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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着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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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的隐蔽之处在于,他没有一点跟踪者会有的闪躲,他大大方方走在她身后,就像大街上随意一个路人。
他做的唯一一个表露了跟踪者意识的举动,是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并且随时随地站在逆光的地方,使他整张脸都没入了阴暗。
如果不是她恰好在书店玻璃隔挡的反光里,看见他朝咖啡里连续加了三小盒奶,三大勺粗糖,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陌生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一般人喝咖啡只加半盒炼乳,口味重一点的,糖都不用加,尤其在这个已经半西化的城市,她认识的很多国人,已经习惯像法国人那样,直接喝调到浓稠的清咖。
连续加三盒三勺……那是她朋友乔伊的做派,她不过是兴致勃勃地打算体验一下,乔伊异于常人的大脑构造为他带来的非同一般的品位。
毕竟越过大半个地球,她也只找到乔伊这一个奇葩。
如果这是巧合。
那未免也,太巧合。
……
男人坐在座位上,除了手指翻动书页的动作,静默如一樽雕塑,却没有点餐,仿佛在等着什么。
她故意不点东西,不过是验证自己的猜想。就像她在实验室里做的那样,提出假设,建立模型,设计实验,验证数据,得出结论。
但她的实验到此为止了。
一群码头工人呼喝着走来,眼看小摊上位置就要坐不下,一直专注拌面酱和扔荷包蛋的老板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僵持。他站在锅前,转头看向她:
“女仔,你来什么?”
她盯着手机,一边查左手食指上戴戒指有什么含义,一边说:
“面。”
“什么面?”
李文森闻言抬起头,看着手写的招牌上孤零零的几个菜目——咖啡,长角面包,啤酒,鱼仔面。
只有一种面,他问她要什么面?
不过……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平时她或会开几句玩笑,但此刻,她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尾巴没有解决。
所以她只是照着菜单干巴巴地念了一遍:
“张志明祖传秘制……顺味经典鱼仔面。”
“好。”
老板捞一把面下锅:
“要不要葱?”
“要。”
面摊老板朝放葱的地方伸手一摸,一只空碗,他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抓了一把切碎的蒜叶下去。
李文森:“……”
这真是……有点过于不拘一格。
老板又看向男人:
“你呢?”
李文森竖起了耳朵,即便不能看到脸,听到声音也是好的。
但她还是失望了,男人显然比她聪明一点,只是伸手指了指招牌,点了和她一样的东西,又再度沉入了他的世界,注意力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她身上。
至少在表面上,他微微垂首,沉静的侧脸落在夕阳斜长的光里,指尖捻着一页浅黄书页,丝毫看不出有一点危险性。
但是……
老板把面端过来,李文森掰开竹制的筷子,戳了戳上面的蒜叶,丝毫没有吃的欲望。
但是,他又点了和她一样的东西。又一样。
要说危险……光这一点,他已经足够危险。
……
前方红灯闪了闪,暗下,黄灯亮起,她手指轻巧地一转,黑色手机打了一个漂亮的弯,滑进浅灰色长裤贴身的口袋里。
现在天色半暗,天空是青蓝色的,是暖黄色的,是深红色的。她身后的人是黑色的。
面目不清。
十六分钟,她前放下面碗,起身离开。
十五分钟前,她再度在身后发现他的身影。不动声色地顺着重新骚动起来的人流,朝前方走去。
前方,大海倒映这橘黄色的火烧云,一片赤红灿烂,但灿烂并不能阻挡危险。的确很少有人会在熙熙攘攘的闹市打。劫、谋。杀,也不会在大白天行任何一种不能让他们父母知晓的凶……但这些都仅仅是一个规则。
规则基本的特点在于,只对遵守他们的人生效。
……
现在大街上还算热闹安全,前方有人向这方走来,这方有人向那方走去,动作杂乱中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整齐划一。
……就像在草原上迁徙的角马群,就像天空中飞行的候鸟。
明明每一只都在越过河流,每一只都在拍打翅膀,明明每一只的动作都不一样,但仔细睁大眼睛看,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海风从太平洋起,贯穿整个岛城。空气早在冬季就开始膨胀,到三月,已经带着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怎么办?
她不能报警,报警也没有用,毕竟对方什么都没有做。这么一个文质彬彬教养良好颜值估计也良好的男人,加上他手上那块手表……
李文森看了看自己脚上穿了三年的手工羊皮靴,时间掩盖了它曾经令她惊叹的手雕工艺,虽然仍旧得体,却也是双旧鞋了。
这样的对比,她就算报了警,警察也会觉得,是她穷怕了,想讹人吧。
但她必须甩开她。
这个男人太奇怪了,她看不清他的目的。就是这一点,最危险。
就算她打的回研究所,出租车也只能开到山脚,从山脚到山顶也那十分钟的路程,她只能一个人单独走。
——让乔伊来接她?
还是算了……这个心眼比细菌还细的男人连阿穆特都搬出来了,按她过去七年的经验,现在应该已经暂时地把她拉黑了。
——研究所其他人?
她……没存号码。
一切用无线电联系的通讯工具,无论加了多少层密,只要信号从空中飞过,都会增加被拦截的概率。为了科研数据不被泄露,研究所里日常联系全靠最老式的电话座机,彼此之间用实体线相连。
她平时不出门,不应酬,不揽事,除了每周开会和作报告的时候,根本没有和人类打交道的机会,哪里还需要存号码?
李文森走在路上,一时居然没有想到一个她能大晚上叫出来帮忙的人,再度验证了她孤家寡人的程度。
不过还好。
她也不是很在意。
手无寸铁,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或许有一张身份证,一些零钱,可能还有一枚打火机……依然什么都没有。
她该怎么办?
吆喝的小贩,流动的摊点,行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她的目光,慢慢落到那些鳞次栉比的商品上。
这条街,叫珠宝街。
除了珠宝,什么都卖。
数据线,伪进口香烟,指甲剪,核桃夹子,杀虫喷剂,强力除垢剂,樟脑丸……樟脑?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每日七点发文。
写文真的是好开心,十包方便面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开心。
记得挑刺哦~


第3章 
海鲜市场。
她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菜市场这种地方,尽管G大对面就有一个。
活鱼的鲜味和死鱼的腥味一同冲入鼻端,就好像已经站在了海鲜大排档里,那些肥厚的翘动的尾巴,下一秒就会被浇上酱汁端到她面前。
她拆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
烟是黑色的女烟,细长的一条。纯银打火机已经被她摩挲得发黑,纯银外壳冰冰凉凉,衬得手心愈发烫,还没点火,已经开始燃烧。
趁着拿烟的小段时间,她迅速撕开樟脑丸袋子,小粒白色丸子混着一根一端被拧得细长的纸巾,一起包进香烟盒里扯下来的锡箔纸里,团成松松的一团。
烟、樟脑、纸巾,都是方才买的,纸团是路上拧的。
方法是乔伊教的。
樟脑,这种寻常驱虫的香料主要成分是萘,八个碳原子的有机物,不仅易燃,还很容易冒烟,因为含碳量太高,碳没办法完全烧成气体。
在人群拥挤的地方,一包樟脑放出的烟火,足够引起混乱了。
好像就是五年前的某个清晨,她被乔伊从公寓里拖出来,两人结伴到埃及旅行,恰逢穆巴拉克政府倒台,民众游。行反。政府,出入境被控制,而他们年轻气盛,觉得一生难得亲眼目睹一场政治变革,于是拒绝联系大使馆,就在阿斯旺采石场附近暂居了下来。
那时开罗每天都有人□□。正义的民众喊完了口号,坐下来喝一杯啤酒,然后顺便强迫一下女人。正义的警察维持完秩序,坐下来喝一杯啤酒,然后同样顺便地强迫一下女人。
她认识的一位开罗妇女,在被强迫之后的第三天,抛弃了富有的未婚夫,与强迫她的异教徒私奔了……
……这真是一个神奇而迷人的社会。
她被埃及矛盾的社会文明迷得神魂颠倒,简直呆得不想回来。
直到被困第十一天,使馆区被封锁,电视广播信号被暴。民摧毁,手机信号被军。方切断,她与乔伊仍然坚持完成旅行。他们乘坐最后一班游轮去亚历山大港看古城卡诺珀斯遗迹。游。行者像潮水一样占领了街头。
轮子开不动,她只好从天窗爬出来,双脚刚刚落地,面前的车窗就被人砸得粉碎,一群亚美尼亚人从车窗外往里泼汽油。
再下一秒,熊熊大火已经在背后燃起。
这不是无差别的攻击,这些人就在针对他们。
因为她和乔伊……太白了。
往一群黑人和半黑人里一站,简直就像是牛奶糖倒进了巧克力。
再加上乔伊混血的深刻的五官,和她过于个性的穿着,埃及人分分钟把他们当成了他们最仇视的美国佬,招呼还没打,棍子就上来了。然而追他们的人不仅有普通民众,还有警察。
民众攻。击他们,警察攻。击民众,没有人去理会,若他们两个死在埃及的国土上,会引起怎么样的国际纠纷。
毕竟,穆巴拉克的命令差不多等于——屠杀示。威的民众。
但事实上简直是一团混战,谁知道自己在屠。杀谁呢?人命如儿戏一般,乱哄哄地闹了一场,又乱哄哄地死了。
生得莫名其妙,死得毫无价值。
她被乔伊拉着在亚历山大的大街小巷里狂奔,第一次体会到男人的体力和女人体力的不同。香料市场一米多高的摊子,乔伊看上瘦,却能直接拎着她的领子把她从摊子上扔了过去。
那真的是……扔。
就像扔一条小花狗,或者小花猫。
小摊上摆着一堆一堆的香料、五颜六色的催。情香水,还有一大罐一大罐盛放在棕色坛子里的土耳其辣椒酱。樟脑、桂皮、豆蔻和鸡舌香。阳光透过古蓝色剔透的大香水璃瓶,瓶身复古缠枝花纹的影子,倒映在漆白漆的墙上。
她至今还记得,就在她在地上滚了一滚,狼狈地爬起来,还没抬起头,就听见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再一抬头,乔伊正站在她身前,正一个个打翻那些半人高的香水瓶,并把香水洒在香料上。
香水混在香料里,浓郁而刺鼻的廉价香水味一股脑儿涌上来,屋顶上的鸽子受到了惊吓,哗啦啦地飞开。
乔伊看着对面冲过来的十几个愤怒的亚美尼亚人,一点都不急,手里慢悠悠地把玩着他不知在哪里顺来的打火机,等到他们都冲到眼前来时,才慢悠悠地把打灰机一扔——
李文森坐在地上,被突如其来的大逆转惊呆了。
她看着面前彪悍的一切,只觉得
……无话可说。
几乎每个摊子都有樟脑,何况香料大多干燥,都极易点燃。
至于香水,越是廉价,酒精含量越高,简直是世上最风雅最装逼的犯。罪材料。
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不到半分钟,火势就燎原一般沿街蔓延十几米,滚滚的黑烟冲上天际,半条街都在冒烟,整条街都是香水和香料的味道,夹杂着烧焦羊毛的气息。
……那是李文森有生以来闻过的最浓郁的香味,浓郁得她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用香水。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的朋友乔伊平静地转过身。
惊心动魄的逃亡刚刚结束,可他的表情,仍就是他无聊时,那副“地球怎么还在转”的死表情。
姿态,也仍旧是他每天躺在沙发上望向她时,那副“你怎么还活着”的烂姿态。
他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火光,他脚下是橙的绿的蓝的玻璃碎片,在阳光和火的映衬下,一地晶莹透亮。
她看着他朝她走来,然后……没看见她似的,从她腿上……跨了过去……
只在他路过她时,听见他淡淡的一声评价,像是自言自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失望——
“一群蠢货。”
李文森:“……”
她果然无话可说。
……
四周越喧闹,就越觉得悄然,寂静的风穿过耳畔,似乎整条街道上只剩下了她和他的脚步声。
她怕引起火灾,就用锡箔纸把火团包住。锡箔纸熔点很高,但面积有限,小小的火苗舔到了她的手心,几乎可以闻到皮肤被烧焦的味道。
即便是燃烧,也是安安静静的。
讨价声,叫卖声,水声,蛙声,碰撞声,几个小球落地,就像几滴雨水融进河流,没有人会察觉。
男人跟踪得太紧。
海鲜市场这种到处都是人的地方,只要她能把他甩开两分钟,就能泥牛入海。而这里到处都是大鱼缸和水,也不会出火灾事故。
李文森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不时蹲下身子,看了看绑在地上盆子里的青蟹。
一只蟹的一只钳子偷偷挣脱了束缚的稻草,第一件事不是解开它另外一只大钳子逃生,而是努力想要夹断盆子里另外一只蟹的脚。
……真是可爱。
要死一起死,就算打断你的脚,也要你和我一起死……这才是好基友啊。
李文森站起来,手里最后几个冒烟的樟脑球,已经静默地滚到了一家卖活鱿鱼的摊子下面。
她把手□□绣着大只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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