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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伏伊公爵完全是为了谋求自身利益,”蒂雷纳子爵略带鄙夷的笑了笑,“至于蒙莫朗西家族陛下,我忘记告诉您一个喜讯,大概明年年初,您就会添一个侄儿,他将是瓦卢亚王室的继承人呢。”
蒂雷纳子爵着重强调了明年年初,玛格丽特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一点,于是她立刻问道,“先生,您弄错了吧?”
“当然没有,”蒂雷纳子爵双眼直直盯着玛格丽特,“陛下,这才是您的弟弟需要帮助的原因,蒙莫朗西家族在给他选的妻子,除了本人就是富瓦伯爵的私生女之外,还在婚前就与身份卑微的仆人有了孩子!”
“上帝啊!”这甚至比之前的消息更出乎玛格丽特的意料,她喃喃的,“请您不要饶恕这种罪过”
“您的弟弟也是这么说的,虽然蒙莫朗西家族一再说这是为瓦卢亚王室着想”蒂雷纳子爵若有所思的笑着,“他们承诺他们会保证王室在明年三月份,一定会有一个下一代的男性继承人,这显然对弗朗索瓦三世国王稳固他的王位,争取法兰西民众都是有好处的。”
“现在王后怀孕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北部地区了,”蒂雷纳子爵微笑着,似乎并不觉得他将要说的有多么可怕,“国王和我本人都希望,王后会不幸的死于生产过程之中。”
“先生”玛格丽特微微摇头,“您要劝劝弗朗索瓦国王,这个孩子对于他是有用的”
“我会的,陛下,”蒂雷纳子爵如此简短的回答,显然意味着他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久留,果然,他紧跟着就说道,“不过其实我没办法常常见到国王,蒙莫朗西家的人总是试图把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与陛下他隔绝开来。”
“萨伏伊公爵的军队不能派上什么用处么?”玛格丽特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问,因而蒂雷纳子爵理所当然的又流露出了轻蔑的表情,“陛下,您是聪明人,那些军官和外交使节们,显然不可能是真心诚意来帮助国王的。”
还没等玛格丽特回答,他突然就又目光炯炯的盯住了她,“陛下,”他大声说,“现在唯一能真心诚意帮助弗朗索瓦三世国王的就只有陛下您了。”
“哦,那是当然,”玛格丽特平静的微笑起来,“先生,弗朗索瓦派您来,不就是有求于我么?”
蒂雷纳子爵居然又沉默了,玛格丽特等了一会儿,就略显不耐烦的补充道,“请说吧,先生。”
“陛下,您是不是也和弗朗索瓦国王陛下一样,”蒂雷纳子爵这才问道,“认为决不能再放任吉兹公爵如此公然而嚣张的谋逆?”
“我早就认定这一点了,”玛格丽特回答,“只可惜我和纳瓦尔国王力不从心,不过,我倒是觉得,弗朗索瓦在蒙莫朗西家的军队之外,又得到了萨伏伊军队,早有与吉兹公爵一决高下的实力了。”
“陛下,如果只是弗朗索瓦三世国王一方与吉兹公爵开战的话,难道您就不担心孔代亲王会抓住这个机会与您的丈夫开战么?”蒂雷纳子爵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我倒是听说,孔代亲王从德意志募集了不少雇佣兵。”
这很难说,玛格丽特立刻想到,吉兹公爵也许更乐意让孔代的雇佣兵们去做炮灰,但蒂雷纳子爵所说的,也未必不会成为现实。因而她只是很快的摇了摇头,“先生,您不可能没有听说吧,我们早已陷入战争之中了。”
“萨伏伊公爵说西班牙腓力二世只是应教皇陛下的要求,出兵帮助您的哥哥亨利,”蒂雷纳子爵显得很轻松,“所以弗朗索瓦国王强烈建议纳瓦尔国王陛下和西班牙军队议和,而我们也同时在派人与教皇接洽,也许过不了多久,双方就会成为盟友的。”
那样的情景可不是亨利想要的,玛格丽特于是索性转移了话题。“先生,”她问,“你看过吉兹公爵的那本小册子了么?”
“那种无稽之谈,陛下何必要在意,”蒂雷纳子爵又一次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说到这里,玛格丽特终于断定,让蒂雷纳子爵来做说客,本来就是弗朗索瓦的一个错误。因而她开始不断转换着话题,提出种种她关心的问题,甚至问到了内韦尔公爵夫人的近况之类,而对于子爵的要求,却始终避而不谈。
蒂雷纳子爵不可避免的焦躁起来,不过他至少还知道一点儿做说客的基本要求,对于纳瓦尔王后的问题,还能做到有问必答。而且他始终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当王后已经明显有些疲惫并且已经提出让子爵先回到给他安排的房间去休息之后,他居然再次提出了双方联合出兵攻击吉兹公爵的计划。
“弗朗索瓦确实需要教皇先生的支持,”玛格丽特严肃而认真的强调道,“而纳瓦尔国王如果不能从对西班牙的战争中摆脱出来,我们是不可能双线作战的。”
于是在之后的几天里,玛格丽特都在花时间考虑,怎样才能不让这位子爵空手而归。亨利肯定还是想要与弗朗索瓦保持一定的关系,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他头上那顶法兰西王冠的继承人。
这种拖延也取得了另一个成果,越来越着急的蒂雷纳子爵终于抛出了来自弗朗索瓦国王的一个重量级承诺,这是弗朗索瓦亲笔写给他的姐夫纳瓦尔国王的一封短信,信中简单而明了的承诺,他希望把王位留给自己的姐夫,而不是给他现在的妻子所生育的任何一个子女。
玛格丽特知道这种承诺的意义也确实有限,因而她也代表自己的丈夫,做出了另一个华而不实承诺。如果弗朗索瓦三世的法兰西政权能够恢复自亨利二世以来的与西班牙的良好关系,并且促使西班牙从纳瓦尔退兵的话,纳瓦尔国王愿意在支付西班牙军队适当的赔偿之后,协助国王对吉兹公爵的军队发动彻底的攻击。
顺便说一声,亨利一向善于理财,因而纳瓦尔的财政状况越来越好,至于弗朗索瓦,玛格丽特从蒂雷纳子爵口中得到的消息是,财政是除了王位之外,困扰他们的最主要问题。
蒂雷纳子爵在波尔多盘桓了十来天之后,才赶在下雪之前踏上了归途。玛格丽特则开始忙于迎接新年,因为亨利来信说,他很有希望在新年来到的时候,抽出几天空闲时间,赶回波尔多来看望妻儿。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下一章会是大转折的情节哦童鞋们现在可以尽情猜测看看有没有谁能猜中
056 绑架
侵入纳瓦尔的西班牙军队,已经据险固守快两个月了。然而,就在纳瓦尔国王和他的军官们都大胆的猜测对方不会在新年之前发动攻势,国王本人打算抽出几天溜回波尔多看望妻儿的决定做出之后,12月23日,西班牙人居然开始进攻了。
亨利咒骂着,一边组织迎敌,一边还分心派人立刻赶回波尔多去向妻子报信,很显然,这个新年夫妻俩又必须在两地分离中度过。一直到28日的下午,送信人才赶到了波尔多,虽然玛格丽特从几天才就开始猜测亨利一定是被耽搁了,但这糟糕的消息还是让她觉得忧心忡忡。
西班牙军队选在天寒地冻的新年之际发动进攻,必然是有什么特别的计划,而玛格丽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尽快打发送信人回去,以嘱咐亨利一定要多加小心。
亨利不能按时返回波尔多所导致的麻烦还有很多,29日一整天,玛格丽特都在处理之前做得各种准备工作。赶在新年期间专程来拜见纳瓦尔国王的几位贵族得到了王后的提前召见,当天下午他们就踏上归程,还赶得上与妻儿共度新年。安排好的宴会和舞会都取消了,打扫好的房间又被封起来,银质餐具被重新收好,已经买来的鱼和肉都不能退货,就只能由厨子负责把肉都腌起来。
就这样忙碌到晚饭前,玛格丽特才算清闲了下来,于是她派了一个侍女去保姆那里,让她把小安托万抱过来,与母亲一起吃晚餐。
当走廊上传来一阵喧闹的时候,玛格丽特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王后房间的门被猛的推开了,纳瓦尔小王储的保姆科尔夫夫人冲进房间,泪流满面的,一下子就跪倒在王后的脚下。
“发生了什么?”玛格丽特问,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陛下,请您杀了我吧”科尔夫夫人已经语无伦次了,之前派去叫人的那个侍女跟在后面,这时也跪倒在地,“陛下,早上罗兰小姐到科尔夫夫人那里,把王储殿下带走了。”
玛格丽特懵了,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把手放在哪里,只听到科尔夫夫人带着哭腔嚷着,“她说王后想见小王储,我就让她带走了”
罗兰小姐是王后现有的三名天主教徒侍女中,最年轻的那一个。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所有的眼睛都看向王后,首席女官德·梅瑟尔夫人悄悄站到了王后身边,屋子里很静,就只有科尔夫夫人仍在小声啜泣着。
“我今天一天都没见过小安托万”玛格丽特突然开口了。她的脑子里其实一片混乱,但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儿什么,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陛下,”首席女官低下头,半跪着禀报道,“我这就派人去问问各处的门卫,看看罗兰小姐是否已经出宫了。”
“哦,去吧”玛格丽特很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或者至少能够像德·梅瑟尔夫人那样冷静。
但是她做不到。她就只能是那样无声无息的坐着,一直到拉莫尔伯爵也跪倒在她的面前,向她汇报大约十点钟左右罗兰小姐就已经出门去了,她自称是要给王后办事,因而门卫没有阻拦她,他们还记得,她带着一只大箱子。
玛格丽特突然就绝望了,“小安托万一定是被杀害了”这个念头宛如一条毒蛇,盘踞住她的整个大脑,压迫着她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几乎已经不属于这个世间了。
“我立刻调动士兵们,在城里仔细搜寻罗兰小姐的踪迹,”拉莫尔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我们还要封锁所有的城门,只要她还没有出城,我们就肯定能找到她!”
这似乎是再正确不过的,玛格丽特正想着自己似乎应该表个态,就听首席女官急切的嚷了起来,“不行!先生!如果追索太急,罗兰小姐很有可能对王储下毒手的!”
又一次沉默,拉莫尔涨红了脸,不安的看着王后,但玛格丽特事实上是无计可施的。她不敢去看拉莫尔,只能盯着自己的手指。她觉得自己仿佛有一种直觉,小安托万并没有遭遇不测,但那也许并非直觉,而只是侥幸心理而已。
“陛下,请您授权我去见一见波尔多的市长吧,”拉莫尔又说,“我想借助他的力量,我们必须立刻开始在城里寻找了,也许我的士兵们可以穿上便装,而市长也许有别的办法。”
玛格丽特机械的点了点头,她的脖子已经完全僵硬了。拉莫尔很快退了出去,首席女官开始告诫其余在场的侍女们,如果有谁把小王储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以叛国罪论处。
但还是必须要再在宫里面寻找一下的,毕竟罗兰小姐也有可能还有同伙在宫里,她自己可能是在转移人们的注意力。德·梅瑟尔夫人于是安排几个侍女陪着王后,把哭哭啼啼的科尔夫夫人送回房间,自己就去找内廷总管了。
侍女们开始劝王后休息一下,她们端来燕麦粥,请她看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份儿上多少吃一点儿,而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怎么折腾自己的母亲,似乎突然意识到了母亲所遭受的折磨,也躁动不安起来。
燕麦粥的清香现在是那么的让人生厌,以至于玛格丽特几乎就对着那美食呕吐起来。她吐了个翻江倒海,好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侍女们再一次慌了神,她们想要把王后搀扶回床上躺一会儿,但她本人却已经站不起来了,两个健壮点儿的侍女架着她,才把她弄回到床上。
这种身体上难以名状的痛苦,却突然使她的思路无比清晰起来。只有纳瓦尔王国或者是国王夫妇的仇敌,才会绑架尚在襁褓的小王储——天主教徒历来是他们的仇敌,这或者就是她丈夫的宗教宽容政策的代价——狂热分子们并不喜欢这种宽容,但他们会充分利用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终于被天主教狂热分子们刺杀,亨利也许会比她本人活的更长一些。
那么罗兰小姐是天主教狂热分子么?亦或她受雇于西班牙人或者是吉兹公爵,也许是孔代亲王,他们都是敌人。但现在想这些似乎没什么意义,绑架孩子的人隐藏在暗处,玛格丽特依旧无计可施。
御医迅速赶来,给王后开了一剂安胎药,这药剂看来毫无意义,玛格丽特喝下去之后,立刻就吐掉三分之二,而残余的三分之一的唯一效果,就是迫使她慢慢陷入了一种同样痛苦的半梦半醒的劣质睡眠之中。
她的整个身体都酸痛异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