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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10李敖系列之20中国命研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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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的、〃不敢与父分功美〃的,这种单向会,正好代换成巨子对统治者的无条件效忠,所以〃忠臣之义、孝子之行,取之土。土者,五行最贵者也!〃〃是故圣人之行,莫贵于忠,土德之谓也!〃
  〃贬天子〃吗
  在《史记》(太史公自序)里,写董仲舒论《春秋》,曾有〃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的话,但是如何贬得了天子,自古以来,就没有成功过,也没有在政治理论上建构过。结果呢,以〃贬天子〃为素志的知识分子,反倒一个个吃起辈来,一个个变成了帮助统治者有效统治的鹰犬:不但不能建构有效的制衡体制,反倒一再向统治者认同、共识、共同建构起临时条款式的体制,知识分子不能坚守原则,沦落至此,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了!
  一九八三年四月六日病中写完
  
  昏君也会殉国呢!
  唐朝诗人郑畋写马嵬坡诗:
  “玄宗回马杨妃死,
  云雨难忘日月新。
  终是圣明天子事,
  景阳宫井又何人?”
  景阳宫井又何人?不是别人,就是亡国之君陈后主和他小心肝也!
  陈是公元六世纪以南京(建康)为首都的小朝廷,它的天下很短,只有三十二年(五五七——五八九),最后被隋所灭。它的亡国,是东晋以来南方正统王朝的完蛋。
  陈的开国者陈武帝(陈霸先〕是浙江人,他的天下,五传而至于陈后主(陈叔宝),通常大家都说陈后主是中国有名的昏君,但我细查他的身世,却也昏中不乏令人欣赏之处。他在位六年(五八三——五八九),总喜欢大赦天下,有十次之多。他深知司法黑暗,除大赦外,还要用亲自大审的办法,以为救济。他下诏说:
  夫议狱缓刑,皇王之所垂范;胜残击杀,仁人之所用心。自画冠既息,刻吏斯起,法令滋章,手足无措。朕君临区宇,属当浇末,轻重之典,在政未康,小大之情,兴言多愧。眷兹狴犴,有轸哀矜,可克日于大政殿讯狱。
  这意见是说:他要在“总统府”开第四审法院呢①!
  陈后主不但要司法清明,还主张言论自由。他下诏说:
  尧施谏鼓,禹拜昌言,求之异等,久著前无,举以淹滞,复闻昔典,斯乃治道之深规、帝王之切务。朕以寡昧,丕承鸿绪,未明虚己,日旰兴怀,万机多紊,四聪弗远〔达〕,思闻蹇谔,采其谋计。王公已下,各荐所知,旁询管库,爱及舆皂,一介有能,片言可用,朕亲加听览,伫于启沃。
  这意思是说:他还要在“总统府”开大鸣大放会呢!
  除了这些“德政”外,陈后主最有气派的,是他居然把失掉故土的人质(今犹老兵也),“遣送回大陆”。他下诏说:
  中岁克定淮、泗,爱涉青、徐,彼土酋豪,并输罄诚款,分遣亲戚,以为质任。今旧土沦陷,复成异域,南北阻远,未得会同,念其分乖,殊有爱恋。夷狄吾民,斯事一也,何独讥禁,使彼离析?外可即检任子馆及东馆并带保任在外者,并赐衣粮,颁之酒食,连其乡路。所之阻远,便发遣船仗卫送,必令安达。若已预仕宦及别有事义不欲去者,亦随其意。
  这意思是说:我既没有能力光复河山,但我不为难你们,你们要回去,要跟骨肉团圆,我送你们回去,送你们到对岸敌人那里去,并且保证送到家,决不陈文成。至于想留下来的,“亦随其意”。这种气派,岂不太令人欣赏了吗?
  陈后主做昏君,其实也有令人欣赏的一面,《陈书》本纪中说他“肆舻舰阅武,宴群臣赋诗”。后妃传中说他“怠于政事”,办公时“置张贵妃(张丽华)于膝上共决之”。我本人就欣赏得一塌糊涂。能阅兵时做诗②、能听政时把美女抱在腿上,这是何等潇洒!(娇娇张俐敏去美国,坐在我的朋友她的男朋友Leslie Ho的大腿上,由他点唱,他们的潇洒,可真今古辉映呢!)
  最后,在亡国之日,这位浙江人守不住南京,却也临危不逃。《陈书》本记载:
  后主闻兵至,从宫人十余出后堂景阳殿,将自投于井。袁宪待侧,苦谏不从;后阁舍人夏候公韵又以身蔽井,后主与争久之,方得入焉。
  这段话语意欠明,似乎是他的“同志”要泄他的气,甚至拦住井,不让他跳,经过争执,他跳下去。但他跟美女一起跳,大家卡在井中,没有淹死。魏征说陈后主“危亡弗恤,上下相蒙,众叛亲离,临机不寤,自投于井,冀以苟生,视其以此求全,抑亦民斯下矣!”我看跳并是真的③,人要“求全”,投降可也,被俘可也,跳井干嘛?陈后主昏君而能殉国,是可信的。
  陈后主亡国后,最动人的一幕是他的总司令萧摩诃来看他。《陈书》萧摩诃传:
  及京城陷,贺若弼置后主于德教殿,令兵卫守。摩诃请弼曰:“今为囚虏,命在斯须,愿得一见旧主,死无所恨。”弼哀而许之。摩诃入见后主,俯伏号泣,仍于旧厨取食而进之,辞诀而出,守卫者皆不能仰视。
  这位总司令做了俘虏,也要给旧主人送牢饭,昏君而有这样动人的伙计,今天的浙江人,可真羞羞矣!
  一九八五年六月二十五日
  ①《南史》陈本纪“有刑罚酷滥,牢狱常满”的话。
  ②陈后主喜欢作诗,《南史》陈本纪说他亡国前“奏伎纵酒,作诗不辍”。又说亡国后“陈人讴咏,忘其亡焉。”(不知亡国恨的,岂止商女哉?)隋文帝怪这位诗人“此败岂不由酒;将作诗功夫,何如思安时事”。明说作诗亡国也!可怜的是,陈诗人作了一辈子的诗,所留传的,不过拍隋文帝马屁的一首。哀哉!
  ③《南史》陈本纪:“城内文武百司皆遁出,唯尚书仆射袁宪、后阁舍人夏侯公韵侍侧。宪劝端坐殿上,正色以待之。后主曰:“锋刃之下,未可及当,吾自有计。”乃逃于井。二人若谏不从,以身蔽井,后主与争久之,方得入。”理论上,陈后主有“遁出”的机会,有机会而不“遁出”,其意存殉国,似可肯定。若要“正色以待之”,他的儿子十五岁的陈深就做到了,似非难事也。
  
  遥想《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
  老友李翰祥,三十年前,为了逃避共产党,离开了大陆;三十年后,不再逃避共产党,回到了大陆。一九八二年九月二十八日的国民党《联合报》上,登出香港专电,说中共官方机构第一次透露:李翰样正在承德导演两部电影——《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由中共六十多个官方文艺单位支援,“据说,在李翰样‘合作’之后,‘廖承志办公室’将会扩大对香港电影界的‘统战’工作”。一年下来,李翰祥的戏拍好了,轰动海内外。李翰样的戏的拍好,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当年因我而被国民党特务机关传去逼问,愤而离开台湾,从此不再同国民党合作。他在《三十年细说从头》里,有这样的回忆:
  我一生最恨的是“无名信”,也就是所谓的黑信,无名信和做善事的“无名氏”回然不同,所谓善欲人知不是真善,恶恐人知方是大恶,“无名氏”是行善而不欲人知,无名信是作恶惟恐人知,属于“无胆匪类”之类。在台湾组国联公司的时候,为了催一家公司结帐,而使他们怀恨在心,一方面支使他们的御用文人在报章杂志大写《李翰祥有才无德》的文章(可惜他们非但无德,而且无才,有的只是巧取豪夺不义之财而已),一方面向有关当局写无名信,还告发我是“匪谍”,并又在明报晚报刊载李翰祥为李敖带信的消息,再把报纸剪下寄到台湾警总,作为他无名信里的“铁证”,真他妈的妈拉个巴子,李敖的办法多多,何必用我带信。不过警总还真请我去问了几次话,这一块钱台币的邮票,还的确给我惹来天大的麻烦,等以后一定要细细的说上一说。
  就这样的,李翰祥离开了台湾,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四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李翰祥在香港、李翰祥在澳门、李翰祥在日本、李翰祥在美国。……李翰祥无所不在,就是不在台湾了。李翰祥不在台湾还不要紧,最后,他终于用行动表示了他的反感、愤懑与恐惧——他回到了大陆,那使他逃离又回归的大陆,从遥远的承德——没有警备总部的承德——向长程的台北做了抗议:“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去投八路。”这样一个才华照人的艺术工作者,就这样变到与共产党合作了。(我写过一篇《李翰祥回大陆的真正原因》,曾详述此事,收入《李敖千秋评论丛书》第十五册。)
  李翰祥的故事,说明了国民党为整李敖而整到李翰祥,是多么腐败。当然,国民党是很腐败的,他们不腐败,也不会给打到台湾来了。
  历史剧应有现实意义
  李翰祥拍的《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我没看过,因为国民党至今还把我扣在台湾,不准出境。不过,电影没看过,电影说明书倒看到了,我看到一本《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特刊》,上面有两部戏的“本事”,里头说英法联军时候,以肃顺为首者劝咸丰皇帝去热河行宫避难,但是以恭亲王奕讠斤为首者却“谏阻弃京出走”。“正争论不休时,懿贵纪越百(传?)挺出,面斥肃顺不当,力除(陈?)迎战洋兵之必要与可能。咸丰举棋不走,终令僧格林沁亲王之骑兵与英法联军大战于京郊八里桥。清军不幸败北,洋兵逼进京师。”咸丰出走,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后来咸丰死了,韶贵妃母以子贵,变成了慈禧太后,联合慈安太后和恭亲王,发动辛酉政变,杀了肃顺,取得政权,“是为‘垂帘听政’之始。”
  李翰祥拍这两部戏的最大特色,是他用的一律为实景,他最近说:
  我这次机会非常好,从来没有一个导演在故宫、颐和园、东陵、承德的避暑山庄,像我这样大规模地拍一部历史片,而且是在历史人物生活的地方拍。譬如说,咸丰皇帝死在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的西暖阁,我们就在西暖阁拍。多年以来我拍古装戏一直是搭布景。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能到这些真的地方去拍一拍,那就过瘪了。这是我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这种事情在过去总觉得是不可能的,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机会。但现在有了,而且也做了。
  在这样实景下拍历史剧,它给人们的影响,自然是无与伦比的。因为我深信好的历史剧都该有它应有的现实意义,李翰祥这两部戏,当然也会照应这一方面,李翰祥说:
  我在写历史剧、拍历史剧的时候,总想到历史是一面镜子。我在我拍的戏里面也许有我的想法,有我要说的东西,至于人家从镜子里照得见照不见自己,我不知道。我忠于史实,但不完全是依照历史。我觉得历史是现代人的借镜,说是前车之鉴吧。我想如果说我是以古喻今,也许过分一点,也多少会有一点。
  基于历史剧应有的现实意义的要求,我关切到李翰祥在这一方面,做得是不是和其他方面同样成功,我觉得值得深入的讨论。
  《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这两部戏,关键人物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慈禧太后,李翰祥对慈禧太后,似乎在评价上面,有溢美之处,这在历史剧的现实意义来说,就未免砸了锅。李翰祥聪敏好学,但是历史非其所长,这样大的两部戏,在历史上出了大毛病,在应有的现实意义上发挥不起来,就会“雷声大,雨点小”。因此,我愿写这篇文章,为李翰祥的美中不足,补一点粉墨。这样一来,看了李翰祥的戏和李敖的文章,就会对这历史剧的现实意义有双料的了解了。
  怪人还是怪制度
  慈禧太后既是《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的关键人物,艺术工作者在处理这种人物上,都容易犯职业病,就是喜欢美化与纯化,乃至过度颂扬(eulogy),试看李翰祥之言:
  很多人看满清末代的历史,完全归罪于慈禧太后,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我并不觉得很恰当。我想,应归罪于整个制度。……为什么慈禧能利用孩子,由她垂帘听政?这是她利用了祖传的这个宗法制度。她搞了那么多年,把中国搞成那个样子,正是清朝的宗法制度起了作用,这种制度维持了牢不可破的大清铁桶江山。
  这种话,就未免太有问题了,李翰祥未免太简化了政治斗争与历史事实的复杂性,事实上,正确的历史解释正好相反:慈禧太后的“搞了那么多年”,正因为她不断地在破坏制度,这种破坏,最后把“牢不可破的大清铁桶江山”给断送了!
  以慈禧太后搞夺权的辛酉政变为例。辛酉政变给肃顺等的罪状,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说咸丰临死前,并没要他们接事,“并无令其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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