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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楼同人)[听雪]云上之光·梦魂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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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低应一声,转身进屋。不一会,又拿着素缎披风走了出来,道:“姑娘,风冷,遮一遮吧?”
借着昏暗的青灯,那素缎之上,一朵朵绿萼梅,开的清雅高洁。——正是行云的手笔。
雨瑶微微一叹,接过披风道:“我想静一静,你先换下脏衣服睡吧。”
行云知道,自家小姐平素如遇繁难,也会如此,便静静退回,没入帷帐之中。
雨瑶看着她的身影隐入,却默然良久,手中揽着披风,任凭细微的雨粉,洒落眉间心上,一片凉意。
你一直都是温柔沉默,一直都是内秀于心,谦和灵巧,但愿,但愿,不是你……
如果是你,我能相信谁……
如果不是,我又能相信谁……
那一霎那,凄风冷雨,天地飘摇。柳丝凌乱,卷入廊下,卷入帘中,却宛如片片风刃,割裂春日的一切过往,化作冰冷的眸光。
是的,冰冷的眸光。
那是大雪倾覆的荒原,那是春日的阳光永远无法照彻的地方。
这片天地,如此寂寥,所有少年在未出生时,便已苍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浮光如梦(一)

第四章浮光如梦
一半春残到谢家,浮光如梦冷偏佳。漫说夜雨疏狂久,多少离人叹落花?
——题记
一夜雨疏风骤,晨起却是晶明的天。蓝得通透爽利,恰似一片琉璃。风过檐角,铁马丁零,阳光正好,洒落在清睿紧锁的眉宇间,院中莺啼燕舞,丝毫没有绕在他的耳畔。
天方亮,谢棠洲便已起身。并不似大贵大富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是人到中年,但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一应洗漱却从来不假人手。
室内,谢棠洲肃然振衣,拈起三炷香,恭恭敬敬插于神龛之前。那奇特的神龛,空空如也,没有一尊雕像或者牌位。只是杏黄色的帷幔低拂,陈旧地仿佛积着一层薄薄的香灰。那写意的檀香,就这样静静地燃烧着。
一声急促的脚步,打破空寂,神龛前的人却纹丝不动。
“老爷,公子已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管家走入,即使看见谢棠洲安然闭目的模样,也不得已开口。
谢棠洲眼里划过一丝了然,闭目道:“告诉他,不可能,叫他回去。”
管家急趋而退,片刻又回禀:“公子听了,一言不发,执意不走。”
谢棠洲蓦然睁眼,冷光倏然而逝:“那就由他等着。”
半晌,他仿佛倦怠了一般,抬手按着眉心。一声叹息,落尽半世沧桑:“算了,让他进来吧。”
清睿躬身而入,垂首静立,面对那空空如也的神龛习以为常。一老一少,就这样静默在袅袅的檀香里。谁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你可知你错在哪里?”谢棠洲淡淡开口,似乎知道身后儿子的皱眉思索:“行事拖沓胡闹,毫无章法。你想要一个人改变主意,就是干等着,便管用的?”
清睿拂衣欲语,刚吐出“父亲”二字,即被打断。
“我意已决,雨瑶的事,你不必再做无用功。”
清睿一滞,仿佛在斟酌着言辞,躬身道:“清睿斗胆,请问父亲,为何一定要让雨瑶入宫?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又是天下最大的是非场。她去了只会受委屈,更没有人可以回护她……”
“雨瑶尚且看的明白?你却糊涂!”谢棠洲缓缓转身。
清睿愤然:“难道要用她的一生去换取我们一族的荣华?况且,外戚的荣华富贵,从来是不长久的。父亲,您从不是耽于富贵的人。何况,我们江左谢氏,屹立朝堂数百载,最大的依仗就是祖先垂训——不汲汲于富贵名利。您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
面对独子犀利的追问,权倾一时的丞相,却无半点怒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不耽于权势享乐,便足以立足于朝堂?”
清睿默然。
“朝中幼弟痴弱,太后垂帘,朝政泰半倾于长孙一族。若非为父多年经营,你以为你还能耗上半个时辰来与我置气?我们谢家煊赫了二三百年,出过数代首辅、宰相。此时便不汲汲于富贵名利,就有退步容身之处了?便是有,旁系亲族尚可保全,我们长房一支,确实必死无疑的。”天下大势被几句点破,谢棠洲没有金戈铁马,指点江山的意气激昂。空气中却浮动着淡淡的疲惫。
“这么些年,你的经史子集,都读到哪里去了?”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
“父亲教训的是。”清睿说着,谦恭的话语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低头:“清睿驽钝,课窗十余载,却只学了四句话。”他一如既往的固执开口,全然不顾父亲眼底一丝不耐。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四句话,二十二个字,却如平地惊雷,隆隆震响于九天之上!
谢梨洲抬眼望去,眼底却浮现起极其复杂的神色,那是从来不曾在这个权倾朝野的宰相眼中出现过的神情。看得谢清睿,心下愕然。
那可是不可回溯的过往?
亦或是不可揣度的将来?
是前尘往事的隐痛?
还是世事荒凉的无奈?
那个中年人最终也只是挑一挑眉,莫测地开口:“你不是不知道朝堂上的事。十年了,还要说这样的话么?”
“是。”一声断喝如刀。
“可惜,你没有足够的力量,这也不过是一纸空谈。”他淡淡地望着儿子,却仿佛在望着极遥远的地方。
“能做一分是一分。清睿不是自不量力之人。权谋手段,若为天下所用,清睿毫无异义;权谋手段若为自身而用,恕清睿不敢苟同。”那双少年的眼睛,湛然如星。
铿锵的话语落地,又激起多少个当年?
谢棠洲忽然笑了,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反隐隐透着奇异的苍凉:“天下?”他冷冷反问,全不似昔日模样:“你眼里所谓天下,何尝不是无数人的私欲堆积起来的天下大义?不过是所欲求之人多了,便广而泛之,成了全天下人的代名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私欲。”
清睿默然,可心绪如沸。
仿佛开天辟地头一遭有人如此评价这个“天下”,如此直接而犀利,让所有借天下大义谋求私利之人无所遁形。
他心里一切礼义廉耻的堤坝,都摇摇欲坠。
——原来,所谓礼教,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突然,他仿佛醒悟过来,目光雪亮如剑:“可是,这并不能作为损己利人的借口,父亲!”
谢棠洲轻轻皱眉。
“您不能强令雨瑶毁了自己来成全我们一家!”他兀自愤然,明知从小敬为天人的父亲一旦发怒必然是雷霆万钧,依然坚持着说出心底埋藏已久的话语。
他不得不说,或许,挑开这一切,是救雨瑶的唯一机会……
谢棠洲微合双眼,压着极怒冷哼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渐渐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冷冷道:“你想护着她一辈子么?不可能!倘或你不姓谢,你连护她到十六岁都不可能!”
——护她到十六岁都不可能?
难道?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就……
清睿瞬间想起八年前,南疆那场接天连地的大雨,那场飘渺悠远的盂兰盆节,那一河挤挤挨挨忽明忽灭的灯火。一瞬间心底如寒冰封冻,讷讷无言。
“没有足够的力量,却妄求守不住的东西,不仅害人,更是害己!”苍老的话语在耳畔响起,震回了他久远的回忆。
他下意识地自语:“付出了代价,得到了力量,就能守住想要守住的人么?父亲……”
时光蓦然静了,一切繁苛都沉淀在老去的年华里。从哪里飘来一丝飘渺的叹息,纠缠了前世今生。只有空空如也的神龛上,檀香的碧烟在杏黄的帷幔间,静静燃烧成永远……
生死倒转,宛然如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浮光如梦(二)

春日的阳光,明秀如春水,洒在窗棂上,漾起层层涟漪。
淡紫的裙裾铺洒在阳光下,流转着朦胧的典雅;柔软的雪纱,笼起旷远的沉静。
她在窗前静坐,银针细线,在丝绢上跳脱飞转,一瓣清雅的白荷就徐徐绽开在浅碧的帕子上。那双煎水之瞳,却散漫无定,映照着悠远的流光。
“姑娘。”织烟轻唤:“夫人遣人来换春用的窗纱帘幔,是一套浅紫色的卷霞纱。”
飘渺的思绪被迅速拉近,雨瑶轻笑:“是么?咱们倒可以好好换一换屋子里的摆设了。去把那窗屉子上的重帘换下来。嗯,就挂上绿萝盏好了,还有……”雨瑶低眉思索,却只听织烟笑道:“早已令婆子们去换了,还按旧年的例可好?”
雨瑶笑赞:“很好,只是今年再不必要他们送折枝花来了。”
织烟笑着退下,却见清睿轻轻走入室内,叹道:“也是,那花在枝上开得自由自在,插在瓶中,早早枯了,未免可惜。”
雨瑶也不回头,淡淡道:“可惜插瓶不插瓶,都在主人心念之间,那花如何能左右?横竖不过如此,在哪里不是可惜呢?”
“雨瑶……”无力的笑容浮起。
“我知道,你是劝不动父亲的。哥哥。”窗下的少女,盈盈转身,姣好的脸庞上去浮泛的无根的浅笑,虚渺而不真实:“若生于此间是因,这样的归宿,想来就是果了……”
清睿苦笑:“原本,我希望,你能相夫教子,平安喜乐,美满幸福……”
仿佛此生最美的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相夫教子,平安喜乐,美满幸福。或许,这是这场浮生里最大的奢望了吧?只是十二个字而已,任由彼此的字符绾结成句,却在通往幸福的大门前支离破碎……
“相夫教子?”她有些飘忽地笑了,“让我去嫁给一个所谓的‘良人’,成为贵族门庭的漂亮摆设,成日家拘束在内院里,日日费尽心力,只为弹压姨娘婆子,讨好丈夫公婆?”笑着,她的目光转向雕花窗外高远的蓝天。“要我用我的一辈子,去为‘媳妇熬成婆’做微不足道的注脚么?”
微风吹来,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却仿佛隐约着奇异的坚决。
“现如今,满帝都,恐怕也只有我们家最清净了。爹爹除了咱们的继母苏夫人,从不曾纳妾。可你瞧瞧隔壁?叔叔碍于祖宗礼法,也只娶了五房,还真真算少的!放眼望去,哪里不是一个结果?”她冷冷笑着,那样尖锐的讽刺,是从不曾出现过的。
——那是大逆不道,乃至惊世骇俗的言辞。礼教的重重重压之下,那样轻而冷的话语,却宛如雪亮的闪电,震得地下跪伏的织烟,肩头一震。
“小瑶。”清睿叹息着,仿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我这是绝对的疯话,今后自然不会再在人前说的。”顿了顿,她又开口道:“这个世道,谁的权力大,就去奉承谁。人都是凭着手中攥着的权力,去分三六九等的。”雨瑶忽地侧首:“织烟,你就合该一辈子当婢女么?祖祖辈辈,子子孙孙都得为奴为婢不成?”
织烟猛然一震,垂下的刘海挡住了眼眸,只看见嘴角蠕动着,却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雨瑶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最可恨,是明明不愿低头,却为了所求而甘愿做一个更可怜的人……”
长风吹起帘幔,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眉间,却璀璨而彻冷,宛如沉默的冰雪。
她——终究不复天真无邪的少女时光……
久久清睿低语:“可皇宫,是世间最大的是非场,你何必跳进去……”
“哥哥,”雨瑶诧异的抬眉:“你也不要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我必须去。”看着清睿沉默而深邃的眼,她强自镇定的心,骤然间裂开了一丝缝隙。
抬手示意织烟退避,雨瑶轻蹙着眉,仿佛在筹措词句。
“长孙太后同长孙侯爷把持朝政八年之久,爹爹斡旋朝野,也不过是分庭抗礼。皇帝虽然十六,可惜不能理政,你眼看着咱们家是赫然两代权相,可若要倒,也是顷刻的事。只消爹爹同你一起出事,你看看偌大谢氏,还有几人能与长孙一族抗衡?”
“父亲早就感叹过,若是你身为男儿,该有多好……”
“哥哥,因为你的心太宽了,奢求装下整个天下。而我只想周全我们一家。”她怔怔地看着他,神色似悲似喜,万般千种,难描难画……
“你想要凭你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么?为万世开太平?可当你试图改变它的时候,难免是要用到你万般不屑的手段的。最终,你还能守住什么呢?哥哥……”
清睿长久地苦笑。
春日的阳光,吹起旧絮扑帘。空气中弥漫着芍药馥雅的甜香。
那是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清芬,恍然一梦十四年……
彼时,芍药花开满了整个春天,千朵万朵压枝低。浅粉深黛,仿佛一朵朵凝固的彩焰,在翠碧的枝桠间绽放着梦幻般摄魂夺魄的美丽。那真是,堆砌上世间所有华美的辞藻都不为过吧?
而那芳树间温柔如水的女子,却像是清风中洒落的甘霖。即使是姹紫嫣红的万花丛,也掩不住自内而外的神韵。
那是一个怀胎的母亲,牵着幼子小小的手,徜徉在花海里。
“清儿,将来要做大丈夫呢?”
“什么是大丈夫?”
“就是要能做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啊,就像爹爹那样么?”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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