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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的阳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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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回答道:“你这个臭爸爸。”
  “爸爸可以带你到北京去玩,还可以带你到上海去玩,带你坐飞机。”
  “我才不去北京呢,我才不坐飞机呢。”
  他觉得女儿说话的口气很像妻子以前跟他说话时那冷淡的口气,他甚至觉得她就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女体操队员,女儿的腰功确实很好,是她母亲小时候的雏形。我不能让她沿着她母亲的轨迹发展下去。他这么想。“到爸爸房里去,爸爸跟你讲爸爸小时候捉蛐蛐的故事给你听。”他记起女儿有一度特别喜欢听他小时候捉蛐蛐的故事。他总是在女儿的想象中形容他捉蛐蛐是如何艰难,又如何千辛万苦地捉了只八条蜈蚣守洞的蛐蛐,而这条蛐蛐又如何如何厉害,把什么蛐蛐都打得狼狈逃窜等等。“爸爸又有一个新的捉蛐蛐的故事,几好听的,你听不听?”他用期待的眼光瞅着女儿。
  “不听,哪个听你捉蛐蛐的故事罗,我才不听呢。”女儿看不起他捉蛐蛐的历史道。
  马民心里说爸爸是爱你的,就站起身,拉开门,走了。
  马民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着。彭晓此刻正在她母亲家里逗儿子玩,这是肯定的。她妈妈帮她带着儿子。她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妈妈是一九六四年下放到江永的知青,她父亲也是知青。他们只有彭晓一个女儿。他们很乐意带外孙子。彭晓的母亲是知青的时候,由于出生是资本家家庭,只好咬着牙蠢干,结果“炸”了腰,现在病退在家,自然就乐不可支地带着外孙玩。彭晓只需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大回娘家做做母亲就行了,平时还轮不到她为儿子操心。他不能剥夺她做母亲的乐趣,况且她丈夫也许在她娘家扮演好女婿呢。周小峰那里也不能去。他现在跟邓小姐正热火朝天地恋爱呢,两个人说不定现在正在床上如胶似漆。周小峰难道是个老实人吗?他是老实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老实人了。邓小姐脸上一脸俗气,笑容跟纸做的一样不好看,周小峰对邓小姐的感觉正好相反,他认为邓小姐好就好在脸上不俗气,笑起来很单纯。
  这个猪!马民当然还想起了别的朋友,但他估计他们不是在家里做好爸爸——任自己的儿子或女儿迫害自己,就是坐在牌桌上搏斗,拚死拼活什么的。今天是星期六,很多人都是事先就安排好了今天的行动。没意思,没味。
  马民对自己说。马民一想起姨妹那种自以为可以扭转乾坤的神气,心里就很来火。
  我要不是看在妻子的份上,早就一个嘴巴掴过去,要她半边脸是肿的。他有气地想,她还用请律师来威胁我,这个神经!我原来对她印象还好一点,认为她比她姐姐能干,原来也是个不清白的女人。我要不是怕过于伤害了她姐姐,真的要对她不客气。她还麻花样的干涉我。我不离婚也要离婚给她看,让她知道她是多么蠢。她以为我害怕法院,害怕律师和我纠缠。我害怕什么?我除了害怕女儿,我什么都不害怕。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马民害怕的?不与流氓打交道,不去犯法,你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他的车不知不觉地开到了距彭晓父母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星期六的傍晚,他就是开车把彭晓送到这里分手的。他立即决定还是打彭晓的传呼,决定剥夺她一次做母亲的快乐。他把车速放慢到跟爬一样,拿起手机按了彭晓的传呼机号码。当然很快就有了彭晓的回话。
  “我想约你去听听歌,让别人的歌声驱赶一下我们的烦恼。”他这么说。
  彭晓在电话那头一笑,“现在已经九点钟了。”
  “那有什么关系?夜总会可以玩到十二点,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
  “你硬要去玩?”
  “是的,我就在你父母家外面的路口上。你出来罗。”
  她出来了,脸上飘扬着芬芳的笑容。马民老远就嗅到了这种笑容里扬出来的芳香,马民很高兴,他一个电话,她就出来了,这证明她心里有他。马民打开车门,她那张香喷喷的脸钻了进来,接着身体也进来了。“我一看见你,心里就高兴。”马民对她说。
  她对他一笑,那种笑容里芬芳四溢。马民开着车朝前奔去,驶到一处没有路灯的地段里,马民停住车,“我要好好地亲你下,你太让我动心了。”马民说,抱住她,脸就很激情地凑了过去。“我可能为你,女儿都不得要了。”他吻她的嘴时说。
  “你不起说你只有一个女儿?”
  “她太旗帜鲜明地站在她妈妈的立场上了。”
  她笑了,“怎么呢?”
  “她原来最喜欢听我说捉蛐蛐的故事,她现在连这都不肯听了。”
  “你捉蛐蛐的故事很动人是罢?”
  “不,但她喜欢听,这也是因为我没别的故事讲。”马民说,“我刚才对她说,我跟你讲个新的捉蛐蛐的故事,她说‘我才不听呢’,这个小东西。”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天天。”
  “会有这一天,她跟你一样的聪明可爱。”马民说,又开着车朝前机去。
  “我们莫到歌厅里去,”彭晓折过头对他说,“歌厅里太吵了,应酬就没办法,不是应酬,歌厅里就没点意思,吵得耳朵是聋的。”
  “那你说到哪里去,我听你指示?”
  彭晓笑了笑,“我们就这样兜兜风蛮舒服的。”
  “到招待所去,我房间还没退。”马民对她一笑说。
  “我下面还没干净。”
  她是指月经还没去完。马民知道她早两天来了月经,在招待所里,她曾当着他的面换过纸。马民觉得很没趣,“那就到湘江边上去坐坐,然后去吃点宵夜。”
  “我发现你蛮喜欢去湘江边上埃”
  “我小时候经常到河里游泳,喜欢在江边上看晚霞。”
  两人在湘江边上下了车,走过一片树丛,走下防洪大堤,坐在平缓流淌着的河边上。
  马民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背着父母和老师下河游泳,和街上的几个同学一起,从木排上下水,就笑了起来。“我有次差点淹死了,”马民对她说,看着波涛粼粼的湘江。
  “那时候我读小学三年级,才刚刚学会游泳我和一个同学比谁憋一口气,在水下游得远,结果我游错了方向,钻到排下面去了,一抬头,头顶着木排。我当时是多么想出来透一口气呀,我就一口一口地吃着水,手摸着木排往前游着,居然游出来了。”
  “不是想死就可以死的,是命数到了才会死。”彭晓举个例子说,“我父母单位有个男人自杀,四十几岁了,不晓得什么事情想不通,从三楼的晾台上跳下来,可是并没有摔死,只是摔了个半死。可是有的人挤公共汽车,被别人挤得往后一倒就死了。”
  马民笑了,觉得跟她在一起什么时候都很愉快……
  35、岳父岳母
  翌日上午,马民到工地上看了看,小廖告诉他,要进水曲柳板了。“水曲柳板只能用今天一天的了。”
  “我知道了。”马民瞄了眼正在锯水曲柳板子的两个乡下木匠。
  马民从走进装修的生涯起,就是自己亲自进材料,因为材料中钱的出进不是小数目。
  往往有这样的说法,搞装修,主要是赚材料钱。这虽然不是那么准确,但也足见材料的出进是很大的了。
  马民心想,上午回家打个转身,下午再去材料店进水曲柳板。马民回家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同女儿说说话,逗女儿玩玩,因为他觉得他应该是可以把女儿争取过来的,毕竟女儿只有两个最亲近的人,他和她母亲。马民离开工地,开着车来到湖南商厦,停好车,为女儿挑选了两套很贵很漂亮的裙子,其实女儿已经有好多条裙子了,但他要用这两套漂亮的裙子收买女儿脸上的笑容。他不能让她太一边倒。要是妻子是个正常的,又有一定工作能力的女人,那也没关系,可现在这种情形,女儿跟着她,身心发育都不可能健康。
  他开着车到家时,女儿正坐在茶几前吃康师傅方便面,这无疑是吃早餐,可现在已经是十点多钟了。“爸爸,”女儿看见他进来,叫了声。
  马民瞧着女儿,见桌上没有鸡蛋,就很不高兴。“你妈妈呢?”
  “妈妈在睡觉。”女儿说,目光迅速落到了他手中的花裙子上,“我的裙子!”女儿立即这么叫了声,兴奋地站起来。
  女儿抢过马民手中的裙子就往卧室里走去,“爸爸跟我买了两条好漂亮的裙子。”
  马民没有听见妻子吭声,只见女儿又满脸愉悦地拿着裙子走出来。“你喜欢吗?”
  马民看着女儿,“这是跟你买的公主裙,漂不漂亮?”
  “漂亮。”
  “爸爸是好爸爸吗?”
  女儿愣了下,“爸爸,你不要我们了是罢?”女儿犹豫着问他。
  马民对女儿的提问大为感动,“爸爸怎么不要你呢?爸爸最爱的就是你。”马民说,把女儿拉过来搂在了怀里。“哪个跟你说这种话的?”
  女儿不回答他的提问,却反过来问他:“那你怎么不回来睡觉?”
  “是不是你妈妈跟你这样说?”
  “我问你为什么不回来睡觉?”女儿一字一句他说,很认真地看着他。
  马民说:“爸爸很忙,要赚钱。”
  这时有人敲门,并叫道:“天天。”
  “爷爷奶奶来了。”女儿讲,忙去开门。女儿称王珊的爸爸妈妈为爷爷奶奶。女儿嚷嚷叫叫地拉开门,果然是王珊的爸爸妈妈。
  “爷爷奶奶,”女儿欢快地叫了声,迎了上去。
  “天天,小乖。”岳母唤了声,接着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岳母脸上的笑容就同浆糊做的一样,一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马民即刻就凝固了,还开了拆,就是说表情变得很难看了。“妈妈呢?”岳母忙低下头问天天。
  天天说:“妈妈在睡觉。”
  岳父跟着走了进来,本来脸上也布满了针对外孙女的笑容,一见马民,脸上也迅速像一块晒开了坼的农田,那是他脸上的皱纹给马民产生的感觉。岳父七十岁了,很瘦很黑,五十年前他是湘北游击队的一名队长,曾提着一把从伪军连长手中缴来的二十响驳壳枪,前前后后打死过二十七个日本鬼子。解放初期,他是一名说一不二的区长,镇压反革命的运动中,他下令枪毙了好几个地主。其中一个地主还是他的远房亲戚,其实十分不够枪毙的资格,但他为了表示对共产党忠心不二,做出了大义灭亲的姿态。这就是他后来一直睡觉不安的原因。他后来的好几十年里,一直捧着不求升官只求干事的原则,不声不响地做着很多事情,以此赎罪什么的。他曾经对马民明确表态说:“我这一生中做了一件错事,那就是在镇反中杀多了人。”
  “你爸爸觉得他不该下令杀一个姓邓的地主。”岳母对马民解释说,“那个地主其实又没什么罪,只是他让一个女佣人的肚子大了,你爸爸就下令把他枪毙了,当时正好处在镇压反革命的运动中。那个姓邓的地主还是你爸爸的亲戚,说起来,你爸爸还应该叫他叔公。当时别人就看你爸爸在这方面的态度。”
  “哦,是这样,那没办法的。”马民说。
  “是的是的,”岳父说,“当时别人都盯着我,所以我有什么办法?!”
  “你爸爸那时候手上有好大的权,那时候枪毙人又不像现在这样还要经过法院审判。”岳母解释说,“说一声枪毙他,就把某个人拉下去枪毙了。”
  “那时候是瞎搞。”马民说。
  “就是就是。”岳父懊悔地承认道,“那时候我们也不懂法律。”
  “那时候枪杆子就是法律,”马民说,对岳父深表同情地一笑,“无所谓。”
  这是去年马民在岳父岳母家聊天时说的话。这会儿,马民看见岳父,本想叫一声“爸爸”,见这位老革命阴下脸来,马上就决定不叫了,心里想:当年他阴下脸来是可以下令枪毙人的。两个老人在他面前都表现出了尴尬,岳母甚至不知道是坐下来还是站着好。马民听见岳母站在茶几旁,又重复地问天天道:“你妈妈呢?”
  “爸爸、妈妈。”王珊走了出来,她只穿着很随便的睡衣,头发乱蓬蓬的,两只大大的眼角旁还有很明显的白眼屎。她没有看马民,而是对她爸爸妈妈说道:“坐罗。”
  岳父忙说:“我们坐。”那张皱纹交错的脸上,对女儿展开了不少笑容。
  马民原是坐在长沙发中间,忙移动屁股到当头,岳父便在沙发上坐下了,岳母则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贴着岳父。他们与马民之间仍然有一个座位的距离。女儿天天迅速填补了这段距离,她一屁股坐到了马民和岳父之间的沙发上。“爷爷,”天天对老人说,“爸爸要和妈妈离婚。”女儿说着,回过头来看了马民一眼,那神情表明她是站在妈妈立场上的。女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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