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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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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之外的东西,不过绝多数相比我家那几位,实在没有什么可比性,来几次就相形见绌,也就没人讨这个无趣了。

“亚仙夫人求见”

“哦”我惊讶了下,赶紧唤进来。

能被人尊敬的以本名相称,而不是作为丈夫的附庸——郑夫人,这个女人自然有其值得尊敬的品性和特质。虽然是风尘出身,却相当的坚定有主见,富有人生阅历和女性特有的细致和慧心。

当初女营建立时,被别用用心的人扭曲成营伎的风波中,她的出身也成为污蔑攻击的一个重要借口,也曾有人建议让她避嫌,只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力主让她担当了下来。

在她手上的女营不但摆脱了“军中藏污纳垢、随伍性妇人”之类恶意栽给的污名,还因缘际会,成就了好些军中近水楼台性质的的姻缘,亦转变了世人的看法,成为地方贫寒人家儿女一个相当期许的去处。

毕竟对大多数贫家来说,去侍侯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到军队服务与到地主大户家做事,并没有什么太的差别。相比之下女营不但优先供给吃住,还有点薪筹,短聘数年,人身来去也自由些,还有军队的保护伞,似乎比做人婢仆的地位更好一些,从者趋骛,兼之,若学会一些护理的技艺,将来就嫁人也可以调羹问药,侍奉丈夫公婆,在家中更有一些分量。

后来她的努力和事迹,传到宫内那位耳中,安抚使顺势请嘉赏以彰其妇德义行,结果商议诰封时,又有跳出来以她出身为由的,集结了足够的反对声音,中书那几位也建议只嘉不封。还是我托小丫头给杨太真说了一个才子佳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故事,似乎挑动那位至尊的某根弦,遂下决意,给了她一个让许多人意外到目瞪口呆的诰封。

现在的女营走上正轨,在军中军外都拥有相当的影响力,她可说功不可没,是我少数不可怠慢的人。也少数可以自由出入我家的亲善人士,这几般交情下来,她与我家的利益和关系已然相当的密切了……

“难道女营出了什么状况么”我暗念了一声。

这位和她那少言得力的相公一样,都是个大忙人的,并不是那种没事喜欢串门的。自从许多暗地不忿,试图在女营中生事的不轨之徒,都变成城外花田里肥料,一些口出不逊也被人堵在黑巷里扣麻袋打成新鲜出炉的青红猪头后,虽然在朝堂上很是闹出些风波,但苦无实证,在御使老爷门例行公事的弹劾无果,再加上我推荐的刘长卿,得以出事监察御使之后。也就没人更敢出这个头了。

就见挽帘而起,一个娉婷尤致,素裳淡裹妇人,款步进来。

“妾身见过军上”

这位史上的名伎,居体养气,妇容贤德,典静得体,丝毫看不成曾经是风尘中经历过的。给人一种相当安平静心的感受。清素温煦的好似别家的阿姐,只有头上那银叶三线别簪,才告示着她还是个品秩在身的命妇。

“给夫人看座”我吩咐左右,才注意到,她身后尚有一青衣小吏,不由赞叹她的心思,毕竟是个女眷,在这种暗箱私家环境,来偈见丈夫的上司,实在很容易滋生

意的菲闻,她带这个跟班进来,显然不容易落人闲语

鉴于我来的那个时代的影响,我对出身背景性别差异这些东西看的不是太重,一般情况下我在乎的只有两种人,对我有用的人和没有用的人。她显然是相当有分量的前者。

“谢大人”她落落大方座下来,却是说起仁济院的情形,

仁济院,是借助杨太真的名义建立起来的,当时地方上为了讨好内廷,特意发还的杨氏祖产,光分给我的那一小部分就相当可观了,杨太真久居宫中要什么有什么,根本没有什么花费的时候,这笔祖产对她象征意义大意实际使用意义,因此在名下闲置了好些日子,后来见我善于经营的有生有色的,遂在一次入宫时,特意向讨起了主意,于是我给了两个选择“娘娘是想要赚钱的营生,还是福利泽遍的事业”。

答案很简单,她自然不缺钱,于是就有了这个仁济院。

她还特地捐献了脂粉钱,以此为号召,集成都府内医家于一堂,群体诊病,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可以共研之。在太上的默许下,宫内十几个太医定期也客串坐诊授徒(赚些外快),又下诰,今后凡欲在成都开业之医士,需往院内坐诊半年到一年,方可发官牌照悬壶,是以渐成规模。

又在其中选年老资深之士,成立专门的杏林内堂,专事医道钻研,同时教导子弟,也为宫中提供医案咨询。结果经营下来,本来以为要贴钱的慈善事业,却大获其利,毕竟有钱人更怕死,又冲着名家汇粹,倒是趋之若骛。

于是为了不失慈善医助的本意,遂又建立了内外院制度,内院就是一般收费治疗。外院则面向底层大众,也是师长带领学徒子弟见习所在,免费看诊施给效用差一些却价格低廉的药物,主要是培养医疗经验,或者新药临床实验,军中的那些培训出来的见习医官,也是在这里初步积累从医经验,毕竟在军队中除非打战中,不然很难有那么多伤患可供练手的。

这样做虽然不免有点草菅人命之嫌,但有总比没有好,相对原本用不起医药的大多数人还是得到了实在好处和济助,确实感激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说什么呢。虽然在外院对穷苦人家大量施医施药,但内外相抵,加上新成药投入市场的收入,却还是能赚了不少。

由于院中的护理之士,都由女营提供,现在的院中,形成由她的女营,军中的总医官李想鹤,以及公众太医署三家共管的局面。但实际太医署大人们中心不在这里,而李大总医官又自己一摊忙的很,所以院中的俗事,倒是她这个柔弱女子承担的更多一些。

此次前来,却是规模扩张的过大,尚请整地扩建,或者开设分院的意思。另外还有,眼下这些医道中人聚集在一起多了,就不免有观点不同的,好些争议不下,资深年勋的,也多少有些眼高于顶的脾气和性格,虽然有官方的约束不至于影响到日常看疹,但时不时闹将开了,也叫人有些头痛了。所以她也有特来讨主意,是否将他们分置别院的意思。

“无妨,尽管让他们吵,别院也照样盖,”我想了想又说,

“其实你,还可以让他们成立个医疗行会,或者医疗委员会什么的,五人自选一代表,有什么争议就到会少去吵,吵的满意了就给我立下章程”

我满怀恶意趣味的,给她拿了个主意,

“我还可以给你派上一队的龙武军听用好了,把他们给看关起来吵,若是那些闹事的,没吵出个结果来就不准出来”

看她没再说什么,苦笑不已的拜谢而去,显然却也明白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变相替她树立以下权威,给这些头脑僵化的老东西吃点苦头,对将来的管理没有什么坏处,只是多少要担点恶名了。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在她借助军队的强力主持下,这第一次建立医道行会以协调的形式,会成为一种成都杏林中的一个传统,甚至在磕碰前行的过程,又逐步发展出一套行规和考教制度,培训出来的子弟多有所成,开出了多家分院,还接受外地名医的游诊,出了好些医书医典,再加上官家民间常年都有捐纳赞助,日积月累,倒变成一个医道渊源的学术圣地,她作为行会公开发起和创始者,却是身为女性的身份,也成为让后世许多须眉男子郁闷不已,许多夫人小姐们羡慕的一代偶像和楷模。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从小养的好

却见跟近来的那名小吏尚留在那里。

“你还有什么事么”

“见……见我看过来,竟有些些吃声的

“你叫薛把”

他属于审查中的留用人员,自从出了河池事件后,为了防止奸细作乱,对于北方大量奔逃来投的朝廷旧属,大幅提高了审查标准,甚至采取了严格担保连作制,因此在这期间,大量的中下品前官旧属,无以为业生计窘困,纷纷托了各种干系,投入流民安抚司这个要求相对不高的临时衙门,以求混口饭吃。

这个小吏算是薛景仙的很远族弟,受他的担保才在安抚司下讨一个统计户口的小职,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行事讨个方便而已”。

他要呈报的,的确也不是什么紧要大事,只有有些麻烦治安问题,几个流民点有人口失踪的上报,这人多口杂的,大量流转之下偶有人走失,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工,陆续运转的流民中,总有一些被地方豪族暗中募留而去,做了人家附庸的荫包户。

但为了表示郑重,成都府法曹还是希望派下巡官介入调查,但是部分调查涉及流民大营,属于军管范畴,自成体系,里面还有些军情机要的东西。纵是作为郑元和身兼副使主持日常事务,但也不敢擅专,直接呈到我这里来,当然也有避嫌的心思。

交付了授权,取银符就朱漆签押了文状。我随口问道

“尊夫人生了么”

象他这种层次的人多了,若不是那位郑夫人带着,本来也没资格来见我,我之所以对他还有点印象,是因为当初他带了老婆上门来告求时,那位已经身怀六甲,挺着个大肚子从长安乱军中逃难几百里到蜀地来讨生活,本来就格外引人注目的事情。

“多……关怀”他楞了楞,顿是受宠若惊的赶忙鞠身身还礼道“生……”

“哦,是千金还是令郎”

“是个小女,蒙大兄赐名洪度”说起妻女,满面光彩,尽是幸福的得色“字以涛儿,一路颠沛,以纪此行”

恩,儿,我顿时一口茶喷在趴在扶栏上看正起劲小丫头的裙上,不由小东西很不高兴的嘟起小嘴“阿笑恩好恶心”

我内心却因为这个名字,已经惊开了花,我靠,不会这么刚好把,后世那个8能诗。饶词辩。娴翰墨。多才艺。以姿容美艳。性敏慧。声名才情倾动天下,以至当时的剑南节度使,特意为她上书朝廷,请封女校书的绝代名伎薛涛,就在我眼皮底下出世了。

“既然有这个机缘,将来稍微晓事了,就带到我府上来把”我感叹了一番,当初来蜀时,还特意留心这号,也没有丝毫消息,真是很有些,“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时,日日与君好”的感怀味道。

“小人代小女,谢过大人了”不出所料,他倒是欣喜不已,当头再拜,象他这种小门低户,家中儿女能到皇家贵冑的府上做事,往往代表了更好的成长环境和前程机遇。

再过几年就可以着手的才女薛涛养成计划,很让人值得期待啊,待到我平复下心情来,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还在襁褓中,虽说从小养的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能留给我儿子了啊。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洛阳大内,仅仅过了大半年的光景……

残旧破败的气息笼罩在宫室间,掩盖在新塑泥金描彩下,依旧挥之不去,浸没在夕日余辉漫地落金中,自有一种奇丽诡异的味道,

随着层层叠叠不知无边无尽的帷幕纱帐轻舞飞扬,到处弥漫在空气中,是温融的熏炉燃香热力,蒸腾在女子身上体香汗息,那种混合脂粉的甜腻气息。

一个滚缎紫袍立乌冠打扮的内官,身上伤口新鲜的鞭痕,浸透出新换的衣袍,在寒风中凝成焦黑的条块,却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的,发出任何声音,跪于其中一做大殿的玉阶上。

只有响彻在宫角楼檐的风铃响裆,应和着报时的云板击节,衬印着斜落的日头,昭示着他已经跪伏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他身后,

经填满了徇死和被杀的宫人女史尸身的太液池,依旧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在石兽伏龟龙吞玉阶的缝隙间,袭荡过呜咽的风中啸声,那种怎么也洗不去的发黑暗迹,才稍稍印证着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我要见大王……

“高贼你专权误国,蔽视上听……当不得好死”

远远的一丝余音未尽,就戛然断了声息,阶下远远站着成群的内官黄门,愁眉苦脸的垂手悄立一旁,偶有的窃窃私语,数落起这又是第几个的情形。

大王,不该叫皇上的那位,最近的心情越来越不好,连遭了好几桩不顺心事儿,先是老对头哥舒氏绝食而死于往洛阳的路途,火拔归仁控制不住那些投附的哥舒旧部,几乎散逃尽;接着那个不识好歹的乐工之首雷海青兄弟,不肯奉命接连当庭撞柱,累的大王颜面大失,暴怒杀了大半的乐班;后来有天竺舞象、渤海乐马不肯做那朝拜之礼,当廷被亲直军连驭者一同射杀。

再加上,这位皇上,昔日战阵拼命,积累下来的旧患又有些发作,脾性更是越发暴躁,疑心越来越重,不但听信有人试图暗害的传闻,接连无故各种残裂之法,处死了身边服侍饮食起居的人,这段时间干脆都留连在段妃的毓宫,迷上了来自大秦号称解毒奇药的底也迦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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