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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有空，不妨跟我去见陛下，到时候自然知晓。”夜陨语气很淡，倒是令凌天一怔，随即亦复好奇。他紧紧盯着对方，沉声说道：“陛下就在府中，咱们正好同去！”夜陨倒是有些意料不到，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沉默着，让他在前带路。
凌天踱到凌霜跟前，拍了拍她香肩，慈爱地看着她，对下人道：“带郡主去少夫人那儿！”
“是，王爷！”两名丫环屏声敛气地走过来，问了半声，不见凌霜答应。便是使劲地拽她衣袖，她也不闻不问！凌天整个眉头皱成了川字，再也忍不了了，重重吼道：“别拉了！带着郡主一起去见陛下！老夫倒要让陛下评评理，告你夜陨这个老匹夫保护不周！”
夜陨长吸一口气，目中隐有泪花闪动！如此模样，倒把凌天弄得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看着古里古怪的二人，他渐渐心烦意乱，重重一跺脚，喝了一声“走！”，索性不再追问，自个儿到前面引路！
穿过道道曲曲折折的回廊，隐隐听见前方殿内传出阵阵谈笑声。凌天急行几步，当先迈入厅内，一脸怒气地行礼道：“启禀陛下，夜陨剑圣已携凌霜归来，正在门外等候！”
“什么？这么快就回了？朕怎么没听见半点消息？”方倾城登时吃了一惊，下首陪着的凌子穆与夜颖同露喜色，只有方悦，微惊之后才是满脸复杂！
“宣他们进来！”方倾城镇定过后，便急不可耐地说道。等到古里古怪的二人真进门时，所有人都瞠目不已！方倾城惊道：“霜儿怎么了？还有，炎儿人呢？”凌天负手立在一边，怒气冲冲地等着夜陨解释！
见到孙女也在，夜陨淡淡地点头示意。“陛下，十六殿下托我给你带了些东西。”
“他托你带什么东西？他人呢？”方倾城打断他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而夜颖的微笑，也同时凝结在脸上！夜陨仿佛并未察觉一切，仍自顾自说道：“这张魔晶卡是殿下一生的积蓄，里面存着四千万金币。”他将卡片递了过去，厅中众人顿时一惊！
四千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须知就算年景好时，羽方一年的赋税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数字！见方倾城没有接的意思，夜陨将卡片放在桌旁，又取出一枚玉佩，说道：“这块玉里封存了一个防御阵法，可以抵挡十三级禁咒级别的天雷两道攻击，是渡劫所用的无上至宝。冥影剑圣将来一定用得上！”
厅中众人再惊，夜颖呆呆地看着桌上两件物事，芳心渐渐沉了下去！方倾城面色终于动容，接过玉佩仔细把玩，道：“你继续说！”
“这枚戒指中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老臣也不一一赘述了。还有，这枚超阶魔兽烈焰狮王的魔核，是殿下让老臣转送给颖儿的，此事凌小郡主可以做证。希望陛下肯准！”夜陨再次抛出一颗重磅炸弹！惊得所有人呼吸蓦然加重！
超阶魔核！这可是能够打造神器的顶级物品，更象征着获得者的无上实力！能够击杀赶超剑圣法圣的超阶魔兽之人，大陆上屈指可数！若这通红色的珠子是真的超阶魔核，那它绝对价值连城，甚至有价无市！方倾城目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终究点了点头，示意夜颖上前接过。
“确实是超阶魔核！”感受着掌中如同红玉一般的菱形晶体散发出的温热之意，夜颖心神微醉。难得未婚夫有此关心，她脸上立时现出几许羞色。不过片刻她便问道：“爷爷，殿下人呢？我要好好谢谢他！”
众人全部竖起耳朵，相比起那些贵重礼物，送出这些东西的方炎，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夜陨长吸一口气，缓缓地道：“老臣有罪。与圣凯伦三千士兵途径两国边境时，遭遇十万贪狼盗匪埋伏袭击！圣凯伦三千士兵全灭！”
“怎么可能？”凌天脱口惊呼道：“十万匪众，声势何等壮大，他们的埋伏又怎么瞒得过身为剑圣的你，以及圣凯伦的精锐斥候？”夜颖亦是一脸惊色。落雁山脉的地形她是知道的，十万人想埋伏在那个地方搞偷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夜陨缓缓地道：“他们使用了暗系十四级禁咒！召唤出了一个独立的次元空间，所有人埋藏在里面，所以没让我们发现。”
厅中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凌子穆呵呵笑道：“夜爷爷，您说笑吧？暗系十四级禁咒？怎么可能？大陆上不是只有四位法神么？难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位暗系法神？”
“闭嘴！”凌天重重喝了一声，吓得凌子穆一缩头！老剑圣凝重说道：“可是黑暗教会的神兽做的？”此话一出，又是石破天惊！凌子穆与方悦骇得说不出话来！
夜陨答道：“正是。”
“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凌子穆瞪大眼睛，傻傻地问道。夜陨拿出凌霜拍摄的投影水晶，不高不低的精神力注入进去，顿时，一股画面投影出来，震天的喊杀声回荡在整个厅中！夜陨悲伤地道：“大家自己看吧！”
众人犹疑望去，刹那间心神俱震！
漫山遍野全是匪众，一人仗剑纵横其中！巨大的剑之转轮，每一击都要收割无数条生命！“扑扑扑！”剑气入肉的声音，和着巨大的声浪回荡在屋内，所有人心神剧震！凌子穆哇哇叫道：“这这这，这不是法圣吗？怎么又成剑神了？”
没有人回答他！尽管影象血腥无比，但厅中诸人还是热血沸腾地将第一段看完！到第二段开始，双神出现时，厅中众人心下猛地一沉，随着战斗的起伏，时而兴奋，时而忧虑！及至方炎爆掉元神，诉说自己已经深中蚀神魇水之毒时，所有人全部惊呆！
“一梦十九年，一梦十九年！每当我以为梦要醒了，却又堕入另一个恶梦。如今终于要结束了！人生如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呵呵，奇恩克啊奇恩克，我比你幸运。我就要死了，生前了无牵挂，死后更落得干干净净！而你却贵为神兽，人生正是得意之时，却要如先前的我一样，尝尽蚀神魇水带来的无尽折磨，最后在痛苦中疯狂的死掉，连灵魂都要生生崩溃，哈哈！哈哈！这才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投影水晶完整地复述方炎最后的话，听得众人心酸无尽！
“十九年恶梦，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你是在寻求解脱吗？”夜颖眼角含泪，喃喃低语：“我想起来了，身中蚀神魇水，必将承受身不如死的滋味。那日聂枫大人到时，就是你毒发的时候吗？讨要幽业红莲，也是为了疗毒吧？蚀神魇水腐蚀灵魂，幽业红莲却滋补灵魂我早该想到的。可你为什么闷在心里不说？”
方倾城闻言心头大震，万万没有想到，当日大殿之上，方炎索要幽业红莲的动机竟在于此！此时他才明白，以方炎冷僻孤傲的性格，若不是被逼到绝路，又岂会轻易开口求人？
“殿下当时本可从容退去，但是为了救老臣与凌小郡主，他甘冒奇险，最后遭遇五神围攻！是我们无能，拖累了殿下，凌小郡主也因此自责不已，乃至要追随殿下而去幸亏班布特拦住了她，将她敲晕。现在她这个样子，应该算是自我封闭吧。老臣无能，请陛下责罚！”夜陨单膝跪了下去。
厅中寂静无声。方倾城一瞬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嘶哑着声音问道：“有没有可能去到崖底，将他的遗体带回来？”
“陛下，这件事情殿下的同伴弗朗西斯已经去办了。而且殿下当日立下遗言，骨灰会带回莽原安葬弗朗西斯说，殿下在莽原生活了十年，做过四年魔兽领主，或许已将莽原当成了他的最后归宿。而且，那儿还有他的结拜兄嫂与唯一爱人，殿下在那里应该能够安眠。”
“是么？魔兽领主安眠”方倾城低笑，眼中泪光闪动。“是我对不起你，所有你至死也不愿回来，对吗？”他心中无声地质问。
厅中众人呆呆愣愣，如此奇特际遇，已经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然则，方炎真的死了吗？
卷四 破而后立 第二章 两个女人的疯狂报复（上）
半月之后，隐世剑神碎空以一己之力，灭杀十万贪狼盗匪，后与黑暗教会五名神境高手同归于尽的消息，终于传遍大陆！
整个人类国度一片哗然！无数强者闻风而动，亲临当时交战现场观看，感受到那充斥整个落雁山脉的森森剑意以及无数死灵怨气时，终于深信不疑。或许是出自弗朗西斯的警告，几段关于方炎战斗的镜象水晶并未流出，是以谁也不知碎空剑神的真正面目。不过饶是如此，斗气一脉被魔法压制数百年后，终于有了抬起头来的迹象！无数剑士奔走相告，既为剑神强大的战力而振奋，亦为其陨落而扼腕叹息。
“启禀陛下！卡伦王国使者第五次求见，他说若您再不见他，就考虑要上表彼国国王，取消两国联盟”
“混帐！让他滚！给朕滚得远远的！”图拉真恶狠狠地拍着龙椅旁的丹狴，表情狰狞，直欲择人而噬！五神陨落，连带十万直属王室的贪狼盗匪全灭，已令王室失去了最后的退路！近几日，几路讨伐联军如同疯了一样，不计伤亡地聚众猛攻！王国形势如同江河日下，一泄千里！图拉真做梦都不踏实，经常从国破家亡的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
卡伦使者来意如何，图拉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唯一的半神国师陨落，卡伦王国悲痛之下，必会借机索要大量赔偿！问题却是，斯科特谋划几次大的动作，又要支持大的战争，财富已经耗得不轻了。如果再被卡伦咬上一口，那离国破也就不远了。心烦意乱之下，图拉真索性跟卡伦耗着，拖得一天是一天！在他心中还有一个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真神能够另派使者降临，为他撑住场面！即便因此他会引咎下台，他也愿意！无论如何，保住斯科特王室的根，才是首要之事！
“让开！本使者要见图拉真陛下！”
“砰砰”数声闷响，殿外传来人体被撞飞坠地的声音！图拉真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就听无数禁卫军大声呼喝，团团走动，似要展开大战！图拉真牙齿咬得嘎崩作响，终于寒声令道：“统统住手！宣卡伦使者觐见！”局面已经够纷乱了，如果再和卡伦使者打起来，出个一两条人命，两国关系就真可能会打成死结了！
一脸悲愤的卡伦使者莫奥丹快步走来，刚入殿门便一连声质问：“图拉真陛下！本使一连求见五次，为何不召见我？难道堂堂斯科特王国除了劫掠之外，竟真连一点礼数都不懂得？”
“大胆！觐见陛下，不仅不拜，还胆敢狂言质问，简直岂有此理！左右给我拿下！”王国首相怒气冲冲，差点扑上去跟其拼命！
“谁敢！你们难道想挑起两国争端吗？”莫奥丹扫视一圈，冷冷笑道。坐于上首的图拉真强抑怒火，不冷不热地道：“莫奥丹使者，若非念在贵国国师初丧，尊使悲痛之下难免失礼，本王早就将你绞死于大众之下！现下你有什么话语快说，莫要打扰了朕与首相商讨国家大事！”
“哼哼！”莫奥丹仰天打了个哈哈，面对其威胁丝毫不惧！“原来陛下还知道我国国师大人已阵亡了，本使还以为贵国想抵赖呢！废话不多说，我国卡伦娜大人是在相助贵国途中阵亡的，因此这抚恤费用，贵国一分也不能少！”
“哦？抚恤费是当然要给的。首相，去给莫奥丹使者支取五百万金币！”图拉真冷冷地道。
“五百万？”莫奥丹气急败坏！“本使给你五百万，你让本使杀一个半神试试！莫说半神，只要你让本使杀一个法圣，本使立刻就上书陛下，让他揭过此事！”
此话虽有些儿戏成份，但莫奥丹含怒而发，想到什么说什么，已经全然不顾与对方撕破脸皮了！
图拉真垂下眼敛，淡淡地问：“哦？那依尊使的意思，我国该赔偿多少才算合适？”
“再加十倍！”莫奥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殿中顿时陷入死寂！
五千万金币！如此庞大的现金，就是抽空斯科特现今国库，亦不能凑出！除非砸锅卖铁，或是向人民加收赋税，才有可能补下如此大的漏洞！但这样一来，内患必生！值此对外战争非常时期，斯科特王国内部，一定会酝酿出一场极大的叛乱风暴！到时候内忧外患齐至，王国覆灭之期亦不远矣！
“莫奥丹朕问你，五千万金币，真是贵国国王的意思？”半晌，图拉真身体前倾，沉声相问，眼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下面的首相心中一寒，不动声色地退到柱子后面的阴影中。莫奥丹见此情形，神色微见恐慌，但仍镇定说道：“当然是我国陛下的意思。怎么，难道图拉真陛下想不认帐？”
“当然！使者真是聪明！”图拉真阴测测一笑，一拍掌，无数鲜盔鲜甲的禁军高手，便从门外涌进，将莫奥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