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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映剑山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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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已矣,请她节哀吧。”展昭忍不住低叹了一声,想了想,又接道:“明天早上要米粥,熬得软些,放红枣和枸杞。”

“……还有么?”

“蜀中若有适合做早点的特产,也可以上一份。”

“南侠是将我唐门当做酒楼了么!”

“若是酒楼,我们早已走了,哪还会与你在这儿说话?”展昭淡淡一哂,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傲然,轻哼一声,“时候不早了,阁下还是快些离开,恕不远送了。”说罢,也不管那人还说不说话,将门推开,进屋去了。




第五章  夜幕




展昭醒来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起来略作整理,刚推开门,就察觉到外边一阵紧张,心中暗笑,也不理会,自往隔壁去了。

隔壁白玉堂当然还在睡着,他这般清贵公子,素来慵懒,平日里他也不会按班当值,只要无事,众人也都由他,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冬日里睡到大晌午也是常事,其中最由着他的自然是展昭,往往在他未醒之时就备好了清洗的水乃至换洗的衣裳,可惜今日他们为人所困,想要舒舒服服地梳洗一回,恐怕是不能了。

他走近床边,看着他安然沉睡的模样,只见他平时的跳脱飞扬凌厉无双此时尽皆褪去,竟是难得的乖顺。展昭默默凝视半晌,目光描摹着他精致的面容,嘴角不禁带上一丝淡笑,将床帐落下替他挡住外边渐渐亮起来的阳光,转身离开了。

刚刚出门,还未回到自己屋内,就听外边传来一人低声道:“小姐慢点,门主说了,哪个都不能跟他们接触。”

展昭眉头微微一挑,站在了原地,侧耳听去,就听唐宇婷冷哼了一声,一口地道蜀语如连珠炮似的,倒是尽显川蜀女儿泼辣本性,斥道:“门主有说要把他们饿死没?我只是来给他们送点吃的,有啥不可以?”

外边守卫一时无语,就听她又道:“你觉得里头的是啥子人,要不是他们个人想留到,凭你们也抓得住?双方都给个面子,你又不是第一天办事,这点事都做不来了!”

“呃……小姐说的也是,但小姐还是……莫要耽搁太多时间,不然门主那不好说的。”

“我晓得。”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展昭定睛看去,就见唐宇婷一身白色孝服,头上簪饰尽去,只别了一朵白花,眼圈红红的,弱质纤纤,再不见昨日的娇俏可爱活泼伶俐,看起来煞是可怜,却也更加的楚楚动人。

她身后跟了一个小侍女,低着头也是一身素衣,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她们尚未走近,展昭已先下了庭前阶梯,不等她开口,已微微躬身,先道:“姑娘兄长新丧,还请节哀。”

唐宇婷低眉还礼,缓缓道:“是,多谢展哥哥关心。婷儿怕下人疏忽,所以亲自送了吃食来,那粥是新熬的,放了红枣和枸杞,还有几样小吃,简陋了些,请展哥哥别嫌弃。”

“姑娘有心了。”展昭微微一笑,目光朝四面一扫,道:“姑娘若无别事,不如进去坐坐。”

“也好,”唐宇婷微微侧身,从侍女手上接过食盒,展昭侧身一引,“姑娘请。”

两人默默无语,一路到了展昭屋内,唐宇婷走进屋里将食盒放在桌上,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顿时安心,泄了气一般坐了下来。

展昭回身看见,心中有些不忍,暗叹了一声,道:“唐姑娘,莫要太过伤心了。”

唐宇婷扬了扬头,又急急摇了摇,道:“没事,我还好。”飞快地将手在双眼处一抹,道:“虽然我们兄妹并不如何亲近,可他毕竟是我哥哥,我、我……”一面说着,一面又微微红了眼眶。

展昭沉吟片刻,叹了一声,道:“大公子为人所害,展某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置身事外,定会还大公子一个公道。”

“如此,婷儿多谢展哥哥。”顿了顿,又接道:“今天我来,并非是为了哥哥,而是……”她咬了咬牙,似是在下什么决心,目光闪烁犹豫半晌,方道:“如今爹爹正在气头上,所以才软禁了两位哥哥,还请……”

“姑娘放心,展某明白。”

唐宇婷眼圈似乎又红了红,咬牙点了点头,一双眼盈盈如水,定在展昭身上,“多谢展哥哥体谅……”

展昭在她身侧坐下,问道:“今日,外边情势如何?”

“今日唐门出动了几乎全部的人手在城中搜查,若有收获是最好,若没有……到了晚间,爹爹伤心震怒两相交集,恐怕、恐怕会对两位哥哥无礼,所以、所以婷儿想……”唐宇婷几番欲言又止,眉目间甚是惶急,展昭看得暗笑,安抚道:“姑娘有话直说。”

“你们先走吧!”唐宇婷撑着桌子,急道:“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能如何在爹爹面前劝解,他不肯退,那就只能委屈你们先让一步了!我会在外边盯着消息,晚饭时,你们若是没有收到报平安的字条,那么今晚你们就必须离开!”说到这儿,她犹豫了一下,垂眸咬牙,又抬眼看了展昭一眼,低声道:“除非、除非你们想真的跟唐门撕破脸……”

“怎么会,姑娘言重了。”

“那展哥哥这是答应了?”唐宇婷露出一丝喜色,看着展昭,一双明眸中几分欣喜几分感激,不等他再说什么,已飞快接道:“从这屋子出去往左一直走,就有一个小花园,到了花园转向右直走,就有一个很僻静的小院,越过它再走一段,就是后院仆役们的住所,往左再走就能出去了。”

展昭认真听着,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另外,昨晚五哥哥……”唐宇婷咬了咬唇,神情间带着几分愧疚,手指缩了缩,垂下头,指了指旁边的食盒,低低道:“最底下那碗粥是给他的。”

展昭目光一闪,默然片刻,“嗯”了一声,顿了顿,又朝外边看了一眼,道:“你也该回去了,否则叫唐门主知道了,恐怕会有责罚。”

唐宇婷勾唇笑了笑,并不在乎,只眼底带了些微微的凉意,“他如今只剩我和小宙了,还能怎么罚?”顿了顿,看了展昭一眼,似乎觉得失言,匆匆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站了起来,“那……我便先走了。”

展昭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的少女,神情温和而沉静,目光深深,点了点头,“好。”

唐宇婷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展昭目送她身影消失,兀自沉吟了半晌,方才提起食盒,往隔壁去了。

 

唐峥坐在主位上,看着地下跪着的弟子,双拳紧握,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咬牙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跪着的弟子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微微颤抖,结巴道:“回、回门主,弟子们已将城内大小客栈都查问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入住。”

“岂有此理!连个人都查不出来,要你们何用!”唐峥拍案而起,怒道:“再去查,挖地三尺地给我查!”

“是!是是,弟子这就去办!”那弟子如蒙大赦,磕了一个头,连忙下去了。

厅中气氛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来,门口随侍的两个弟子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唐峥目光四下扫过,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去下不来,隐约还能闻到正堂传来的香烛味道,耳畔似乎还缭绕着诵经超度的声音,神情由暴怒而渐转平静,更有无限的伤感之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似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退了两步,重新跌坐在他的位置上。

颓废的气息渐渐地笼罩了这个号令一方的唐门主人,任他如何呼风唤雨名震江湖,终究也只是一介凡人,没有办法从老天手上将儿子救回。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条略显细瘦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走了进来,朝他行礼,“爹。”

唐峥抬头看向那个少年——他才刚刚满了二十岁,从未出过远门的他还没有经历过江湖的风雨,还是那么稚嫩和青涩,他本来还是在家族庇佑下潜心研究的小公子,他本来还是那样的不起眼,如今……却已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你来了……”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带着深深的疲惫,“怎样?”

唐宙垂下头,似乎还不是很适应这样的情景,“我查过大哥昨晚用过的食物和水,还有他屋子里的器物,也问过了下人,都没有问题。”

唐峥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你毒理学得最好,你都说没事,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唐宙低着头没接话。

唐峥也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厅中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半晌,唐峥方才渐渐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低头站着的小儿子,欲言又止,目光中几分失望几分无奈,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是。”

 

画影放在一边,白玉堂斜倚在软榻上,背后靠着一个大大的软靠,手里拿着本书,正细细地读着。

此刻已是掌灯时分,灯光从他斜上方柔和地照下来。他本就生得极是俊美,眉目精致如画,脾气却烈的紧,那一双桃花眼常常含着冷意乃是煞气,可此时却全无凌厉,也许是被这暖黄灯光浸染的缘故,带了三分平日极少有过的温和与恬静。

屋子那头,展昭也静静地坐在桌边,桌上点着灯,灯光明亮,照在他的剑上。

他在拭剑。

巨阙为乌金打造,剑刃漆黑如墨,不似画影般雪亮耀眼,它的光芒是内敛而沉静的,默然无争,就如展昭一般,看似寻常,如同一眼山间泉水——可没有人知道,这泉眼连通的却是浩瀚无垠的沧海,深不可测。他们不露锋芒却绝非没有锋芒,巨阙的锋利当世无匹,展昭的强大也少有人敌,若有人为其表面所欺,胆敢冒犯,那就一定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素白的绸布在巨阙上拂拭过,烛火落在剑刃上,只留下一团黄色的模糊光点。展昭将绸布放回桌上,手腕一转,巨阙轻轻巧巧地无声还鞘,他转头看向白玉堂,那贵公子低头看书,一副闲适模样,似乎并未曾察觉到他的目光。

白玉堂……展昭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看着他悠闲而安静的侧影,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起来。这人是江湖游侠快意恩仇,是修罗鬼刹辣手无情,也是清贵公子悠然闲雅,更是风华少年赤子无瑕,他的生活是如此精彩,精彩到展昭忍不住羡慕忍不住嫉妒,忍不住想要和他一起,去游览这辽阔天地,体会这百味人生。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白玉堂抬了抬眸,转头回望过来,就见展昭坐在桌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彩,整个人如浸入碧水的玉石般显得分外温润,不是处理公文时的专注,不是查案擒凶时的坚毅,也不是与人交道时的谦和,而是来自于他自身最本质的沉稳和笃定。不知怎的,他心底某个角落微微一动,桃花眼略略眯了起来,“怎么了?”

听出他语气里那一丝难得的温和,展昭淡淡地笑了起来,“没事,我只是在想,晚饭时不曾收到唐姑娘的纸条,我们是不是得离开了?”

“唔……”白玉堂沉吟片刻,将书扔到一边,却还是不起身,只歪在榻上,丝毫没个正形儿,懒懒道:“我是没什么所谓了,叫唐家替我们跑腿查案其实也不错,就怕他们太笨,查不出东西来。”

展昭闻言,不由得摇头失笑道:“唐家好歹也是江湖名门,论根基还在你陷空岛之上,怎么就太笨了……”

“什么叫‘论根基还在陷空岛之上’!”白玉堂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坐起来挺直了脊背,反驳道:“他不就是比我们多了几十年么,靠着祖辈光辉罢了,算什么本事!我们陷空岛才是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好好好,他们不行,就你行,成了吧?”展昭瞧得好笑,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如孩子般争强好胜?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一点不敢马虎,顺着他的意思,连连点头,“陷空岛创业不易,你们兄弟自然是大大辛苦的。”

“哼,那是当然!”白玉堂一扬头,微微眯了眯眼,在灯光照耀下,那面上似有光彩,道:“别的都罢了,最麻烦的是开头那一场,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水寨,老大号称黑蛟,手底下上百人,盘踞长江航道快三十年,势力很大而且眼线广布。陷空岛是正经做生意的,但他们不是,除了官船,私家的航船哪个不得给他们孝敬钱?这些年里长江沉船劫船的案子,又有几个跟他们没关系?大哥早有心拔了这祸害,可之前实力不足,所以才韬光养晦一直忍着,双方并未冲突,可惜我们能忍,他们却忍不了。”

回忆着曾经的江湖岁月,白玉堂嘴角勾起,冷笑了一声,面上也流露出几分凛冽,接道:“有一回三哥办事路过他们地盘,被他们设计擒了,非说是他在街上调戏民女强抢财物还打伤了他们的人,猫儿你说,这是不是找死?”

展昭淡淡一笑,“自然是找死。”

“他们还假模假样地给大哥送帖子,请他过去说要商议商议,摆明了一个鸿门宴,可你猜怎么着?”

一见他露出这种献宝也似的神情,展昭就知道这聪明耗子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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