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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嘟着嘴,闷闷地看着他:“那你知道今日是谁要害你吗?”
顾淮景:“不知,我只认出了仇尽。”
赵安玥叹了口气,看了看他的手:“刘大夫怎么说?你的手能治好吗?”
顾淮景依旧闭着眼睛:“不能。”
她看着他苍白的唇,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事情不是他说的这般:“既然不能,那你为什么不难过呢?”
顾淮景睁开眼睛看着她,缓缓道:“玥儿,怎么样才算难过?”
赵安玥一愣。
如果是她,知道自己右手废了话,她肯定会一直哭一直哭。
但是顾淮景哭的话……赵安玥不能想象这个画面。
没等到赵安玥的回答,他闭上眼睛,声音轻轻的:“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哭出来才是难过。况且,已经治不好了,我难过又有什么用?”
赵安玥一想,觉得顾淮景说的很有道理。
就如同,都已经治不好了,她好像坐这里陪着他,看着他睡觉也没有用。
于是赵安玥站了起来,心安理得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佩绮。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刚刚发生的事情我谁都不说。”
说完后,她走到自己的小柜子旁,用身子背对着顾淮景,偷偷摸摸的拿出里面的书,塞进自己的怀中,跑着离开了。
赵安玥前脚刚离开,顾青后脚就走了进来,他停在顾淮景床前:“侯爷,刘大夫已经回去了,没有人发现,没有任何异样。”
顾淮景嗯了一声,依旧闭眼假寐。
顾青顿了顿,道:“夫人那边,就随夫人去吗?”
顾淮景沉默片刻,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深不见底。
“她会保密,不过你还是派人看着。”
顾青领命:“是。”
**
赵安玥把书拿了过去,四个人去了丞相少夫人的营帐中,偷偷在里边一起看书,顺便用了午膳。
等时辰差不多后,四人才出发往围场而去。
很多午间回去休息的女眷都已经过来了,看见四人,便时不时有人迎上来。
顾淮景今日未参加围猎,大家都察觉到不对,有些人知道顾淮景受伤,有些人却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顾淮景的夫人在这,这些女眷,无论是自己想知道,还是自己的夫君想知道,都围了上来,很是热情的问赵安玥发生了什么。
赵安玥便不厌其烦的把仇尽的事情讲了一遍又一遍,在她的描述之中,顾淮景英勇神武,她反应灵敏,而仇尽无比的阴险狡诈。
她告诉了一个人,那个人又告诉自己旁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没过多久,就在第二日,顾淮景的马车载着顾淮景和赵安玥回到侯府时,整个大祁京都,上至朝中官员,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了顾淮景受伤之事。
在大祁的百姓心中,顾淮景是神一样的人物,他在,蛮族就不敢来犯。他在,大祁就是最强的国。
可是顾淮景的右手却废了,从此以后可能不能再提起刀剑,不能再上战场,这对百姓来说,是一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大家不由的骂道。
“这仇尽太可恶了!也不知道是谁□□,这凶手被抓到后定然要在午门斩首才好!”
“就是,午门斩首之日,我定然要带着一筐石头去,砸死那小贼!”
“也不知道这朝廷什么时候能抓到真凶!希望知道实情的人能赶紧站出来!”
“……”
百姓怨声载道,‘仇尽’的名字被提了又提,而且百姓的力量集结在一起,是相当伟大的,不知是谁,居然神通广大地画出了仇尽的画像,百姓一传十十传百。
“这人我好似见过,他几日前还在我这吃过一碗面!”
“他在我这买了件衣服!”
“他在我这住了一晚!”
“……”
事态发展到至今,最为忧愁的自然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府,三皇子刚从围场回来,便被早就等待在外的幕僚围住了,他们把事情几句交代了一下,担忧道:“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三皇子坐在主位,风尘仆仆,但他眼中却无一点担忧:“仇尽如今在哪?”
“禀殿下,仇尽事成之后便去了大宴境内,躲了起来,依仇尽的轻功,不会被抓到。”一人回答道,“只是京都百姓最近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属下怕议论的多了,难免会有些人知道点什么。”
虽然他们三皇子府和仇尽皆是私底下往来,但最怕的就是,有些地方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让人知道仇尽和他们三皇子府有关,这可就糟糕了。虽然目前还未发生,但他们终究还是担心的。
三皇子微微笑道,胸有成竹:“无碍,你们尽管放心便是。”
说完后,便不再多语。
幕僚间彼此对望,皆是不明白。三皇子当初要用仇尽害顾侯爷的时候,他们就不同意。
按照他们之前的想法,这顾侯爷应当笼络才是。虽然前不久三皇子亲自上府被拒,但这也是人之常情,顾侯爷并不是容易被笼络的人,自当缓慢图之。
可三皇子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要筹谋这一局,来害顾侯爷。他们劝过也没有用,只能听从。
三皇子对此事异常坚持,可明明以前的三皇子并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第45章 045(二更)
赵安玥和顾淮景回到侯府的时候; 已经是傍晚,太阳还未下山。
顾老夫人听到顾淮景受伤的消息; 早早就等候在门口。待她看到顾淮景右手伤势时; 眼眶微红:“淮景; 你这右手当真……”
顾淮景低下头; 脸色还有些苍白; 但还是安慰道:“祖母,不碍事的,虽不能握剑,但日常的生活还是没有问题。”
顾老夫人闭上眼睛; 无声叹息; 赶紧让下人把顾淮景迎回正轩院休息。
赵安玥和顾老夫人说了一番话,把当天晨间发生的事情再复述了一遍,然后也回了自己的景鱼院重新梳妆打扮。
换了一身衣裙; 发髻也重新梳过。只是如今也快到了傍晚,樱鱼只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反而显得越发清纯动人,一颦一笑间带着简单却又迷人的风韵。
赵安玥草草用了晚膳,天已经快暗了。
她咬着牙; 想了想,最终拿了一本前些日子看过的,从吴大娘那买的杂书,带了把小刀和黏胶,藏在怀中。
樱鱼和桃鱼不由问道:“夫人; 您这是要?”
赵安玥右手手指抵于唇间:“我去一趟正轩院,大约一时辰后便回,你们都不用跟来。”
樱鱼:“夫人!”
赵安玥表情很严肃:“侯府内没有什么危险,你们不必忧心。”
说完后,她便往正轩院快步赶去。
赵安玥到的时候,天还未全部暗下,房内虽未点烛火,但也还看的见。
她之前两个月,基本每日都会去正轩院书房抄兵书,因此正轩院下人见了她也不觉有异。
她如往日般,熟门熟路的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赵安玥在去围猎前就已经把兵书抄好了,顾淮景也检查过,然后把书放回了书架,连同那本画了乌龟的原兵书。
她来到那本兵书前,把书抽了出来。
赵安玥有些紧张,时不时朝门外看去,生怕突然间有人闯入。
但这个时间点,顾淮景右手受伤,定然在他房中休息,不会无缘无故进来。而且这是书房,下人自然也不会随便进入。
现在这个时间点,是赵安玥最适合偷梁换柱的时候。
她从自己的怀中把带来的杂书、小刀、黏胶一一拿出。
那本杂书的厚度和兵书差不多,而且封面已经提前被赵安玥割了下来。她把封面和杂书分开。
然后赵安玥拿起小刀,小心翼翼的把兵书的前后封面割了下来。
她割的极为小心,尽量做到不割破纸张。
没过多久,兵书的封面被割下。
赵安玥把兵书封面揭下,拿过没了封面的杂书,把兵书的封面用黏胶贴在了杂书上。
她贴的也很小心,确保在外头看不出有重新粘合的痕迹。
待完成后,她把杂书的封面套在没了封面的兵书外头,把小刀和黏胶两样工具,一起收了起来,藏在怀中。
做完这一切,她松了一口气,把贴上兵书封面的杂书放进了书架里。
赵安玥退后三步,看了看那个书架,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很完美。
有了她抄的那本兵书,顾淮景想必也不会去拿这一本画了乌龟的原兵书,这样说不定很长时间内他都不会发现。
真是太完美了,赵安玥笑了笑,离开了书房。
只是她刚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遇上了经过的顾青。
顾青一愣,施了一礼:“夫人,您怎会在书房中?”
赵安玥心内一跳,但面上装作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把镯子忘在书房了,刚刚特地来取。”边说边抬起自己的右手,右手上一个玉镯,玲珑剔透。
顾青点点头:“日后夫人有忘记的东西,吩咐樱鱼或桃鱼来帮您取便是,不用特地跑一趟。”
赵安玥闻言有些心虚,她咳了咳,下意识朝顾青手上看去:“这是侯爷的药?”
顾青:“是,刚煎好不久。”
“那正好,给我罢,我今日过来是想看看侯爷的伤势,来书房取东西只是顺便而已。”她风轻云淡的伸出了手。
顾青一愣。
赵安玥有些许不耐烦:“给我。”
顾青只能递上。
她接过,一边端着药,一边转身往顾淮景的房间走去。
这药很满,置于木盘正中央。顾青端的时候,显得很轻松,而且一滴都未曾洒出。
可是在赵安玥手上,碗中药液随着她走路,晃啊晃,晃啊晃,不一会儿就洒的到处都是。
等她到了顾淮景房间门口时,药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顾青跟在后边,心惊肉跳的看着。心想,等会还得让刘大夫再煎半碗才是。
**
昨日晨间受伤,直到现在,顾淮景都没放下防备好好休息过。
在围场之时,终究是在外边,他哪怕闭目养神,也是处于戒备之中,防止出现意外。
到了晚间更是,虽然考虑到他手受伤,皇上特地让人送来卧榻,让赵安玥睡于上方,没有和他同床共眠。
但是整个晚上,右手伤口都在作痛,他根本就睡不着。而赵安玥却睡得很香甜,有时候人总是很奇怪,别人睡的愈发香甜,自己却会更加清醒。
所以,回到府中后,顾淮景才真正得以好好休息。
他睡了近两个时辰,在听到赵安玥的声音后,睁开了眼睛。
换了身衣裙,随意梳了个发髻的小公主正站在床边唤他:“该喝药了。”
顾淮景顿了顿,用未受伤的左手撑于床边,然后坐了起来,靠在床上。
赵安玥把那剩了半碗的药拿在手中,很自然的在床边坐下,勺子在药中晃了晃,舀了一勺,直接喂向顾淮景的嘴。
本打算伸起左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的顾淮景手一顿。
他睡得有些迷糊,脑还有些晕,不如往日清明,竟鬼使神差的收了左手。
可真要他张开嘴唇,去接这一口药,他也是断然做不出的。
故而两个人僵持住了,赵安玥拿着一勺药,药在他唇边,他却不拒绝,也不张嘴。
赵安玥没觉得自己这般喂药有何不对。父皇生病的时候,母后是这样为父皇喂药的。母后生病的时候,父皇也是这般为母后喂药的。她生病的时候,父皇和母后也是这样喂的。
所以赵安玥觉得,喂药就应该这样喂。
只是顾淮景不接,难道是觉得太苦?
赵安玥没想到堂堂一个大男人也如此怕苦,她叹气,哄道:“不苦的,喝了就能好了。”
顾淮景:“……”
赵安玥无奈,手再往前递一分,勺子递在了顾淮景唇边,他一皱眉,下意识喝了一口。
“嘶。”顾淮景侧开了头,“烫。”
赵安玥啊了一声,明明药碗在手心,却不烫人,怎么会烫呢?
而且她刚刚吹过了啊。
“真的很烫吗?”赵安玥疑惑的反问。
顾淮景眼瞳深深:“真的。”
赵安玥不相信,总觉得顾淮景现在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她鬼使神差,舀了一勺,放在唇边,探出舌尖,尝了一点。
温度刚好,不冷不热,但是——
实在太太太太太太太苦了啊!!!
从小到大,赵安玥最怕苦,她仿佛被烫到脚的猫,反应猛烈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手里拿着的半碗药也没拿稳,统统摔在了地上,药汁溅了赵安玥自己一身。
门外的顾青听了,心里无奈想到,估计要再重新煎一碗了。
赵安玥也不顾那摔在地上的药,冲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
床上,顾淮景没忍住,笑了出来。
口中苦味被冲淡,赵安玥终于缓了过来。
她听到顾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