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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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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整个灶口都被堵死了,哪还有缝隙能让气流通呀?  
  气若不能流通,就算她试再多次,也只是让阵阵浓烟黑气熏坏她们罢了。  
  「为什麽?木柴是助燃物,当然是越多越好罗。」听不出暗示的朱媥媥非但不听劝,反而秉持自已化学课所学到的观点猛往灶里塞柴火。  
  「夫人,人要呼吸,灶炉同样要呼吸呀!」被浓烟呛岔了气的红梅以符合朱媥媥思考逻辑的方式明示她。  
  一团团的浓密黑烟像是也受不了朱媥媥似的,争先恐後的飘离厨房,让厨房外的奴役乍看之下还以为失火了。  
  因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干地,所有人皆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提著水冲往厨房,然後齐心戮力地将手上的水同时拨出  
  「下雨了吗?」朱媥媥抹去脸上的水,疑惑的望向屋顶。「这屋顶也太破旧了吧,居然还会漏雨。」  
  惨遭池鱼之殃的五侍闻言同时瞪向她,难以想像她竟笨成那副德行。  
  「我不过实话实说,你们干嘛那样瞪我呀?」  
  「夫人,外头还出著太阳呢。」绿竹咬牙切齿地道。  
  「太阳?」朱媥媥视线往窗口一转,果然看见太阳光洒落满室。「喔,这种雨最讨厌了,明明出著大太阳,却又下著大雨,真是烂天气。」忽觉十道目  光又同时落到她身上,她不禁顿了下,「我不过是抱怨天气,你们干嘛又瞪我呀?!」  
  「夫人,您难道不奇怪外头怎麽忽然涌现了许多人?」从没这麽狼狈过的紫絮握紧拳头问道。  
  「有什麽好奇怪的?他们八成都是来躲雨的,只不过厨房这麽小,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吗?」朱蝙媥媥才落,就发现五侍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夫人,躲雨手上需要提桶子吗?」一向笑脸迎人的黄樱也忍不住露出想杀人的表情。  
  「为什麽不需要?他们一定很清楚厨房太小,根本容不下他们,所以才人人拿著桶子准备挡在头上遮雨呀。」  
  「你」五侍气到无力的同时撇开脸,不再看朱媥媥那副理所当然到让人想海扁她一顿的嘴脸。  
  「哎呀,我的柴火!」不知五待在气些什麽的朱媥媥不想自讨没趣,因而转身准备继续和柴火奋战,不料才刚回身她就垮下了脸,大声哀号。「乾的都生不起火来了,何况现在湿成这样?」  
  「哎呀,我的厨房!」冲进门查探究竟的厨娘一见室内满目疮痍,脸色霎时变得比朱媥媥更难看。  
  「你把厨房毁了。」云栖俍盯视低垂著头的朱媥媥。  
  「我哪有,你别冤枉我,我不过是生不起火来而已,厨房漏水关我什麽事呀?又不是我去把屋顶打破的。」犹不知厨房的骚动全因自己拙劣的生火技术所造成,因此朱媥媥挺著胸,很是不平地回视他。  
  「你连火都没生*来就毁了厨房,要是再让你生起火来,整座栖浪圣宫岂不化成灰烬?」对於她的无用,云栖俍也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  
  让她洗个衣服,她洗到剩一口气;让她煮个饭,她连火都没生起就毁了厨房。不知明天的打扫,她又将闯出什麽祸来?  
  「我要真有那麽本事就好了。」朱媥媥噘著嘴,不甘地揪著床上的丝被。  
  「你到底睡是不睡呀?」  
  一想到那片无垠的青青草地,她就腿软。  
  若在今早扑向他以前,就算自知求他无效,她或许仍会涎著脸贴上他的身低声哀求,只为能与他更亲密些,如今就算求他有效,她也不想求了。  
  现在的她宁可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好承受他的「疼爱」让她身心皆疼的无情无爱。  
  云栖俍闻言睇了她一眼,又瞄了下窗外,此时月亮正缓缓地向上攀升。  
  「刚用完膳还不足一刻钟,现在休憩不会太早了些吗?」  
  「不会。」见他盯著她,朱媥媥不慌不乱地搬出至理名言,「早睡早起身体好。」  
  「早睡早起?」一个总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说这种话,未免好笑。  
  「对啦,你到底睡不睡,一句话啦。」她有些赌气的噘著嘴说。  
  「你质问我?」  
  「我哪敢呀!只是你每日睡前不都要做运动吗?如果你现在还不想睡,那可不可麻烦你委屈一下先把运动做完再去做其他事,以免我才刚入睡又要被挖起来,那真的很不人道耶。」朱媥媥一口气说完,她不是不怕他,而是豁出去了!  
  反正他心里没她,那就算现在苟且不死,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活活操死,所以早死早超生,没什麽好留恋的。  
  「运动?」虽然她的辞汇古怪,云栖俍还是知道她在比喻些什麽,只不过一向做时热情,事後羞怯遮掩的小人儿,今日怎会一反常态地将那档子事嚷嚷出口?  
  「就是在床上嘿咻嘿咻呀。」以为他听不懂现代辞汇,朱媥媥撇著嘴加注。  
  「我知道你在说什麽,只是现在时间还早。」怕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口无遮拦,云栖浪赶在她再次开口前拦住她的话。  
  「早晚有差吗?」她的视线停在他两腿之间,「那种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吗?用不著挑选良辰吉时吧。」  
  她嘴上问得天真,骨碌碌的双瞳却大胆火辣得足以让人想侧身迥避。面对这样的朱媥媥,云栖俍眯起了眼,迳自陷入沉思。  
  她的言行总是如此的特立独行,让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可惜的是,她竟是个栖云国人!  
  朱媥媥左右转动灵活的双眼,越转越心虚,越转眼前就出现越多的问号。  
  「这是哪里呀?」朱媥媥问著自己。  
  没有答案的她决定往回走,可是走著走著,她却走到了一处她印象中没走过的浓密树林。  
  尽管迟疑,没有方向感可言的她还是继续向前迈进,穿越了树林,来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美丽仙境。  
  「咦?有水池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睁大了眼。  
  忽地,她转动颈子观察四面八方。  
  「帅呆了,没人耶。」她眼睛亮了起来,抛下手中的畚箕,一面继续扫视四周,一面缓缓地卸下衣裳,然後踏入水中。  
  呼!好凉,可是好舒服喔!  
  想她天一亮就认命的到指定位置清扫遍地的落叶。  
  可扫著扫著,没多久她就发现徒手捡拾或许会比用笨重的扫把清扫那三、五步才一片的落叶快多了,所以她乾脆丢掉手中的扫把,直接用手捡拾。  
  捡著捡著,童心大发的她乾脆朝成堆的落叶扑去,然後躺在那儿任由四处飞散的落叶一一飘落到她身上,让自己埋在落叶堆下遮阳。  
  当她休息够了,由落叶堆里爬出时,那五个媲美背後灵的女侍已然不见踪影,独留她一人继续捡拾落叶。  
  结果捡著捡著,迷失方向的她就捡到这儿来了。  
  而一身的汗臭与黏腻则让她完全抛开危机意识与矜持,轻解罗衫入池戏水。  
第七章
  「人呢?」午膳时间已过,晚膳时间将至,云栖俍一身冷肃地立在草地中央。  
  「属下该死。」已经找朱媥媥一整个下午的红橙黄绿紫五侍脸色苍白,跪倒在云栖俍身後。  
  「你们怎麽会该死呢?君先生太久没见到你们,想必很思念你们,你们该去找他叙叙旧了。」  
  君无影,栖俍圣宫的执刑者,一个经年累月面无表情的人,凡落到他手上的人无一不想求死,但偏偏自他执掌刑堂以来,从未有人能在他点头前死成。  
  他是五侍在圣宫中第一个接触的人,也是在她们成为有用之人前唯一能接触的圣宫之人。  
  他磨人的手段之苛,之残,君无影之无人性,是她们穷极一生都忘不了的恐怖梦魇,所以一能摆脱他,她们就对自己立誓,决计不再让自己落入他手里。  
  因此云栖俍的话一出口,五侍无不惊惧颤抖。  
  无视於五侍的惊恐,云栖俍手中的黑天箫飞旋离手,眼见就要落在某堆落叶上时,箫身倏地旋了一圈,挑起数片落叶後即回到云栖俍手中。  
  而随箫飞落到云栖俍脚下的叶片竟排成了一个朝向东北的箭形。  
  「护送她们到君先生那儿作客,然後让厨房将晚膳送到养心殿外静候。」  
  云栖俍面朝东北方向思忖了一会儿,朝立在五侍後的左弋下令。  
  「是。」  
  一听闻「养心殿」三字,五侍脸色倏地刷白。  
  养心殿位於栖俍圣宫的偏僻角落,是个隐密禁地,也是云栖俍清心养神的修灵之地,若无令擅入,重则削足挖目,轻则自行了断。  
  如今云栖俍下令备膳养心殿,必是察知失踪的朱媥媥人在那儿了。  
  她犯下如此滔天大错,本该随侍在侧的她们自是难辞其咎,所以这回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进了养心殿,来到了圣池边,神色阴沉复杂的云栖俍看见了朱媥媥。  
  身无寸褛的她动也不动地趴躺在池边。  
  本想唤醒她,可她脸上满足的笑靥却让他迟疑了。  
  抚上她柔嫩的粉颊,他破天荒地叹了口气。  
  他从不相信世上有雕琢不成的朽木,可她资质之驽钝,教他不得不承认世上真有无法雕琢的朽木。  
  掌下柔嫩的肤触让他不自觉地放轻了手劲,唯恐惊扰了睡梦中的可人儿。  
  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这身吹弹可破的滑嫩雪肌吧。  
  尤其当他们恩爱时,她那身雪白的肌肤便会不自觉地染上粉红色泽,更显诱人,就如同  
  现在?!  
  他的掌如灵蛇般倏地滑上她的额际。  
  掌下的高温让云栖俍忽然有股将手挪向朱媥媥颈项的冲动,幸而长年养成的自制力及时恢复运作,他才悻悻地作罢。  
  「哇!谁谁谁脱了我的衣裳?」睁开眼的朱媥媥一坐起身就感觉胸前一阵凉意,忙以手遮胸。  
  她骨碌碌的双眼转动著,不住地打量自己当前所处的陌生环境。  
  「不是我。」阴暗的角落中忽然传出一道沉稳男音。  
  「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呀?」朱媥媥气呼呼的认定是说话者趁她不省人事时脱了她的衣裳。  
  「废话。」养心殿内只有她与他,不是他当然是她了!  
  「你才睁眼说瞎话哩。」她连自己怎麽出现在这鬼地方的都不知道了,怎可能脱了自己的衣服呀?  
  「你知道我是谁吗?」  
  「开玩笑,你自己都不清楚了,我怎麽可能知道?」因高烧而头昏眼花的她将对方的警示之语当成了询问。  
  「你确定你不知道吗?」他站出了阴暗处。  
  「你你怎麽会是你」朱媥媥心虚的缩了缩身子。  
  「你说我有可能脱你的衣裳吗?」云栖俍邪魅地扫她一眼,教她骇得低垂下头。  
  「不」他都用撕的而已。  
  「所以你说你的衣裳会是谁脱的呢?」他笑笑地问。  
  「不是你。」更不可能是我!  
  「不是我,是谁?」她的眼神告诉他,她还是认定衣裳是他脱的。  
  「不知道。」烂人!明明是他还问,摆明是要她自己认了。朱媥媥不甘愿地噘起小嘴。  
  「那你可知你的衣裳此刻在何处?」云栖俍眯起眼,不怒反笑地问。  
  朽木终究是朽木,实在不该期待她会看人的脸色,懂人的语意。  
  「不知道。」笑面虎!朱媥媥扁著嘴,双手交互摩搓臂膀上卯起来跳舞的鸡皮疙瘩。  
  「在池边。」他「好心」地帮她解答。  
  「啊?」朱媥媥错愕地张大了嘴。  
  不会吧!她的衣裳还在池边?  
  既然他都把她捡回来了,为何不顺便将她的衣裳拾回?  
  该不会是要她赤裸著身体自己去捡回来吧?  
  「现在你总该知道是谁脱了你的衣裳?」  
  「知道。」虽然很想再次摇头说不知道,可惜在他锐利的盯视下,她怎么也转不动颈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是谁?」他脸上依旧含笑,眼神却出现了警告。  
  「我。」烂人!就是非逼她自打嘴巴,还他清白不可。  
  「很好。」云栖俍满意的点点头。「那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麽让你在绿林清理落叶,你却跑到圣池边将由自己的衣裳给清掉了呢?」  
  「因为天气很热,我流了满身汗呀。」栖云国的气候虽然清凉舒畅,可是不会轻功的朱媥媥依旧累得汗流浃背。  
  「我的重点是你为何擅离绿林跑到圣池去?」  
  「我离开绿林了吗?」她愕然地瞠眼望著他。  
  云栖浪闲言一顿,沉默地望入她清灵的眼眸。  
  看来她不是朽木,而是连朽木都不如的废物!  
  什麽都不会就算了,居然连直直的走,都能越走越偏,偏到迷路!  
  「我我真的离开打扫范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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