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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爱倾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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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辰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仍然在喘:“老婆啊,我迟早死在你手上。”
  舜茵把手指塞进他的唇,逗弄他的舌尖,笑靥如花:“我就是要怀上孩子,你的我全要!”
  子辰说:“我在想要不要去做手术,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生。”
  “你敢!”舜茵柳眉倒竖,“才不过生了一个你就嫌多!你要敢去做手术,我就把给你做手术的医生全都变成太监!”她嘴里说得狠,手却轻柔无比,撩起水浇淋在他脖子上,细心的抚摸,子辰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伸手理她的秀发,问:“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孩子?你觉得孩子们将来都会幸福吗?”
  舜茵说:“因为,你是爸爸,我是妈妈,所以,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拥有一个最美满的家庭。这个家庭充满友爱,彼此信任,永不离弃。这样的家庭,在起点上就有了幸福的保证。将来无论遇到什么,孩子们都会有力量去面对。我希望孩子们能把这种爱传递下去,让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看到美好和希望,就像你给我的美好和希望一样。亲爱的,满足我这个梦想吧。”
  子辰没话可回,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舜茵见他这样,噙住他的双唇热吻,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子辰低声嘟哝:“又要啊?”舜茵不答,悄悄挨近,娇躯轻扭,将胸前沉甸甸的雪团放进子辰的掌心,子辰的双臂猛然收紧,翻身压住舜茵。
  舜茵笑说:“逗你的,我得好好疼你,才舍不得总折腾你呢!”伸手轻轻在他鼻尖上按:“你是我的幸福,所以,得捧在手心里才行呀。”
  子辰的手使了点劲,舜茵贴在他胸前,子辰耳语:“你真软”舜茵笑而不答,双手抬起来,从他肩膀上越过去,取了浴凳上的毛巾,打开来替他擦。
  舜茵擦着子辰的头发,向上抬起身体,胸部刚好在子辰眼前,他诧异的问:“这里怎么了?”
  舜茵笑:“辰辰快长牙了,吃奶的时候咬我。”
  子辰轻轻碰了碰:“很疼吧?”
  舜茵说:“当女人有什么办法,谁都一样。”
  子辰将她搂进怀里,好半天才说:“给儿子断奶吧,都咬成这样了,你也不说。”
  “再等等,颜颜吃到一岁呢。儿子起码要吃到十个月才行。”
  “都破了”
  “不要紧的。”
  子辰说:“挤出来好了,放在奶瓶里喂他。要不然就断奶,反正不能让那小子再咬我媳妇。”
  舜茵失笑:“老婆重要,儿子就不重要啦?”
  子辰急了:“不许再这么喂他!要喂就挤出来喂。”
  舜茵听见这命令的口气,只得点头。子辰又将她周身上下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伤处之后,才小心翼翼用毛巾给舜茵擦身上的水。嘴里说:“晚上把摇篮放我这边吧,不然你半夜睡迷糊了,他一哭你又解扣子。”
  “你白天上班多辛苦啊,晚上为了帮我,每天都睡不好,实在太累了。身体这么弱就是累出来的,儿子放你那边绝对不行。”
  “什么叫帮你啊,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何况你二十四小时带着他,比我累多了,你还是女人呢。” 子辰笑,“我们一起照顾他多好,这些记忆将来会很珍贵,夫妻间是要分享的,明白吗?”
  舜茵往他怀里扎,子辰怕碰到她胸脯的伤口,急忙托住舜茵的两腋,将她轻轻抱在腿上,舜茵两手搭住子辰的肩头,有些想哭,却没让眼泪流下来。子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脸上的水滴在舜茵眼睛上,沿面颊滑落,似喜极而落的泪。
  关于“唯一的一个”这种说法,就像传说中的鬼魂,每个青年男女都在谈论它,但没有人见过。然而舜茵知道子辰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那一个。她坚信在她离开人世的时候,子辰一定会在身边守护,如果他先离去,那么她也一样。婚姻没有日趋平淡,相反,这契约像经过一整个冬季酝酿的生机,忽如一夜春风来,繁花千树竟开,开向更加绚烂的夏天,而那夏天之后,永是夏天。
  周末的时候他们会到郊外,钻进绿林中采摘鲜果,在溪涧里寻找无名的小鱼,但不是为了捕捞,而是为了观赏它们灵活的泳姿。他们经常在野地里架起篝火,计划要烧烤活物,但最终他们都担心那些小兽是辛勤的父母、或是恋爱中落单的情人、或是偷溜出来闲逛的孩子,于是引逗它们靠近,给它们吃烤熟的玉米粒。
  涧扣长城脚下有很多吃虹鳟鱼的农家店,广场上有阔大的养殖池,顾客可以自己用套着网兜的长杆在池中选取。子辰和舜茵都不喜欢这种行为,他们只是在池边看那些可怜的动物,有时候他们会买下一大桶鱼,装上清水,开车到很远的水库,把这些鱼放归自然。舜茵特别喜欢这么做,子辰拿着网兜在水池里捞鱼的时候,经常有来旅游的女孩子挤在子辰身边东问西问,子辰有时候被挤得脸通红,丢下网兜回到舜茵身边,换她去做,舜茵站到池子边也没什么好事,总有热情的男人冲上来抢过她的网兜,卷起袖子殷勤的替她捞。这以后小俩口决定一起上阵,但是,当他们蹲在池边看鱼的时候,又有旅游者拿着照相机或是摄像机对着他俩没完没了的拍。
  李澈和叶蓁蓁夫妇有时候会主动要求加入周末的郊游,四个人出游之后的情形很怪,李澈夫妇俩永远不呆在一起,而是徘徊在各自旧爱的身边,没话找话。舜茵觎了个空,把子辰叫到一边,小声说:“这对夫妻好奇怪啊,你说他俩为什么要结婚?”
  子辰把矿泉水的瓶盖扔起来又接住,蹙起眉看着远处的那两个人,说:“谁知道呢,我已经懒得分析他们了。”
  “这样过日子很没意思,而且迟早得散。我以前就是的。”
  “你知不知道活着为什么越来越艰难?”
  “为什么?”
  “因为骗子越来越多,傻子不够用了。”
  “他们俩算是坏蛋吧?”
  “嗯,算坏蛋的入门级别。拉一把有洗白的可能。”
  “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坏人之间通常成不了朋友,虽然他们看上去具有那么多的共同点。”
  “有什么奇怪,同极相斥呗。”
  “他俩将来会把孩子教成什么人呢?这样的父母”
  “没准是个盖世枭雄。”
  “是的,希特勒或东条英机那种。”
  “那咱们赶紧生个罗斯福吧。”
  “这话可是你说的!”舜茵做了个鬼脸,“不过要等明年了。”
  “什么意思?”
  “我那个两个月没来啦!”
  “你又”子辰喝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极力镇定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舜茵,“没开玩笑吧?怎么一碰就怀上啊?”
  “咱们俩的遗传密码太相融了吧。”舜茵窃笑,“以前我没有这样啊,你呢也不是吧?你和她用措施吗?”
  子辰“嗯”一声。舜茵咬牙在他脸上戳。
  子辰捶自己的头:“这样生孩子的频率,叫人家怎么想我啊,简直太像流氓了。”掰指头默默的算,然后愁眉不展的叹口气:“舜茵啊,你真的不能这样不停的生,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儿子才几个月呢。你不想别人都骂我虐待老婆吧?”
  “我也不想这样啊,他还没断奶。”
  “那以后不要任性了,这几年都别再生了。” 
  “好吧,”舜茵不情愿的点点头,偎在子辰的胳膊上,望着遥遥的山麓:“你知不知道,只有身体里有你的孩子,才会觉得每一秒你都和我在一起,儿子出世以后,我恐惧极了,因为你不在的时候,就算抱着儿子也不能让我安心,我要和你镶嵌在一起,我的血肉,和你的基因,时刻镶嵌在一起。”
  “那,将来我们的骨灰放在一只盒子里吧。”
  舜茵答应了一声,手臂拥住子辰的身体。有几滴无声的泪水,悄悄砸在他肩头的棉质衬衣里,泪珠穿透衣料,浸湿他的皮肤,子辰望着远方没有动,只是将搂着她的那只手臂抬起来,手背触到她眼睛的位置,用手指轻轻一擦。
                  
辉煌的本相

  如果有谁闲来无事在医院门口溜达的话,就能看到很多满面愁容的病人和家属。他们步伐缓慢,直不起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有的还拄着拐杖,往外走的神清气爽,往里进的面色沉凝,几个寒酸的中年妇女在门口转悠,看见衣冠齐楚的往里走,就迎上前问:要鲜花吗?要果篮吗?
  医院里有一种特殊的氛围,异常沉闷和威严,没有人喜欢坐着轮椅在医院的草坪上观赏景色,只要有选择,他们宁愿健康的站在尘土飞扬的公路边。无数的人在医院里穿梭,修补好零件的人继续精神抖擞冲回沙场,直到最后蒙上白布,永远停留在那个寒冷的房间。
  但也有例外,就是身怀六甲的女人在身边经过的时候,只有在那时候,医院才变成了玫瑰的颜色。舜茵不紧不慢的在大楼下踱步,她有些不好意思去找郑学敏。虽然在子辰那里她大获全胜,可是这么快就又回来报道,多少让人觉得脸红。她后悔没听丈夫的话,害得儿子现在没奶吃,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厚着脸皮上去吧。
  郑学敏的办公室在住院部裙楼,绕过门诊楼,穿过隔离带,就能看见住院部三个红色的宋体字,住院部楼下围着一大帮人,附近停着辆警车,几个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有穿着白大褂的警察蹲在地上,看样子出了什么事。舜茵避开人群,坐电梯上到七楼,楼道里挤满了医生护士,嗡嗡的议论着什么,舜茵疑惑的看看他们,来到郑学敏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在询问护士长,另外一个拿着相机,从窗户探出身往下拍照。舜茵的心脏突然紧缩成一团,贴门站住,默默注视屋里的人。
  护士长看见了她,走到面前,脸上是哭泣引起的红潮。
  “前段时间郑主任和我们聊天的时候提过,说儿子的高考分数出来了,上第一志愿可能有困难,托人帮忙要不少公关费,她的钱又在股市套住了,我们没想到她这么困难”
  护士长手里捏着一张纸,送到她面前:“这是从郑主任办公桌旁边废纸篓里找出来的遗书草稿。里面有几句话是对你先生说的。这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写进遗书里去。”
  遗书很简单。郑学敏的丈夫工伤后长年卧床,她独自抚养儿子,没有欠债。遗书最后一段涂改得很厉害,勉强辨认得出那上面写着:子辰,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坐庄这类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阿姨觉得不大好。祝你和舜茵,还有宝贝全家幸福,万事如意。
  舜茵手中的遗书像一片洁白的羽毛,轻盈的飞舞到空中,她不顾一切的将那纸片牢牢攥回手心,她的腿和身体分裂成两个独立的物体,想要飞奔,下肢却失去了知觉,她竭尽全力拖动麻木的双腿冲下楼,郑学敏的遗体上盖着白布,头部那里有滩晦暗的血迹,从一尘不染的白布下扩散开来,浸淫了灰色的水泥地面。
  她还能看见那一年夏天,背着羸弱少女的少年,在门上轻叩,他喊了一声“郑阿姨”,办公桌后面那个女人温和的笑脸。
  舜茵的脚步逐渐变快,变成疾走,变成跑,变成狂奔。冲过遥远的路,冲过所有的桥,冲过世界上每一个行人,冲过苍凉的岁月,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她破门而入,像冲到终点的触线,双手扣住了办公桌坚硬的边缘。
  办公桌后面的年轻男子多美,熟悉的脸庞一如那年夏天的飘逸少年,舜茵把手中的纸抹平,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她细心的将纸张倒转一个方向,以便他能阅读。子辰的目光在纸上停留了片刻,移到舜茵的脸上,他的神色说明他已经全部看完了。
  舜茵的眼睛里全是泪水,战抖的双唇里吐不出一个字,她缓慢的扬起手,对着那失却血色的脸庞狠狠扇了过去,死寂的空中爆发出沉重的闷响,子辰没有躲闪,但舜茵的力量太大,他的脸被打得侧向一边,脸颊瞬时浮现出清晰的指印,他抬起手慢慢拭去嘴角的血迹,没有一句辩驳。
  舜茵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呜咽,劈头盖脸的打过去:“你不是连鱼都不忍心杀的吗?你不是看见小鸟从树上掉下来,都会捡起来放回窝里去的吗?你不是比所有的男人都善良,都有正义感的吗?你怎么会卷入这种玩弄资本、丧心病狂的钱币骗局?你怎么会冷血到无视那么多家庭和性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过去那个纯真的孩子哪里去了?你还给我!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子辰任由她殴打,只是在她的腹部差点撞到桌角的时候抱住了她,舜茵被这温柔的拥抱击溃,软倒在他怀里,不由自主吻向他脸上的指印,子辰把脸朝旁边让了一点,避开她的亲吻,安静的问:“舜茵啊,我好看吗?”
  舜茵抽噎着,用力点了下头。
  子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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