是了，我记得您一直是善于隐藏情绪的，也善于伪装感情，如今做了皇帝，自然是端到最后了。”周佩芙仿佛极为体贴地叹息。
楚云忻握紧的手松了又紧，终于放软声音道：“你想要怎么样？”
一直站在旁边的施云霆皱了皱眉，张口想要说什么，周佩芙已经先开了口：“我这样小小的贱民，怎么敢要求皇上怎么样？从来只有皇上做得对，没有皇上走错了的，我怎么敢要求什么？”
楚云忻慢慢走近她，眼睛漆黑深邃，无比庄重道：“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可以道歉——”
周佩芙愣了愣，忽然大笑道：“道歉？道歉是什么东西？可以救活我的亲人吗？可以让我回到从前吗？可以吗？”
楚云忻抿了抿嘴唇，他的唇本就薄，此刻就像两条线交融在一起，是冷硬的线条。
周佩芙笑得开心：“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求过人？”
楚云忻瞬间僵在那里。
施云霆神色变了变：“皇上……”
楚云忻伸手止住他，他竟然扯起一丝微笑：“求人有很难？朕虽然没有求过，并不是说不可以。”他忽然深深鞠了一躬：“楚云忻请求你，把解药给我，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室内静悄悄的，连周佩芙都有点发愣。
他那样傲骨铮铮的人，站在那里只看你一眼你就觉得自己犯了错误的人，淡淡一个目光就能让人不敢逼视的皇帝，南胥国的皇帝，在求她？
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周佩芙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楚云忻，你也有今天么？怎么办，我没有真实感，堂堂南胥国皇帝，不是只允许跪天跪地跪楚家列祖列宗的吗？哎哟，像在做梦一样，你竟然对我折腰求药！”
施云霆脸色已经白了，他厉声道：“闭嘴！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周佩芙停下来，十分愧疚似的：“真是对不起，我特别想救她，可是，我这并没有解药，怎么办呢？”
楚云忻脸色完全青了，他慢慢道：“你说什么？”
周佩芙瑟缩了一下，他越发低声说话越是怒到极点了。
“我说我并没有解药……那药也是人家送我的，解药当时只有两份。一份被我吃了，因为我也中过七日断肠散呢，所以知道有多痛苦。还有一份嘛，早在看到你们军队的时候，我就喂给一个手下吃了。”
今天跑了一天的腿，累得不行，回来没有状态写，只写这一些。。。知道很少，晚上或者明天多更补过来哈
现在是打着瞌睡贴上来。。。真的是打一个字睡一会儿啊，不知道多少错别字呢，呜呜，先认错
＇261 140 【满目山河空念远】六＇
楚云忻的脸苍白，只有两只眼睛是红的，熊熊的怒火使得他的脸色越发可怕，他终于要爆发了吗？周佩芙竟然有些兴奋，她还从来见过他崩溃发怒的样子呢。
“既然是有人给你下过这样的毒，却又把解药给你，显然是你答应了他的条件。那么，我猜，是北芒七王子给你的毒药，那药是南胥禁药，在北芒却也不难见。”施云霆提高声音，似乎是在提醒楚云忻冷静。
楚云忻却只是收了收眼瞳。
“是又怎么样？他为了让我不遗余力帮他，早就已经答应过我，绝不会有第三份解药在身边。你想从他那里下手？施大学士恐怕要失望了！”周佩芙的脸上是一层激动的红晕。“何况，他只是北芒无足轻重的七王子，素来不受重视，北芒也不会为了他的死活与南胥对立，所以，你们抓住他也是没用的。”
“周佩芙，你想惹朕发怒，看一看朕能怎么样你，对吗？”楚云忻的声音是哑的。
“对啊，”周佩芙看着他，“顾写意必死无疑，我呢，大概也是那一条路，说不定我们倒是可以黄泉作伴，可是你……你是再无希望听她说一句话的了。所以，你怎么会不怒，怎么会不痛？如果你痛了，我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啊！”
楚云忻慢慢低下头，仿佛在自言自语：“好啊，你那么想见朕发疯的样子，朕就成全你。然后，让你也尝一尝，真正疯了的感觉，你以前和现在都在装疯，都在渴望着疯，朕让你不想疯都不行。”
这话低沉而冷彻骨髓，他抬起头，眼睛越发红了，苍白的脸和猩红的眼睛，让周佩芙觉得眼睛针针刺痛，他此刻就像一个魔，一个会毁掉一切的魔。
施云霆亦是一惊，却不敢上去拦住他。
直接楚云忻忽然笑了，一个魔的笑，格外让人心惊，他的牙齿很白，可是嘴唇很红，眼睛里是热切：“你不想活着，那我就偏偏让你永远死不了，你不喜光，我就要让你日日夜夜都面对着光，你深爱你的父亲，我就让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你恨我，我就让你清清楚楚知道，你恨错了人……你说，你还有哪些不喜欢的，都一并告诉我，我一次成全你。顾写意可以死，可是你周佩芙，却永远不死，永远不死，这样，你满意吗？”
周佩芙有些惊怔：“你在说什么？果然疯了吗？”
“我有没有疯，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要尽量保持冷静，不要让自己真疯了，那样你就会忘记我说的话，那样，我会很伤心的。”楚云忻仍然笑着，周佩芙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皇上皇上！让我来吧！”施云霆忽然上前跪下，“皇上，你要做什么我都知道，交给云霆，你先坐下，听我说！”
楚云忻仿佛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只是觉得他抓住他的衣服很不好，一把甩开他，对着周佩芙道：“你的亲人？你真以为你有亲人吗？你以为你真的是周明阳的女儿？让我告诉你吧，他从来没有娶过妻，纳的妾也没有一个生下过孩子，你，不过是妓院里的弃婴，就像绿绮她们一样被收养罢了，只不过你是最出众的一个，所以由义女变为女儿罢了……”
“你、你胡说！”周佩芙变色突变。
“我胡说？难道这不是你怀疑过的吗？你还想知道哪些？哦，还有周明阳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宠……你为什么从此怕光……”
楚云忻虽然笑着，可是声音冰冷，他所说的话更是句句断人肠，周佩芙几乎茫然地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告诉自己听不到听不到……可是，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钻入耳朵，她不由捂住耳朵，一步步往后退着。
施云霆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浓浓的悲悯。
一念起，一魔生。
周佩芙终于将楚云忻压抑的痛苦全数逼成魔，所以，她要承受全部的万劫不复。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逼迫一个曾经保护过怜悯过她的人，更不该拿那个人自己都不无可奈何的心魔来威逼摧毁。
楚云忻冰冷但有些快的声音响在这屋子里，就像佛堂里急促的木鱼声，施云霆觉得，不忍猝听。
他睁开眼时，看见旁边公公的焦急地看着他，他用目光表示疑问，皇上正当盛怒，谁都不敢说话，公公只好使一个眼色，施云霆无声地出了门，低声道：“七王子可有招供？”
公公压着声音：“李大人打发人来，说是他按照大人的意思审问，七王子已经招供，确实只有两份药两份解药，眼前却是无法……”
施云霆深深地皱眉，顿时没有了力气，他站在那里，慢慢转头看向屋里，此刻楚云忻和周佩芙都没有了声音，仿佛完全安静下来。
“啊！啊……”忽然，传来周佩芙尖利的嘶叫，就像一个走投无路的野兽，声音四处回荡。
施云霆忙冲进去，只见周佩芙疯了一样，只是伸长脖子嘶叫，声音已经沙哑。
楚云忻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来人！把她带到诛心殿，白日不准关门关窗，要把院子屋子里全放上铜镜，让诛心殿到处光芒一片，不得有一角的阴暗，夜里灯火通明达旦不准熄灯……好好伺候着，如果她寻死得逞，全殿人给她陪葬！”
闻声而来的众人皆是跪在地上一颤，齐声答：“是！”
楚云忻淡淡看着她无颜色的脸：“你让写意从此不能见光明，无法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我就让你从此日夜都是光明，把这个世界看得清清楚楚。这下，你终于满意了吧。”
仿佛已经累极，他挥了挥手，宫人们果然躬身过来架起周佩芙走，周佩芙此时已经不叫了，只是目光呆呆的，任人拉走。
＇300 141 【满目山河空念远】七＇
一时脚步声远，殿内空荡荡的寂静，偶尔有风，也是悄无声息、来，又蹑手蹑脚地走了。
楚云忻直直看着柱子上雕刻的龙图腾，仿佛在研究雕刻者是怎样一刀一刀地刻上去的。
沉默着，施云霆终于轻声道：“皇上……”
楚云忻似乎才发觉他在这里，看了看他，然后抬脚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了，他又回过头道：“传令下去，全国内寻找七日断肠散的解药，如果两日内上交者，免罪重赏。”
施云霆道：“此事恐怕不妥，不宜由皇上亲口御传，还是秘密寻找为好……不如恐怕有损国威，引人猜测……”
可是楚云忻已经走得远了，施云霆只好停下来，重重叹一口气。方才疾步出宫，密下指令。
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在隐秘地沸腾，七日断肠散成了人们说的最多的一个词。每一个人都是摩拳擦掌想要找出解药。
奈何，第二天中午了，仍然不见有人呈报寻药进展。
施云霆料定无果，别说可能是确实没有，就是有，这样的声势也不敢拿出来了。
他放心不下，还是进了宫。
远远的，就见皇帝身边的一个公公急匆匆迎面而来，见了施云霆，仿佛看到救星一样道：“大人，大人来得正好！您快去劝一劝皇上吧，他从昨天至今未眠，只守在顾姑娘床榻前，饭也不传，亦不许宫人近身，所以今天早上没有起朝……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施云霆神色悲伤，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恐怕我去亦是无用。当真就救不了她了？如果救不了，又何必送她回来？”
最后两句仿佛在自言自语。他站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进去，只是信步往外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已经往后宫方向了，他忙转身往回走，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下，见身后还跟着那个公公，他略微一沉吟：“前方可是诛心殿？”
“正是。”
正巧有一个宫女走来，对着他行了礼，才道：“正巧丞相大人和公公都在，奴婢有事禀报。周佩芙昨天闹腾了一休不睡，看来是疯掉了，像小孩子一样到处跑，尖叫不断的，只是拿辈子蒙住眼睛不敢出来，又是哭又是闹的，今天早上终于没有精力闹腾了，可是，她只是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