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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街往事-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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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被推了一个趔趄,刚想转回来辩解两句,孙队就上来了:“庞建军,给张宽他们安排个房间。”
  哂点头哈腰地说:“房间早倒出来了,就等着你上来分配了。”
  孙队又点了一遍人数,点点头,把我们领到了走廊最南头的一间屋子,点着我的胸口说:“张宽,你来分配床位,这几个人你熟悉。一会儿再给你们分几个人来,”回头对哂说:“庞建军,以后你就是这个组的组长了,张宽接替你的位置,今天你还干着,抽空跟张宽交代一下。张宽,你暂时在这里维持一下,明天搬到值班室里去。”哂的表情很难看,本来还亮着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知道了,政府放心,我会把这个组管理好的。”孙队出去了,我听见他在外面喊了一声“李展业”,猛然想起,原来猴子的名字叫李展业,心里笑了,那么委琐的一个家伙竟然起了个这么文雅的名字。哂看了看我,征询道:“张宽,你看这床位怎么给大家安排?这帮人我不熟悉,还是你来安排吧,别让我把‘迷汉’给安排到好兄弟的位置上。”
  那么我就来。我挑了个最好的位置给了大光,其他的我就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抢,谁抢到好位置算谁的。
  哂讪讪地在屋子里溜达了一阵,开口问我:“张宽,判了几年?”
  我说,三年。哂的目光更暗淡了,他好象感觉我这么短的刑期,他至少应该把持这个位置到我走的那一天。
  心里有些瞧不起他,嘴上不好说,我只得冲他笑了笑:“哂,真没想到,我这一来就把你的位置给占了……”
  哂摆了摆手:“你可别这样说,这不是咱们决定得了的事情,一切都得听政府的,没什么,在哪儿也是劳改。”
  “哂,你放心,该下队的时候我绝对下队,我走了,这个位置还是你的,”我安慰他道,“我张宽不是‘官迷’,再说这叫个什么破官儿?我的心思没用在这方面。我想下队,因为下了队我有很多事情要办,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我说要下队就绝对能够下队,呵呵,明白了吧?”哂的脸被我说红了,他好象觉得我看破了他的心思,嘴巴一扭一扭想要说点儿什么,我没让他说,继续说自己的,“我知道你糊弄这么个差事儿不容易,一下子让我抢来了心里肯定不好受,这我理解,你千万别想多了,我张宽不是那种赖在一个地方不走的人,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哂的脸彻底挂不住了,连脖子都涨成了鸡冠色:“咳,你可真能糟蹋人,我是那么想的嘛……”一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了,冲一个正在铺床的伙计破口大骂,“操你娘,你妈了个逼的,弄那么大声音干什么?”突然住口了,他似乎觉察到自己的样子有点儿失态,一咧嘴,“我骂的这伙计不是你的朋友吧?”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肩膀:“四海之内皆兄弟啊,来到这里的都是朋友。无所谓,反正你又不是想要真的操他娘。”
  哂的脸不红了,嘬一下牙花子,一横脖子:“得,大哥就是有大哥风度,我信你。”
  我拉他坐下刚想问问这里的情况,孙队推着七八个犯人进来了:“张宽,从别的组给你匀过八个人来。”
  我一看,李展业抱着一床大花被子站在前面冲我咧嘴:“宽哥,我来给你当兵了。”
  孙队嘱咐一声好好学习,哼着小曲走了,哂疾步跟了出去。
  我把猴子的床位安排在大光的旁边,对猴子说,这是你大光哥,以后我不在这个组里了,你们俩要好好交往着,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大光想跟猴子握个手,手还没伸利索,猴子就高呼一声:“啊呀,原来是光哥啊,牛!光哥也是宽哥手下的牛人!我真是太幸福了……”我一瞪眼,打断了他:“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你在外面听说过光哥?”猴子的表情一下子尴尬起来,目光散乱:“没……那不是那什么嘛,跟着宽哥的人还有‘逼裂’的?不用听说就知道光哥也是个牛人。”大光刚才还发亮的眼睛一下子没了光,扫兴地摇了摇头:“妈的,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我盘腿坐到床铺上,问猴子:“你是哪一年出去的?”猴子想了想:“好象你刚走没多长时间我就到期了,一天也没给我减,就那么干巴巴地滚蛋了。后来我在外面就开始胡混……”
  我没有兴趣听他胡咧咧,不理他了,跟大光聊了一会儿,让大家都坐好了,别等队长来了说大家太散漫。大家刚坐好,孙队就进来了,后面跟着哂,哂抱了一大抱书队站到前面的黑板前,拍拍巴掌说:“请大家肃静一下,下面给大家发劳改手册,每人一本,把自己的年龄、籍贯、案由什么的按照上面的提示都填上就开始学习,深挖一下犯罪根源。张宽,你跟我来一下。”进了值班室,我刚想蹲下,孙队就笑了:“呵呵,你蹲在我面前我还真不大适用呢○蹲了,坐下。”
  看来我在外面混的那点儿名声还真的管用,要是别的犯人你能这样对待他嘛,心中不禁有些恍然。
  孙队郑重其事地跟我谈了一阵关于人生的话题,突然问我:“你上次是在哪里打的劳改?”
  我说开始是在潍北农场,后来到了这边,在五车间,造型工。
  孙队说,有可能的话还留你在这边改造,三车间那边需要人,有信心改造好吗?
  我说有信心,我做好了脱胎换骨重做新人的准备。
  聊了一阵,孙队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就这样吧,回去跟庞建军交接一下,吃了午饭就开始你的新工作。”
  干这一行我知道,跟在队上值班差不多,点点人数啦,维持维持秩序啦,轻松又有派,跟个队长也差不了多少。
  我把马扎折起来放好,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孙队,入监队还是那个规定,不让接见?”
  孙队说:“可以接见了,来之前队上已经挨家通知了,快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接见了。”
  回到监舍,大家正盘腿坐在大通铺上学习,我嚷了一嗓子:“休息啦!”猴子嗷地一声欢呼起来:“张领导真是我们的好领导,大家鼓掌啊!”大家看来都头疼学习这码事儿,哗地躺了一片。哂拉我坐到床脚,问我:“孙队找你了?”我点了点头:“找了,他说吃了午饭就让我去值班室‘上班’。”哂的表情怏怏的:“都是急性子啊……我来跟你说说这里的情况。”
  哂说,这个走廊一共有一百来个新犯人,值班的连你三个人,那两个是外地的,有一个挺猛的,是个拦路抢劫犯,叫袁文彪,另一个外号叫喇嘛,很老实。这个袁文彪外号叫大彪,是个吃里扒外的主儿,你要是能压得住他,他比孙子都好使,如果压不住他,能让他给活活气死。我问,你能不能压得住他?哂说,我还行吧,总归我是组长他是组员,有些事情他还是得听我的,不过这小子很毛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很难缠,有时候还跟他上不得火,得“摸弄”着他来,他的体格也很结实,反正我是打不过他的。我笑了:“这个好办,听我的我就好好用他,不听就让他滚蛋。”哂说,如果真那样还好了呢,他跟大队上的一个队长关系不错,连狄队都拿他没辙。我问哂,他在哪里?我去见见他。哂说,你来的时候他和喇嘛一起去了前厂的严管队,是去送一个犯人的,这个犯人被他欺负草鸡了,早晨吃饭的时候跟他动了手,被他打了还不说,人也被严管了。这小子这么有道行?我可得仔细着点儿,别阴沟里翻船,我点了点头:“知道了,我防备他点儿就是了。”
  刚把铺盖搬到值班室,我正跟哂站在门口抽烟,一个野猪叫唤似的声音就在楼道上响了起来:“哂哂,快他妈下来接接我,太沉啦!”哂扫了我一眼:“大彪回来了,一起去看看。”我跟在哂后面拐出了走廊,刚抬腿迈到楼梯上,一个长得像驴似的汉子就擦着汗上来了:“怎么还不下来?呦,下来了!快,帮我把水抬上去,老拐严管了,水还得我帮着他拉。”哂笑了笑:“你连老拐的劲儿大都没有?人家可都是一个人搬上来的。”大彪匆匆冲他翻了个白眼,转身下楼:“闲着你干什么?”哂边下楼边说:“喇嘛呢,让他帮你嘛。”大彪气哼哼地说:“还他妈喇嘛呢,窜稀去了!一到干活儿他就来了毛病,一会儿我再收拾他。”二楼的楼梯口放着一个热水桶,大彪站在桶旁边直摔汗:“我真佩服老拐,你说他干巴巴的哪来那么大的劲儿?一天三趟这么扛,真不容易,”看了我一眼,一怔,“你是谁?谁让你下来的?”哂拍了拍我的胳膊:“他叫张宽,政府刚安排他接替我的位置,我去新收组当组长了。呵呵,我再也不用受你的气了。”大彪疑惑地盯着我:“真的?不能吧?”我点了点头:“真的。”大彪一下子变了脸,刚才的大大咧咧变成了一付小心翼翼的样子,站得笔直:“兄弟不知道,张师傅别介意。真不好意思。”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这是一个标准的两面派,哂说的一点儿不假,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看来我还真得防备着他点儿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金龙,这小子的德行有些金龙的意思……我矜持地一笑:“没什么。”
  桶上有两个把手,哂和大彪一边一个,忽忽地抬了上去。刚一松手,大彪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打水啦!”
  走廊上哗地挤满了人,大彪把眼一瞪:“都别出来!各组派一个人来打,妈的跟一帮牲口差不多。”
  哂歪头冲我笑了笑,那意思是,你看见了吧?就这德行。
  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太坏了,听他的语言和举止这哪里是个犯人?政府也没有这样说话的。
  大家挨着号儿打水,大彪就急匆匆地冲下了楼。哂拉了我一把:“这小子一定是去了队部,心理不平衡了,不信你过来看。”我跟着哂走到了西面的窗户旁边,不大一会儿,大彪就冲出了楼道,径直往队部跑去。哂摊了摊手,“看见了吧?这小子绝对是个小人,前一阵就跟我闹别扭,没事儿找事儿,一天到晚摔摔打打的,后来孙队告诉我,这小子经常去狄队那里点我的‘眼药’,说我不负责任,拉帮结伙什么的,目的就是取代我……唉,张宽,摊上这么个伙计你也不好干啊。”
  我拍了拍哂的肩膀:“没问题,我有办法修理他!放心吧,我不会让一个‘臭迷汉’给降住的。”
  哂好象很激动,嗓子有些颤抖:“那就看你的了,动文的动武的我都帮你。”
  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他呢,你怎么帮?我微微一笑:“等着吧,到时候我会找你的。”
  第十二章
  打完了水,我和哂把空桶抬到走廊头上,站在那里继续闲聊,一个长着一张烧饼脸的矮小汉子一扭一扭地上来了。哂指了指他:“这伙计就是喇嘛,人不错,就是有点儿认死理儿。喇嘛,又偷懒了?人家大彪都把水扛上来了你才回来?”喇嘛哭丧着脸嘟囔道:“庞组,你快别说了,我让这肚子都要折腾死了……唉,铁打的汉子也抗不住三泡薄屎啊。”哂把他拉过来,指着我说:“这是咱们楼层的新大头,叫张宽,你喊他宽哥就可以了。”喇嘛像是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瞥我一眼,把嘴一咧:“俺不叫,俺儿子都比他大呢。”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怎么这么说话?想踹他一脚又忍下了,冲他微微一笑:“伙计你还挺讲究呢,那我叫你好了,你贵姓?”哂朝脖颈扇了他一巴掌:“你就是个属驴的,一天不揍你你就来毛病,不知道这是谁是吧?这是真正的大哥,快叫!”喇嘛不理他,接着我的话茬儿回答:“俺姓马,你以后叫俺大哥就行了,其实按年纪,你大叔也都叫得着……”我看出来了,这个人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嘴碎了一点儿而已。我抽出一根烟递给他,笑道:“马大叔有点儿意思。呵呵,从今往后我就喊你大叔了,不让喊我跟你翻脸啊。”喇嘛憨实地笑了:“好,好好,喊吧。”
  说着话,楼道里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脚步声,估计是大彪回来了。果然,大彪横着身子一步三个凳地窜了上来:“哈哈哈,真好啊,真好!我刚才去队部了,狄队说,张宽大哥在社会上是个知名人士,给我们当组长是我们的荣幸!真好,我喜欢,”转向哂说,“你就拉鸡巴倒了,在外面混得跟块鼻涕嘎渣差不多,跑劳改队里充大头来了,这下子利索了吧?人家宽哥一来你就‘隔屁’了,什么玩意儿嘛,哈哈,”拉着我就走,“宽哥你来,兄弟给你泡壶好茶喝,正宗铁观音。”
  哂的脸色很难看,甩一下脑袋,一撅一撅地回了监舍,随即响起一声震天响的摔门声。
  大彪冲门口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这是?宽哥,他这是对你有意见呢。”
  这家伙可真够下作的,这就开始挑拨上了?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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