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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时，埃德蒙端着两个杯子走了出来，把其中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递给诺丽丝，红茶给安娜贝尔。
“你们在说什么呢？”他瞥了一眼画报，笑着挑眉，“这不是D伯爵的宠物店吗？诺丽丝想不想也去买一只宠物？”
“亲爱的，诺丽丝看起来很有兴趣呢。”安娜贝尔把诺丽丝盯着画册“出神”的表现当成喜欢又不好意思开口，笑着抱住了诺丽丝，“我看啊，我们正好可以一去过去，莉莉一定也会喜欢。”
“喜欢什么？”莉莉从楼梯上跑下来，只听到后一半，顺口问道。
“莉莉，有没有兴趣去宠物店？”埃德蒙站起来。
“好啊，佩妮刚刚说想要一只猫或者鹦鹉呢。诺丽丝呢？”莉莉跑过来，贴着诺丽丝坐下，笑容满面地挨过去。
诺丽丝结束了和司徒谨短暂的交流，抬起头，对莉莉笑笑。
“我想去——”
“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可以买一样的宠物！”莉莉抱住诺丽丝，却因为沙发太软，两个人滚成一团。
安娜贝尔和埃德蒙同时笑了起来，过会儿两人才上前分开诺丽丝和莉莉。
诺丽丝有些尴尬地抓着头发。
她想说的是，她想去看看。只是看看……
按照司徒谨的说法，那些宠物，她可没有胆子买啊！
40 D伯爵的宠物店
（ ）1971年12月。 。
英国伦敦。
中华街。
从进入中华街门楼的那一刻，就像走进了另一个国家一般。
青石砖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建筑，不同于伦敦英语的异国语言，东方风味的衣着，大部分行人都是黑发黄肤的外貌……
一切都昭示着这里的与众不同。
“哇——中华街真的很不一样哎。诺丽丝，诺丽丝？”莉莉惊叹了一句，习惯地转头对诺丽丝说话，却发现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禁凑过去，挥挥手，“诺丽丝，你在看什么？”
诺丽丝猛地回神，将心思收回来，先不管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灵气，侧头微笑，一如往常。
“莉莉，这里很漂亮呢。我都不知道该看什么了。”
“耶？”莉莉拉长了声音，促狭地说，“诺丽丝也会看呆？怪不得刚才没反应呢！”
“莉莉、诺丽丝——别走太快了。宠物店在中华街差不多中间的位置。”安娜贝尔没奈何地笑着，颇为宠溺地看着前方快步行走的两个女孩儿，拍了拍身旁佩妮的肩膀，“佩妮，你跟她们一起走吧，照顾她们一下。尤其是诺丽丝，她从来没有来过中华街，如果迷了路的话……”
“妈妈！”莉莉啼笑皆非地转头，“我们是巫师。巫师才不会迷路呢！”
佩妮收到莉莉精心准备的许多礼物，两姐妹又聊了很久，她心里的芥蒂消除了很多，听到莉莉说起“巫师”也没有生气，反而弯了弯嘴角。
“原来巫师不会迷路？可是以前——小莉莉常常找不到路啊。”
“佩妮！”莉莉嗔了一声，跺脚，“我不和你们说了。哼……我和诺丽丝先去宠物店了！”她说着就拉起诺丽丝的手，当真迈步向前走了。
佩妮在大笑不止的父母的催促下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两个人，伸手给了莉莉一个栗凿。
“迷路的莉莉，还是乖乖和姐姐一起吧！不要带着我们可爱的小诺尔一起迷了路！”
莉莉不满地瞪着佩妮，“什么嘛，老当我是小孩子，你就比我大一点儿！还有，”她警惕地把诺丽丝往自己身后拽了拽，“什么‘诺尔’，谁让你叫得这么亲热了！”
佩妮只拿眼角觑着莉莉，一脸笑意。 。
“我们的莉莉是在嫉妒吗？”
“谁、谁嫉妒了？！”莉莉涨红了脸，朝着佩妮喊了一句，“我才不嫉妒呢！我和诺丽丝天天在一起！”说到这儿，她的声音稍稍低了下去，扭过头，“诺尔什么的……反正、总有一天我也会这么叫的啦。谁让佩妮要抢先，佩妮什么都要抢先我一步，连出生都比我早……”
诺丽丝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佩妮更是毫不留情地放声大笑，一手握住莉莉的手。
“所以我是姐姐，莉莉是妹妹啊！”她笑着瞥了诺丽丝一眼，对她使了个眼色，“莉莉不会以为，自己在外面认了个妹妹，在家里就不再是‘妹妹’了？”
莉莉甩开佩妮的手，连本来牵着诺丽丝的手也松开了，双手捂着脸。
“你们两个……讨厌啦，你们一起欺负我！佩妮就算了，诺丽丝也这样，过分！”
佩妮和诺丽丝对视一眼，同时走上前，扒开莉莉的手。
莉莉的脸颊已经一片绯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但是看这样子，**成逃不掉一个“恼羞成怒”。
果然，莉莉放下双手，狠狠地对两人放射凶恶的目光，但也不过一会儿就软了下来，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你们三个要小心！佩妮照顾着妹妹们！”安娜贝尔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前面的三个女孩就携着手跑开了。
她无奈地对丈夫笑了笑，“这些孩子……”
“可是，她们很开心，这不就好了？”埃德蒙不在意地耸肩，“中华街的治安很不错，我们不用担心。让她们先去挑宠物也好，我们带些点心过去。”
安娜贝尔挽着埃德蒙的胳膊，相携着走进这一片迷离的光华之中。
“D伯爵——就是这个招牌，应该就是这里吧？”莉莉站在和画册上图片一样的木门外，扭头看着自己的两姐妹。
金发的女孩率先走上前，敲了敲门。
“我们问问看就知道了嘛。”
诺丽丝站在莉莉旁边，神色平静，心中却提起了警惕。 。
从木门的缝隙中，一缕混杂的灵气悠悠地散发出来，就像是很多股灵气混在了一起，交错缠杂，难以辨认出每一种的来源，但是，这股灵气并非纯然的清净，也夹杂着丝丝的邪异，倒真是有些奇怪。
通常来说，一处的灵气若非正道的清净便是邪道的邪戾，要不然就是介乎正邪之间，不会有正有邪混杂太过。同在一处，不是同宗同族，便是同门，大抵都是一种势力之内的，总不会彼此差异太大。这里怎么会这么混乱，就像是仙人和妖魔杂居在一起似的……
诺丽丝下意识地去按星切，碰到的是微凉的丝绳。她另一只手结印的动作也跟着一缓，不由得笑了起来。
如果重光知道她现在有“结印念咒”的想法，必定很欣慰吧？
［好杂的气……］司徒谨沉吟，［多半就是他了。诺丽丝，你真是运气，这居然是一个复合的空间，不止一个幻想世界。］
诺丽丝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司徒谨在说什么，不禁撇了撇嘴角。
司徒谨说反话的次数太多，以至于她现在听到好点儿的词都会反射性地想反义词。
突然间，手上传来一股温暖。
“诺丽丝，你想买什么？不知道这里的猫能不能带回学校……”莉莉摇着诺丽丝的手，很认真地思考着宠物的携带问题。
“你们学校好像只能带猫头鹰、猫、蟾蜍？”佩妮缩了缩脖子，“怎么会有人把蟾蜍作为宠物……”
“客人这样说可有失偏颇了。任何动物都是很可爱的，只看它们和人类是否‘合适’而已。”木门里传来男子低沉优雅的嗓音。
两扇门向内开启，露出足够一个人通过的空隙。
男子愉悦的轻笑声伴随着店面内一股甜腻的熏香味一起散发出来。
“请进吧，客人们。我是这家店的主人，D伯爵，这样称呼我就可以了，虽然受封爵位的只到我父亲那一代为止。”
店内没有明亮的灯光，透着些许暖色的烛光从门口映出来，带来一股特别的味道。
“抱歉，店里的电路前几天出了些小问题，还没有修好。”自称“D伯爵”的男子站在门口，浅笑着弯腰行礼，“似乎英国人在圣诞节总是很忙。也许要到明年灯才能修好吧。”
佩妮率先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莉莉跟着迈进去，还催诺丽丝快点。
诺丽丝在司徒谨似笑非笑的提醒下放弃了警戒——按照他的说法，如果D伯爵真想为难她，她再怎么准备也没用，除非她打算生死决斗。
既然如此，诺丽丝也就干脆地以“普通人”的姿态走了进去。
木门缓缓地合上。
店主又点亮了几根蜡烛，笼上了大红的灯罩，挂了起来，店内顿时亮了不少。
他转过身，三个女孩当即愣住。
乌黑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编成了一根长辫子，从颈边垂下来，一直垂到腰侧，在烛光的照耀下，他的每一根发丝都显得光滑闪耀，哪怕是他那一身金银线织绣的华丽繁复的旗袍也不能夺去人们的目光。
男子很明显是东方人，有着典型的东方人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一紫一金，在暧昧的烛光中更加勾魂摄魄。
男子艳丽的红唇微微开合，吐出动听的、宛如蛊惑般的声音。
“原来是几位可爱的小姐。不知道几位想要什么样的宠物呢？不管是猫、狗、鸟、蜥蜴这些普通的宠物，或是游走于某些公约之外的宠物，甚至古今中外的珍禽异兽，没有D伯爵的宠物店找不到的……”
佩妮和莉莉同时感觉到一阵恍惚，只觉得耳边的声音似乎有些遥远，眼前的景物也有些奇妙的变化。
姐妹两人互相看了看，佩妮抬起头，“我想要一只乖巧可爱的狗。”
“我想要一只猫……唔，不是，我想要和诺丽丝买一样的宠物。”莉莉转头去看诺丽丝。
诺丽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D伯爵”，盯着他那双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冒出来一句中文。
“……金银妖瞳……”
D伯爵的脸色变了变，本来浅浅的笑意略微加深，向着诺丽丝走了一步。
“原来小姐也是东方人……刚才在下险些看走了眼。”他双手拢在袖中，向着诺丽丝作揖，再次鞠躬。
“欢迎您来到D伯爵的宠物店。”
这一次，D伯爵的态度明显郑重了不少，甚至不像是对待“客人”，而像是接待什么重要的贵宾一样。
诺丽丝不禁一怔，下意识地还礼。
并非日常招呼的方式，也不是骑士团的礼节，而是在琼华派学的礼节——纯粹的**古礼。
虽然她一身洋装做出这样的礼节稍显古怪，D伯爵却笑得更加温和，“果真是东方的客人……如果您需要宠物，请务必在本店挑选。”
“我……暂时不会……”诺丽丝迟疑地说。她对司徒谨的描述还心有余悸，那些会吃人的、半夜里变成异形的宠物，她真的不大敢养……
D伯爵笑了笑，重新走回原来的位置，对佩妮和莉莉温和地说：“挑选宠物的时候最好只有主人一个人，以免宠物认错主人。谁先来？”
“我先吧。让她们商量一下。”佩妮对着莉莉和诺丽丝眨了眨眼睛，跟着D伯爵走进角落的门里。
莉莉走到诺丽丝旁边，好奇地看着她。
“诺丽丝，刚才你和伯爵在说什么啊？是东方的语言吗？”
诺丽丝愣了一下，点头。
刚才伯爵和她说话完全是中文，她倒是没在意。只是伯爵的态度有些奇怪，让她颇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你们说了什么啊？”莉莉重复问了一次。
诺丽丝笑笑，“伯爵问我想要什么宠物。我说暂时没想好。”
“这样啊……”莉莉叹了口气，“我们到底买什么好呢？”她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托腮，“佩妮买狗的话，家里再有猫会打起来吧，要不要买一只鸟呢？”
诺丽丝依然站着，心里的疑问渐渐增多。
她听到脚步声远去，伯爵身上那股特殊的灵气的确也渐渐远了，可是，这种距离——这间店到底有多大？
［司徒谨，D伯爵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自己看。］
诺丽丝扁扁嘴，小气巴拉的家伙，她不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才问的吗。
［如果你什么事情都问我，你那可怜的脑子就可能更加缩水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41 画中竹林
（ ）诺丽丝安然地坐着，双手托着茶盏，没有喝茶，只是慢慢地转着杯子，这杯茶已经快凉了。 。她放下茶杯，从高高的木椅上跳下来，正好看见从小门走出来的伯爵。
诺丽丝稍微理了理衣襟，敛衽行礼，“看来莉莉也挑到了合适的宠物？”
紫金双色眼瞳的东方男子微微笑了起来，一手抵着嘴唇。
艳丽的红唇和白皙修长的手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显示出一种暧昧的气息。
“是啊，可爱的女孩正在外面等待。金发的客人带走了温顺的萨摩耶，红发的客人挑中了矜贵的黑猫，我很好奇，您会选择什么样的宠物呢？”
诺丽丝的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很快回神，警惕而疑惑地看着D伯爵。
“伯爵，我暂时不会养宠物。”
就像是看穿了诺丽丝的担忧一般，D伯爵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绵软动听。
“客人是否误会了什么？我说过，本店可以提供古今中外的珍禽异兽——”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续道，“甚至是一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