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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宋谦两人依旧牢牢守在孙策与华陀身边,没有丢下自己的主公去抢功,这让孙策很是满意。这两人总算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最大职责,总算是出师了。
可是看见黃蝶舞紧跟在叔叔黃盖的后面拍马杀出,他又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再想想:“唉!算了!不如此,她也不是黃蝶舞了。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是想冲也冲不动了。就让她再放纵一回吧!”
顿时不大的山谷里顿时被如雷的蹄声充满。每个马上的骑士,都放下了面甲,只有充满杀意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眼前的敌人。
看见官兵的骑士真得敢发起冲锋,山贼的队伍里有些骚乱,在某个头目大声的号叫中发射出了几支零乱的箭支来。只是不是没有准头,就是没有多大力量。没有一支箭能射到正在迅速冲近的骑兵,更不用说造成什么伤害了。
到二十步的距离时,山贼们突然发现有一小片乌云,从官军急速冲来的骑阵中腾起,迅速飞近的同时还发出了奇怪的尖啸。
从未见过如此攻击手段的山贼们,都是纳闷着,这些是什么鸟东西时。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转眼间,就如同暴雨般的落入了他们密集的阵列里,原来是近百枝异常尖利的飞矛。
那锋利的尖头,借着极其强大的速度,突入促不及防的山贼队伍。顿时其中的多数都是连续撕开了几个人的肉-体。将他们穿在了一起,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上。
整个山贼的队伍如同割麦子般齐刷刷的倒下了近一半,面对铁骑的冲锋本就有些慌乱的山贼们顿时炸了营,再也没有人敢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等死。
凄惨的号叫顿时响遍这个小山谷,甚至掩盖了如雷的蹄声。死去的和还在挣扎着的躯体上鲜血横流。很快就浸湿了身下的地面。
再看那个刚才还在嘲笑大山子屎遁的壮汉,眼看着一支尖锐的飞矛电而来,却是连躲避的反应也来不及做出。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好象被一支大手给狠狠的攥住,全身原来感觉用不完的力量顿时如同潮水般的退却。
他缓缓的低下自己沉重的头颅,却看见,一枝黝黑的铁枪斜刺入自己的胸膛。强大的冲击力使整支铁枪顺利的穿过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一个枪尾还显露在前面。在他身后,锋利的枪尖却已经扎穿另一个山贼的脚板,牢牢的钉入了地面。鲜红的血顺着枪身汩汩的不断流下。
他用尽自己最后仅有的力量抬起粗壮的手臂,想要把飞矛从身体中拨出去,他不想让身体上多出些东西来,手才抬起一半,接连的两枝飞矛再次穿透了他强壮的身体。
他的身体后倾却是没有倒下,两支后来的飞矛在穿过他的身体后,再次刺入了身后的同伴的背部。身后的同伙正弯下腰想要去拨脚背上的飞矛,他痛苦的狂叫也顿时戛然而止,这使他两人的尸体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点。
黃盖等众多将领,带着百名卫士,滚滚向前冲杀过去。在接近敌阵时,那碗口大,钉着马掌的铁蹄,高高跃起,踏着了一个贼兵的脑袋。顿时如同踩爆了一个西瓜一般,砰的一声,红的白的物质相夹杂着溅了一地。
这些天的奔驰下来,这些通灵的马儿也知道自己穿上了合脚的铁鞋,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脚会受伤。大脚踏下,更是分外有力。踩上一脚,只怕还要扭上几扭。唯恐脚下的敌人死的不够彻底似的。
沉重的铁掌踩住人体的肌肉发出吱吱、咯咯的磨擦声,应和着骨胳清脆的断裂声,仿佛地狱中传来的招魂曲,渗人骨髓。
在这群贼兵队伍的最后,陈白鹅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砍刀心中冰冷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多少的铁血搏杀,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种平坦的地形之上,面对骑兵的冲杀,转身逃跑是死的最快的一种方法。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只要眼光够准,找到敌骑较弱的一环杀进去,活下来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这是经过多少兄弟们付出血的代价所证明的。
但是看着越冲越近的这群骑兵,陈白鹅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被抽紧:“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大汉骑兵。看他们全副武装的样子,大汉官军的配制也绝对没有他们的精良。”
“只看他们手中的马刀,轻松的就斫断了兄弟们手中的各种武器,划开了他们身上简陋的甲具,极其熟练的手法削掉一个又一个人头。那冲天而起的热血喷在他们身上,他们却是眼也不眨一下,就杀向下一个瞄准的目标。”
“看那些狠辣的骑兵们配合起来堪称完美,肯定是久经配合训练的精锐。哪怕是有人挡住了第一个骑士的大力劈杀,下一个面临的必然是已到胸口的长枪,随后而来的必是一刀断头。”
“几乎没有人能挡住这流水般的三招合击。而手下的兄弟们软弱的反击,就算击中他们,也被他们身上精良的装甲挡了下来。根本不能有效的杀伤他们。”
“那些骑士的绝不恋战,一击不中迅速前冲,给身后跟上的战士让出攻击位置。这样的攻击就是我又能挡住几次呢?我们怎么可能挡住他们进攻,看来黃巾的气数真得已经到头了。”
这个坚定的造反者,举起黃巾大旗以来,终于在心里第一次承认自己一方的失败。
陈白鹅的头皮,突然一阵的发紧,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意。一股针对着他的杀意。他抬眼看去,只见官军中一员披挂整齐的大将,手中的大长刀挥舞着,劈波斩浪的一路杀来,眼神已经紧紧的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黃盖挥舞着手中雪亮的大刀,一路砍杀着挡在眼前的贼兵。他说不清多久了,是一年半还是再久一些。自从破虏将军遭遇意外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如此爽快的杀过敌人了。原本的热血似乎已经冷却。
但今天拿起了战刀,面对这些挡路的山贼,他发现自己的热血又重新沸腾了起来。这可不是被吕布那个变态压着打而毫无还手之力的憋闷感觉。
眼前的贼兵越来越少,黃盖的眼前突然一亮,盯住了那个站在阵后的最后一个高大的汉子,看他的穿着最是齐整,黃盖就知道,这定是这群山贼的头目。
黄盖心中暗喜:“希望你是个能让我满意的对手吧!”
能反虐,又碰上个实力相当好的对手,这才是真正让一个优秀的武将兴奋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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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白鹅之死
黄盖对着众位同伴大喝一声:“这个家伙是我的,他娘的谁也别和我抢!”
叫完一磕马腹,加速向贼头冲去。距离越来越近,黄盖高高举起大刀,用力向下劈去,只见那汉子毫不畏惧的双手举刀来迎。居然硬生生地抗住了黄盖这借着马力的强大一刀。
黄盖刚一楞,飞奔的战马带着他已经过了这个贼将的身边。
冲出一段路,黄盖拨转马头,眯了一下眼睛盯着这个贼将,
心中大喜的想到:“不错!不错!看来这个鸟贼头还真是有点实力。这可是个难得的对手,老子这次要慢慢的玩死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挡住几刀。”
他借着马速,又开始冲锋,一个冲刺,又一个冲刺。转眼就是十个回合,狠狠的发泄了一下在吕布那里所受的委屈。藏了这么多天的闷气,终于一下都宣泄出来。再看那个贼将却是死死的扛住了黄盖的全力攻击,始终屹立不倒。
陈白鹅的心越来越向下沉,他把自己的手紧贴在身旁,死死的克制着自己拿刀的右手,想要控制它颤抖的欲-望。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原本如臂指使的大刀,现在却是重如千斤,似乎连抬起来都有些不太可能。
胸中一口血腥翻涌上来,又被他强忍着胸腹间的剧痛,咽了回去。
“内腑已经受伤,手上也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不知道能不能再扛下这次的攻击,那个王八蛋又转过来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招了吧!可恨,我没有战马,只能是被他压着打。这个卑鄙的家伙,难道,就不敢下马一战吗?”
“不过他的装备还真是精良,要是我也有这样的一身装备,又怎么会这么憋屈呢?”
陈白鹅只觉得胸中的委屈实在是无法发泄,这情绪更加的压抑了他的斗志:“我败了,但我败的好不甘心啊!抄你奶-奶的,想我陈白鹅,自从跟着地公将军起,就没有遭遇过如此的艰难的处境。真是想不到,老子一世英雄,也终会有这虎落平阳的一天!”
“你想要我死吗?我陈白鹅不会死在你这种卑鄙小人的手里的。就是死你老子我也要象个男子汉一样的站着!”
黄盖转过头来,却是没有马上再次发起攻击。在他的眼中有了一丝的钦佩,他当然知道,能扛下来自己全力发威的这十个回合,这个人已经完全当得起英雄二个字了。
黄盖停住马大声叫道:“兀那汉子,我乃零陵黄盖。看你也是条好汉,怎么能屈身从贼,快快报上名来,本将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陈白鹅看着黄盖,一脸决然说道:“黄将军,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们!他们只是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想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求的只是每日二餐的饱饭。不是被逼无奈谁也不会想要造反的!你答不答应!”
喘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答应下,我陈白鹅的这颗脑袋就送给你,拿去领功又如何!”
看见黄盖有些莫明其妙的楞楞点头答应,知道这个卑鄙的敌将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没等黄盖说出第二句话来。
陈白鹅悲呼一声:“地公将军,白鹅追随你来了!”
横转刀锋,毫不犹豫的就向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切一拉,硕大的一颗人头顿时飞落在了黄盖的马前。满腔的热血顿时失去了头部的压制,冲天喷出。而他无头的尸体,却是被自己用双手拿着刀撑住了地面,确实如他所愿没有倒下。
他却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只为着自己的兄弟们能求得一条活路,下刀如此之狠。
来不及反应的黄盖却是懊悔的连叫可惜:“啊呀!你对自己下手这么快干啥!我只是想你一身功夫不错,要你投降咱家主公罢了!将来也有机会征战沙场得个功劳,胜过如今做这个人人喊杀的反贼。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你就···唉!可惜,可惜了一条真汉子!”
看那落在地上的大头,犹是红色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还在愤怒的责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这句伤人的话,他才讪讪的住了嘴。
只可惜陈白鹅一个汉子,真得是落得一个死也不能瞑目的下场。
这个惜才的黄盖,当初第一次遇到张辽时也是想要拉拢他。却终究还是面子不够,最后靠着军师和主公的连哄带骗才把张辽拉过来。这次却是反应不及,又浪费了一个将才。
两个跟在陈白鹅身边的卫士,看着他自杀身死,也是对视一眼,悲呼一声“渠帅”同样毫不犹豫的抽刀自刎。紧随着自己主人的脚步,继续尽忠去了。
让所有看到的人不由感慨:忠义之人,到处都有,不分出身贵贱。
孙策始终只在后面押阵,看见大局已定,骑马缓缓上前。刚好赶到黄盖身后,看见陈白鹅三人的自杀更是来不及阻止,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对黄盖沉重的说道:“他们也都算是英雄人物了,只可惜生不逢时,走错了路,让人好好的葬了他们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乱世的战场中,又有多少原本当得起英雄二字的汉子,只能无声无息的凋落。
战乱让成百上千万人的死去,成就的只是那寥若晨星的几个辉煌的名字而已。
黄盖虽然可惜刚才自杀身死的陈白鹅,但也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值得尊敬的英雄。
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临死前的条件,也就大声命令收拾战场的众兵卒:“好了,刚才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只要不反抗的,就不要再杀掉,都给我绑了起来再说。”
山贼们见到自家的渠帅自杀,加上这才一个回合下来,全部的兄弟倒下了至少一半。而官军们的损失却是微乎其微,只是几匹战马被刀枪意外划伤了身体。
所有活着的山贼,顿时完全丧失了斗志,在江东军士卒的刀枪相对之下,纷纷放下了武器。抱头蹲在地下,等候发落。
这些天,在他们营中也早已传遍,官军只是斩杀黄巾军的首领,却不会滥杀跟从的贼众。故而渠帅在的时候自然会跟着闹事,也算是为了混口饭吃。
如今渠帅也死了,再闹事的就必然是出头鸟,那就是死路一条。看着地上躺着的近二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虽然平时也都是要好的兄弟,可没人想要就此和他们一起永远倒在地上,被埋入那永不见天日的地下。
这一路的逃亡下来,让这些人早已习惯了每时每刻,都有着刚才还称兄道弟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习惯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