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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移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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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要打电话给我?”金超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耀说,金秀要结婚了,问他能不能回来,“她盼着你哩!”
  金超高兴万分,当即表示说:“我当然得回去,咱金秀结婚,我能不回去吗?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回去!”
  金耀介绍了金秀对象的情况。金超也很满意,在心里为亲爱的妹妹的未来祝福。金超问金耀怎么会在县城?金耀说他赚了一笔钱,今天到县药材采购供应站拿钱来了……这又是一桩让人高兴的事情,两个人在电话里说了个昏天黑地。
  金耀要他哥问候他嫂,金超这才告诉他,他和纪小佩离婚了。
  金耀在电话的那一边很长时间不开口———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撼了,他无论如何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离婚。金超用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讲了他们的婚姻状况和他内心的苦闷,金耀也就不再说什么。金耀比过去懂事了,知道体恤哥哥了。
  直到以后很久,金超也忘不了金耀在这最难过的日子里带给他的安慰,这些话没有多高的水准,它传达的道理也都是金超懂得的,但是,这种安慰的作用却非常大。金超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静静地谛听弟弟的教诲……有些话,只有兄弟之间才能讲……由此,金超认为世界上的爱情都是假的,只有兄弟间的手足之情才是真的。
  “先不要告诉爸、妈和金秀。”
  “哦。”
  最后,金耀劝金超说:“哥,不怕。依你现在的地位名声,不知道有多少想追你的人哩……不行就从咱老家找一个来……”
  离婚以后,金超第一次这样舒心地笑起来。
  第十二章 胜利者的胜利
  金超决定回老家参加妹妹金秀的婚礼。
  一方面,他必须参加曾经为他做出很大牺牲的妹妹的婚礼,另一方面,也因为还没有走出离婚的阴影,想回去把这件事忘掉,安妥自己的灵魂。
  他跟吴运韬说母亲病重。吴运韬说:“那你就赶紧回去!”他把工作委托给陈怡主持,然后就上路了。
  汽车在山间公路上蜿蜒,金超发现黄土高原的植被好起来了,原来一片土黄的沟壑都染上了可爱的绿色。各种各样的果树枝繁叶茂,枝头上果实累累,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果和黄土地特有的甜丝丝的气息。收过小麦正在秋播玉米的褐色土地上,拖着犁犋的黄牛卧在湿润的垄沟里,反刍着早晨的美餐。山村的狗们三五只一起踞蹲在窑洞垴畔上,故意露出发白的胸脯,冲公路上的汽车叫着;一个穿红袄的女子停下来,看着汽车隐没到崾岘后面去;一棵杜梨树下,一个男人正在撒尿,丝毫也不理会从身后驰过的汽车。山谷间的小河从远远的地方划过一条纤细的亮线,缭绕到东南方向去了……金超知道,它是找黄河去了。
  这一切都让金超感到迷醉。现在再来想东方文化出版中心的事情,觉得异常遥远,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就连吴运韬也离得很远很远了,远到他心里没有了任何亲近的感觉,和在北京西站碰到的任何一个旅客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照例是村民的前呼后拥,照例是听不够的乡音,照例是没完没了的问话……回到家里,母亲高兴得流泪,金秀搂住哥哥,跳着脚“呀呀”地叫……
  金喜财老汉不在家。本来在金家凹也能够买到猪肉,不想金喜财老汉赶到街心的时候,卖肉的人刚好发动起三轮摩托车,准备回去了。金喜财老汉就说好话,让把他捎上,到谷庄驿割肉去了。
  金秀委屈地说:“我只怕你不回来……”一滴大大的泪珠从红润的脸上滚落下来。她特别想向哥哥说到她的春生,但是她忍住了。
  正在崤阳县城一带活动的金耀特意放下手里的事情,在金超回来的当天也赶了回来,就像是和金超一道从北京回来的一样。他给乡亲们散发了带把儿的烟卷,自己也叼了一支,让那烟卷像小鸟尾巴一样在嘴角跳跃着。说到金超的回来,金耀说:“尔格火车快了,睡一觉就到省城……”
  乡亲们问:“咋叫‘睡一觉’?”
  金耀就颤动着烟卷描述卧铺车厢———这是金超曾经向他描述过的。
  “好光光!”乡亲们惊叹,“那一满是首长待遇么!”
  “你以为咋?”金耀不以为然地说,“我哥就是首长么!论级别,他尔格是地区行署专员了,有小汽车,有专门的司机……”
  “呀!”乡亲们齐声说,把目光投向金超。
  金超瞥一眼金耀,不相信这个浅薄的家伙就是打电话给他很大精神安慰的人。
  金超和金秀站在花椒树旁边。
  金秀红着脸,扭捏着手指,低垂着眼睛,在说她的春生。
  “……反正我认为他可好可好。”
  金超笑了,对走过来的母亲说:“金秀一满幸福死了。”
  “噢,”母亲说,“做梦还叫春生哩。尔格这女子都解不下啥叫羞了。”
  “妈———”金秀说。
  ……
  庙沟离金家凹十五里,在一条宽阔的川道北侧山坡上,从这里可以俯瞰著名的商业重镇章村驿。
  章村驿在历史上曾经是著名的章县,解放以后,虽然仅仅是公社或者乡的建制,但是它的规模并不亚于崤阳县城。章村驿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道两千多年前的秦代。秦代大将蒙恬修的十七米宽的驰道从它的西面川道逶迤北上,竟然一直穿过整个黄土高原,延续到了宁夏。章村驿作为六省通衢,历来商业发达,即使在人民公社的时候,也不减其财富聚集地的本色。章村驿虽然已经是另外一个乡,但是它和川道北面几个属于谷庄驿乡管辖的村子在经济上的联系极为紧密,这些村子中的很多人熟悉章村驿街道上的每一块砖石却从来没有到过谷庄驿。
  崤阳县在传统上是产优质苹果的地方,这几年县政府在改良和引进苹果新品种上下了很大功夫,又投资修建了乡间公路,苹果产业获得了很大发展,章村驿就成了优质苹果的集散地,每天都有上百辆拉苹果的大卡车进出。
  庙沟正好处在非常有利于苹果生长的山地丘陵地带,种苹果的优势一下子突显了出来。
  宋春生是个老实疙瘩,干活不要命,硬是靠自己闯荡下了一份家业,有了全村务育得最好的果园,新箍了三眼石窑,甚至购置了当地农家还很少见的小四轮拖拉机。婚礼这一天,他就是用这台崭新的拖拉机把新媳妇金秀和金超、金耀从金家凹拉到庙沟的。
  婚礼就在宋春生家的窑院里举行,来了很多人,极为热闹。收礼金的老汉在窑院门前支了桌子,一丝不苟地用毛笔记录赠礼金的人的名字和礼金数目,从章村驿请来的做饭师傅耳朵上夹着带过滤嘴的纸烟,在院子里新砌的锅灶前愉快地忙碌着,锅灶上的湿泥冒着热气。
  金超前前后后地帮助招呼人,忙得满头大汗。他真的高兴。
  司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腼腆而窘迫,完全按照一张纸上写的文字主持了婚礼,好在人多,哄着,闹着,气氛仍然热烈。
  接下来就是喝酒吃肉,十几桌酒席全部坐满了,一拨人还没吃完,另一拨人已经站在旁边等候,一个个都吃得大汗淋漓。
  金秀和春生来回走动着给大家斟酒,接受着各种形式的祝愿,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
  金秀不断观察金超。
  ……昨天晚上,金超在家里说了他和小佩嫂离婚的事。金喜财老汉严厉地进行了追问,金超虽然没说出所以然来,但是鉴于儿子现在的身份,老汉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他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骂他了。老汉恨恨地看着已经完全城里人做派的金超,一晚上再没说一句话。母亲长吁短叹的,既不责怪儿子也不责怪儿媳,一门心思抱怨离婚这件事本身,就好像这件不知什么人做出来的事情伤害了她的两个娃娃一样。
  最感到震惊的是金秀。她和纪小佩一直通着信,和春生的事,她没对金超说,先对纪小佩说了,纪小佩为她高兴,说一定来参加她的婚礼……她把这封信拿给了春生,春生认为这个没见过面的嫂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们一直在等她呀!
  金秀哭了,摇着金超的胳膊,说:“为啥么?!到底为啥么?!”
  为啥呢?金超无从回答。
  ……
  细心的金秀看出来,哥哥心里没有放下这件事情———她看到他不招呼人的时候爬到脸上的那种忧郁神情。金超坐到酒席桌上去了,金秀怕他喝多了酒,让金耀看住他,金耀就坐到了哥哥身边,有时候还替哥哥喝酒。
  好在金超能够控制自己,他没有失态。他远远地看着老实巴交的春生,眼睛里闪烁着亲爱的光亮。他认为金秀的婚姻很美满。他为这个可爱的妹妹从此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感到高兴。
  酒席快散的时候,一个从金家凹来庙沟走亲戚的人捎来了一封信。金秀拿到手里,马上看出是纪小佩写给她的。她把信拿到洞房里看———小秀:你可能已经知道,我不能来参加你的婚礼了。我为你高兴。婚姻是人生中的大事,你能够找到一个你爱他他又爱你的人是一种福份,要特别特别珍重啊。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祝福,现寄出五百元,你和春生商量买件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你哥很为你高兴,他会回去看你的———接到这封信时,我估计他已经回去了。他是那样爱你。
  纪小佩金秀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不知道被谁看见了,窑洞外面有人说:“金秀哭哩!”
  春生、金超和金耀跑进窑里。金秀手里攥着信,金超猜到可能是小佩写来的。春生把信从金秀手里抽出来,看是纪小佩的,想藏起来,被金耀抢了过去,并且打开看了。
  金秀突然翻身坐起来,眼泪汪汪地叫道:“甭理我!你们都甭理我!”
  说完,她扑到炕上摞着的新被褥当中去,呜呜地哭出了声。
  金耀抖着手里的信,低声对金超说:“日他个妈的,这是欺负人哩。”
  金超没理他,默默走出了窑洞,重新坐到酒桌前面去了。
  金超决定把父母亲破旧的窑院整修一下。
  其实修窑院仅仅是一个借口,金超实在不想回到那个让他虚荣又让他烦恼的城市中去。现在他也开始用形而上的方式思考问题了,他认为最适合一个人生活的地方,应当是平静的,没有利益,因此也就没有诱惑,没有争夺……他开玩笑对父亲母亲说:“有时候我真的想回来。”
  “你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是说永久地回来,就在这里,呆到死。”
  金喜财老汉恶狠狠看了儿子一眼,认为没有必要应答他这句无稽之谈。母亲则理解为儿子因为离婚而伤感,就说:“人家娃确实是个好娃……不过你也甭老是放不下,超儿。日月长着哩,以我娃的才华地位,啥样儿的找不着?”然后就训导儿子什么样的女人疼人,什么样的女人懂得过日子,万万不敢找什么什么样的女人……甚至非常迷信地说到了什么长相的女人会招来什么祸,等等。
  金超静静听着,认为母亲说的一切都极为可笑,但是他没有反驳她。躺在滚烫的土炕上,听着父亲沉重的呼吸声和母亲的絮叨,他感到心灵宁静,宁静得就像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无需知道岁月为何物的岁月之中。
  金耀在家里呆不住,跑遍整个矿区,找过去的朋友,请他们吃酒,回到家里就叙说各种各样离奇的传闻,他说到他认识一个浙江来的小伙子,前不久被砸死在煤矿巷道里了……他很吃惊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金家凹的人竟然不知道。
  金喜财老汉说:“政府不让知道的事情,咱咋能知道?听说前年峒灿山煤矿死七个人哩,不是一个人几千块钱就打发了?埋人的时候是在夜里……”
  “峒灿山煤矿是柴进贤副专员妻弟开的。”
  “柴进贤的妻弟是个傻子,话都说不利落,咋就能开成个煤矿?”
  “……这地方完了。”金耀嘲笑过父亲的无知以后,对金超说。
  金超并不赞同金耀的说法。金超对任何关于社会人生的议论都排斥,他认为在这些问题上说三道四的人都是傻子,所以,他撇开话头,单独对金耀进行了批评教育,同时,他还警告这个不安分的弟弟:“你再不要瞎跑———烧包,你胡咧咧啥哩?现在的人为几十块钱都可以杀人,你可不要给咱家人招祸噢!”
  金耀果真再不到矿上去了,但并不是因为他认为金超的话有道理,而是他发现那些朋友花言巧语了;愣哄着他花钱哩。
  金耀到崤阳县城去看张柏林。
  见到金耀,张柏林故作矜持。
  “你咋来了?”
  “我妹结婚,金超从北京回来了,他不得脱身,让我来看你。喏,这是他捎给你和牛鸿运部长的酒。”金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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