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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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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语,任由她像是逗弄婴孩般蛮横地将他挤在怀里。怎么罩?如同这般一直抱着吗?会不会觉得勒得太紧了些?能否考虑换个姿势相拥?
  “放心,没人敢与姚家为敌,也没人敢跟我斗,以后你就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拉肥的,一样都少不了你!嗯嗯!”

  第二章

  一辆辆宝马香车停在山脚下,陆续接走了各家的少爷小姐,喧闹了一整天的最高学府归于静谧。浓重的暮霭之色覆染住学府前头的孔庙,几缕轻烟袅绕在殿里,忽地,一阵不太和谐地惊呼声打断了这份安静。
  “保护你?姚家十三小姐说要保护你?爷,这笑话太冷了点吧。”
  “我像在说笑?”苏步钦略微放慢脚步,转头,漂亮凤眸斜睨着身旁一惊一乍的随侍。
  闻言后,苏又旦蹙起眉心,单从自家主子的神情中很难猜测出他的情绪,他斟酌了片刻,才收敛错愕,反问道:“她凭什么?”
  “姚姑娘说,没人敢与姚家为敌。”他扬起嘴角轻笑,一五一十地复述着姚荡说过的话。
  “得了吧,姚四爷今儿放话了,说是十三荡往后不管闯了什么祸,都与姚家无关。”主子不问世事,他这个做随侍的当然要第一时间掌握各种消息,尤其是那几家望族,哪怕是稍有动静他都能嗅到。
  “哦?”苏步钦眉梢动了动,轻软的音调上扬了几分,带着些许玩味。
  “生意人不是最重信誉了吗?姚四爷不像是会出尔反尔的人。何况他撂下话就离开了琉阳,说是去各地巡视商铺了。”想了想,又旦提着几分担心,多了句提点,“爷,你还是离十三荡远些吧,太麻烦。”
  “有多麻烦?”一则漫不经心的问题从他的嘴缝里飘出。再多麻烦,是她的事,与他无关。
  可苏又旦还当真寻思起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多麻烦?这要怎么衡量?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名声臭到连街边乞儿都不稀罕她的施舍;三天两头的打架滋事,前些日还听说在赌坊输了不认账,最后还得姚四爷去赎人;据说还强抢人家小妾拉进府里做丫鬟诸如此类的事迹,一整夜都说不完啊。
  就在又旦纠结着该用什么词汇一言以蔽之时,有人替他来诠释了。
  “哎哟,兔八弟,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般尖锐讥诮的语调,苏步钦不用抬头,也能猜到来人是谁。他恭谨作揖,垂下眼眸不敢直视来人,唯唯诺诺地给出回应,“是啊,太子还没回宫吗?”
  “呵,特地等你。”说着,太子举步,逼近他。却被忽然蹿出挡在苏步钦面前的又旦硬生生地截住,他不悦蹙眉,厉声喝道:“死奴才,我们兄弟间说话,有你什么事,给我死一边去。”
  居高临下的命令并没吓退又旦,倒是苏步钦抬了抬手,轻搭在他肩上,未发一言,却让轻易让又旦乖顺地退到了一旁。
  这一幕落入太子眼中,愈发觉得憋气,他说的话还不如苏步钦有份量?斜瞪了又旦一眼后,他暗暗把这笔账记了下来,矛头又一次对准了苏步钦,打算先把今天的帐清干净,“你以为巴结了十三荡就能把爷吓住?爷会怕了她?!”
  话落,他头一偏,眼风扫过身后那群狗腿。
  众人迅速会意,领头的是工部尚书家的公子,手落在了苏步钦的衣襟上。
  ——砰。
  闷闷的声响在孔庙的大殿里回荡。
  苏步钦只觉得身子被人甩了出去,眼前一黑,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撑,一阵皮搓开的刺痛感自掌心传来。
  “知不知道她刚才跟爷说了什么?她说你是她的人,警告爷往后再也不准碰你,是警告!”怕苏步钦的理解能力不够,太子特地把重点提了出来。边说,他边举步,直至把苏步钦逼到了墙角。
  他抬脚踢跨在苏步钦的肩边,稍稍弯身,手肘轻撑着微曲起的膝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面前狼狈的人,稍稍觉得畅快了些。
  偏偏这只“死兔子”不懂看人脸色,尽挑了些太子不爱的话说,“姚姚姑娘她也只是被家里人宠坏了,以为姚家无所不能,所以才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太子别同她一般计较。我经常陪你玩石头剪子布就是了,太子还是别去找她麻烦了。”
  听起来像是求饶,可太子却觉得刺耳极了。什么叫“以为姚家无所不能”?姚家那群人平时见了他不行君臣之礼也就罢了,至少个个都还懂得客客气气的,现在算什么意思,连个庶出的死丫头都能蹦到他头上了,他还必须碍于姚家势力忍气吞声,不去找她麻烦?呸!笑话了!
  “帮她求情?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想要表现男人气概是吗?好啊,我放过她,就由你代她受过咯。”太子索性把所有的气撒在了苏步钦身上,说完后,他便放下腿,站直了身子,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手一挥,示意狗腿们可以行动了。
  “太子爷,要怎么玩?”狗腿还是有理智的,苏步钦毕竟是个皇子,没有太子的明示,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今儿玩点新鲜的吧。”扬唇露出一抹坏笑后,太子的视线停留在了苏步钦身上那件华贵的衣裳上,依稀记得这是父皇前些日嫌苏步钦穿得不够体面,特地赏赐的,可惜这兔子配不上这名贵料子,“把他衣裳扒光,谁拿到衣裳就到爷这儿来兑奖,奖品丰富。”
  可想而知,奖项设置如此诱人,谁会不卖命?
  苏步钦错愕回神,掀开眼帘,视线涣散的绿瞳凝了凝。皮肉之伤玩腻了?蹂躏人的手段也开始走高端路线,流行起精神鞭挞了吗?
  奉命而上的人挡住了光线,被围困在阴暗角落间,苏步钦清楚自己逃不开,他们甚至没给他做足准备的机会,顿时就蜂拥而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挡在前头,微偏过头,视线掠过人群落在了一旁的又旦身上。
  淡淡的一道视线,几乎没有夹杂丝毫的情绪,却让护主心切的又旦不得不收住冲动,落在腰间佩剑上的手无奈移开,最后索性别开视线。唯有不去看眼前的画面,才能够做到安守本分;也唯有他安守本分,太子爷才不会变本加厉。
  当苏步钦被强行剥去衣裳后,殿里顿时陷入静谧,太子诧异地看着楚楚可怜缩在墙角的目标,并没能如愿见到光着膀子的苏步钦“死绷带兔!你有没有毛病?大男人居然还在衣裳里头绑布条!”
  “别碰我。”苏步钦忽而出声,仍旧是轻浅嗓音,如柔风过境,只掀起些微涟漪,勾勒不出波澜壮阔的气势。却又似乎不同于以往,一字一顿间的吐纳,透着隐隐阴狠。
  太子愣了片刻,蹙眉看向面前那个低垂着头的苏步钦,像是颓败的,可又让他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气息。最终,他把一切归咎于阴冷的寒风,反倒对那层布条存在的意义更为好奇,“继续,继续剥,把那些缠在他身上的白布条给剥下来!”
  太子爷意志坚定,自然没人敢再进谏违了他的意。
  冷眼看着面前那只“绷带兔”被一层层剥开,太子的嘴角不断抽搐。他到底每天是有多闲?可以闲到把自己绑成这样?就算是个娘们,都无需如此洁身自好吧!
  半晌后,手下的人大功告成了,太子的表情却比先前更惊愕了,四周又一次归于沉寂,蓦然响起的清脆声响变得尤为刺耳。
  ——啪!
  苏步钦猝然抬头挥手,看起来只是指尖轻擦过某只还来不及从他身上移开的爪子,可这“轻擦”制造出的声响足以泄露出实际威力。喉头在他白皙光洁的脖间轻颤了下,那双向来只承载着天真的眸冷冽得有些突然。
  只是,谁都没心思去在意他的转变。
  除了又旦之外,那一双双眸子全都聚集在了苏步钦赤条条的身子上。试问,若是一只软弱、没个性、人人随意蹂躏的玉兔,被扒光后却赫然回馈给众人一道诡谲纹身,以线条来看是只正弓着身子的黑豹,栩栩如生,兽瞳间仿佛还散发着危险光芒,极为传神,这种意料之外的冲击感,让人怎能不惊讶?
  有纹身不奇怪,他若是纹只兔子,太子很能接受。可偏偏是只性机警、擅蛰伏的豹。
  一道道费解又失神的目光,让苏步钦眼神一沉,思绪变得有些模糊。他似乎见到了有个明黄色的身影就这么立在他跟前,负手而立,含着玩味笑容,带着赏玩之意用视线便碾碎了他的尊严。
  冷着脸,他抬起手,没人知道下一刻他原本究竟想做的是什么,因为有块板砖不安分地从殿外飞了进来,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某只狗腿的脑门,随即而至的是道怒不可遏的娇嫩嗓音。
  “你若是有种就去把均国皇子的衣裳给扒了,欺负自家皇弟,算什么男人!”
  甩出板砖后,姚荡拍了拍手上的尘,冲上前拦在了苏步钦跟前,顺手解下身上的大氅塞进他怀里,不怕死地朝着当朝太子爷叫嚣。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以为抬着姚家的招牌,本太子就不敢动你是不是?”
  “哈,太子爷也需要自己动手?禀告圣上说姚家十三小姐忤逆犯上、意图谋反,诛了姚家九族,不就得了。”她极为挑衅地往前迈了一步,瞪大双眼死死逼视着太子,好心地帮他出谋划策。
  “你”任是目中无人如太子,仍旧知道姚荡惹得起、姚家却动不得,若是真这么做,怕是离改朝换代的日子也不远了,“好,别说爷以权谋私。这只兔子就放这儿,你大可以带他走,但你最好想清楚,领着他跨出这院子,往后在学府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啐。”她不屑地嗤出声,跨步上前,有些吃力地扶起苏步钦。
  见状,又旦挣回神,赶紧上前帮忙。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姚荡把苏步钦给带走了,只留下一干不知所措的围观群众,外加脸色难看至极的太子爷。
  ~﹡~﹡~﹡~﹡~﹡~﹡~﹡~〖。安思源。〗~﹡~﹡~﹡~﹡~﹡~﹡~﹡~
  “笨蛋!傻子!白痴!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懂反抗!”
  “有权也不懂得用,老天爷让你投胎到皇家,真是暴殄天物!”
  阵阵咬牙切齿的谩骂声不断从姚荡唇间飘出,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怒其不争远不止于此,她还用力地踏着每一步,恨不得把脚下的阶梯给蹬穿了。偏偏身旁的男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不爽,竟还能扬起一丝和他身上青紫伤痕全然不符的笑容,他到底是有多习惯这种屈辱至极的生活啊?就哪怕一丁点的反抗精神都没勇气挤出吗?
  “笑什么笑!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像是倌倌楼里伺候人的兔相公。你好歹是堂堂八皇子啊,就算曾经沦为在质子,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架势懂不懂?麻烦拿出点皇子该有的架势啊!”显然,姚荡已经快被气得呕出血了。
  再看向身旁的苏步钦,散漫地把她的大氅搭在肩头,连系带都不懂得系,任由它敞开着,招摇着惹人垂涎的□上身,简直就跟那些卖艺卖笑兼卖身的男人一个样。
  “姚姑娘,我七岁就被送去均国做质子了。呵呵,还没来得及学皇子该有的架势。”他弯起嘴角,加深笑意,藏掩掉心思。
  “笨蛋,就是像我刚才那样对着太子大小声的架势!”
  “哦。”他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用力点头。
  却换来了姚荡的将信将疑,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又是不是真的会运用了?转了转眸子,她觉得还是保险一点好,“呐,你现在试着对我吼吼看。”
  “上车。”
  “欸?”这不是吼,是命令!
  “我说,上、车。”
  “”她没听错,这真的是命令。是彷佛可以蔑视万物、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口吻。比她对对着太子吐出的大小声更具威慑力,比太子张口闭口爷来爷去的更有君上架势。
  “我不想说第三遍。”
  “你你你你”姚荡转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见他已经钻入恭候在山门外的马车里,葱白手指挑聊着车帘,身子微弓,脸色冷峻,眉梢挑出的弧度甚是漂亮又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容置疑。
  瞬时,她脑中蹦出了个大胆又离奇的猜测,他的柔弱好欺负,该不会全是装的吧?
  很快她就自我否决了这天真愿望,因为马车里的人即刻就被打回了原型。
  绿瞳间的清冽神色涣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另一只手搭上了后脑,尴尬揉抚,憨憨笑意跃然于嘴角,他噙着极不自在的语态,为自己方才的表现而忐忑,“唔,我实在不会吼人,是不是学得很不像样?不好意思,我”
  “没有没有,很好!贵在神似!保持住!”
  保持?他听话地再次扫去清澈笑容,瞳孔间的不耐氤氲住一缕阴霾覆在了眉宇间,“你若是想冻死在这,那恕我不奉陪了。”
  “欸,等我,等等我”这杀千刀的死兔子悟性会不会也太高了点?不仅神似还形似,当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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