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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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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旨砍了周卜成三人,岳肃当天下午,当着金蝉、铁虬与厉浩然三个微服前往潭拓寺。
    一路上,岳肃都在想,自己教授皇上木工,不知是对还是错。
    记得前一世,师父总是告诫自己,为人要行得正,坐的端,自己也严守这一做人准则,当上警察,伸张正义。重生在明朝,他依旧没有忘记师父的教诲,凡是都以正义出发,除暴安良,打击犯罪。现在,自己凭借着努力,升任顺天府尹,难道要想为民请命,就一定要巴结皇上么?
    自己的历史水平不是很高,木匠皇帝他没有听说,但是魏忠贤大名还是知道的,九千岁,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权阉。魏忠贤残害忠良,杀害无数好人,如果自己不依附皇帝的话,恐怕也难逃魏忠贤的屠刀。
    贪官奸,清官更要奸,否则如何跟那些贪官作对。我岳肃依附皇帝,讨好皇帝,其实是为主持正义,锄强扶弱。有官员骂我,这不要紧,只要天下百姓称赞我岳肃,那就足矣。朝中的奸党,我一定要一个一个地将他们除掉。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抱着这个决心,岳肃不再踌躇。
    潭拓寺是在西城外二十里的潭拓山麓中,因为是下午启程,等赶到已是傍晚时分。岳肃心想,现在时辰已晚,不如就近找个人家借宿,明天早起再到寺庙。反正已经和皇上告假,不怕误了早朝。
    潭拓山麓外有个村庄,名叫王家庄,到庄上一打听,说本庄的王员外极是好客,且乐善好施,是个大善人,往来去潭拓寺的香客若是误了时辰,皆可到他家暂宿,无不殷勤招待。
    岳肃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既如此,就到他府上暂住一夜。打听到王员外家,行至门首,让金蝉上去敲门。不一刻,府门打开,一小厮走了出来。
    “请问这是王员外府上吗?”金蝉礼貌地说道。
    “正是,不知几位找我家老爷何事?”
    “我等是前往潭拓寺进香的信徒,只因下午赶路,到此天色已晚,想找个地方落脚。听闻王员外是本地善人,极是好客,特来投奔,不知可否行个方面,让我等借宿一夜。”岳肃上前一步,客气地道。
    “去潭拓寺进香的,那我还是奉劝你们别去了。那里污浊不堪,根本不是什么佛门善地,到了之后,恐你后悔莫及。”小厮一听岳肃说去潭拓寺,脸上立时露出愤慨之色,说完,便要关门。
    岳肃忙抢上前去,伸手将门顶住,说道:“这位小兄弟,话怎么能这么说,我闻潭拓寺是佛门圣地,还出了一位高僧,当今皇上还特旨加封他为普圣禅师。为何到了你的嘴里,这千年古刹就成了污秽之地,还望小兄弟说个明白。我们主仆是外乡人,久闻潭拓寺的大名,才不远千里而来,总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打道回去呀。”
    小厮听出岳肃不是京城口音,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是外地过路的客人,我对你们直说也无妨。这潭拓寺原本倒是佛门清静之地,可自从受到皇上敕封之后,一切却都改了。里面不但藏污纳垢,和尚也尽是些酒肉花和尚,最为让人可恨的是,还抢男霸女,威逼信众布施,若不给钱,便杀人放火。时常干些绑票的勾当,勒索人家钱财。你说这等寺庙,何人敢去进香朝拜。”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小兄弟,你莫不是造谣诋毁吧,潭拓寺终究是千年古刹,怎能如此败坏名声。你这么说,可有什么凭据?”
    “怎么没有。”小厮义愤填膺地说道:“那潭拓寺主持法觉也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家员外后续的妻子年轻貌美,他竟带着敕封的圣旨主动登门,让我家老爷捐五千两银子,并叫阖府上下进庙朝奉,若家中不肯,便要告员外一个不敬天子之罪。我家员外不敢违拗,当即取出五千两银子捐给寺庙,次日带着全家到庙里进香。谁曾想,那是法觉秃驴设下的计策,入庙烧香之时,他故意将我家夫人单独分开,从此不见踪影。我家员外讨要,恶僧却说员外无理取闹,污蔑佛教圣地,将我们全都轰了出去。员外气不过,去顺天府告状,府尹老爷非但不理诉讼,还说员外造谣生事,污蔑敕封圣僧,当堂打了板子,关进监牢。仗着家里使了两千两银子,才把人保出来。自此之后,我家员外便病卧在床,一直没有起来。”说到最后,小厮是咬牙切齿。
    岳肃闻听此言,也是心中愤怒,略一思量,说道:“这位小兄弟,我虽是外地来烧香的香客,却也是有名的郎中,不知可否通禀一声,让我进去给令员外诊治,包管妙手回春。”

第十三章 心病
    一听说岳肃是郎中,还信誓旦旦地讲保准能妙手回春,小厮当下又上下重新将岳肃打量一遍。见岳肃虽然气质不凡,但终究年纪轻轻,心中难免疑惑,说道:“这位先生,你莫要大言不惭,我家已经请过许多郎中,连北京城内最有名的几位也都入府看过,皆束手无策。难道您还比得过帝都名医?”
    “有句话叫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适才听你所说,你家员外得的应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在下或可解开令员外的心结。”岳肃的脸上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这份自信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展现出来的,果不其然,小厮再看到岳肃这份自信之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礼貌地道:“那先生稍等一下,我进去通禀一声。”
    说完,关上府门,进去通传。不一会功夫,那小厮再次把门打开,冲着岳肃礼貌地道:“这位先生,我家老夫人有请。”
    王家宅院当真不小,四进的大院子,小厮在前引路,一道上也看到不少丫鬟、下人。小厮让人请金蝉三人到偏厅用茶,亲自把岳肃引到里面的主房,到门外通禀一声,里面传出一老妇人的声音。“进来。”
    岳肃走进房内,只见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在床边,还坐着一位能有六旬的老妇人。
    小厮上前施礼,说道:“老夫人,郎中请来了。”
    岳肃一拱手,说道:“在下岳肃,见过老夫人。这位想来就是王员外了吧。”
    老妇人点点头,说道:“老妇姓任,这便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听小五说,先生有治好我儿子的把握,不知先生是如何治法?”
    “容我先给王员外号脉。”岳肃礼貌地说道。
    “给岳先生搬把椅子。”任氏对小厮说了一声。
    小厮连忙给岳肃搬了把椅子,放到床边,请岳肃过去就坐。岳肃落座之后,伸手搭住王员外的脉门,一双眸子紧盯着他的面容,仔细察言观色。不一会,岳肃说道:“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有两句话想单独和王员外说,他听到之后,或可解他的心结。不知二位可否暂且回避。”
    任氏犹豫片刻,起身说道:“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小五,我们先出去。”说完,走出房间,下人小五也跟着一起出去,并将房门合上。
    岳肃这时瞧了眼床上双眸半睁,有气无神的王员外,低声说道:“王员外,本官乃是新任顺天府尹岳肃,听闻你的案子,特来此访察。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本府明言,本府定会为你做主。不管他是什么敕封禅师,只要罪证确凿,必叫他国法难逃。你那媳妇,也会平安归来。”
    岳肃的这番话一进入王员外的耳朵,病怏怏的他精神登时为之一振,眼睛睁得老大,“你……你刚才说什么……”
    “本官乃新任顺天府尹岳肃,今天到此,就是来为你伸冤做主的!”岳肃毅然地道。
    “大、大人……。小民有冤啊……。”王员外这次是听的清清楚楚,说着便要从床上爬起来。
    岳肃一把将他按住,说道:“你大病未愈,礼数就免了吧。本府问你,你姓甚名谁,媳妇如何在潭拓寺被扣留,你且一五一十说与本府知晓。”
    “回大人,小民姓王名毓书,承荫祖上,有些田产,聊以度日。前些时日……”当下,王毓书就将媳妇被扣留在潭拓寺的情由说了一遍,其内容与小五所言完全相符。说到最后,王毓书是流泪不止。
    岳肃听罢,点了点头,说道:“你且莫要悲伤,其中细节明日呈文供状,与本府回顺天府衙,定为你讨还公道。”
    “多谢大人,小民这就给大人安排房间休息。”说完,王毓书大声喊道:“小五……”
    任氏和小五都在房外,乍一听到王毓书的喊声,都是一惊,实在是想不到,老爷的精神头的恢复的这么快。小五,连忙推门而入,就听王毓书说道:“快去给大……”
    他刚想说“大人”,却见给他使了个眼色,忙改口继续说道:“……给先生安排房间休息,要好生伺候。”
    “是,老爷。”
    岳肃微笑点头,说道:“王员外,你今晚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好、好……”
    来人自称顺天府尹,为何王毓书会如此轻易相信,没把他当成骗吃骗喝的。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是冒充朝廷命官,没有几个人有那胆子;二是岳肃说话之时,颇具官威,王毓书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何瞧不出来。
    小五将岳肃引到客房休息,备上好酒好菜,金蝉三人也都被招呼过来。岳肃待王家仆人退下,说道:“王家小厮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认为,是真是假?”
    金蝉哈哈一笑,说道:“肯定是真的呗,潭拓寺是皇封的禅院,若是没有实据,谁敢乱讲。而且这案子,就算苦主去告,也不见得有哪个衙门敢受理。”
    铁虬和厉浩然也是点头赞成。岳肃微微一笑,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也认为不会有假。但这桩案子,毕竟涉及皇家尊严,若无真凭实据,绝难定案。咱们现在吃饭,等到了晚间,去潭拓寺瞧瞧,看能不能寻出些蛛丝马迹。”
    “是,大人。”
    四人匆匆吃过晚饭,岳肃本想四人一起前去,但考虑到人多眼杂,最后决定只带着金蝉前往,另外两人虽然也想跟去,可见大人说的明白,就不好多言。
    *
    找了两块黑巾将脸蒙上,二人这才出发。
    王家的院墙并不高,岳肃和金蝉轻易翻墙离去,一路奔潭拓寺方向而去。王家庄距离潭拓寺没有多远,两个人的腿脚也快,不多时来到这千年古刹之外。
    寺庙有三座大门,中间那门上挂有一块石匾,上边雕刻“敕封潭拓禅寺”六个大字。
    “大人,现在山门已闭,您看我们要不要蹿高上去。”金蝉小声说道。
    “也好。”岳肃点点头,两个人蹑手蹑脚朝庙门前走去,到得门前,刚打算纵身上房,却听“吱啦”一声,门被推开了。
    二人连忙闪到一旁,以为会有人出来,谁料只是庙门半开,并无一人出来,同时还听到有脚步之声朝里走去。
    “咦?”岳肃心中纳闷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知道我要来,故意留着门?”这个想法马上被消失,岳肃认为这绝不可能,八成是给别人留门,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等听不到脚步之声,岳肃给金蝉比了个手势,两个人悄悄地从庙门走了进去。进门之后,前面不远,当中有了神龛,似乎供着韦陀。往旁边瞧,左首不远有半间小房,应该是门房,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天下事总是不公平,师父你醒来,我同你谈心,免得整日昏沉。”
    “我刚要睡着,你推我起来有何话说,现在快有三更了吧,那人现在还没来吗?”这人打着哈欠说道。但不难听出,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岳肃朝金蝉一招手,两人蹑足走到门房之外,偷眼向里看去。房间内,有一盏油灯,半明不灭的摆在条桌上首,一个年近四旬的和尚坐在椅子上,下首的矮炕上躺着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僧,老僧半眯着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只听中年和尚说道:“想必她另有别人了,以往只当女人心肠,朝三暮四,没想到世间竟有那许多节烈女子,可惜被那厮困在里面,实在令人气恼。”
    岳肃一听这话,马上将耳朵竖起,仔细倾听。
    “世上不平之事多了,只说为师我吧,以前在这寺中为主持,从不敢一事苟且,来往僧人,在此挂单,每日也有七八十人,可称得上是清净道场。自他到此,干出那许多事来,怕我在里面看见,又怕我出去乱说,故意禀告那奉圣夫人,请皇上下旨,封他当了主持,令我把守山门,岂不是鹊巢鸠占……”
    奉圣夫人!一听到这四个字,岳肃心头一颤,暗道:“这里的事情怎么又牵扯上了什么奉圣夫人。也对,昨天皇上不是说,这庙里的一切都是奉圣夫人帮忙讨的。那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呢?”
    “……你看前些日子被他骗来的那王员外家的媳妇,被他百般强行,却仍是不肯,只恐那贱妇到来,花言巧语,帮他说成。”老僧说到这里,不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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