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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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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时说起的,却记不起是那位朋友了。只记得当时我正想到关内走走,因此就谈起中原的 
“同行”,那人说金狐银狐是新近在关内相当活跃的女飞贼。轻功甚佳,但却没有提及她们 
是暗器高手。”这番话丁勃倒也不是临时编出来的。 
  齐燕然说道:“这绰号金狐、银狐的穆家二女,就正是故事中那个私生子的后人。她们 
当然是不敢轻易露出暗器功夫的。” 
  丁勃思疑不定,不知齐燕然究竟知道多少,于是试探他的口风:“打伤楚少爷的这枚毒 
针,老爷既然认出了是陕西穆家之物,那么老爷是否怀疑乃穆家二女所为,与少爷应该无关 
了。” 
  齐燕然忽地冷冷问道:“对穆家二女,你知道的就这么多吗?” 
  丁勃讷讷说道:“就这么多了。” 
  齐燕然道:“银狐穆娟娟曾经在邻县的县城卖解,后来又曾在咱们的邵源县住过将近半 
年的日子,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吗?” 
  丁勃面色大变,说道:“我、我不知道。” 
  齐燕然冷笑道:“你是黑道上的老行尊,有个女飞贼在你眼皮底下,你怎能不知道?好 
呀,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丁勃颤声道:“老爷,你知道什么?” 
  齐燕然道:“我知道那畜牲和银狐姘居,而且我知道你包庇那个畜牲,在我的面前,一 
直为他遮瞒。” 
  丁勃叹了口气,这才说了出来:“老爷,是我做错了事,当时我想不到事情后来会弄到 
那样糟的,只道是少年人心性不定,为美色所迷,一时逢场作戏,待成亲之后,就会变好 
的。哪知,哪知呀,千不该,万不该,总之是我不该放开少爷胡为,老爷,你责罚我 
吧!” 
  齐燕然道:“你是不该溺爱他,不过这也不能只是怪你,我有更大的过错。我只知道严 
厉管教儿子,却没有真正去关心他。我只满足于他表面对我的千依百顺,而没有听其言而察 
其行。待我知道他在外面是那么样的胡作非为之时,已经迟了!” 
  丁勃不敢插嘴,齐燕然继续说道:“这畜牲和银狐姘居,穆家的暗器功夫自必给他学到 
手了。哼,这畜牲虽然不肖,学武的资质倒是胜过我的。” 
  丁勃仍半信半疑说道:“行凶的人,我确实看不清楚,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枚毒针 
既是穆家之物,暗算楚少爷的那个人,或许就是银狐穆娟娟本人也说不定。” 
  齐燕然摇了摇头,说道:“银狐不敢这样大胆的。但这畜牲,依你所说,他能够声迹不 
露就打跑了冀北双魔,他的武功只怕亦已胜过我了。”言外之意,他的儿子乃是有备而来, 
纵然给他发现,也有把握逃跑方敢这样大胆的。“银狐”没有这个把握,自是不敢了。 
  齐燕然这番话乃是握理推测,话是说得不错的。但世间往往有些事情违背常理,他这次 
的推测却是猜错了。暗算楚天舒的虽然不是“银狐”穆娟娟,但也不是他的儿子齐勒铭。 
  楚天舒业已完全清醒,此时他其实已经是可以开口说话了的,不过他还在假装昏迷。 
  他正自胡乱猜测,为什么齐燕然的儿子要暗算他,只听得齐燕然又在说话了,说出的 
话,更是令他吃惊! 
  齐燕然一声长叹,说道:“楚天舒的性命是不用担忧了,但我目前最担忧的是他老子的 
性命!” 
  丁勃颤声道:“你是说少爷,他,他会” 
  齐燕然道:“你还称他少爷?不错,我是担忧那畜牲还要到扬州去杀楚劲松!” 
  丁勃道:“不,不会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齐燕然道:“知子莫若父,这畜牲自小性情偏激,他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他从不知自 
责,但要是他认为别人对不起他,他是决计不能忍受的。当年他几乎扼毙妻子,这事你是曾 
经目击的,难道就忘记了。你没忘记,是吧?(丁勃点了点头)那畜牲就更不能忘记。如今 
他的武功已经大成,他一定会找楚劲松报复的!” 
  丁勃说道:“或许他尚未知道” 
  齐燕然道:“你都已经知道了庄英男改嫁楚劲松,他生存就是为了报仇,怎能不知?再 
说,他暗算楚天舒,就表明他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为什么要向一个晚辈下这毒手,不就是为 
了楚天舒是楚劲松的儿子吗?哼,在他的想法,恐怕他还以为自己是理直气壮,应该去报这 
夺妻之恨呢!” 
  丁勃不敢断定凶手是不是“少爷”,也就不敢和主人辩驳。楚天舒这一惊则是非同小可 
了! 
  他的继母名叫庄英男,他是知道的。“啊,原来继母本是齐家的媳妇,怎的丈夫未死, 
却改嫁了我的爹爹?难道、难道,就像刚才齐老头子所说的那个故事一样,她是背着丈夫与 
爹爹好的?但爹爹又怎会干出这种事情?” 
  心念未已,只听得丁勃叹口气道:“这事其实不能怪大少奶,也不能怪楚劲松,只可惜 
没人能够劝解少爷。” 
  齐燕然哼了一声,说道:“是呀,这畜牲也不想想,庄英男几乎给他扼死,后来又接到 
这畜牲已经死在武当四老剑下的消息,谁都相信他是死定的了,又岂能怪庄英男改嫁?当时 
如果她不出走,我也会劝她改嫁呢!但这番道理,我做父亲的倒是不便和他说。老丁,要是 
你有机会再见到池,还是由你开解他吧。我知道正如你刚才所说,这畜牲是不会听别人劝告 
的,但只要世上有一个人能够劝得动他,这个人恐怕就是你了。” 
  丁勃苦笑道:“老爷太看得起我了。是不是要我出去找他。” 
  齐燕然道:“不错,我要你立即赶到那边去通知楚劲松,叫他们一家人暂且到少林寺躲 
避一时。我是恐防你未必能找着他,找着他,他也未必肯听你的劝告。” 
  丁勃说道:“少爷也未必就会去杀楚劲松的,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老奴自当遵命赶往 
扬州。” 
  楚天舒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丁勃劝我马上回家,叫我爹爹离乡避祸。原来他早 
已作了‘万一’的打算了。哼,这个‘万一’恐怕还是他为旧日的小主人说好话呢。知子莫 
若父,齐老头子的判断才是真的!”他本来以为武林中能够杀他父亲的寥寥无几,而这有限 
几人都是一派宗师,料想不会杀他的爹爹。此时知道是齐燕然的儿子,可是不能不心急如焚 
了。但好在听了齐燕然和丁勃的对话,似乎过错并不在于他的父亲,他这才心安一点。 
  齐燕然叹道:“这畜牲倒似刚才我所说的那个故事中的孩子,他比父亲聪明,比父亲的 
武功练得更好。不同的是,这畜牲是我的亲生儿子,不是私生子!他如今羽毛丰满,我也没 
有本事废他武功了。但你可以告诉他,他若然不听你的劝告,继续胡作非为,他杀了楚劲 
松,我必定要杀他!我杀不了他,宁愿为他所杀!” 
  丁勃说道:“老爷言重了,少爷怎样胆大妄为,也不敢这样忤逆。请老爷保重,我走 
了。” 
  楚天舒听到了勃的脚步声走了之后,这才装作开始醒来。 
  齐燕然道:“好了,好了,楚公子醒过来了。玉儿,你请姜姑娘过来吧。”他用的是传 
音入密的内功,不过片刻,齐漱玉和姜雪君,还有王妈也都来了。 
  王妈捧着一碗参汤,有点不好意思,把参汤递给齐漱玉,说道:“你喂他吧。”她是因 
昨晚私自盘问楚天舒之事,恐怕楚天舒醒了之后,会说出来。 
  齐漱玉笑道:“你应该给姜姑娘才对。”说罢将参汤转交姜雪君。“姜姐姐,还是请你 
代劳吧。” 
  姜雪君正是要她误会,大大方方的把参汤喂给楚天舒喝。楚天舒装出刚刚惭复说话的气 
力:“齐老前辈,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木知那个,那个”声音断断续续,装作有气没 
力。 
  齐燕然道:“你别费神说话,只听我说。我知道你一定非常惊奇,怎的会有人跑到我的 
家里来暗算你,我真是惭愧,这个人是谁,目前找也还未知道。”他虽然迫于说谎,但“惭 
愧”二字却是不假。他怎能当着自己的孙女,说出凶手就是他的儿子? 
  齐漱玉道:“丁大叔呢,怎的不见他?” 
  齐燕然道:“你不是要我追查凶手吗,我就是叫他去替我办这件事的。” 
  齐漱玉很是高兴,对楚天舒说道:“武林中有头面的人物都知道丁大叔和我爷爷的关 
系,他出去求人相助,就等于是代表我的爷爷一样。他认识的江湖人物,比爷爷还更多呢。 
楚大哥,你可以安心静养了,有丁大叔出去查案,一定会缉获凶手的。” 
  她哪知道楚天舒不但早已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丁勃是去干什么的。只是他不能说出来 
而已。 
  他也不能安心静养,接连两晚,他都在做着恶梦,梦见父亲和齐燕然的儿子打得遍体鳞 
伤,第三天,他自忖功力已经恢复两三分,便即告辞了。 
  齐漱玉道:“那怎么行,你尚未痊愈,何必这样着急就走。” 
  齐燕然笑道:“他找到了师妹,想早日回家报喜,咱们不必强留他了。” 
  楚天舒道:“是呀,家父与姜师叔二十多年不通音讯,这次我到洛阳就是奉家父之命, 
打探师叔和师妹的音汛的。师叔不幸去世,我更应该早日和师妹回家,以免家父挂心。” 
  齐漱玉口直心快,说道:“哦,原来你是急于和师妹定下名份,要你爹爹点头,但待你 
完全好了才走,也不过迟几天吧,你们就这样心急。” 
  姜雪君低下了头,佯作娇羞,但却说道:“玉妹子,你独自一个人敢到洛阳寻找师兄, 
我的武功虽然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但我跟着师兄回家,比你所冒的风险却是少得多了。” 
  齐燕然笑道:“傻丫头,你听懂没有,还用得着你替楚大哥操心么?” 
  齐漱玉厥着小嘴儿道:“好,算是我不识趣,多管闲事了。姜姐姐,有你保护你的师 
哥,自是用不着我替他担心了,你们既是归心似箭,我也不便强留你们了。好,你们走 
吧!”她貌作赌气,其实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因为姜雪君把两件事情相提并论,亦即是把自 
己和楚天舒当作一对,把她和卫天元当作一对了。 
  姜雪君道:“玉妹子,别这样说。你的好意,我和楚师兄都是同样感激你的。”又一次 
故意把楚天舒拉在一起。 
  齐燕然忽道:“且慢。” 
  楚天舒:“老前辈有何吩咐?” 
  齐燕然道:“你在我家里遭受的无妄之灾,我过意不去。送你一件礼物,一来是聊表歉 
意,二来也当作我给你的见面礼吧。”说罢,把用红布所包的一方东西递给他,薄薄的一 
包,好像一本小书。 
  楚天舒道:“老前辈救命之恩,我都无以为报,老前辈再说这样的客气话,我怎敢当? 
厚赐” 
  齐燕然不待他说出推辞的话语,便道:“这件小小的礼物,虽然是毫不值钱的东西,但 
你带在身边,说不定对你会有用处的。你收下吧。” 
  楚天舒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动:“他说了抱歉的话才送给我这件礼物,内中定有道 
理。”说道:“多谢老前辈关心,既是如此,那么长者之赐,晚辈亦不敢辞了。” 奇怪的礼物   楚、姜二人离开齐家,走到山下,姜雪君道:“齐老先生送你那件礼物,他说得那样郑 
重,不知是什么东西,你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楚天舒笑道:“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他当你的面送给我,当然是准备给咱们一同 
看。”边说,边打开包裹。“我猜可能是一本武功秘笈。”姜雪君道。话犹未了,谜底已然 
揭晓。 
  “咦,怎的竟是一本描红贴子?”姜雪君翻开来看,大为诧异。描红贴子是给幼龄学童 
习字用的,与武功毫不相干。 
  “描红”是旧日学童学写字的必经门径,老帅用红笔写了一本本“字贴”,让学童跟着 
每个字一笔一笔来描画,称为“描红”。那本字贴,就叫做“描红贴子”。 
  姜雪君翻了一翻,大为诧异,说道:“写的是最普通的千字文,一般私塾的老师给学生 
开蒙,都是喜欢用千字文作贴子的。为何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却把它当作珍贵的礼物送 
给丁你?”楚天舒笑道:“或许他认为我胸无点墨,要我从头读书习字吧。” 
  姜雪君笑道:“别胡扯了,不过从这本描红贴子,我倒看出一件事情。” 
  楚天舒道:“什么事情?” 
  姜雪君道:“那个孩子很聪明,但可惜有点疏懒。” 
  楚天舒道:“哦,你怎么看得出来?” 
  姜雪君道:“你看他描红的笔划中规中矩,而且颇为秀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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