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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走到哪里,刘璋的耳朵里都能听到,几乎让他陷入疯狂的争论声。而论题只有一个:顺从朝廷的旨意,刺史大人就能高升,去扬州继续做州牧大人,扬州州牧似乎比益州刺史听起来更有气势。
反之,就只能是借着蜀道天险,挂个低半级的刺史名头,与江南军死磕到底。而那样益州就是与朝廷为敌,迟早就会陷入战乱。
这是一件事关生死荣辱的重大抉择。若是胜利还好,刘璋就能得到独守一方的王权。若是失败,则什么也不会剩下。。。)
第一一九章张任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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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失败,刘璋一家只能做为谋反者,被朝廷下旨全家诛灭,甚至可能牵连三族。至于诛九族那是不可能的,那样就会连当今的皇帝也一起杀了。
身为皇亲的刘璋当然明白,年少的皇上对江南军还有利用价值,他们自然不会做出杀鸡取卵这样的蠢事来。意志消沉的刘璋再次看到门外卷过一阵风,只能失望的叹口气。
低声自语道:“江南军这是用上了釜底抽薪之计啊!他孙伯符要彻底掌握我刘家的天下,若是连我益州也降了他,刘家最后的一支军力也都没有了!
高,真是高,他娘的江南军,这是要让本刺史玩无路可逃的把戏啊!
我该不该降了江南军呢?降了,这一世,也就是安安稳稳的做个傀儡的州牧!不降,益州地势虽然险要,可是谁又能为我真心守卫这偌大的州府呢?
那些本地豪族世家所任的官员,只想着趁势而起,划地为王。根本没有一个可靠之人。就算是出身寒门的张任此人,如今他军权在握,他又是否可靠呢?
到今日,我这个主公的将令送出整整半月有余。张任他却还不肯回来,汉中方向更是音信全无。难道向来最为忠心的他,迟迟不回也想要趁机独立吗?
这真是乱摊子,乱弹琴,全凑到一块啊!唉!想的老子脑壳疼!”
也许是老天终于开了眼,听到了刘璋的这一声无奈的叹息。
叹息吹起的气流还没有散去,一个刺史府卫士已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还不等感到安静被打搅的刘璋发怒,那卫士已经气喘吁吁的大声禀告起来。
“报,禀报大人,张任。张任将军来了,张任将军从白水关回来了!”
正欲发怒的刘璋登时将骂人的话吞了回去,猛然从椅中弹了起来。嗵的一声,用力过猛之下。险些撞翻了身前宽大沉重的书桌。
连忙伸手稳住书桌,刘璋的脸上涌起一片激动的潮红:“公义!你说公义回来了?老天开眼,他终于回来了,他到了何处?为何还不,哦!快,快!速速有请!请公义来刺史府中!”
感觉到主公急切的心情,上气不接下气的卫士回道:“张任将军!张任将军还在城外十五里外。是他派了前哨先来报关!小人这就去城门外等候张将军!让他一到马上来见刺史大人!”
那卫士回答之后,这才急喘几口气,稍稍恢复了一些。做为刺史大人的贴身卫士,他当然明白主公正愁的是什么事,正要转身出去接张任前来刺史府。
突然想到什么的刘璋喝止道:“且慢,那张任前哨可说,他带了多少人马回城?”
卫士一楞,急忙回答道:“大人。据张将军派来的前哨所报,他此行只带了刘璝将军与百余卫队做随从,并未带大军回来!”
紧绷着脸的刘璋再次绽开了一丝笑意。放心的吐出一口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公义果然是忠心之人,就知道他不会有负本官所托啊!速速请公义前来!”
那卫士一楞,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腹诽道:“原来州牧大人平素对张将军表现的亲密无间,信任有加,也都是假装出来的啊!大人物们的心思真是太过阴沉!”
心中虽然嘀咕不断,卫士的脸上根本不敢表露出丝毫。急忙领命,去迎接张任入城。
还不等他冲出书房的门口,刘璋又叫道:“且慢。去牵马来,本官亲自去城门迎接公义!哈哈,如此忠心耿耿的属下远征回城,我这个做主公的怎样迎接他也不过份!”
放下担心的刘璋带着无比的欣喜之情,赶到北门不过片刻之后。远方就腾起一大片浓重的烟尘,一队人马打着显眼的益州军旗。飞奔着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马队奔近,最先一骑正是那应召回归的益州第一大将,人如英雄马如龙的枪祖张任。
铠甲上厚重的风霜尘土,却丝毫遮掩不住张任满脸的英气勃勃。胯下一匹赤兔马,手中一杆陨铁枪,远远的就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厚重如山的战斗意志。
他坐在马上,依旧挺直的脊梁,仿佛就是手中那杆枪一般,而枪也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他打不败的敌人,闯不过去的难关。
城头的刘璋微眯着眼睛,看清了来将正是张任,立即大笑着下到城门前,先一步等在了那里。身后跟着一长列不论心中愿不愿意前来,都要做足场面的文武手下。
带着百余护卫,风尘仆仆赶了近千里路,回到成都的张任。却意外的看到主公亲自站在城门外迎接自己,心中一喜,马上又是一惊。
身为刺史的刘璋向来自视甚高,能亲自出城来迎接一员回城的大将,那是极大的荣耀。可是做出这样非同寻常的行动来,这让张任更是感到肩头沉重非常。
离得刘璋还有数十步,张任已经勒住了狂奔的战马,滚下马来。直奔刘璋身前,纳头拜倒。主上对自己重视,若是就此恃宠而骄起来,这样的人必然是死路一条。
智勇双全的张任又怎么会犯这样低能的错误:“属下张任奉命回城,白水关军务属下已安置妥当。在我军重兵压制之下,那汉中张鲁短期内必不敢有所妄动,请州牧大人放心便是!”
“原来是忙于安排边关军务了!”刘璋心中最后的一丝疑问也完全消除。
大笑道:“哈哈!好,好!有公义在,我益州的防御就是固若金汤,本官又有何不放心!公义请起,快快请起!你是我益州中流砥柱般的主将人物,本官早就与你说过不如此拘礼!”
听到主公过分的夸奖,让张任原本沉静的脸顿时变色:“这主公,怎么会在此时这般出言无状。将我捧着如此之高,简直是将本将放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了!
这不是捧杀于我吗?若是引起有心人的猜测,只怕往后在益州,我张任会寸步难行呢!”。。)
第一二零章刘璋奇谋
借着刘璋作势虚扶,张任迅速起身之时,向着刘璋身后扫视一眼。果然见到那些来‘迎接’的官员、将领们,大半都是一脸的青红交加。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个意思:“唯有张任是益州的中流砥柱,那往后有什么事,都让这中流砥柱给你办就是!咱们这些当不得中流砥柱的小石头,那就趁早滚一边去凉快倒也舒爽。”
眼光敏锐的张任苦笑的微微摇头:“主公,张任不过是主公座前一武夫而已。益州安危还是仗着诸位大人与将军们,呕心沥血的共同谋划出力。
故而这保卫益州的功劳,应是大家共有才是,属下一人,可当不得主公如此夸奖!”
对张任的推拒,刘璋一时没有明白其中的意义过来,嘴角一撇,冷哼道:“哼!他们!”
猛然看到面前张任正向着自己皱眉摇头示意,一楞之下总得反应过来,立即转了口气:“哈哈,是啊!是啊!正是大家同舟共济,才有今日益州之平稳富庶之局势!
公义还要与诸位继续共同努力,保我益州长治久安才好!嘿嘿,哈哈!诸位!今日本官在刺史府中为公义接风洗尘,大宴各位。稍后都莫忘了前来赴宴!”
听到主公转口,张任这才暗暗松一口气。他是本地人,自然知道益州本地这些大族实力有多强横。若是刘璋眼下将身后这些人得罪的太过,那就不用再商量什么。
明日一早,也许除了成都城还能在控制之下,整个益州怕是都会陷入一片反叛的局面了。眼下虽然有亡羊补牢之意,但至少那些文武将士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
怕主公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惹得众将官恼怒,张任急忙道:“是!主公,大家定会为主公鞠躬尽瘁,守好益州的!这城外风大。主公还是早些回城吧!”
借着张任的提议,刘璋借机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大笑道:“好,好。张任、刘璝两位将军与本官回城!哈哈,大家都一同回城,准备为两位将军接风!谁都不许不来啊!”
如不计较刘璋之前所说的蠢话,张任凭着一身打遍益州无敌手的枪法。做人处事又十分的低调谦和,在官员、将士们中的人缘还是相当不错的。
抛去方才的一些不快,入城的一路上都是与他热情招呼的声音。不论往后如何,此时张任人都到了面前。所有人也只能是当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什么话也没有听到来应对了。
入了城门,刘璋带着两将直接向刺史府行去。而迎接的众人则各自散去,准备赴宴。
看看身边再无闲人,马背上的刘璋却是迫不及待的拉住了张任的手。
有些急切的说道:“公义,益州当何去何从就在公义你一言之中!你要给本官一个明确的答复,益州当降还是!”
“哦!主公,此处还是大街之上!此行州郡要务还是回府中再议不迟!”
得到张任的提醒。让刘璋顿时收起了两分急迫的心情。看了看后面不远处,面无表情跟随着的刘璝。他知道刘璝是张任最看重的副将,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有些尴尬的笑笑。压低了声音道:“公义见谅,本官着实有些失态了!这些年来,你亦知本官对于治理民情,算是得心应手。可一遇到这军中事务,着实是难以决断!”
看着眼前这张数月不见,因为担心而明显削瘦下来,显得精干了许多的脸庞。
身为手下大将的张任,心中只觉得好笑:“何止是难以决断,对能富国强民的政令十分擅长的刺史大人,偏偏一遇到军事就完全没了精明的头脑!先前更是搞砸了几次战事行动。
若不是这益州除了自己外。很是有些能人。只怕外面的势力早已打进益州来了吧!”
心中虚弱的刘璋,只想要倾诉自己这些日子的苦闷。也许心中的话说出去了,就什么都能放下来。根本没有看到身旁的张任,有些分心的模样。
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公义啊!从朝廷迁任扬州的圣旨下来后,这些日子里,这家里根本是吵翻了天!偏偏每个人说话。都十分有礼,让人根本不知应该去听哪一方的才对!
他们吵的痛快,可这些日子以来,本官心中的话,根本不知能找谁去商量!唉!”
长叹声里,一脸郁闷的刘璋加快了骑马的速度。到了刺史府之后,根本不顾张任两人一身风尘,就将他们带入了冷清的书房。并交待守卫,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三人刚刚坐定,再无顾虑的刘璋迫不及待的说道:“公义,你与刘璝将军皆是跟随先父的老人。父亲知我不通军事,在临去之前,亦是交待过在益州,军事上有不决之处就问你们二人。
你还是给快些本官拿个确定的方略出来,我也好依计行事啊!这朝廷的使命可是等着咱们的回复呢?”
虽然说刘璋对于军事不通,但他还是十分的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懂的东西,就完全交给专业的下属来负责,自己采纳可靠的意见就是。
“刺史大人且勿心急!属下等自会尽心为主公出力谋划的!正如主公所言,老主公所订下的保据益州,坐观天下之策对我益州实在是高瞻远瞩之至。
只是如今那江南军异军突起,不但是在数年之间基本平了江南。更是趁着袁曹相争,无暇旁顾之机,一举击败李傕、郭汜迎得皇上!就此占了大义的名份。
至于他们让主公换位的要求,就要看主公的本意了!”
“本意?我的本意?”对张任的话,刘璋满脸都是疑惑:“公义!此话怎讲?这局面都已到了如此地步,难道还能由着本官随意决断不成?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在赶来的一路上,张任早已将益州形势做过详细的通盘考虑。
此时听到心急的主公追问,胸有成竹的笑道:“正是!主公,益州是战是降,只在主公一念之间!属下想知道,咱们益州的诸位大人与将领们,对此又是如何看待?”
依旧有些不解的刘璋,以疑惑的眼神看着雄姿壮美的张任,说道:“如今他们分作了三派,支持本官出益州的有李严、费诗、许靖。连那一向不出声的吴懿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尚有黄权、刘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