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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鱼没敢接着话,把药膏涂上后,伺候着赵安玥把衣服穿好。
刚穿好没多久,顾青在门外道:“夫人,侯爷让我送药。”
赵安玥抬高了声音:“不用,我都已经涂好了,你拿回去吧!”
顾青顿了顿,也没走。樱鱼帮着解围:“夫人,顾青也是听命,要不奴婢把药收了?”
赵安玥看了樱鱼一眼,轻轻皱着眉,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樱鱼一番。
樱鱼被看的面红耳赤:“夫人,怎么了吗?”
赵安玥收回视线,挥挥手:“没什么,你收了吧。”
樱鱼福了福身,走了出去,打开门,在外头接过了顾青的药。
顾青朝她笑了笑,退了下去,进了书房。
赵安玥慢慢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顾青的背影,咬着唇,眼珠子一转。
刚刚她在书房中时,明显听到顾青有说到‘齐贵妃’三个字,只是之后由于她被打断了。
齐贵妃是三皇子的母妃,三皇子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
这些事情,赵安玥之前是向来都不关心的,顾淮景也不说,她也不问,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又不想知道。
可现在,她却想知道了。书房那张酷似六皇子的画像,让她有些不安。
六皇子的舅舅是丞相,六皇子出事,丞相府也逃不了,那身为丞相府少夫人的佟冉琴就会有危险。
赵安玥来大祁这么久,玩得来的好友也就姜佩绮、刘梓、佟冉琴三人。
她想了想,躲开樱鱼她们,悄悄从树林后头钻了进去。
书房的窗后便是这片树林,伤处已经涂了药膏,凉凉的,没那么疼了。
赵安玥慢慢的摸过去,停在书房后头。
窗户有些高,赵安玥站在那里,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她。
但是书房里的说话声却透过窗隐隐约约的传出来,赵安玥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侯爷,齐贵妃派了人,想请侯爷帮忙。”顾青道。
顾淮景站在桌子边,低头细细打量着桌上的画像,轻轻笑着:“这么多年,齐贵妃避侯府如同蛇蝎,当年更是说过再不往来的话,她也没想到,今天会求到我头上吧?”
顾青没有接这话,齐贵妃家世平平,父亲官职不高,但和顾老侯爷有些关系,连带着顾淮景的父亲当年和这齐贵妃也有些私交。
只是后来,齐贵妃入宫为妃,顾淮景的父亲也娶了他母亲。只是顾国侯府还是会帮衬齐贵妃一二。
后来,顾家出事。齐贵妃也察觉到皇帝对顾家的不喜,立马断了和顾国侯府的往来,并且撇的一干二净。
当年的事情,齐贵妃倒是没有做什么,只是知道装作不知道而已。
如今为了给三皇子复仇,却重新找上了门来。
“齐贵妃说,她手里有皇上谋害顾家的证据。”顾青低头道。
顾淮景笑了笑,完全没有意外之色:“她的条件是什么?”
“齐贵妃说愿以此和侯爷结盟,为三皇子和顾家报仇。”顾青不敢在此事上夹杂自己的任何观点,齐贵妃的人怎么说,他就怎么禀告,“如今,齐贵妃要一副薛让的画像。”
“我早就给她备下了。”顾淮景伸手,把摊在桌上的画像卷起,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把画像递了过去,“既然如此,过几天给齐贵妃送过去罢。”
顾青接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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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赵安玥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齐贵妃手里有皇帝谋害顾家的证据?
这是……什么意思?顾淮景的父亲和叔叔,原来不是单纯的死于战场吗?
赵安玥嫁入大祁不到一年,先是三皇子死,然后是七皇子,接下来便轮到六皇子了吗?
顾淮景是要一步步杀掉皇帝的皇子,然后找皇帝报仇?
这些事情,赵安玥之前从来听都没听过,她知道顾淮景身上有很多秘密,只是她向来不关心,也没有仔细想过他要干什么。
结果没想到,背后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顾家世代都是忠烈,皇帝为什么要害顾家?
赵安玥的脑袋有些乱,就在她胡乱猜想的时候,头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听到什么了?”
赵安玥被吓一跳,猛得往后退了几步,脚上被地上的藤蔓缠住,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了一跤,还好背后有颗树挡住了她的背。
顾淮景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盏茶,淡淡提醒道:“小心点,别再摔了。”
赵安玥抵在树干上,仰起头,他站在书房内,隐在阴影中,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再想什么。
赵安玥看人是看感觉的,她的感觉往往都很对。这个人对她是真的好,而且假的好,她都能感觉到。
顾淮景对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一般般。
就比如现在,自己听到了一个大秘密,但是只要她不说出去,顾淮景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赵安玥张了张嘴,大着胆子问道:“那张画像中的人,和六皇子是什么关系?”
顾淮景低头喝了一口茶:“我说了,这与你无关。你不要多管闲事,好好当你的侯爷夫人就好。”他抬起头,朝她勾了勾嘴角,“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都烂在心里,谁都不要说,祖母那里也不要说。”
赵安玥微愣:“祖母不知道吗?”
顾淮景嗯了一声,端着茶杯离开了窗边,没再理赵安玥。
赵安玥在原地站了一会,回了房中。
**
临睡之前,赵安玥趴在床上,还在思考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她摔倒伤的地方涂完药后好了很多,可是用过晚膳过后没多久,又隐隐疼了起来。她现在只能趴着才会舒服一些。
顾淮景走了过来,看着她的姿。势,弯下腰,手伸了过去。
赵安玥警惕的侧过身子,疼得龇牙咧嘴,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会生气的!”
顾淮景仿佛听到好笑的事情一般,坐在床边,不顾她的抗拒,把她拖到床边,按着她:“这就算动手动脚了?那昨天晚上怎么算?”
赵安玥目光一闪一闪的,抬起头:“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顾淮景冷笑,手上毫不留情,全面压制赵安玥的挣扎。
赵安玥觉得自己此刻就是砧板上那只跳动的鱼,被残忍的大厨按住,然后一刀拍下,啪的一声。
她呜咽了一声,怀里抱着枕头:“你轻一点,疼。”
顾淮景深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蠢蠢欲动,克制着给她上药。
只是期间实在没有忍住,借着上药之名,做了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上完药后,赵安玥眼眶微微红着,不是因为伤口有多疼,而且因为其他的什么。
她有些生气,默默的爬到最里边,贴着墙,完全不理他。
顾淮景起身洗了手,吹灭烛火,在床边躺下。
赵安玥兀自生着闷气,只是气生着生着,突然间眼睛一亮。
她又爬了过去,爬到他身侧,小声叫他:“顾淮景。”
“嗯?”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赵安玥抿唇道:“你刚刚对我……那样了,所以你欠我一个关于怀南公子的问题哦。”
顾淮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想明白后,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侧的她,眼里带了点怒意和寒意:“你说什么?”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眼神,赵安玥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手抠着枕头上的绣花:“和昨晚一样啊,一个问题,你得回答我。”
顾淮景从被窝中伸手扣住她,在她耳侧按捺住怒意,问道:“意思是,只要我回答你问题,我就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情?”
赵安玥微微皱眉,认真的纠正他:“不是,是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就要回答我的问题。”
语序在前在后,意思就不同了,这很重要的。
翰林院编修夫人到底对赵安玥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淮景冷笑了一声,胸口被她气得隐隐作痛。
第76章 076
赵安玥依旧趴在顾淮景旁边; 黑暗之中,她看不见顾淮景的神情; 只听见他的冷笑声。
笑声短促; 带着顾淮景内心的不爽。按理来说听到这笑声; 赵安玥就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但她偏偏继续问了; 还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他:“顾淮景,怀南公子是你下属吗?”
这是她的第二个问题,因为第一个问题他的回答,给人一种怀南公子是他属下的感觉。
这让赵安玥心里很不舒服; 觉得那样惊才绝艳的怀南公子; 怎么能在顾淮景手下办事呢?这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顾淮景一口闷气被赵安玥憋的还没缓过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赵安玥居然觉得夫妻之间的事情居然可以当成交易?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提了,那是他为了哄她好好服侍他; 才说只要她照他的做了,就回答她一个问题。
这对他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不可能亏的。
回想起昨夜,赵安玥是真的很生涩,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整个人都羞得缩成小小一团,嘴唇间发出有些急促的喘气声。
顾淮景看着这样的她,感觉着她手心的温热,实在是忍得很辛苦。
可是他现在不太愿意要她,因为他不想她现在怀上孩子; 这个时机不对,一切有可能让她有身孕的事情,顾淮景都不想去做。
当然也可以让刘大夫抓个药方,让赵安玥喝下。但这样会伤了身子,顾淮景觉得还是他忍忍。说到忍,顾淮景没什么做不到的,他已经忍了有十年。
只是赵安玥自己却硬要惹火上身,他讨些好处也不为过。
可没想到,居然让赵安玥有了这种可以当成交易的想法。如果其他男人也有怀南公子的消息,她是不是也没关系?
但是,转念一想,那他貌似也可以利用这个做些想做的事情,至少她会配合?
赵安玥不知道顾淮景此刻心里的想法,她等了一小会儿,没等到顾淮景的回答,小脸一皱,脆生生问道:“顾淮景,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樱鱼明明已经给她上过药了,可是顾淮景刚刚还是硬生生按着她,查看了伤处,上了他自己让顾青拿来的药。
上药就罢了,他还借此机会做了很逾越很过分的事情。
那她当然不能让他白白这样做,她打也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自己和丫鬟的性命都捏在他手里,那她也只能勉为其难要点好处了,否则就要白白被吃豆腐吗?
顾淮景开口,语气有些冷:“不是。”
赵安玥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用轻快的语气重复了一下他的回答:“不是啊~”
顾淮景侧身,两人间的距离瞬间变得近了些。
“你貌似很高兴?”顾淮景不确定的问道。
赵安玥连忙摇头:“没啊,我没有高兴呀。”怕他不相信,她还特地补充了几句,“我是有点可惜,怀南公子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不是你的属下,我替你感到有些惋惜呢。”
顾淮景呵了一声:“真是为难你如此为我考虑。”
赵安玥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于是爬回自己位置,和他拉远了距离。
“我要睡觉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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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赵安玥是趴着睡的,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是仰着身子睡的。
她眨了眨眼睛,试着轻轻左右蹭动了一下,发现昨天摔疼的地方已经不疼了。
赵安玥大着胆子,挺起小细腰,然后重重砸下。床软绵绵的,她身子落在床上,小幅度弹了几下。
这样也不疼,看来一个晚上就好了。
赵安玥连忙爬了起来,坐在床边唤樱鱼进来。
前几日,她和刘姐姐、冉琴姐姐她们约好今日一起去佩绮府上的,可她昨日觉得自己摔伤了,应该是去不了,本打算不去了。结果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去,伤已经好了,而且不疼了,她当然要一起。
赵安玥起得有些晚,哪怕一路匆匆忙忙的,到杨府的时候,刘姐姐和冉琴姐姐们早就已经到了,大家正在佩绮院子中喝茶嗑瓜子,顺便唠唠家常,说说今日京都发生的趣事。
知道最多趣事的自然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刘梓,她拉着刚到的赵安玥在自己旁边坐下,然后从左到右,依次看过赵安玥、姜佩绮、佟冉琴,神神秘秘道:“你们知道吧?江南知府薛让这几日来京都了。”
“薛让?”刚坐下正自给自足,给自己倒茶的赵安玥顿了一下,睁大双眼,看向刘梓,下意识问道。
“对啊,江南知府薛让。”刘梓奇怪的看着赵安玥,“怎么了?玥儿你听说过他?”
昨日书房里,那中年男子的画像下方就写着‘薛让’二字。赵安玥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说,故而微微笑了笑,把茶倒满,把茶壶放了回去,回答道:“好像有点耳熟。”
姜佩绮正拿着块点心,因为有了身孕,冰山美人似乎都暖了很多,如同这渐渐回暖的春日,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