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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源拍了拍双手,倨傲道,“我桃花坞在江湖,这么高的地位,要求宁河图面见宗主,合情合理。”
皇甫飞月没做声,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隔空点向陶源的脑壳子,“你这里,正常吧?”
陶源一头雾水。
“莫名其妙。”陶源哼了声,懒得和皇甫飞月啰嗦,错身而过,前往宁尘所在的住所。
此时,宁尘正和慕容青衣,相谈甚欢。
这丫头,聊得开心的时候,忍不住还要啪叽一声吻至宁尘,以作奖励。
宁尘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
“哼,光天化日,朗朗晴空,竟然做如此不|雅之事,真是丢人现眼。”
突然,一道冷哼,贯彻现场。
宁尘抬起眉头,一位中年男子拍拍袖子,眉头深簇,而后大大咧咧的走近。
最后,理所当然的坐在宁尘的旁边,瞧见桌上有杯没人喝的茶水,便自顾自的端起来,细细品尝。
他侧对宁尘,举止故作儒雅,透露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
“宁哥哥。”慕容青衣略显尴尬的走到旁边,小声嘟哝一句。
宁尘示意慕容青衣不要紧张。
继而,转过头来,眯起眼盯着近前这位中年男人,“哪边的人?敢堂而皇之的坐在本王近前,胆子倒不小。”
“老夫贵为至尊,何处坐不得?何处不敢坐?”
贵为至尊境。
江湖之上的顶尖高手。
的确有这股自负的底气。
陶源放下茶杯后,转过头,目光宁静的瞥向近在咫尺的宁河图,“老夫这如假包换的至尊,不知道,比之并肩王,如何?”
轰!
陶源故意释放一缕劲气。
意在震慑宁尘。
宁尘摸摸鼻子,笑容玩味。
第507章 一唱一和,你来我往(三更)
金刚。
龙象。
至尊。
大圣。
江湖之上,仅有四道境界,每破一境,等同于进行了一场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而,抵达至尊境的强者,无异横扫一片的绝代高手。
如今的陶源,作为江湖之上的至尊高手,实力强横,几乎走到哪,都是注定高高在上的存在,并且因为桃花坞隶属于隐世宗门。
门中不少高手,并未入选江湖榜列。
陶源就是其中之一,更至关重要的是,他破入至尊很多年,境界圆满,实力超绝。
这边,独自面对宁尘,当然也就有恃无恐了,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同时,桃花坞为防止宁尘心生不满,刻意挑选陶源来震一震宁尘。
有备而来,本就无需顾忌。
所以,陶源无论是语气,还是姿态,又或者说谈吐,对宁尘,都没有半点敬意。
“年轻人,现在相信老夫是至尊了吧?”
陶源释放一缕劲气之后,迅速收敛,而后气定神闲的望向宁尘,笑容玩味。
宁尘知道这一趟,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跳梁小丑登门挑衅,就是泥人,也该有三分火气了。
“至尊很了不起?”宁尘呵呵冷笑。
陶源轻描淡写的放下茶杯,淡淡道,“多余的话,老夫懒得着重强调,至于,你杀了我桃花坞那么多人,不该解释解释吗?”
“这次,正好我桃花坞的宗主,造访上官王城,宁河图,如果识趣的话,就自己乖乖去赔罪。”
宁尘长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原来是桃花坞的人。
也难怪对自己,如此不敬重。
再者,陶源实力的确不俗,比纳兰秀清还要高上一线。
不过,这又如何?
“本王还真没有向任何人赔罪的习惯。”
宁尘轻描淡写得捧起一杯茶,脑袋侧对着陶源。
陶源有样学样,也再次捧起茶杯,语气淡漠,“我桃花坞,能给你一个机会,主动过去请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你还想怎样?”
“难道,要让老夫亲自押你过去?”
宁尘掀开杯盖,吹了吹茶水,笑而不语。
陶源来之前,就得到宗主的提示,如果对方不从,可借助实力弹压弹压一番。
毕竟,如果连一个至尊上门请人,都请不动的话,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不远处,皇甫飞月靠在门口,正局促不安的注视着状况。
陶源的实力,他听自己的爷爷提及过,的确称得上惊世骇俗,如果真打起来,谁吃亏,还不好说。
抚着额头,有点烦躁。
这来上官王城才一天,麻烦就一件接着一件,连皇甫飞月都觉得不胜其烦,何况是被众敌环绕,深陷其中的宁尘?
“咳咳。”皇甫飞月咳嗽两声,准备出面圆场。
不过,今天的麻烦,远不止这些。
陶源现身后,第二位中年男子,几乎前后脚出现在附近。
这位中年男子,穿有打着宁家徽章的袍子,五官粗犷,浓眉大眼,身材更是比皇甫飞月还要魁梧,走在路上,虎虎生威。
宁之祥。
此次代表宁王族,参加八王齐聚的人物,终于姗姗来迟的现身了。
先前上官天河等人在正门前迎接宁尘的时候,这位并没有出现,当初外界一致猜测,或许是为了避嫌。
毕竟,宁之祥和宁之枭是亲兄弟,一脉出身。
而宁之枭和宁尘之间的恩怨,基本上人尽皆知。
作为宁之枭亲弟弟的宁之祥,未必就要给对方好脸色看。
再加上,辈分摆在那里,宁尘即使再不待见,也不敢以下犯上,闹大了,指不定就要背负一个欺师灭祖的罪名。
“你这侄子,来了也不去看看我?还要四叔,亲自来看你?”
看似和颜悦色的宁之祥,故作哈哈大笑的摇摇头,然后半开玩笑半正经的丢下一句话,最终理所当然的坐在宁尘对面。
宁尘笑而不语,轻声品茶。
陶源严阵以待,神色紧绷,双目眯起。
宁之祥则佯装茫然,左顾右盼。
三个人,表现出三种不同的姿态。
久而久之,现场气氛诡辩,似乎有股莫名的压抑感。
慕容青衣经由宁尘的提醒,恋恋不舍的离开现场,然后和外面的皇甫飞月碰头,此时,因为各方身份都很贵重,以致于不少年轻人凑了过来看热闹。
“不会出事吧?”慕容青衣向皇甫飞月求解。
皇甫飞月咬咬牙,沉声道,“应该没事,河图哥可不是一般人,这种小场面,能应付的了。”
“我怕的不是这个。”慕容青衣摇头。
暂且不提桃花坞这边的恩怨,现在宁之祥作为宁尘的四叔,主动拜访侄子,如果宁尘稍稍招待不周,就会落下个不敬长辈,不分轻重的骂名。
以宁尘如今的身份,背负这样的骂名,会影响到个人威望。
慕容青衣真正担心的是,宁之祥故意给宁尘下套,一旦后者被成功激怒,难免会被人诟病,引起没必要的非议。
“河图,咱这一别,多少年没见了?”宁之祥依旧保持微笑,喝下两口茶,然后客客气气的寒暄道。
宁尘漫无目的得,重复扣动杯盖。
并没有第一时间作答。
陶源则对宁之祥的到访,毫不在意,他继续重复自己的目的,“宁河图,我堂堂一代至尊,亲自来和你协商,莫要不知轻重。”
“否则,别怪老夫以大欺小,以强欺弱。”
前后两句话,令现场气氛再次沉重一分。
宁之祥眯起那双堪称老谋深算的眸子,故作讶异的关心道,“这位前辈,好好得动如此大的火气做什么?”
“真要有什么事,咱就和和气气的谈,怎么样?”
陶源转过头,明知故问道,“你就是宁河图传闻中的四叔?”
宁之祥翘起二郎腿,笑容淡淡的点头,然后瞧着宁尘没什么要说话的迹象,于是道,“我侄子这些年行事风格的确有点蛮横不讲理,不过……”
“既然今天我这当四叔的在,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先说说。”
稍作停顿,撇了眼不动声色的宁尘,宁之祥才道,“我会尝试劝劝河图侄儿的。”
陶源哼了声,故作不屑的拍拍衣袍。
宁之祥忙着赔笑,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前辈,小心火气大了,伤到身体啊。”
“多谢关心。”陶源不痛不痒的回了句。
一唱一和,你来我往。
宁尘悉数看在眼里。
第508章 你是自己来,还是我送你?(四更)
陶源和宁之祥,前后脚抵达现场。
这本身就存在问题。
另外,宁之祥看着像是顾及叔侄旧情,不辞余力的为宁尘此刻遇到的麻烦而努力疏通,但,不难察觉出,他和陶源眉|来眼去的细微动作。
说白了,这两位在玩双簧。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明里暗里向宁尘施压。
这不,宁之祥瞧着宁尘沉默不语,顿时感觉心情愉悦。
于是拿出作为长辈的姿态,一边和陶源客套,一边苦口婆心的告知宁尘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这侄子,的确在处理桃花坞那件事上面,做的过分了,哎。”
宁之祥抿下一杯茶,淡淡的语气在现场环绕。
陶源心领神会,罕见的笑道,“还是你这叔叔分得清是非黑白,杀了我桃花坞那么多人,现在主动过去解释一下,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
宁之祥忙不迭的迎合陶源道。
两两对视,几乎同时转头,望向正襟危坐的宁尘。
自始至终,宁尘都保持着沉默,非但一句话没说,甚至连身体都没动上一丝半毫,就像是一块固化的雕塑。
宁之祥想了想,终于小声提醒道,“河图,那件事你做的实在过分了,要不,就去赔个罪,道个歉吧?”
宁尘的手指,依旧在扣动茶杯。
偶尔低下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宁之祥蹙眉,加重语气唤了一句,“河图,四叔还是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桃花坞咱惹不起。”
“赶紧去道歉认错。”
这姿态,看起来像是为自家侄子考虑,可字里行间,多多少少透露着股,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迹象。
此时,陶源也转头看向宁尘。
皇甫飞月,慕容青衣正在焦急不安的盯着现场状况。
其他方面倒还好,就是宁尘一直保持沉默的举措,令人一头雾水。
最终,陶源佯装勃然大怒的站起身,朝着宁之祥埋怨道,“你这侄子,未免太不给桃花坞面子了吧?宁之祥,我可是看在你的情分上,好言好语好商量,但现在……”
一唱一和,互抬身份。
“我再劝劝,我再劝劝。”
宁之祥点头哈腰的站起身,一只手,佯装怒其不争的按向宁尘的肩膀,以做提醒。
“二位,戏唱完了?”
正当宁之祥按向宁尘左肩膀的时候,宁尘提前一步,自顾自的拍了拍肩头。
宁之祥微微一愣,尴尬的收回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源再次释放一缕劲气,尝试以至尊境界的修为,弹压宁尘。
“既然戏唱完了,也该轮到本王了。”
宁尘突然起身,刹那之间,大掌一拍,看似漫不经心的按向陶源的肩膀。
后者陡然惊觉一股骇人的外部力量,在源源不断的冲击他释放出的气息。
“轰。”
陶源面色煞变,颇为匪夷所思的瞧了宁尘两眼。
下一刻,这位中年男人立马感觉不对劲,彻底摆脱宁尘后,张嘴就丢下一句,“陶某还有事,先走一步。”
如此极致的反差,让宁之祥的脸皮抽了抽。
“走得了吗?”
宁尘轻飘飘的道出一句话,五指并拢,轻轻一扣。
贵为一代至尊的陶源,当场踉踉跄跄的前冲几步,刚稳定下身体,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宁尘又悄无声息的与他再次并肩而立。
“你……”陶源神色大变,眉头乱跳。
这家伙无论是气息,还是力度,乃至速度,根本就远超自己一线,甚至不止。
他陶源已经是至尊了,而且稳固很多年。
但,宁河图竟然比他还强。
难道……
轰!
宁尘五指摊开,像是一顶倒扣的锅,硬生生的盖在陶源的头顶,后者立马气血冲心,五脏错位,张嘴就是一口血迹,喷涌而出。
惊闻轰得一声,当场跪在地上。
“你,你难道已经到了那一步?”
陶源满脸苍白的僵起脑袋,眼神惶恐的瞪视着宁尘。
宁尘垂了垂眼皮子,没有做声。
至于宁之祥,则双目错愕的愣在原地,当宁尘坐回原位,并一只脚将陶源踩死狗般,踩在近前的时候。
此刻的他,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冒冷汗。
“那个,河图……”宁之祥尴尬的张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宁尘连看都不看宁之祥一眼,“你是不是觉得在本王面前,自恃身份,自作主张很有成就感?”
宁之祥,“……”
“问你话,听不见?”宁尘冷笑。
轰!
宁之祥顿时感觉大脑一阵空白,他还以为陶源稳压宁尘,所以趁着难得的机会,来瞧瞧宁尘笑话。
不曾想,堂堂一位至尊,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镇压了。
这……到底什么境界啊?
宁之祥近乎呆滞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陶源,神色麻木。
“咔嗤。”
宁尘扬起一脚,猛然跺下,陶源当场被震得张嘴咳血,狼狈不堪。
“宁河图,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陶源整张脸都青了,尤其是想到刚才自己说不想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话,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脸了。
“这家伙,究竟多强啊?”
“至尊上去了,都没过招的资格,这……”
外侧,不少看热闹的人,均是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哪怕皇甫飞月,慕容青衣也是倍感匪夷所思,原本还担心宁尘不好应付,现在看来,从一开始,他就存着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