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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大。
闭上眼。
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宁尘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
你的歌声还在耳边,吹荡。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得等,等你带我回到那座城。”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傻傻的我们。”
双马尾,绿色长衫。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要倔着脾气将他挤兑得脸红脖子粗,到最后非但不认错,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事后,偷偷看着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的他,满心欢喜。
迎合你的人太多,我只有天天跟你犟嘴,你才会将与众不同的我,放在心里,对吧?
“对啊,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了。”
宁尘站在王城脚下,自说自话。
终究还是白起觉得于心不忍,上前几步,轻轻拿走宁尘手中的头盔,几乎推着他,转过身面朝王城数万子民。
眸光一亮。
从前至后,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身影,宛若潮头落下后,逐一跪下。
“恭迎并肩王回家。”
“恭迎宁少帅回家。”
“恭迎河图回家……”
宁尘两手一撑,战神甲无风自动。
本是天纵少年郎,一步迈出,全城近万人跪地请安,那此起彼伏的音浪,宛若潮水,此起彼伏。
宁尘加快步伐,走向王城中心位置,站立的两位长辈。
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宁见,以及自己那素来喜欢潇洒的父亲。
“爷爷。”
数步上前,宁尘微微躬身一礼,向自己的爷爷请安。
然后简单的与宁之川点头示意。
宁见抬起泛黄的五指,揉了揉宁尘的脑袋,开怀大笑道,“臭小子,终于回家了。”
宁尘露出一缕,看似感慨,实则牵强的笑容。
宁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没有点破,拍了拍宁尘的肩膀,提醒道,“走吧,咱爷孙一起回家。”
从这里,抵达宁家那座深宅大院。
不过数里路程,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
而他宁河图,足足走了四年。
付出了无数人的鲜血,葬送了无数人的年华,最终才迈进这条无比熟悉的回家之路。
白起,陈庆之,花荣则紧随其后。
“这岁月是越来越不饶人咯,走几步,就累得慌。”沿途,宁见长叹一口气,神色无奈的撇撇嘴。
宁尘有样学样,撇撇嘴,笑而不语。
别过头。
看到完全一副无所事事的宁之川,正优哉游哉的左顾右盼。
“我回家这么隆重的事情,你不该激动一下?哪怕含蓄的表示,也行啊?”宁尘打趣道,“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宁之川翻白眼,“难不成让你老子也跪地请安?”
挑起眉头,故作阴阳怪气的沙哑着嗓子模仿道,“恭迎并肩王回家?白衣卿相给您跪安了?”
“我可不敢接受。”宁尘摆手。
宁之川眯眼,“怎么听你的意思,还真有这想法?”
扬手一个板栗,就敲向宁尘的后脑勺。
宁尘抱头,“好歹底下这么多人看着,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宁之川终于露出了一抹畅意至极的笑容,“等着一天,我其实等了很久。”
百年王族,不世基业。
往后,真的只能靠你来一肩担负了。
“河图,宁家从今往后,你说了算,我该彻底撒手不管咯。”
宁见下意识握紧宁尘的右手,这番动作,算是正式的王权交替。
宁尘拍拍宁见的手背,“放心吧,宁家有我在。”
宁见笑了笑,前进的步伐,突然原地止住。
抬起头,望着这满城繁华,这位老人短短一瞬间,泛起多种神情,有激动,有骄傲,也有弥留之际的不舍和怀恋。
宁尘与宁见并肩而立,沉默不语。
人之生死,天道轮回。
逃不过的。
第728章 蛮横不讲理(二更)
一辈子的戎马生涯,让宁见对生死,本就看得很淡。
饶有深意得拍了拍宁尘的手背,宁见小声安慰道,“想开点。”
宁尘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是你回家的大喜日子,不要考虑那些烦恼事,走,回家喝几杯。”宁见拉起宁尘,喜气洋洋的吩咐道。
就像是幼年时。
宁见拉着他,走过王族的每一处角落。
应该从那个时候起,宁见就已经从王族第三代子嗣当中,挑选了继承人。
这之后,便是漫长的培养阶段。
而宁尘,也果然不负众望。
严格来说,无论是王族之内,还是王族之外,均是清楚宁见到底会将王族大权交给谁。
归根结底,宁之枭的横插一脚,本就是小风小浪,注定掀不倒宁家,也影响不了宁见的态度。
再纵观如今的北方,几大王族相继伤筋动骨。
唯有他宁家。
非但顺风顺水,甚至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趋势。
“爷爷,你说当初我要是没逃过那场劫难,未来宁家,你还会选谁继承?”宁尘摸摸鼻子,突然莫名其妙道。
宁见微微一愣。
转而哈哈大笑,“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老头子我是不会给你答案的。”
“爷爷的格局做得那么大,也不问问河图,承不承担得起?”宁尘跟着笑了笑,然后又问了一句。
不局限于一家之中兴。
宁见的目的,从很久之前就态度明确,他要在北方捧起一座宁氏王朝。
毫无例外,宁尘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候选人。
而这之后的一切计划,均是有条不紊的实施。
如今,大奉虽然提前自立,但底蕴太弱,根基不稳。
北王朝紧随其后,看似最有实力,可因为皇甫太一的身亡,直接将皇甫王族的影响力,又拉下了低谷。
换言之,现在的北方,没一个能打的。
除非余下几支王族,真的能摒弃前嫌,彻底联手。
不过,以他们数十年积攒下的恩怨,应该不太可能,这年头各家自扫门前雪,谁管得了那么多的身外事?
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冒头。
只是,将军冢一战,让现如今的宁尘,感到深深后怕。
尤其是王羡兵临终前的一席言,加上李纯阳的时下境地,让他宁尘,不得不设身处地的去思考一些至关重要问题。
释放秦莫邪,令北方彻底打乱。
再遣派宁家七剑,打碎大戟军的锋芒。
这之后,又调过头来对付秦莫邪,并且临时抽调了一位圣人助阵。
王羡兵之死,不难看出,是宁见提前就交代好的。
三道后手,精密计划,稳扎稳打,最终既消除了秦莫邪,又打断了北王朝的脊梁骨,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静心下来,宁尘发觉,宁见异于常人的布局能力,超出想象。
自然而然,宁尘不得不反思,宁见究竟有没有对自己麾下的这批功勋老将,做出针对?
“爷爷,你这一生,认为什么东西最重要?”
宁尘摸摸鼻子,顿了两下,直接补充道,“亲情?友情?还是王朝霸业,名流千古?”
宁见转过头,细细得打量着宁尘。
许久,这位老人开怀笑道,“怎么好端端得问爷爷这种问题?”
“一时兴起罢了。”宁尘道。
“人活一世,不过百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发现以前最看重的东西,其实并不重要。”
宁见长叹数口气,双手叉腰,扭动几下才漫不经心的继续道,“身前死后名同样也不重要。”
宁尘静等下文。
宁见食指一扬,抬向半空,“我最看重的是,这个字,能不能成为北方的一个标致,又或者成为时代的主宰?!”
他指得位置,是一杆宁字王旗飘扬的地方。
“我要宁家世世代代,繁华富贵,我要宁家如日中天,屹立北方长存不倒。”
说到这里,一大把年纪的宁见,突然自豪得挺直了腰杆。
宁尘自嘲得笑了笑,没有接下话题。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愿你能真正得懂这八个字的含义。”宁见没来由得拍向宁尘的脑袋,郑重提醒道。
宁尘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在外人听来,相当莫名其妙的话,“我希望,我的人你一个不要动。”
“嗯。”
宁见张张嘴,眼神复杂得看向了宁尘两眼,心中叹气,终究与自己不同。
既然如此,任之由之罢了。
“红河一战落幕,北方应该会安定很长一段时间。”宁见道。
秋后不战,是规矩。
瞧着宁尘没继续说话的意思,宁见吩咐道,“王族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处理,再者回家这么大的事情,封神台怎么着也要走一回。”
“过两天,我准备出去一趟。”宁尘说道,“封神台延后再说。”
“嗯?”宁见蹙眉,疑惑不解。
宁尘道,“我一个从南方远道而来的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
那个傻不拉几的李玄黄,为了替自己出口气,竟然打到人家门口去了。
难道,自己以前没提醒过他,这江湖沽名钓誉的小乌龟一大把,死不要脸护犊子的老王八也不少。
这打完小的,跳出老的,屡见不鲜咯。
没有一定把握,千万别跑的人家地盘闹事。
“这小子,废了王腾的确大快人心,但冠山书院也够不要脸,满门上下十几个大长老竟然联手对付玄黄一个。”
“最后还恬不知耻的扣留了龙泉剑。”
宁尘嘴角扯出一缕冷笑,“爷爷,您说,到底是河图的刀杀不动人了,还是他们冠山书院太飘了?”
宁见哑然失笑,神色玩味道,“冠山书院那边应该不知道,玄黄是你朋友吧?”
“这我管不着。”
宁尘耸耸肩膀,从聂隐娘手中接过热毛巾,敷完脸之后,这才恢复先前意气风发的姿态。
“你有点蛮横不讲理了。”宁见哈哈大笑。
“上蹿下跳的江湖门派太多,不杀一批人,真当我宁河图好脾气了。”宁尘别过脑袋,视线落向腰侧的西凉王刀。
这些小恩怨,宁见向来不管。
与宁尘简单交流了一下,答应封神台一事延后。
第729章 一剑半,够了(三更)
槐花巷。
风雨欲来。
自从年少锋芒的王腾,出山一战尚未正式开始,便彻底折戟沉沙之后,整个冠山书院都沉默了。
这位书院不惜余力培养了十数载的江湖翘楚,还没来得及和宁河图公开交手,便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剑客,堵在门口,险些打得根基碎裂,信心崩盘。
如果不是冠山书院的一众长老联手压制,那位全名李玄黄的剑客,怕是要当场弄死王腾。
值此,整个冠山书院,乃至槐花巷一片哗然。
尤其是冠山书院,简直颜面扫地。
先前一度造势,恨不得将王腾捧到比宁尘还高的位置,现在倒好,整个人都废得七七八八了。
一时间,冠山书院的老院长勃然大怒。
当场下令要灭了李玄黄。
不过,考虑到遗失北方的龙泉剑,突然现世。
他们怀疑李玄黄背景不简单,否则也不致于身怀龙泉剑出战。
一番权衡,冠山书院一边是收走了龙泉剑。
一边将李玄黄扣留在槐花巷。
按照冠山书院的意思,是准备望风而动。
只要留李玄黄在槐花巷三五个月,没人来兴师问罪,那么就可以果断杀人了。
至于王腾。
不提也罢。
而他那位张嘴闭嘴便是‘我儿王腾’的中年父亲,也是几天吃不下饭。
这事情,处理得太窝囊。
现在恶徒被制服了,冠山书院竟然不敢轻举妄动。
好说歹说是江湖名门大派,做事一点都不干净利落。
如今槐花巷闹得沸沸扬扬,往后他作为王腾的父亲,还怎么见人?
……
少年一战扬名。
也就此一战沉寂。
曾经,不下一次蹲在他身边,听他讲些仗剑江湖的意气往事,听的多了,也就向往了。
现如今,终于能在北方江湖走走了。
谁料到,刚刚有扬名立万的苗头。
就遇到了一帮死不要脸的老头子,十几个打一个不说,还他娘玩些下三滥的手段。
“要不是老子着了道,肯定打趴他们。”
李玄黄蹲在一条小巷,一处人家的门口,狠狠拔掉嘴角的草须,语气愤懑道。
终归是底气不足。
真要那么厉害,何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哎。”李玄黄单手托腮,长叹一口气,神色落寞。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
没了江湖扬名的机会,却得到了美人眷顾。
虽然不是什么出身大门大户的千金,但性格不错,长得嘛,也是一副很好吃的模样。
只是,李玄黄一直很纳闷,自己究竟有什么闪光点,吸引了这傻姑娘?
“阿朱。”
李玄黄笑眯眯得转过身子,低声道,“你到底喜欢我啥?”
他的身边,坐着一位身穿绿色袖衣的女子。
双手按着门槛。
正怔怔出神得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
李玄黄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小小少女身体一怔,反应过来之后,瞪眼道,“谁喜欢你了?”
李玄黄故弄玄虚的使劲眨巴眼睛。
阿朱扬手一巴掌拍向李玄黄的脑袋,“眨什么眨,再说些废话,我不理你了。”
李玄黄挠挠头,笑而不语。
河图说过,这女孩子,十个有九个嘴上说着不是,可身体还是挺诚实的。
这不,担心一巴掌扇坏了李玄黄的阿朱,气急败坏之后,忍不住又凑过去,仔细观察李玄黄的肤色。
槐花巷一战,李玄黄虽然侥幸未死,但如今算是被冠山书院暗中扣押了。
如若敢擅自离开槐花巷,自行承担后果。
只是,阿朱有点不理解的是,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