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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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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送死。
交代好乌都的事,杨世忠提枪就往军营赶。
这刚刚看到军营,就看到“傅成璧”一行被军队的士兵挡在营外,接受盘查。女子头戴帷帽,身材窈窕,轻扶着腰身,一手撩起帽纱来,面前的士兵不敢直视,跪地抱拳敬了声:“参见郡主。”
按照规定跟随的护卫一律不得进入军营,他们只恭恭敬敬迎了“傅成璧”进去。
杨世忠借着火把远远一打量,这“傅成璧”同样是大腹便便,一举一动都神似原身,可杨世忠确定她绝非本人。
随行的护卫当中无一是他脸熟的,四下求寻还不见段崇的身影,这可就太不正常了!
杨世忠将枪立下,从靴中抽出一把薄刃。熟悉过四周巡防的情况后,他以夜色作掩饰,巧妙地绕过层层守卫,轻而易举到让他有一种如入无人之境的错觉。
他暂时想不了那么多,循着簇拥“傅成璧”而去的士兵游潜到帅帐周围。
杨世忠沉着呼吸,浑身绷紧,一下握住薄刃蓄势待发。此时夜浓得像墨,他探头望过去,“傅成璧”刚刚踏入帅帐中一步,迎头冲来一柄银枪,刹那间将她头上帷帽挑开。
随银枪而至的赤袍将军手握住枪柄,将枪锋硬生生拉停,牢牢稳在“傅成璧”面前。
眉眼一抬,一刹那间的相似,令傅谨之错生出片刻惊慌。夜罗刹避也未避,几乎就在傅谨之恍神当时抽出一截骨鞭,往他面门上抽去!
傅谨之弯身一避,枪出如龙,朝夜罗刹腰腹间冲穿而去。夜罗刹大抡回骨鞭后撤,身后已经教四面八方涌来的士兵堵住了后路。
夜罗刹冷冷一笑,弓步立身,将自己腰腹间的囊鼓之物解下,扔至一旁。她讥讽道:“还以为你对傅成璧有多在乎,原来也并非是杀不得的。”
傅谨之持枪对向夜罗刹,“冒牌货也敢来诓骗本侯?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教本侯看看你这张皮下究竟是人是鬼!”
说罢他跃身而上,枪锋光星四溅,震碎夜幕。他与夜罗刹一枪一鞭,皆为长兵,不同在于一柔一刚。傅谨之枪法承袭傅镇书,刚猛威烈,与夜罗刹对峙岂会输阵?
夜罗刹脚步退移,扬鞭大挥横扫。傅谨之反守为攻,熠熠银枪挑准一节,旋绕而转,将骨鞭死死缠在枪柄上。势未退却,紧接着迎风冲夜罗刹穿去!
杨世忠对招式过目不忘,见夜罗刹使出此招,当然知道她有意留下破绽,引傅谨之上前。
杨世忠大呼:“侯爷小心!”
提气纵上前,可眼见为时已晚,夜罗刹暗催掌力,侧身避开枪锋,往傅谨之肩头狠狠打去!杨世忠大叫不妙,她指间流溢锋芒,暗藏毒针,若真入肉,傅谨之必死无疑。
正在此时,局势瞬息万变,夜罗刹此一掌打过去本有十足十的把握,谁料傅谨之竟似早有准备,掌所至一虚,夜罗刹难能收力,一跤跌上前,踉跄好几步。
傅谨之游步转身,展枪,以臂驱枪狠厉横打在夜罗刹的侧腰上。
夜罗刹本就躲闪不及,腰腹吃痛,滚地不起,歪头哇地一口吐出鲜血。
杨世忠一下制住夜罗刹,卸了骨鞭,将薄刃处抵到致命的喉咙处,“别动!”
夜罗刹定睛看是杨世忠,呸了一口血沫子,又恶狠狠地盯向傅谨之:“你怎么能……”
傅镇书的枪法胜在刚烈,也输在刚烈,以她的本事必能逼得傅谨之使出“回马枪”和“穿龙枪”,方才傅谨之使出这招穿龙,夜罗刹早就研究过如何拆招,可傅谨之又怎能识破?
方才的招式,出招入式却很像段崇。
傅谨之威然一笑,将银枪立地。
早在西三郡时,他就将傅家枪教给了段崇。要说段崇乃是人人敬奉的剑中高手,当真非浪得虚名,他对各门武学融会贯通的能力,实在高超非凡。
当初两人切磋,段崇就发现了穿龙一式中巨大的破绽,傅谨之从此也多加警惕防备,面对夜罗刹这招自然临危不惧。
傅谨之当然没兴趣将这些说给夜罗刹听,招呼士兵将她捆起来,“押下去审!审到她说为止!”
待士兵把夜罗刹押了下去,杨世忠才掸着武袍起了身,上前来给傅谨之拜礼:“小侯爷。”
傅谨之认识他,算作六扇门的副统领,却也没着急让他起身,而是意态悠悠地打量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在质问他私潜军营的罪么?杨世忠慌了一慌,赶紧将来意表明,并且道:“还请侯爷势必保护好乌都王子!”
于是乌都王子就被接到军营当中。现下两国开战,傅谨之总不会像杨世忠那样拿他当祖宗供着、护着,直接扔到单独的营帐中软禁起来,限制出入自由。
乌都恼得厉害,天天大嚷大叫。他那么相信杨世忠,没想到杨世忠居然背叛他,将他送到敌军将领的手里。这厢刚刚闹过一轮,打翻了饭碗,将帐子里能砸的都砸了。
傅谨之吩咐,砸了就不再送,饿着就成。
杨世忠念及他始终年少,方才跑去营帐中安抚乌都,让他要识时务,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风雪未停,杨世忠赶忙将帐帘子掩好,捂着手背上的牙印子发牢骚,“这个狗崽子!天生的白眼狼,就不该救他!”
傅谨之一笑,“又被咬了?”
杨世忠甩甩手,“可不么!下次再打仗,就把这小子送还给蛮族,咱们军营也不供着祖宗。”
傅谨之说:“战事未起之前送回去还有点用处,现在晚了。屠奴此次进犯大周,倾尽全族之力,非胜不能回头。把乌都送回去求和?按照屠奴的性格,他会留下乌都?”
杨世忠脸僵了僵,“屠奴总不至于杀了自己的儿子。”
“他有十七个儿子,少个又如何?”
“这群野蛮人!”杨世忠愤愤道。
傅谨之促笑一声,“大周有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带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傅谨之又问杨世忠:“夜罗刹可招供了?”
“夜罗刹不是寻常女子,狠起来跟单九震一个样,连命都不要。”杨世忠想起近来的战况,担忧地问道,“现在我们手中有乌都和夜罗刹两个人质,是不是可以跟屠奴谈一谈条件?”
“两个现在已经是废棋了,不足以震慑蛮族。”傅谨之说,“论行兵布阵,屠奴不及本侯。他手中的王牌是单九震的‘傀儡阵’……唯有找到破阵的方法,本侯才能跟屠奴谈条件。”
杨世忠说:“可请魁君前来助阵。”
傅谨之皱起了眉,“何解?”
“实不相瞒,魁君从前是单九震的亲传弟子,同样也是她的义子。当年单九震只将这‘傀儡术’的绝活传给了魁君一人。只要能找到阵法当中的母弦,就能使其顷刻间瓦解。”


第171章 安乐
傅谨之勾了勾唇; “哦?他还有这么一手本事?”
杨世忠嘿嘿一笑; 回答道:“我还以为侯爷会先奇怪,魁君跟单九震的关系呢……”
这时; 士兵捧着盔甲进了帅帐。傅谨之扯下大氅; 张开手让士兵帮忙穿戴上盔甲; 回道:“有甚么好奇怪的?妹婿的能耐,本侯还是见识过的。如果他愿意回千机门; 让那帮人认爹都成。”
“……”
杨世忠怎么听着这语气还有点骄傲呢?
有将领进来禀报:“侯爷,派得探子回报,蛮族傀儡阵已经连夜布下。这次是攻,还是撤?”
“撤退中留下的暗兵都埋伏好了?”
“是。部分民兵假降; 已经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
傅谨之一笑:“再撤就要到家了,带着尾巴回去; 怎么跟父老乡亲交代?”
将领大喜,抱拳洪声道:“是!”
杨世忠接过士兵手中的头盔; 追问了一句:“可用我通知魁君么?”
“段崇在京中; 才能镇住睿王那尊恶煞。且不急,等打完了这一仗再说。”
傅谨之接过头盔戴上,抬起深黑的眼睛望向浓夜中闪亮的星子。吹醒睡梦的号角震人心肺,傅谨之枪指云霄; 喝道:“攻——!”
……
北疆金鼓连天; 才守得临京城中一片歌舞升平、安居乐业。
傅成璧诞下麟儿之后; 就让段崇为孩子取个乳名。在段崇眼中,这小灾星与昭昭是一个等级的; 随口道:“家中既有个昭昭,缺了只‘昏昏’,这不就来了么?”
傅成璧气得直笑,又拿他没辙。
先前说好孩子姓傅,又让哥哥取名,到底是欠了段崇些甚么,于是傅成璧也没反对,唤了这孩子叫“昏昏”。
傅谨之在北疆守卫边关,而傅成璧在京城诞下了小儿子,文宣帝当然十分看重。国师为昏昏占卜,断其为大周福瑞,于是昏昏更得圣心,连日里的赏赐未曾断过。
这天,惠贵妃领着言恪亲自到段府上探望傅成璧。随来一干禁卫军抬来金玉喜礼,由首领太监宣读圣旨,封昏昏郡王位,于成年时加爵,婚后可择立郡王府。
房中,言恪正趴在床边好奇地打量昏昏,叹道:“真漂亮。他的眼睛像璧儿姐姐。”
傅成璧半倚在软枕上笑他:“昏昏还小,现在能看出甚么来?”
惠贵妃坐在床边,不住地拿着小老虎逗昏昏看来看去。小孩子早产了一个月,却像他父亲一样生得身强体壮,眼睛跟两颗黑溜溜的葡萄珠子似的,又亮又有神,循着小老虎四处打量。
“我们昏昏真厉害,一下就找到小老虎啦。”惠贵妃笑盈盈地往昏昏的小脸上贴了贴,又对傅成璧叹慰道:“真好,你在西三郡成婚才几年,这一转眼孩子就已经出生了。等这仗打完,谨之从北疆回来,一切都圆满了。”
想到哥哥,傅成璧垂下眼,低低“恩”了一声。
“他抓住我了!”言恪一喜,忙让傅成璧和惠贵妃看。昏昏的小手就只能容得下言恪的一只食指,无意识地攥着,摇摇晃晃。
言恪道:“姐姐,以后你让昏昏进宫陪我顽儿!我可以教他打弹弓,我弹弓打得可厉害。”
惠贵妃笑斥道:“眼见就要到成婚的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言恪愣了一下,似乎在想些甚么,许久未做声。
惠贵妃问傅成璧:“名字可曾想好了?”
傅成璧轻声道:“先前说好的,等哥哥回京,请他给孩子取名。”
惠贵妃说:“你放心,这一战不会太久,最晚开春,谨之肯定能回来。”
“我听说他在边关负了伤,不知娘娘可曾听说?”
惠贵妃疑道:“听谁说的?从未有战报公函传回京。”
她想傅成璧身边左不过几个下人,又不知是谁听了外头的话就到主子跟前儿嚼舌根。
惠贵妃目色陡厉,看向一旁服侍的玉壶,不怒自威,“你服侍郡主,又是如何做事的?甚么讹传都敢跑到这府里来?”
玉壶赶忙跪下,也不辩解,认错道:“是奴婢失职,请娘娘责罚。”
正当傅成璧想要为她解释的时候,躺在襁褓里的昏昏哭着吭了几声。
惠贵妃转了心思,赶忙拿起小老虎哄他顽儿。昏昏方才小脸都皱成一团,眼见就是要哭的模样,这下忽地不哭了,又睁着黑眼珠看。
惠贵妃轻叹一声,温笑道:“这孩子不让凶。”
她未再苛责,让玉壶起了身,又安慰傅成璧道:“现在走南闯北的人多,口口相传,甚么话都会变模样。你莫听,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昏昏,谨之很快就回来的。”
傅成璧说:“是,娘娘。”
言语间,小孩子精神不耐,很快就困了过去。转眼就到了惠贵妃要摆驾回宫的时辰,她领着言恪,没让傅成璧起身,由一干下人恭恭敬敬地跪送着,一行人马游龙似的出了府。
入夜时,昏昏才醒,傅成璧刚刚给他喂饱奶,前院就传段崇回府的消息。
这日却与往常不同,一起随来的还有齐禅。
齐禅比段崇还先一步,脚步大剌剌地迈进来,裹着白袍,腰间挂剑,丰姿清癯,依然是风骚的老样子。
他刚进门,抬手抽了抽袖子,大喊着:“丫头啊——!傅丫头!”
段崇一个箭步上前,拎住齐禅的后领子,将他从门槛内揪到门槛外。
齐禅一副“反了你了”的模样瞪向段崇:“干甚么!”
“……敲门。”
“哦,是。”齐禅一拍脑袋,嘿嘿笑道,“敲敲敲,这就敲。”
齐禅当着里头两个小婢子的面,又将门拉上,装模作样地敲了几下门,再开,这出来迎得就是玉壶了。
玉壶笑着给齐禅屈膝行礼,“齐师父!您来啦,郡主可日日盼着您来呢。”
“我就知道,傅丫头比这小子不知贴心多少。”他掸了掸身上的尘,随段崇迈进外间,眼睛左右寻了一圈,才跟着玉壶进到内间去。
“剑圣师父。”傅成璧甜甜唤着,正要从床上下来。齐禅伸手接着正要说不用,段崇还快一嘴:“不用下来,躺好。”
齐禅这会儿也不跟段崇计较这些,看着襁褓中裹得跟个小粽子似的婴儿,灰暗的眼睛一亮,迈着碎步都跑床前去了。
“哈,这就是寄愁的崽儿么?怎么这样丑?长得跟他爹似的。”
段崇:“……”
傅成璧一下笑出声来,揶揄地瞧向段崇。
玉壶也是哭笑不得,给齐禅搬来一个圆凳,请他坐下。她气笑道:“齐师父说得这是甚么话?刚出生的小孩子都长这个样的呀!而且小公子已经是京城里百八十个小孩子里最好看的了。”
齐禅说:“那得多感谢傅丫头,关键时刻拉了一把。不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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