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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过来。”
宁尘抬起脚,迈出第三十三步,距离避暑山庄的前厅,只有一半距离。
他走动之间,目光不动,一直眼神烨烨的望着正前方。
而那个几乎被他一句话吓破胆的宁钊,自始至终,都没资格进入宁尘的视线之中。
“河图,河图哥……我真的不是有意侮辱你的。”宁钊苦苦央求道。
宁尘继续登阶而上,一言不发。
宁之飞感觉自己要被宁尘这幅眼神吓得快出现心理阴影了,一咬牙,抬起一脚将宁钊踢向宁尘所在的位置,并呵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承担,没人救得了你。”
“幼年时,因为父亲的缘故,家族很多人瞧不起我们这对父子,也瞧不起小小的河图,欺负河图没母亲,辱骂河图是野种,从那时候起,我宁河图就发过血誓,此生谁敢侮辱我……”
“杀无赦!”
龙雀归鞘,一抹殷红血迹。
绽放长空!
第295章 再相见(四更)
大凉龙雀归鞘之后,依旧拉出一道颤音,宛若千军万马,破阵厮杀,非常厚重。
宁钊神色错愕的凝视着宁尘,满脸悲愤,满脸苍白,还有满脸的悔不该当初,自然也有指责宁尘杀伐到不近人情的残酷。
只是,现场无人吱声。
无人出面调解。
不敢或者不愿,各种因素都有。
其实,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还存在一些其他的原因。
当年,因为宁河图母亲的缘故,宁之川这位绰号白衣卿相的江湖翘楚,渐渐变得郁郁寡欢,并逐步脱离家族核心层,一心养育宁尘,数年下来不过问族中任何事情。
于成员众多的王族而言,失去核心位置,非同小可。
久而久之,少不更事的宁河图因为父亲在家族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成为大家都喜欢欺负的对象。
本来孩子间的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算不了什么。
但有些孩子,天生嘴毒。
比如近前的这位。
数年前,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数年后,还没记住教训。
如果不是当初还在宁家,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以他宁尘的行事风格早就一剑斩了。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骂过我是狗杂种,骂我母亲死的早是活该?”
宁尘转过头,静静的注视着站在眼前,正双手捂住喉咙的宁钊。
宁钊瞳孔抖动泛起一抹寒光,然后逐步黯淡。
“我真得很记仇。”
宁尘修长的手指按向宁钊的额头,动作很轻缓,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打闹动作。
接着,他迈动步伐,继续拾阶而上。
轰!
宁钊的身体,轰然仰躺下去,软绵绵的摊在宁尘的正后方。
宁之飞口干舌燥,眉头跳动。
余下的宁家族人,则是全程保持沉默,等感知到宁尘渐渐靠近后,一群人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朝后靠了靠。
这些人,哪里还有往日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姿态?
一个个,肤色发白,神情凝重。
宁尘从十几岁懂事开始,就知道家族里面,很多所谓的叔叔伯伯,眼中哪有半点亲情和血缘关系,差不多都是被权利所驱逐的机器。
其中,宁之枭对权利的贪婪程度,最为严重。
所以,他很少住在那座王族大院之中,除了偶尔看看自己的父亲,以及爷爷,当然也有那个被他唯一看做亲兄弟的宁昆仑。
那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和家里下人,私军在一起厮混。
也正因为这样,他在底层的威望和影响力,宁家老中青三代,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宁河图。
当然,有些东西,宁家某些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一长大就将贫富贵贱挂在嘴边的人,是无法理解,时至今日,宁河图为什么,会拥有如此高的威望。
这批人群中,一位年轻女子,正埋着头,躲在宁家众多高层之后。
当然,以她的身份和地位,的确没资格站在前列。
她穿着一套绿色裙状,头发束成马尾辫,五官并不出彩,但贵在会打扮,一番略施粉黛,倒也看得过去。
年纪二十有四,正值女人一生中最璀璨的阶段。
不过,此刻的她,神色沉重,心情慌乱,以至于两只手尽量夹住裙角,脑袋耷拉,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宁尘走过百层台阶,走过一众宁家族人站立的地方,准备错身而过,进入山庄。
不过,视线余光微瞥间,他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现场宁家族人深吸一口气,原本以为又要遭受什么无妄之灾,一愣神,大概看出宁尘的意思,于是一群人哗啦啦的退向两边。
绿色裙装女子的身影,一下子凸显出来。
“嘶嘶。”
双手不安分的数次抖动,最后才稳定心神,硬着头皮,低声唤了一句,少爷。
“抬头。”宁尘侧对女子,语气淡漠的吩咐道。
这位本名为蓝草的绿色裙装女子,一下子慌了神,轰得一声双膝跪地,语气哆哆嗦嗦道,“少爷,我,我……”
其实,蓝草并不清楚宁尘本就是为她而来。
而宁尘遭遇两百私军拦截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得点了一句,自己是来杀人的,至于最该死的是谁,他没透露。
但,蓝草始终因为心里有鬼,迫于压力,跪了下来。
宁尘对蓝草的这番动作,无动于衷。
许久,他张嘴问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绿梨死的时候,祭拜过吗?”
“我,我……我拜过了。”蓝草战战兢兢道。
宁尘再问,“那白桦呐?”
蓝草因为这句话,陡然惊得肤色发白,浑身剧烈颤抖,这句话言外之意过于明显,哪怕是现场一些依旧被蒙在鼓里的族人,也察觉到了什么。
“少爷,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蓝草紧咬下唇,肤色惨白一片。
宁尘没有解释的心思,问了第三句,“很多年没见到我了,为什么一直不敢抬头,不敢看我一眼?”
“我……”
蓝草结结巴巴,额头渗出成片的冷汗,虽然低着头,其实旁人能看出,她的反应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想明白了再回答我。”
这是宁尘丢下的第四句话。
随后,迈动步伐,径直走进山庄,中途,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着,红药也停在了原地。
山庄后院,是一处精心打理的葡萄园。
此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站在满园绿叶之下,怔怔出神,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双手负后的动作。
许久。
宁尘出现在他的背后。
抬起头,神色激动的望着那道苍老的背影,一次又一次,最终,宁尘双目血红,轰然跪下,额头贴着地面,一字一句沉声道,“不孝子孙,宁河图,见过爷爷。”
宁见背在身体后面的五指,蓦然绷紧,然后慢慢挣扎开。
这位曾经戎马几十年,一手建起宁家王族的铁骨男人,似乎一瞬间,感觉泪光在瞳孔深处闪动。
“起来吧,孩子。”宁见柔声道。
宁尘双手贴地,长跪不起。
宁见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一把揽起宁尘,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骂道,“傻孩子,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
宁尘紧咬下唇,满脸落寞。
第296章 天下第二,布衣天骄!(五更)
满园绿色。
一张石桌。
宁尘站在宁见近前,一脸的手足无措。
这位杀伐果断,智勇双全的年轻男儿,此刻面对一手培养出自己的亲爷爷,竟然不知道说话,紧张,激动,同时于心有愧。
宁见无可奈何,扬手就在宁尘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气极反笑道,“站着像什么话,坐下。”
宁尘终于撇撇嘴,安安分分的坐在宁尘近前。
这处后院,已经被全面封锁。
没人会接近,也没人敢接近。
所以,外界的宁家族人,根本就不会知道,年少有谋的宁河图,与老奸巨猾的六王爷宁家,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意外吗?
其实并不意外!
从宁见派遣宁昆仑前往凤天与自己谈判的那一刻起,宁尘其实就猜透了宁见的意思,同样也心知肚明,最支持他造反的正是近前这位铁血老人。
“宁家太大,太乱,太复杂,如果没有外力刺激,没有外敌施压,往后根会越来越腐化,直到成为一堆灰烬。”
宁见长叹一口气,深邃的瞳孔布满缅怀。
他们那一代人,马上争天下,终日与黄沙作伴,一心就想着兵锋所向一往无敌,图个扬名万里,混个如日中天,这峥嵘一生也就知足了。
哪里有时间去玩什么勾心斗角,权利争锋?
只是,随着北方渐渐稳定下来,随着那段最兵荒马乱的时代渐渐远去,随着宁家的盘子越来越大,家族权斗的状况越演越烈。
偶尔,宁见看在眼里,其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闹出宁尘这件事,是命数,也是劫数。
“当时外界一律指责我对你不公,那时候确实想过一怒之下屠掉所有关联那件事的人,包括那几个儿子,但……”
“终归还是没有让你亲自出手来得痛快,对吧?”
宁尘抓抓头,嘿嘿傻笑。
“你下面的那几个心腹,早就想造反了,其中白起反心最重,他啊……”宁见提到杀神白起,自嘲的笑了笑,“眼里一辈子只放得下你这唯一的少帅。”
宁尘瞪眼,沉声保证道,“他敢不将爷爷放在眼里,回头我就罚他。”
“别护犊子了,你这小伎俩,还跟爷爷玩心思?”宁见挑眉,抬起双脚就轻轻的架在宁尘的膝盖上。
宁尘心领神会。
一边轻轻揉按,一边听着宁见唠唠叨叨。
以前,爷俩就喜欢以这样的方式聊天,宁见也很享用宁尘替自己揉腿,因为彼此了解,所以下手有分寸。
宁见继续道,“你身在少帅这个位置,加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如果不反,于人心不和,底下的人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会有怨念的。”
“与其这样,不如顺水推舟,让你一鼓作气反了,到时候征伐宁家的某些人,也算出师有名了。”
宁见靠在躺椅上,眯起眼,似乎回想起了五十年前,自己争锋天下的画面。
再看看近前这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孙子,心满意足,他娘的,总算培养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后辈,哪怕只有一个,但,够了!
宁尘听完宁见的念念叨叨,心中有愧,他道,“爷爷让我造反,河图心里清楚到底为什么,但让你付出晚节不保,受人诟病的代价,于我而言,太沉重了。”
“你不会让我这把老骨头晚节不保的。”宁见眨眨眼睛,有点孩子气道。
宁尘咧嘴大笑,无言以对。
这老头子,还真了解自己,知道以他的性格,只要清剿完宁家的某些势力,头等大事就是替宁见澄清误会。
归根结底,他造反,反的是部分宁家人,是宁之枭等一批在宁家营党结私的势力。
但,绝非宁见。
于这一点,外界或许不理解,不明白,可这对爷孙,都是心知肚明。
至于,宁之枭清不清楚,并不重要。
“我父亲最近怎么样?”彼此揭过这个话题之后,宁尘着急询问道。
“之川过得挺好的,没事遛遛鸟,写写字,哼哼小曲,四五十岁的人,现在活得比我这老头子还潇洒。”
宁见撇嘴打趣道。
宁尘一头黑线,“遛鸟?”
“也不知道在哪学的爱好,反正滋润的很,他啊,一开始就不相信你死了。”宁见道。
宁尘长叹一口气,知子莫如父。
现在活着回来了,宁之川自然心情大好,该干嘛就干嘛。
再仔细思索,这没事天天在大街小巷的遛鸟,怕是在影射,嘲讽宁之枭等流,嘲讽他们被自己儿子治得跟弱鸟似的,缩在北方不敢出来。
宁之枭未必看不出来。
可惜,哪怕宁之川不再是当年的白衣卿相,不再具备曾经的逆天实力,但,终归是宁见儿子,是自己的哥哥,他也未必敢动。
“最近又好像对乌龟产生兴趣了,估计得养。”宁见挑挑眉毛,很是无奈道。
宁尘起先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然后凑近宁见耳边,嘱咐道,“麻烦回去的时候,告诉我父亲一声,就说你儿子让你买一只大点的乌龟。”
“缩头乌龟嘛,大一点,缩起来才看的明显。”
宁见顿时无言以对,这父子,都不是善茬。
两两一番沉默,宁见神色恢复正常,认真提醒道,“你记住,这段时间,要防着一个人,这家伙指不定要出关了。”
宁尘眉色皱起,静听下文。
其实他知道,宁见提得是谁,天下第一,拓跋神将!
“拓跋神将是江湖第一高手,当年最看不惯你,认为你天赋过于逆天无常,有违伦理纲常,如今你没死,肯定要找上你的。”
宁尘长出一口气,神色无恙。
毕竟,该来的总会来的。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关。”宁见悠悠一叹,瞳孔深邃。
这个他,宁尘同样心知肚明。
天下第二,布衣天骄。
这位绰号布衣天骄的绝世高手,和拓跋神将是天生死敌,从年轻时候一直针锋相对,一直生死相向,只是打了四五十年,谁也没弄死谁。
如果不是某一年输了半招给拓跋神将。
这天下第一的位置,还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第297章 一言九鼎(一更)
拓跋神将。
布衣天骄。
白衣卿相,紫衫神侯。
西蜀剑客。
那一年的江湖,高手辈出,搅弄风云。
有拓跋神将一指断江,一气三百米,御剑斩苍穹。
有布衣天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一朝悟道,天下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