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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给你找衣服,你等会儿,一会儿就好。”
钟延光站在原地,看着苏绿檀忙碌而雀跃的身影,嘴边挂着一抹笑。
苏绿檀找好了衣裳,递到钟延光手里,道:“夫君去吧,我一会儿弄好了也要去了。”
从苏绿檀的手里接过叠的齐齐整整的衣服,钟延光大步往净房去了。
苏绿檀唤了丫鬟进来,给她除簪卸妆散发。
夏蝉趁钟延光不在的功夫,笑道:“夫人终于肯让侯爷进屋了,真好。”
对镜自照,苏绿檀看到了自己那张笑得春风得意的脸,眉毛也跳动着,她道:“是很好。”
她所期待的夫妻生活,也就是这样了,白日夫君忙于公务,下了衙门少应酬,多陪她吃吃饭,夜里两人一起同床共枕,冷的时候,有温暖的被窝让她钻,热的时候,相互打扇子。
匀完面,苏绿檀摸着自己柔顺的头发,轻轻地哼起了金陵当地的小曲儿,假嗓真嗓转换自然,曲调悠扬、温婉柔美,听的人心醉。
丫鬟也跟着泛起了乡愁,夏蝉道:“许久没听这样的调子了,还是从前游秦淮河的时候,才完完整整地听了一首曲儿。”
苏绿檀继续吟唱,都注意到钟延光已经从外面进来了,还裹着大氅,轩昂飘洒。
“唱的什么曲儿?”
钟延光乍然出声,丫鬟慌忙转身行礼,他挥挥手,使她们退出去。
苏绿檀从镜子里看到他来了,披散着头发走到他面前,道:“金陵的民间小调,和京城的戏大为不同。”
虽然就听了那么一两句,钟延光确实听出不同了,金陵的小曲儿听得人骨头都是酥麻的,入耳软软糯糯的声音,很容易让人乐不思蜀。
要不怎么人人尽说江南好,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呢。
从不重享乐的钟延光,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儿,想要去金陵过上几日醉心风月的小日子的想法——和苏绿檀一起。
钟延光看着明眸善睐的苏绿檀,催道:“早些去洗漱罢。”
苏绿檀拿上衣服,钟延光又喊住了她:“等一下。”
追上前一步,钟延光把大氅解下来,抖了一下,从她侧面往后划了个大弧度,披在了她的身上,道:“外面凉。”
拢了拢大氅,苏绿檀笑道:“谢谢夫君。”
钟延光一颔首,待苏绿檀出去了,他便上了床,他阳气重,锦被里一下子就暖和了。
等了两刻钟的功夫,苏绿檀被丫鬟伺候着洗漱好了,再进来的时候头发是挽起来的。
刚从浴桶里出来的苏绿檀浑身还热着,但走了这么一截路,就有些冷了,她哆嗦着踢掉鞋子爬上床,巴巴地看了钟延光一眼。
钟延光十分知趣地抿了下嘴唇,把温暖的被窝让了出来。
苏绿檀欢欢喜喜地脱了大氅躲进去,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大半张脸,下巴都藏在了被子里。
苏绿檀笑问他:“夫君怎么对我这么好了。”
钟延光平躺,闭目,轻启薄唇道:“不好么?”
“好。”苏绿檀小声道:“要是一辈子都这么好,就好了。”
睁开眼,钟延光的余光落在苏绿檀的脸上,她的眼神里藏了许多情绪,叫人琢磨不透,却又忍不住探寻。
复又闭上眼,钟延光暂且按捺住繁杂的思绪,道:“睡罢。”
苏绿檀嘟哝道:“睡不着的,太早了。”
钟延光没有说话,苏绿檀道:“夫君,还是冷,想抱抱……”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手从被子里探出去,苏绿檀掌心贴在床单上,一路摸到了钟延光的被子里,扯了扯他的衣袖。
钟延光不为所动。
苏绿檀又扯了一下,眼睛眨呀眨,生怕错过他一丝丝松动的表情。
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撒娇的意味,让钟延光沉不住气了。
他妥协道:“就一会儿。”
苏绿檀高声道:“好!那我过来咯!”
钟延光躺平不动,苏绿檀泥鳅似的,瞬间溜进了他的被子里,跟他挤在一起,顿时又化身八带鱼,在他身上盘得紧紧的。
皱了皱眉,钟延光道:“好好躺着。”
苏绿檀嘟哝:“冷。”他的身子可真是暖和,像是能散发源源不断的热意,跟太阳似的。
这样冷的天儿,贴着“暖炉”真的很舒服。
过了一会子,钟延光道:“够了罢?”
苏绿檀充耳不闻,她知道抱着他有用的,怎么说也要练习一刻两刻钟的样子。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苏绿檀死都不肯松手。
钟延光睁眼看她:“还冷?”
苏绿檀驳他道:“肯定啊,你又不是暖炉,我得多待会儿。”
退让一步,钟延光切齿道:“再一会儿。”
哼哼两声,苏绿檀没答应。
他说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听他的么?
当然不听。
又过了会儿,钟延光胸口起伏着,问她:“还不够?”
苏绿檀道:“不够不够,我脚还冷的很,冰块含过吗?说的就是我的脚。”
默然片刻,钟延光道:“脚抬上来。”
下巴磕在钟延光手臂上,苏绿檀看他一眼,道:“干嘛?又要挠我脚心啊!”
“不是冷么?抬上来。”
“好吧。”苏绿檀依言,把右脚往上抬,钟延光的手掌捉住了她的脚背,两手合在一起替她捂脚。
她的脚真的冰冰凉凉的,但皮肤娇娇软软,小脚就像一块儿夏日里冰镇过的软糕,钟延光握着她的脚,尽量控制住遐思。
苏绿檀往上爬了一点,趴在他肩头,摇着脑袋,在他耳畔惬意地哼着小曲儿。哼着哼着,手脚也不老实了,手掌在钟延光的胸膛上有节律的拍打起来,脚丫子张开摆动,像要准备起舞了。
钟延光捏住她的脚丫子:“别动。”
“唱曲儿的时候忍不住想动嘛。”苏绿檀说了这么一句,脚丫子又分开了。
钟延光道:“那就别唱了。”
噘着嘴,苏绿檀问道:“我唱的不好听吗?还是我唱的没有别人好听?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别人唱的,所以才嫌我了?”
钟延光不知道苏绿檀哪里来的逻辑,扯了扯嘴角,道:“不是。”
“不是什么?我问了三个问题,你就回答了一个?”
钟延光轻叹一声,道:“你唱吧。”
苏绿檀得意地笑一笑,道:“这可是你叫我唱的。”说罢,她又哼唱了起来,声音清清泠泠,悦耳动听。
一曲毕,钟延光才道:“换一边,抬另一只脚。”
苏绿檀从善如流,起身换到另一边,从钟延光身上跨过去的时候,无意蹭到了他,果不其然被戳了一下。
忍笑躺下,苏绿檀把脚抬起来,让他捂着。
没有捂过的脚还是冷的,钟延光慢慢地搓热手,又给她捂上。
苏绿檀和刚刚一样,又哼了另一首金陵当地的小调,顺手绞了一绺钟延光的头发,细看之后,道:“夫君,你的头发好硬,以后我给你抹桂花油好不好?”
“不用。”
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头油?还桂花油!猪油都不行。
苏绿檀道:“我自己亲手制的,和外面卖的不一样,可好使了,你看我头发,乌黑亮泽,就是保养的好。”
放下钟延光的头发,苏绿檀挽了一指自己的头发,在他脸上扫来扫去,道:“是不是比你的柔顺一些?”
柔软的发梢扫在钟延光的脸上,轻轻痒痒,他温声道:“我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要好看的头发了?你看国师,他虽带着面具,但是头发可好了……”苏绿檀话音还未落地,疼的“嘶”了一声,踹了钟延光一脚,道:“你捂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钟延光推开她,冷声道:“起开。”她倒是看的仔细,连人家的头发也看清楚了。
钟延光不知道,女人与男人不同,男人识人多半看脾性,女人则喜欢打量外貌等细处。
苏绿檀还赖在钟延光身上,舍不得走,道:“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往心里去了?我的心里夫君的头发丝儿任何人都比不上。”
钟延光锁眉道:“还不走?”
见好就收,苏绿檀不大情愿地爬去了自己的被窝里,被子里尚有余温,倒不算冷,她盖好被子,轻哼一声便睡了。
钟延光闭上眼,半天都睡不着,等听到身边呼吸声平稳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却苏绿檀睡的安稳又踏实。
翻了个身,钟延光面对墙壁睡了。
以后再不给她捂脚了。
次日清晨,又是连天的鹅毛大雪,院子里白雪层层堆叠,松软的像糕点。
苏绿檀开始喜欢赖床了,见枕边早就空空如也,便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丫鬟进来禀道:“夫人,苏妈妈来了。”
立刻精神了,苏绿檀道:“是来说铺子里的事?”
“是了。”
苏绿檀立刻起来梳妆打扮,见了苏妈妈,听了一些必要之事。
年底了,她嫁妆里的铺子也要准备着打完年货,便关门过年,等出了十五再开张。
铺子里的掌柜,还有一个庄子上的管事,苏绿檀都该见一见了。
苏妈妈就是来说这个事儿的,她儿子苏大郎都安排妥善了。
苏绿檀信得过苏妈妈,她道:“那便就着今日一回见了,叫去议事厅里罢,我一会子吃过早饭了就去。”
吩咐完,苏绿檀用过早膳了,便去了议事厅,可巧赵氏也在那边,年底了,处处都忙着,当家人自然更是分身乏术。
苏绿檀朝赵氏行了礼,见她气色好了一些,稍稍放下心,便去了议事厅隔壁耳房里见自己手下的人,收了礼物,听禀了几件大事。
虽然未直接经营过铺子,但苏绿檀生在苏家,自小耳濡目染,经验不足,却很有天赋,每每听到不顺耳的地方,一点点地往下问,便发现了问题,也商讨出了解决之法。
问完了几个掌柜,庄子上的管事也来了,苏绿檀略听了果树收成,觉得大致与从前在金陵无异,账面上经多番核实确实无误,便算了结了一半。另一半要紧的,则是年底该送到定南侯府过年的种类数量。
苏绿檀手上的庄子不大,也不小,她粗略扫了扫管事送上来的礼单,心里有了底,让丫鬟给了几个人不少的封红,着前院的人,摆一餐酒席给他们,便让苏妈妈把人送走了。
处理完这些事,已经快到用膳的时候了,苏绿檀从耳房出去,欲同赵氏打了招呼再走,对方正训人训地面红耳赤。
正想悄悄一走了之,苏绿檀又被赵氏给叫住了。
赵氏问她:“绿檀都忙完了?”
抬了抬眼皮子,苏绿檀生怕赵氏留她,便道:“大体都处理完了,老夫人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吗?要不要媳妇替您分忧?我算账是把好手,陈年旧账但凡有丁点差池我都能看的出来。”
“不用了!”赵氏慌慌忙忙回了这一句,她一个人管整个侯府,哪有不出错的时候,若真给了苏绿檀挑刺机会,找出什么纰漏,难免引起上下不满,今年这个年,可就别想过好了。
赵氏又道:“你既忙完了,赶紧回去休息,这儿我应付的了,你伺候好持誉才是要紧的。”
苏绿檀“哦”了一句,暗笑着走了。
回了荣安堂,苏绿檀把礼单上的东西圈圈画画分了类,说给了四个丫鬟听,让夏蝉拿去前院找管事使人盯着,好好地存进库房里并逐一入册,等着除夕之前,再拿对牌取了部分出来,打赏院里的下人。
晚上钟延光下了衙门回来,苏绿檀累了一大天,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罗汉床前,等饭来。
钟延光见她这般,道:“今儿做了什么,累成这样。”他不紧不慢地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
苏绿檀把白天的事儿汇报了一遍,还问他:“夫君觉得我这般打赏合不合适?”
钟延光道:“随你,反正我们院里丫鬟婆子没吃什么苦头,拿了例银再给些封红就差不多了。”
“庄子上送来的东西根本吃不完,就让她们拿些分了罢。对了,鹿R多的很,也好吃,夫君要不要送一些亲朋好友?要的话,我让前院管事去办。”苏绿檀又道:“自我嫁来后,咱们两个倒是受了陆家还有两位皇子的不少好处,好比你在南夷遇着事儿的那次,人家没少照拂我们,虽说贵重的东西侯府也送去不少,到底不比这些细枝末节显亲近。”
钟延光淡声道:“好,听你的。”
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操心才好。
夫妻两个一起吃饭后,便洗漱同寝,钟延光还是暖好了被窝让给苏绿檀,苏绿檀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