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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爱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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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何承诺都是要有附加条件的。
  厂长说要让她陪着睡觉了吗?当然没有。厂长只是说为了咱们的合作成功,这桌酒总不能不喝吧?林小姐不能太不给面子了。
  哟,瞧您说到哪里去了,您这样慷慨豁达,我们敢不舍命陪君子吗?林格依;日是那样媚人地笑着,就知道今晚上她要用自己的转胺酶正常的好肝去拼一个早已被酒精脑透泡软、不再起任何反应的死肝了,也许还要搭上自己的一个好肾也说不上。那就当作是一次殉葬吧!
  用父母赐予她的珍贵器官,去为她自己心灵的探索殉一次葬。她掠了掠拂到眼前的长发,无比镇静地上了场。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折磨和考验啊?林格眼睁睁看着他的左右马并喝着喝着便出溜到桌子底下去,跟自己一道来护驾的男编辑跑了几趟厕所后便坐着瞌睡起来了,胖头厂长却仍然若无其事地频频给她敬着酒。林格觉得眼前已经一阵一阵的有些模糊了,她很想也抽支烟走走神。但是她却不敢那么做,只要稍微一点火,她整个人就会立即呼呼烧起来的。她的血管里已经没有血了,全是酒精在她周身上下涌动流淌着,随时都可能窜出蓝色的火苗把她焚毁掉。
  可是她必须坚持,必须将视线牢牢地聚焦在胖头厂长的脸上,不出差错地和他应答。胖头变得越来越飘忽了,抓不住,看不稳,似乎在旋转,胖头串成一串,围着她露出狞笑。她伸手在桌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指甲盖深深地嵌进肉里,星星点点的血丝渗透了长筒袜,可还是挡不住地晕。她想她决不能在他的前边先醉倒,那样她就全完了,代价就将不止是肝和肾,而可能是她的整个人,她会变成他酒囊饭袋中的一棵上好人参,让他嘎城嘎湖连骨头带肉一块儿嚼碎了吞下去采阴补阳的。
  她得用什么来支撑自己了,她想,得用什么信念来把自己几欲垮掉的神经死死绷紧。用什么呢?用伊克?显然不行,这种时刻伊克显然起不了精神支柱的作用,尽管她是为他拉赞助而来的。那么她还能用谁阿?
  江姐。红岩。渣滓洞集中营。辣椒水。老虎凳。迷魂场。这一连串的记忆是那么鲜明奇异地涌进她的脑海里,激起她浑身一阵兴奋的颤抖。那是她小时候所受全部教育中最刻骨铭心的一部分,她那时完全想象不出竹签子针进指尖,麻醉剂灌进嗓子眼儿时,英雄们是用怎样巨大的毅力拼命将牙关死死咬合、才没把党和游击队的机密脱口说出去的。每逢读到这儿时她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想喊想叫,想上厕所,噙着泪花儿暗暗发誓,将来她非成为那样的英雄不可。
  如今这种教育发挥作用了。她带着满腔沸腾的酒精,遥想着远古英雄的岁月,百战不挠地跟面前的敌人拼起了精神和神经。
  看看咱们到底谁先迷醉,谁真正能够战胜得了谁罢!她咬着牙根,默默地在心底咕咬着。
  终于,她赢了。在最后的一又四分之一的杯中酒上她赢了,仅以一又四分之一的微弱优势险胜,眼看着酒厂厂长口齿不清颤颤巍巍地伸手叫停,又看着他颤巍巍地掏出支票,在她的大力协助下颤巍巍地在上面签了字。她这才扭过头去,悄悄抹了一把满脸横飞的泪水。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正在一滴一滴地输着液,伊克坐在床前忧郁地守着她,其他那几个小乐手也都在门外手足无措地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往里偷觑一眼。林格盯着伊克,慢慢地想了一会,还是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呼的他,又是如何挺到他来把她接走,他又是如何把她弄回来,弄到医院急救室里的。从伊克那布满血丝和愁容的眼睛里,她知道他守了肯定不是一时半会了。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非常想冲他笑一笑。这一笑反倒要把伊克结难过得哭了。
  “抱歉啊,我吓着你了吧?”
  “林姐,你别说了,我……”
  伊克禁不住呜咽起来。林格伸手探了揉他一头蓬松的软发:“傻孩子,别这样。马上就可以进棚了,得抓紧练哪。”
  “嗯。”
  伊克含着眼泪,很乖顺地点了点头。其他几个小乐手在门外看得眼圈也有点发红。
  录音棚终于向伊克他们大敞开。隔着一面巨大的隔音玻璃墙,林格坐在那里遥遥地观望着,看着他们戴上耳机,一会儿疯狂地摇摆扭动,一会儿又做凝神闭目激情投入状,嘴巴不停地上下翁动着,林格却不能够听得到声响。一时间她不禁对这寂静之声产生了巨大的疑惧和恐慌。
  寂静之声。她现在就关掉了电视和电唱机里的所有音响,只留荧屏上的画面在静静地空换着,突然间便感到那疯狂扭动或闭目做凝思状的人简直太滑稽不可思议了。从狂放不羁扭着的歌星杰克逊到一本正经演讲着的总统克林顿,他们都不过是隔着一层玻璃墙,在大摇大摆明目张胆地向人民献媚调着情呢!看他们都裂开大嘴,唾沫星子横飞双唇猛劲开阀,身段铆劲抛洒不停放送眼波,意图无非就是一个:想讨得人民大众的欢喜罢了。
  人类失去音响,世界将会怎样?这种奇妙的寂静之声,究竟让林格体会到了什么?去掉一层语言的矫饰和伪装,人们会更加迅疾地触摸到彼此的本质了吗?还是变得愈发隔膜,就像隔着一堵无限透明的墙?
  林格苦苦地思索着,思索得苦苦地。
  专集盒带出来了、主打歌曲就叫做《你说你呵》。由于有了先期的新闻爆炒垫底,带子的销售行情迅速看涨,很快就跃居排行榜上头几名了。林格作为总策划人,又趁热打铁乘胜追击,绞尽脑汁做起了后期宣传促销工作。她闻听,舆论吵得很火的、香港与内地合拍的一部100集的电视连续剧《风流和尚》正在做后期,不久将在港台与内地同时上演,林格立即揣上带子,拿上所有能讨唤到的钱,马不停蹄地飞到南边去,七托八托终于跟导演搭上了钩,苦心孤诣地动员导演把《你说你呵》作为电视剧的主题歌。
  “你这‘你说你啊’跟我的《风流和尚》有什么联系呢?”导演眯缝着眼打量着这个甜嘴巴舌的小女人,问话里不无讽刺味道。
  “当然有联系,唱到第100集时,《你说你呵》《风流和尚》就已经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了。”
  林格笑吟吟地说,一边毫不心疼地把刚刚收回来的那些投资,又大把大把地倒贴过导演棉坎肩上前胸后背无数个四方口袋里,活活把原定的片尾歌给挤掉了,换上了伊克他们的《你说你啊》。
  往后您就等着瞧吧。在每天晚上的黄金播映时间里,和尚尼姑打情骂消半忍不裸穷追滥杀晃完老百姓的眼睛后,便有伊克的《你说你啊》不由分说猛往老百姓的耳朵里灌。躲是躲不了的,躲了今天,你躲不了明天,跑了和尚,你还跑不了庙呢,你不听,不听就只能看广告了,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就这么狂轰滥炸到第五十集时,歌曲就已经完全深入人心,港澳台华人地区没剩下几个人没听过《你说你呵》人就连专业盗版的也把他们相中了,一时连打击都打击不过来。订单、邀请走穴的帖子雪片般飞过来,他们简直就要应接不暇了。
  可是为什么成功非但没能安抚他们焦渴的心,反而使这些不知深浅的大孩子们显得更加狂躁不安了呢?名气还没有脾气大呢,嘴里倒是动不动就骂上了,一会儿说这支乐队是只“鸡”,一会儿骂那支乐队是狗屁,一同出道的那些小哥们儿完全不在他们眼里了,甚至连报道一下别人的消息也不能容忍,每逢看见有评别人的歌,为别人的乐队开研讨会的文章,他们都会大为光火地一把把报纸抢过来,气呼呼地给撕成碎块。
  “怎么着,想当天王金刚天蓬元帅猪八戒独霸高老庄啊?许你红就不兴别人唱了是怎么着?”
  林格把身子斜倚着墙,冷冷牌脱着大孩子们。
  “听说耗子不想玩键盘了,要自己扯出一个班子去唱?癫康珠也准备自个儿南下深圳去跑码头了?都说话啊!背地里前呼咕咕跟个没卵子爷们儿似的算个鸡毛本事啊?你们倒是自己说说看,这专场演唱会还想不想搞了?”
  瞎猫跟死耗子都不呛呛了,病床珠也一个人蔫不叽的躲到了一边。这位大表姐平日里待他们都如亲兄弟一般,可这股子一冷下来也真够人一受的,要说他们还真就惹不起。“叛逆”
  者们的一场大型专场演唱会正在她紧锣密鼓策划之中呢,得罪了她他们还能指望谁?再说眼看着就要红得紫透了腔,谁还忍心在这个时候叛变高队呢?
  伊克在一旁默默地瞧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脾气会变得这样大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跟他初次录下的形象越来越有大反差。他是多么想走近她呵,可是那堵墙却伴随着成功一道,愈发牢固地横亘着。他只能是在睡梦中孤独地把她想着,无比孤独地亲近着她。
  在《风流和尚》演到第100集,和尚终于结婚还俗的那一日,“叛逆”乐队的大型专场献媚演唱音乐会正式开始。演出场馆已被他们从天棚到地板从灯光到音响都重新装饰好了,其富丽堂皇豪华气派里外翻新的程度,只差把体育馆扒了再重盖一遍。那么些大款在背后拿钱给他们撑腰,个别厂家现在想赞助都赞助不上了。
  扬子里花十几万巨资竖起了两面巨大的声墙,以便让主唱伊克的轻微的喘息和呻吟,以及鼻涕在共鸣腔里的自由滑落升降,能够轻而易举地回旋共振到四面八方。顶灯镶嵌得鳞次林比十分隐蔽,全部都由电脑操纵控制着,只不定什么时候谁脑袋瓜子上的一盏小灯“刷”
  他就亮了,让场子里的每一个观众除了暴露在赤裸裸的灯光下,跟着一道发狂以外,基本上是别无选择。啦啦队、献花女都有计划有预谋地安排妥当,小电棒也在进门人场时发到了每一位观众的手中。瞎猪死耗子启据珠几个乐手都已在墙角阴暗处拿着家伙什儿躲好,现在就等着灯光一灭,主唱伊克煽着情上扬了。
  伊克已经是第五次上完厕所出来,可是还觉得膀优里有尿没排完似的,紧张得虚汗直冒。
  他茫然无助地四下望着,场地中心那一个青蓝红绿灯光环聚的空旷的舞台,简直就是一个青面涂牙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正等着他主动走过去把他一口吃了。四周围的座位上壁灯惶惶,鬼影幢幢,他们也是准备好了要一齐把他吞噬了吧?
  伊克的腿软了,浑身哆啸着发不出声音来。他回头看见了从容镇定坐镇指挥着的林格,不由得转身靠了过去,伸出手来把她的手紧紧接着。林格感受到了他的冰冷和苍白。灯光熄了,那是他该上场的讯号。可是他仍然把林格的手死死摒着,用一种惊恐奠定的眼神无助地望着她。林格急了,拼命抽出手,不由分说,对准他的脸,劈头盖脑狠狠就是两耳光!
  伊克被打增了,手捂着脸踉踉跄跄后退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体,只感到双颊火辣辣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愤和愕然。还没等他清醒过来,灯光却“刷”地一下子全亮了,完完全全把他罩在了台中央,刺得他的眼睛完全是一片无望的惨白。伊克突然间暴怒了,仿佛是无来由地暴怒起来,红头胀脑直着脖子冲着四射而来的眩目的灯光喊:“我来了!认识我吗?”
  “风——流——和——尚”
  台下预伏好的啦啦队员齐刷刷地应着,声音颤嗡嗡,颤嗡嗡地在巨大的声墙之间做着环绕立体声。
  “想我没有?”伊克再次可着嗓子狂煽。
  “你一一一一u——你——呵”
  环绕立体声又一次在四周围回荡共鸣。
  好了,煽情亮相成功,伊克已进入状态,家伙什儿该敲起来了。林格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低音吉它,主音吉它,鼓,锣,钱,三角铁,键盘,萨克司,小号,吸呐,凡是能撕破人们的鼓膜,能震裂人们的心脏的家伙什儿都响起来吧!《风流和尚》片尾歌那熟悉的旋律一经响起,台下的人们就已经狂热得不能自抑了,跺脚,吹口哨,欢呼叫喊,骑在踩在立在座位上,跟着台上的叛逆者们一道扭啊,摇啊,小电棒的亮光上下左右地晃,把彼此们的白眼珠黑眼仁一块儿都互相照着晃瞎了。
  如果你曾经爱过很过你曾经仰慕过
  如果你曾经死过活过你曾经颠覆过
  如果你曾经醒过醉过你曾经包扎过
  如果你曾经游思游荡你曾经游行过
  那么你还有什么会不得的呢你说
  你呵
  时候到了你为什么还不归去呢你说
  你呵
  “你——呵”
  “你一一呵”
  一万个人摇摇晃晃跟着一齐唱。此时此刻电视机中那个风流和尚也许刚刚还完俗进了洞房,观众们也许心中都涌起了淡淡的不舍和润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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