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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马蹬,仓促之下,不是骑术绝佳的骑士,想要在直立的马背上坐稳,还真很有些难度。
可是就算是第一次没有被战马抛下马背,骑兵们也会被倒地而死的战马死死的压在身下,死得反而更加的迅速了。
还不等被摔得晕头转向的骑兵们起身,本是第二排的两名刀盾手已经分出一人,迅猛的冲前几步。一刀斩下了骑兵的头颅,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退回了三角阵中的原来位置。
在他出击的同时,原本站在第一的勇士,已经被换到了第三排。而作为排头兵的又已经是一个第三排轮换上来,近乎全盛状态下的士卒。
这样一个配合默契,行动灵活的三角阵形,每个江南军的士卒在新兵营中,都已经演练过无数次。这是在没有连弩可以利用时,对付骑兵最好的阵形。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一个人知道,只知道主公在要求全军练习这种的战阵时,曾经说过一句话,‘在防守之中三角形最是稳固。也即是三角不破!’
而六人小组的配合,则是利用江南军自有的战马实战演练过无数次后,得出的最佳配合人数。当然最后的枪兵与弓弩手之类的配合兵种,并不算在其中。
让李利惊诧的是,士卒们发动的第一波冲击,几乎对江南军根本没有造成什么重大的损伤。反而被反扑的刀盾手斩杀了近百人,更是损失了百多匹战马。
“这如何可能,在平地之上冲锋的骑兵不曾建功,反而被防守的步卒斩杀。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你们强壮吗?那就再试试!”
对于战死的那一批人马,李利根本没有一丝的在意,都已经是死人了,何必再理。
立即气急败坏的下令:“给本将再冲,两波骑兵同时出击!十息之后再上两波!连绵不断,直到突破为止!娘的,老子就不信这些混蛋,还能挡下无休止的战马攻击!
砍不死他们就用战马撞死他们!打不开这点人的防守,都他娘的别再回来!”
已经有了探路的先例,重新振作起来的李利骑兵们,再次开始汹涌向前。这样的仗打得也着实让这些骄傲的骑兵们憋气非常。
如果不是江南军黑头中军大帐,缩成一团的防御阵形,整个战场一次最多也不过,只能让百骑同时发动冲击。
三千愤怒的骑士只怕都会想要冲上前去,将这不过千余的敌人斩杀干净。他们的存在简直是西凉骑兵的耻辱。
这一次,在江南军的三角战阵支撑下了第二波的冲击之后。压阵的连弩立即对着紧跟在其后的第三波骑兵,开始了全力的射击压制。
每面二十五架连弩,每架十二枝弩箭开始连绵不断的射击着。
密集的箭雨覆盖过来,如同有数百人在张弓射箭一般。五十步的距离,高大的骑士与他们的战马根本如箭靶一般,无处可以躲避。
做为补充攻击的第三波的骑士,还没有冲到近前就已经纷纷被射倒在地。不论人马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被穿成了筛子。(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生与死
当第三波的凉州人马惨叫着,在全身上下的血液,如洒水壶的喷头般狂喷中,悲惨的死去之时。第二波的人马再次步上了第一次冲锋时骑兵的后尘。被阻住冲势的战马全部被枪兵刺杀。
不过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的骑兵们一察觉身下的战马中枪,感觉不对之下,立即就主动滑下马来。纷纷呼叫着,转身向着本阵方向飞奔撤退。
除了少数一部分反应不够快被斩,或是被连弩意外的射杀之外。这一波的战马死完了,骑马的士卒却多数都安然无恙的逃了回来。
而奉李利之命在十息之后,跟进冲击的第四波骑兵,却被这些回逃的士卒与遍地倒下的第三波的人马的尸体,挡住了进攻的路线。
侥幸逃生的骑兵士卒们要回归本阵,但第四波、第五波的骑兵则想要冲锋。进退之间,战场上顿时变得人仰马嘶一片混乱起来。
慌乱中甚至有受惊的战马,直接踢爆了挡在身前的人的头颅。加上先前的战死的人马,这片不过数十步方圆的战场上,已经倒下了三批三百多的人马。
大量的人血混合着更多份量的马血,开始在战场上肆意的流淌。空气已经中充满了粘稠的血腥味道。
在阵后的李利此刻已经双眼涨红,大怒的狂叫起来:“杀上去!给本将杀上去,敢有退后一步者杀无赦。
卫队,督战!娘的,你们的马都战死了,你们还活着回来做什么!给本将杀上去!你们这些凉州人的败类,耻辱!给本将冲回去!杀光他们!”
还没有杀敌一人,自己却已经战死了足足一成的人马。此刻深感耻辱的李利,已经陷入了暴怒之中,根本不再顾惜将士的死活,下定决心一定要突破江南军的守卫。
那些原本逃回的士卒。顿时陷入了悲愤之中。没有了战马的保护。就这样没有防护的拿着一柄马刀,去冲击装备完全的敌人,那几乎就是在自杀了。
但是将军已经下令,也就是说这些没有了战马的士卒。再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战场在一片沉重肃穆的气氛中,无形中似乎静止了半刻。
原本已经就要逃回自己一方的骑兵们,眼中凄凉的望了一眼自家的将军。再看看已经严阵以待,奉命督战的亲兵,那些亲兵手中雪亮的战刀已经出鞘。
只要这些有些慌乱的‘逃兵’再奔向阵中,督战的亲兵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斩下他们的脑袋。
看看脸色铁青的李利将军丝毫没有改变命令的意思。一众无马的骑兵黯然低头,片刻之后他们只能无奈的转身。呼号着向着江南军再次杀了回来。
“与其屈辱的被自己人杀死,死了还要让家人也被别人嘲笑!还不如跟敌人拼了。也许还能做个勇士。死就死了吧!朝夕相伴的马儿也死了,做主人也没什么活路了!”
看到逃命回来的士卒们终于三三两两的转身,向着敌人杀去,李利冷硬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放松。
直到最后一个步行的骑兵也转回身去,李利才向着有些不忍的己方骑兵们大吼道:“都睁大狗眼看着,给本将向前冲!今日若是冲不开敌军的防御,你们也都他娘的别回来了!”
惨烈的决死命令下达。所有听到的骑兵们,心都是一凛。对先前兄弟们的一丝同情,顿时是荡然无存。
“还有什么好想的。接下来就是我们了!正如将军所言,不杀敌则己亡,这一向是凉州战士的宿命,又说什么同情不同情的!”
这一瞬间,李利一方原本有些低沉的士气,再次暴涨起来。
有些混乱的骑士们重新整理好队形,静静的看着那百余奔跑着,吼叫着冲向江南军的兄弟。在江南军依旧严整的阵形之下,如遇热火的冰雪一般,迅速的消灭干净。
滚烫的热血涌出。汇入地上的血河里,迅速的向着四周流去。还活着的骑士们只是看着兄弟们战死,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对与死去的人,死已经是一种荣耀!因为他们的死,已经将身后战友们的热血点燃。加热,并渐渐的开始沸腾。
没有人下令,一匹匹战马开始自己向前迈步、加速。带着主人赴死般的战意,向着那似乎坚不可摧的小小三角冲去。
一马不行,五马上。五马若是不行,之后还有十马、百马。在斗志燃烧起来,充满野性斗志的凉州骑兵面前,没有攻不下的堡垒,没有杀不了的敌人。
这一次再没有停歇的凉州骑兵,让江南军士卒的压力顿时无限增大起来。张纮原本轻松的笑脸也开始变得严肃,身后的献帝与一众大臣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人人的脸色憋的苍白无比。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虽然最近被追兵赶着奔逃了几千里路。但如这般热血厮杀的场面,还真是第一次呈现在他们眼前。
密集的人马堆集在一起,每一刀都会带起无数飞溅的火花,或是一溜冲天的血雨。
那血有些是人的有些是马的,但在那纠缠成一堆堆的屠宰场里,不论是人还是马,都在为自己能活下去拼命奋斗着,挣扎着。
不论是人还是畜牲,求生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没有谁会想要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此刻,你不杀人,就被人杀。生与死,只在与你的刀,你的兵器,是否比敌人更早一丝切断对手的咽喉,刺入敌人的要害而已。
在接连抗下数骑战马的连续冲撞后,无睱换人的三角阵第一列士卒,终于不断的有人力尽而喷血倒了下去。而倒下的人,瞬间就淹没在无数的马蹄与大脚之下,再也没有可能再站起。
江南军三角阵中的士卒一旦开始出现伤亡,表示阵形已破。迅速冲上的凉州骑兵,根本不会再给江南军重新组阵的机会。
面对两三个人的相对微弱的抵抗,疯狂冲击的战马,轻易就能将阻碍撞倒,踏在脚下。这样本就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混战中,一人死,也就代表着一什皆亡。
在凉州骑兵不再顾忌生死的连续冲击下,江南军的阵势,终于开始出现了缺口,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无耻之尤
本处于冲锋的骑兵队伍后阵押阵,李利手下一名叫华伟的副将。
只看他年不过三旬,身长却足有八尺八寸。整个人生得虎体狼腰,豹头猿臂,一部粗硬的短须,让的显得一脸凶悍之相。
眼见到前方冲击的兄弟们,舍生忘死的突击之下。终于在敌人坚固的防御阵线上,突破出一道缺口,眼中顿时放出嗜血的冷光。
“突破之机,就在此时!”
身经百战的骑军副将华伟当然知道,真正想要打开缺口,继续突破进去。可能要付出许多人的生命,这里面也许会包括着他自己。
但身为骑将的华伟对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依然毫不犹豫的催马,向着兄弟们用生命血肉铺出的缺口冲去。
进攻通道已经打开,剩下的就是他们这些做为将领的出手,作出最后一击的时刻了。
挥舞着手中的虎头鎏金长砍刀,华伟的心中充满了狂暴的杀意。
战马刚刚冲到阵前,陡然暴烈的大喝一声:“兄长,小弟为你报仇了!嗬啊!”
沉重的虎头大刀猛然挥出,左右劈削而去,“叮当,哧!”
江南军士卒身上所穿着,普通刀剑难伤的精钢铠甲,在他的刀下居然如纸般的被撕裂开来。他的手上居然是一把不差于当初裴元绍夺来的宝刀。
仅只用了一招左右开弓,突进的华伟,轻易的就将两名刚刚突前斩杀了一个落马的骑兵。
还没有将手中厚重的盾牌,回复到防守状态的江南军士卒拦腰斩成了四段。
凉州骑兵们付出了十数倍代价,才打出的一个小小缺口,立即就被华伟扩大了许多。
这一招得手,华伟根本不理还在血泊中惨叫的江南军士卒。毫不停留的催马向前,两只马蹄落下。只听得‘砰砰’两声,将两个还在濒死惨叫的人头,生生踩爆成一堆稀烂的碎块。
缺口打开。寒光中刀锋疯狂闪动。突击成功的华伟如熊一般一边嚎叫着,一边开始疯狂的收割起了周围江南军士卒的生命。
如风的刀法,显出他的武艺极其精湛,不知道为何。如此人物却只是担任了凉州军中一个小小的骑兵副将。只见在他强力横扫的宝刀之下,在此防守的江南军,没有一人能挡他一刀。
每一个死在他刀下的将士,都是死相惨烈,每个人至少都被他狂扫而过的大刀分成了八块。
只有最开始的两个士卒,只是被一刀分成两半。他们的死相,已经是华伟身后留下的众多尸体里最好的状态。
短短的片刻时间。华伟身边的江南军士卒,不论是刀盾手、还是枪兵、弓弩手都被他来了个大卸八块。江南军并不算厚实的防御阵形瞬间被狂奔前冲的华伟突破。
突然看到眼前一空,华伟心中的杀意在一番杀戮之后,稍稍平息了一些。
抬眼看向几乎近在眼前,再没有遮挡的献帝等人,嘿嘿阴笑了一声。一个强壮如牛的大汉却笑得如此阴沉,让献帝君臣都是浑身一抖,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华伟正要催马上前。将献帝拿下好得此战首功。
一声暴喝从一边传来:“大胆贼将,胆敢惊吓皇上!谯县许定在此,还不通名受死!”
华伟冷冽的眼神一扫。只见不远处分头防守的几个江南军将领,见到此处被骑兵突破,已经分出一将向此处赶了过来。
看到许定赶来,华伟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许定?又是何人!你可是孙伯符那狗贼手下?本将关西华伟,特来为兄长报仇!”
许定略一犹豫,最后还是皱眉回道:“你兄长又是何人?看你也是一个英雄汉子,为何下手如此狠毒!屠杀将士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