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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查一下安眉的好感度。”
“叮,安眉好感度80。”
果然,看这两人的默契也知道有猫腻。好感度80,说明这个下属对他的情感已经超过一般的忠诚了。
油菜花在山下的田地里开的灿烂,仿佛水洗过的天空,笼罩在这片暂时安宁的土地上。
安眉望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低声说道:“大将军,这次金牌连召,恐怕要多做防范。”
段青崖目光望天,嘴角微动:“安眉,我觉得咱们不用多想”,在安眉愕然的目光中继续说:“这次肯定不能善了。一定是藩王的人搞的鬼!”
“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按住他们”,段青崖目光向军营方向瞟了一下,“不论我在京城发生什么”。
不待安眉开口,段青崖按住他的肩膀,直直地看进安眉的眼里:“不能明知这是个圈套还往里钻。”
安眉焦急地说:“你不就是正在钻圈套吗?你明知道回去就……”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不回去,你们怎么办?跟着一个抗旨不尊的将军,难道是要造反吗?”
段青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而且,我相信皇上。安眉,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
安眉不信。但是他没有办法。
段青崖说完,率先拨马回头。安眉怔怔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下开的肆意的油菜花,眼角酸涩。他蓦地回头,看到段青崖白马银甲的背影。他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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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贴满了布告:卫国的战神,叛国了。
008把这个消息告诉周洛时,他已经被刑讯拷打一整天了。他刚一回京,就被秘密抓捕入狱,然后就是没完没了地逼供。
这个布告是在他被抓之后贴出来的,显然,小皇帝已经不在乎审讯的结果了。
无论段青崖事实上是否杀了先皇,他都必须死。
周洛在刑讯的一开始,就要求008屏蔽了他的痛觉。虽然008是低级系统,但是仍然可以屏蔽80%的痛觉。等它升级到高等级系统,就可以屏蔽所有痛觉了,包括精神上的。
不过此刻他觉得,20%的痛觉已经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了。古代的刑罚真是变态!他空前地佩服那些威武不屈的忠臣良将。
此刻,008一边向他报告外面的情况,一边开始了它的魔音灌耳。
008:“宿主大大!天啊,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要死啦TAT”
“放轻松,我快死了系统会提示的。现在告诉我安眉童鞋最近有什么行动。”
“他得知了您被捕的原因,找到机会进宫,现在正向皇帝澄清呢!”008觉得安眉好勇敢,其他的人要么落井下石要么不闻不问。
“叮,目标好感值+10,目前好感值10。一定是安眉说的话起作用啦!等他向皇帝说清楚了,您就会被放出去了~”
“小8,你的单纯还不足以看透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008:“?”
周洛:“我觉得你急需升级了呢~,等我攻略完这个世界,就给你更新一下。”
008:“……”感觉被鄙视了。
这时,牢房外的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小皇帝来了。
他白天见了安眉,虽然他认为安眉与段青崖交好,因此替他开脱罪行,但心底还是压抑不住地想去看看那个罪臣。他一度以为那是他的作伴右臂,枉自己如此信赖他!
昏黄的火把中,牢门被打开。小皇帝走了进来,与被绑在刑架上的段青崖互相打量。
段青崖现在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了,因为这是第一天审讯,行刑的人没有下死手,总得留着活气让皇帝来亲自过问。
小皇帝看着这个曾经他以为永远也不会倒下的战神,如今血肉模糊的站在那里,忽然有些快意起来。一直以来段青崖都在辅佐他,却好像处处比他强悍,比他聪明,小皇帝觉得自己一直处在段青崖的阴影下。现在,这个高大的人终于低头了。
周洛也在打量着小皇帝,头戴金冠面白如玉,啧啧,还真是一个英俊少年,只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就不太好交朋友了。
小皇帝一言不发地看着周洛,片刻后阴桀地笑了起来:“朕听说,你还是不肯认罪。朕的护国大将军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真是给朕一个大大的惊喜。”
段青崖用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小皇帝的眼睛,声音由于刑囚而沙哑:“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陛下明鉴。”
“段青崖,到现在你仍然在狡辩!枉费朕那么信任你,先帝居然是你所杀,朕现在恨不得诛你九族!”
小皇帝的面孔扭曲着,咬牙切齿地说道。段青崖眼中闪过一丝伤痛,说道:“皇上,臣对皇上忠心天地可鉴,请皇上不要相信那些谗言!”
小皇帝一甩袖子,坐在了专门搬过来的椅子上,对行刑官说道:“你们继续,朕在这里看一会”。
行刑官遵命,继续拷问。小皇帝眼看着周洛一次次昏过去,又被盐水泼醒,仍然不改口,想起安眉进宫说的话,心中有一丝动摇。但是,安眉是段青崖最忠心的下属,他能够为段青崖开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行刑官眼看着段青崖一言不发,皇帝又在这里看着,悄悄抹了把汗,决定下重手,必须让这位护国将军开口,不然皇帝一个不高兴,他自己恐怕就再难开口了。
第3章 将军大人我错了(二)
行刑官拿不准皇上的心思,琢磨着不能伤筋动骨,万一皇上后悔了他就倒霉了;但是还得让这位大将军开口,也是很为难。
周洛则直接忽视了小皇帝一会阴狠一会迷茫的眼神,自顾自垂着头面色平静,眉头都不皱一下。
周洛:“o(︶︿︶)o唉!”
008:“宿主大大您怎么啦?是不是很痛qaq”
周洛:“有点无聊呢”
008:“……那我给您放个电影?”它真是白操心!
周洛:“嗯,电影就算了,挑一个沉痛的纪录片吧,表情崩了就不好了。”
那边行刑官观察着段青崖的神色,估摸着这个程度的拷问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想了想决定把刑具提升一个档次。
周洛早在那人准备烙铁的时候就看到了,想了想,他决定让今天的表演到此为止,于是在行刑官拿着烙铁贴上他皮肤的时候,干脆地昏过去了。
行刑官继续拿着盐水泼他,周洛坚决贯彻死猪不怕盐水烫的原则,被泼成了落汤鸡也没给半点反应。
行刑官戳了戳他的伤口,面带难色地向皇帝汇报:“陛下,囚犯昏过去了。”
小皇帝面无表情,示意今天到此结束。从刑架上解下来的段青崖,毫无知觉地倒在地上。小皇帝觉得很陌生。段青崖从来都是身姿挺拔地站在他的面前,向哥哥一样用宠溺的目光看着他,支持他。
即使战场上受了伤,也都是偷偷地将养,从不在他面前露出半点虚弱痛苦。
小皇帝看着狱卒们将段青崖送回牢房,他破损的囚服露出肩膀上的一个圆形的伤疤。小皇帝眼神一颤。那是在他登基之初落下的伤疤。
那时,各方势力仍然不死心地不断派人来暗杀。段青崖为了他的安全,一直都不准他出皇宫。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宫中囚犯一样的生活,央求段青崖带他晚上出去逛逛。那一天正好是正月十五,街上十分热闹。他很开心,拉着段青崖在街上疯跑。出来游玩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带出来的侍卫被人流冲散了。
段青崖建议等一下身后的侍卫,小皇帝却不管不顾地要继续玩。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人群里冲出一群刺客,段青崖身形暴起,拉着小皇帝一路杀出重围。可是刺客人数太多,最后他们被堵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段青崖守住巷子口,以一敌十,最后刺客只剩下首领还活着。
段青崖疲惫间被敌人一剑刺透了肩膀,他自知体力不济,竟然徒手抓住剑刃,以此来阻止他。那刺客首领见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竟然将刺入对方肩膀的剑转了一圈,试图让他松手。小皇帝清楚地看到那透出后背的剑尖缓慢地旋转……
御医说,如果刺入的剑锋再偏一寸,如此严重的伤势会废掉段青崖整条左臂。即便如此,也会留下后严重的遗症,必须时时注意着。
这样一个拼命救他的人,怎么会是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呢?
“叮,目标高感值+10,目前好感值20。”
“朕要你们问出实话”,小皇帝扭头对后面的人吩咐道。
“陛下,这个……罪犯熬刑能力较强,臣恐怕以今天的拷问强度,难以问出真话。”那人点头哈腰,面带难色地说道。
小皇帝想着,段青崖是将军,征战沙场,什么样的伤没受过,于是吩咐:“只要问出实话,其他准奏。”
待皇帝走远,那人直起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护国大将军?落到我的手里,照样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要废了这个人,小皇帝的左右手就断了,主子想要这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笑这皇帝居然如此愚蠢,稍加挑拨就怀疑这个对他最忠诚的臣子,真是可惜了段青崖一个天纵奇才的将军。这对君臣,一个愚忠,一个多疑,真是绝配呢。
得了皇帝的许可,行刑的官员放开了手脚。隔天受审完毕,段青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了。狱卒一边用针扎入他被拔掉指甲的手指,一边说道:“段将军,您就招了吧,再这么下去,恐怕您甭想离开这里了。”
段青崖抬起苍白的面孔,一字一顿地说:“我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那狱卒叹了口气,口气无奈地说:“既然将军是这么顽固,那就别怪小人了。”
他拿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粉倒入碗中化开。又叫来两个人,掰开段青崖的嘴将药水灌了进去。
段青崖心知躲不过,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他自觉对得起先帝嘱托,忠心为君无愧天地,并不惧这些手段。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承认莫须有的罪名,陛下经过彻查一定能够还他一个清白。
药水入腹,很快全身都开始抽筋削骨一样地痛。他想蜷缩起来,但是被绑住的手脚又限制身体的行动,整个刑架都被他带动着颤抖。
他意识模糊了起来,只听到有人说:“趁这个机会……彻底废了他……”
然后手腕脚腕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了。
008:“~~~~(>_<)~~~~呜呜呜,宿主大大,您没事吧……”
周洛:“完全没事。我看起来怎么样?”
008:“/(ㄒoㄒ)/~~看起来很惨很惨很惨……”好像就快死掉了一样……高烧都快40℃了 ……
周洛:“那就好,是时候离开这个晒不到太阳、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了~”
008:“o(>﹏<)o……”宿主大大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周洛:“宝贝,帮我看一下这个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008:“检测中……宿主大大,您的身体外伤内伤都很多,但是短时间内最致命的是高烧~如果不用药的话,保守估计还能坚持两天。”
周洛:“两天够了,帮我随时留意着小皇帝的动静,两天之内他要是还没过来再通知我。”
008:“(⊙v⊙)嗯。”
狱卒在送饭的时候发现了段青崖的情况,他烧得脸色通红,身上的伤口发炎流脓,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看着情况不好,他立刻向上级报告。
得到的答复是:食水正常供应,随时报告。这就是放任犯人自生自灭了。狱卒得了命令,每天只管把放在牢门口的犯人上顿没吃的食水倒掉,放入新的。而段青崖一直昏迷,甚至连喝口水都没办法自己来,所以门口的东西自然是碰都没碰过。
小皇帝回去之后有些赌气。他都亲自去了牢房,段青崖居然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自己身为九五之尊,屈尊降贵地去亲自审问,结果犯人一点面子不给,既不求饶也不解释,这让他很愤怒。
忍了两天,审问那边始终没有消息传过来。他终于坐不住了,决定要再去一次。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段青崖还是什么都不说,他也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小皇帝突然的到来,让狱卒措手不及。小皇帝进来就问:“段青崖呢?带路。”
狱卒想到段青崖的惨状,虽然这审问是皇上御口亲批的,也直觉不太好,于是想拖延一下,给犯人打理一下再带上来。他回话支支吾吾,小皇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声喝道:“带路,你没听到吗?”
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立刻大喝一声:“大胆奴才,皇上问话,还不速速带路!”
狱卒只好带着皇帝直接来到了段青崖的牢房,打开牢门,在前头引皇帝进去。
小皇帝看到段青崖的情况,眼睛都红了,转头踹了狱卒一脚:“朕是让你审讯,你这是在做什么?杀人吗?”
他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想将段青崖抱起来,可是根本无处下手,那人身上根本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太监见状赶紧对狱卒喝道:“快去找两个人,将段将军抬出去!”
小皇帝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有这么多伤口。当年先皇去世,他就被段青崖保护起来直至登基,皇宫内外各方势力都是段青崖一手摆平,小皇帝被保护得太好了,从未见过被刻意刑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