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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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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也不过几日的功夫,遍布整个京城,乃是京城附近周遭府州县的小摊贩们,就如同蝗虫也似,从四面八方来到王记花坊,所求的不外乎就是从王记花坊拿到供货权。
当然招儿她们也不是来者不拒的,而是进行了挑选,人品佳童叟无欺为上,甚至特别规定了每一处地方,供货的地方不能超过多少处,这样一来也免得互相倾轧,坏了生意也赔了名声。
在这期间,王记花坊也盘下自己第一个作坊。
正是在此之前眼看王记花坊的花大卖,停下了其他类种绢花,全力仿造的一个作坊。也是这老板心黑,想以数量和价钱压倒式地侵占整个市场,可本钱在那儿,实在没办法进行压缩,大家又是比着压价。只能大量购入各类绢布丝绸、铁丝等材料,用数量来和货商压低材料钱,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会全砸在手里。
眼见几处供货商都在催着货款,甚至逼上了门,这老板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把作坊盘了出去,而恰恰就落在了王记花坊的手中。
像这样被王记花坊盘下的绢花作坊还有两个,但俱是不如这个规模大,有人往外盘,招儿就往里收,俨然一副北直隶最大的绢花商人的姿态,当然这也是后面的话了。

这一场绢花之战,招儿打得漂亮至极,让人叹服。
好不容易待一切尘埃落定,大家都能停下来歇一歇,再稍作之后过年的准备,招儿这边却是境况不太好。
无他,皆因薛庭儴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也是招儿最近实在太忙,别看这些说起来简单,实则做起来却十分繁琐。因为人手有限,很多事她都得亲力亲为。
如此一来,不免就冷落了薛庭儴和儿子。
待好不容易忙过一阵,她终于闲了些下来,就忙着陪着儿子玩。儿子倒是高兴了,老子却是不高兴。
他不高兴就使小脾气,明明晚上弘儿就睡在一旁,他还要不规矩,可把招儿弄得头都大了。起先是容着让着,越是让这厮越是过分,最后招儿生了恼,他倒是蔫巴了。
这不,又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洗好上了炕,薛庭儴却是在跟儿子打商量,让他自己睡。


第134章 
如今弘儿也快两岁了,颇有一些小大人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小童最是喜欢追问,见爹说让他自己睡,他就反问上了。
“为什么要让弘儿自己睡,我要跟娘睡。”
“弘儿已经长大了,长大了都是不能和娘睡的。”薛庭儴谆谆善诱。
弘儿想了一下,妥协道:“那我不能跟娘睡,我就跟爹睡。”说着,他还用小眼神去看薛庭儴,颇有几分你看我多听话的意思。
薛庭儴脸僵了一下:“你也不能跟爹睡,长大了都是要自己睡的。”
闻言,弘儿的小包子脸当即皱了起来,看看爹,又去看看娘。
招儿努力维持着正经样,假装没看出儿子的求助。
眼看求助无门,弘儿开始自己动起脑筋来,小脸上表情极为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似乎很发愁。
“爹,你不能这样的。”他试图去说服薛庭儴。
亲爹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爹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你这怎么能是为我好呢?虽然弘儿已经很大了,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哪家的小孩子不是和爹娘一起睡的。”
“你见谁家的小孩子是和爹娘一起睡的?”
“隔壁家的大毛和二毛,都是跟他娘睡呢。还有隔壁隔壁家的大妮儿,也是跟娘睡的。”
这几个都是弘儿刚认识没多久的小伙伴,几个毛孩子里就以他最小,不过却是他最受欢迎,因为大妮儿喜欢和弘儿一起玩。
大妮儿是隔壁黄家的小孙女,今年才四岁。
因为大妮儿的关系,隔壁刘家的大毛二毛,自然也得喜欢和弘儿玩,不然大妮儿就不理他们。
“他们几个都比我大呢,还是跟娘睡的。”
薛庭儴窒了下,小孩子认真起来,可是很认真的,他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而是继续劝说:“可大妮儿是女娃娃,你是男娃娃,不能相提并论。至于大毛和二毛,你喜欢跟他们玩吗?”
弘儿摇了摇头,他才不喜欢和大毛二毛一起玩,他们流鼻涕不擦,脏死了。
薛庭儴可是知道儿子想什么,因为之前弘儿就不止一次跟他,也跟招儿说过大毛二毛流鼻涕不擦的事,十分嫌弃。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流鼻涕?就是因为他们这么大了还和娘睡。”
弘儿被吓得不轻,狐疑地看着薛庭儴:“真的。”
“当然。”薛庭儴点点头。
招儿没眼看了,只能佯装整理被褥,背过身去忙着。
“那可怎么办?我不想变成鼻涕虫。”
“所以你今晚开始就自己睡。”
弘儿被骗住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是在挣扎。
薛庭儴继续说服:“你看,也不是不让你和娘睡,就是不睡一个被窝。你人小,自己睡个被窝。”
“那爹你呢?”弘儿突然问。
“我自然和你娘睡一个被窝。”
“可为什么你能和娘睡一个被窝,弘儿就不能,难道爹不怕变成鼻涕虫?”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薛庭儴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跟爹不一样,你长大了。等你长大了,就能跟媳妇睡一个被窝。”
“是跟娘睡一个被窝。”弘儿纠正道。
“不是娘,是媳妇,以后弘儿长大也会去有媳妇,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媳妇睡一个被窝。”
“可明明就是娘!”
招儿已经忍不住笑进被窝里了,薛庭儴恼羞成怒将弘儿一把塞进被子里,然后去吹了炕柜上的灯,才也进了被子。
黑暗中,弘儿的眼睛灼灼发亮。
“快睡。”
“爹,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听。”这所谓的故事,其实也就是把四书五经拆分了编成讲,是这些日子招儿不在,薛庭儴哄儿子睡的利器。
“那你快闭上眼睛。”
说是这么说,当薛庭儴讲起故事来,弘儿还是眼睛时不时睁开,隔着被子往这边看。讲到后面,弘儿还没睡着,薛庭儴已经困了。
好不容易把小崽子弄睡了,薛庭儴也累得不轻。
招儿又在被窝里笑了起来,他恨恨地揉了她腰一把,低声道:“这小兔崽子肯定是故意的。”
“谁叫你……”后面几个字,招儿说得太含糊,也没办法听清。
“你说什么?”
被子里,招儿红着脸推了推他:“快睡,别又把他吵醒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把他吵醒了?”
“哪有,怎么会。”
“既然不想,那就是肯定想了……”
被子蒙了起来,只看见里面动,倒是什么也看不着。即使是动,幅度也是很小。
不知过去了多久,招儿实在受不住了,将被子掀开透气。可一口气刚吐出来,就岔了气儿。
“你,轻点……”
“刚才是谁让我重点的?”
下一刻此人就被封了口,月色正浓,夜还很漫长。

越是临近年关,京城里越是热闹。
不光是新年的喜庆,也是有许多外地的士子纷纷赶到京城。
会试就在二月,可赴考的士子却是要提前找地方安顿,所以许多人都会提前早到。一来是为了怕路上耽误,早到总比晚到好,二来也是想早点来打听打听京城的形势。
每逢这种时候,赴考的士子们都是格外活跃,除了出没于各地会馆交际及打听消息外,自然也少不了四处托关系走人情拜访各位高官显达。
关于这一次的总裁官到底是谁,私下里早就有人在猜了。甚至有人还专门出了一份小报,报上一一列举了朝中有可能成为这次总裁官的官员,甚至连这次赴试的举子们,也都列出一些风头正盛的人物。
这些人自然是在这次会试中,有极大可能会中进士的人。
小报无名,每三天出一份,只在私下流通,几乎每个举子人手一份。
薛庭儴榜上无名。
无他,一来是因为每次会试都是群英荟萃之时,大昌地大物博,别看薛庭儴在山西能拿解元,也能算上一号人物,但出了山西,可没有人认识他是谁。尤其山西本就算不上是文风鼎盛之地,而江浙一带历朝历代都是最富饶的地方,地方富了,人们丰衣足食外,自然读书的人也就多,而读书的人多了,出类拔萃的人也多。
曾有这么一句话,江南的才子山东的将,西北的黄土埋帝王。
可见一斑!
江浙一带历来是科举大省,而江南的才子之多,也是举朝内外皆知。所以薛庭儴会榜上无名,也是能理解的事情。
至于另外一点,则是因为薛庭儴不怎么喜欢出门。
别的士子都是各处交际,茶会、诗会、酒会、同乡会一处不拉,甚至连毛八斗和李大田都免不了去山西会馆混个脸熟,偏偏他就是无动于衷。
所谓会馆,便是同乡同业之人停居聚会之处。
起先会馆只有一种,便是针对前来京城赴考的举人。这些举人或是因为家境贫寒,或是因为乡音受人歧视,再加上千里迢迢而来,免不了会受当地人欺负。于是一些在京中做官或者做生意的同乡们,出于同乡之间的情义,便建立了会馆供来京赴考的举子住宿之用。
当然撇除这些同乡情分,既然能来京中赴考,也算是人中龙凤,多认识个人多条路,多帮个人多结一份善缘。一个好汉三个帮,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也算是一种隐形的投资。
之后这种会馆又慢慢繁衍出商业、行帮这类的会馆,这里且不提。而毛八斗他们去的山西会馆,便是针对赴考举人的。
这种会馆各种小道消息特别多,而毛八斗这厮素来是个喜欢凑热闹。尤其闷了整整一个冬天,也着实闷得慌,自然宛如猫闻到鱼腥味,特别兴奋。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从他嘴里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例如某某举子私下去拜访了某位高官,却被人不小心撞见了;例如谁谁谁人品德行特别差,有负盛名;还例如谁谁谁有门路,可以拜访到这次总裁官大热人选的其中一人。
尤其是第三点,其实这些士子之所以会上蹿下跳各处出没,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科举之难,难于上青天。
有的人从牙牙学语开始学,考到了白发苍苍可能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有的少年成名,却倒在了进士这一关,三年一次,不中再来,一考就是几十年。不光是人力物力,甚至是精神和精力上都得很大的投入。
每一科赴会试的考生有几千人,却只取三百之数。没被取中的都得回家,三年后再来。
如此艰难,为何这么多人还如此乐此不疲?俱因一旦中进士,可就真是鲤鱼跃了龙门,从此光宗耀祖,改换门庭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牵到如此巨大的利益,免不得就有人动了歪心思。
各种作弊的手法手段且不提,这些旁门左道毕竟太危险,一个不慎就是被流放或者取缔赴考资格的下场。所以时下更流行的是通关节,也就是所谓的走后门。
就好比这会试,左不过能被选成总裁官的横竖就是那些人,再根据一些其他因素去掉一些,就只剩那么几个。有关系有门路的,自有其法门,没关系没门路的,变着法也要找门路。
再不行了,就挨着每家撞大运。若是能得人提携一二,而那人最后又被选中了总裁官,说不定这次能就能自此改变命运了。
还有京城什么人最多,自然是官员最多,这些官员有亲戚有子嗣,总会有些许机会让人抓住的。
当然,走这种旁门左道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更多的人则是为了交际。
时下有三种关系最铁,同乡、同年、同座师。
同乡、同座师且不提,这同年便指的是同科应试且被取中之人。就算退一步来讲,即使自己中不了,可既然成了举人,身份自然不同以往,注定会和官场上有很多交际。若是有交情好的友人考中进士,再成了某一处的官员,这些都是以后的资本。
这一年的春节,京城十分热闹,这种热闹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五之后,达到了顶峰。随着越来越多的举子入了京,京城里人满为患,各种小道消息让人目不暇接,颇有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思。
同时,一种叫做‘闱姓’的私下赌局也在京中蔓延起来。
所谓闱姓,便是以赴考士子姓氏作为猜赌的对象,买中了为赢,买不中就是输。
在开赌之前,会有庄家订出猜买规矩,例如赵钱孙李这种大姓,要么不开,如果开的话,赔付必然极少。而那些小姓的赔付自然高了许多。
这种以姓作为赌局的,其实并不能引起太多人关注,最引人关注的是买某一个人。
像那份无名报就是针对此类,能在榜上有名者,都是这次赴试有名的才子,这些人都是猜买的范围。当然也有一些榜上无名者,也会开赌,这些人赔付就大了,有的甚至能达到一赔两百。也就是买一两此人中,若揭榜后此人真中了,开赌的庄家要赔付两百两。
这种情形真是骇人听闻,让人十分难以想象天子脚跟下竟有这般事情发生。
殊不知,朝廷也是屡禁不止,且这些庄家既然敢在京中开赌,肯定也是有后台的,自然大行其道。
这件事薛庭儴还是从毛八斗嘴里听来了,这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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