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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江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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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彖》曰:蛊,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蛊,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
  《象》曰: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德。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厉,终吉。
  《象》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
  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
  《象》曰:“干母之蛊”,得中道也。
  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
  《象》曰:“干父之蛊”,终无咎也。
  六四,裕父之蛊,往见吝。
  《象》曰:“裕父之蛊”,往未得也。
  六五,干父之蛊,用誉。
  《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
  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
  
  这里出现的《彖》和《象》都属于《易传》,是“十翼”里的两翼,本来是独立成章的,后来被打散和《易经》的卦爻辞编排在了一起。卜徒父所在的春秋时代,应该还没有《易传》呢。所以,单纯讲蛊卦吉凶的属于《易经》的部分,其实就只有这么几句: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厉,终吉。
  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
  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
  六四,裕父之蛊,往见吝。
  六五,干父之蛊,用誉。
  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在这寥寥几句之中,第一句是蛊卦的卦辞,下边六句话分别是六个爻的爻辞。也就是说,按照前边讲过的演算方法,如果你算出来的蛊卦没有变爻,那么决定吉凶的就是卦辞,如果有变爻,比如第二爻是变爻,那就拿“九二”那句爻辞来判断吉凶。
  好了,现在卜徒父遇到的情况是(如果按朱熹的说法)蛊卦没有变爻,所以要以卦辞来判断吉凶,在今本《易经》里,蛊卦的卦辞就是这句:“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这是什么意思呢?历代专家们对前两句一般没什么分歧,所谓“元亨。利涉大川”,就是说这卦不错,占到这卦表示你能够很顺利地渡过大河。——秦穆公要渡河去打晋惠公,占到这卦就预示着他不会遇到大风大浪,船不会翻在河里。
  在整个《易经》里边,“涉大川”这几个字出现的次数很多,看来在编写《易经》的时代渡河是件难事,而且是件很多人都会经常遇到的难事。如果我生活在古代,住在黄河边上,这一天要出门办事,目的地在黄河壶口瀑布的对岸——别说古代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既然过河是件难事,而且要冒着生命危险,所以在出发之前认真地算个卦倒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办法,如果卦上说了“利涉大川”,那我才出发。
  我想不出这套东西拿到现在该怎么用,比如我在南京长江大桥的南端,想从桥上坐车到北端去。这可不是小河沟啊,是浩浩荡荡的长江,古人就算卜出“利涉大川”来都得发愁一阵子呢,我呢?
  回过头来,再看蛊卦卦辞的后两句:“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看上去很古怪哦。其实这是计算日子的话,那时候的历法是:一个月分为三旬,一旬十天,分别用十个天干来记,“甲”是十天里的第一天,所以“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就是从“甲”那天往前数三天,再往后数三天。——这都没有什么歧意,但问题在于——
  为了方便理解,我还是拿现代的日期来做说明吧:好比“先甲三日”就是星期一,“后甲三日”就是星期天。好了,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到底是“在”星期一“和”星期天呢,还是“从”星期一“到”星期天呢?而且,这两个日子放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联系上文,可能的结论是:“吉卦,放心去过河吧,星期一和星期天都是渡河的好日子。”或者是:“吉卦,放心去过河吧,从星期一到星期天都是好日子。”——怎么好像又落到了马三立“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支”那个套路?
  认为应该解释成“从”星期一“到”星期天的专家还就此阐发出了更加深刻的哲理,说这意味着天道的往复,周而复始。可我总觉得这种阐发和“我的电脑有神鬼莫测之机”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们再回到卜徒父哪儿,这回可发现大问题了:无论是“在”星期一“和”星期天,还是“从”星期一“到”星期天,卦上只不过是说了秦穆公可以放心渡河,至于战争是胜是败,能不能俘虏晋惠公,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卜徒父不会是在忽悠秦穆公呢吧?
  
  这条路走不通了,我们还是换个角度吧,看看作为卦名的这个“蛊”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从这里是不是能找到什么线索。
  ——如果你只读一本参考书,这个问题马上可以迎刃而解,可读的书越多,答案也就越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且,无论是公还是婆,都是专家,他们说的理虽然互相矛盾冲突,你却很难去挑他们的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
  这一卦呀,从卦名看到卦辞,从卦辞看到爻辞,到底什么叫“蛊”,专家们有的说是做事业,有的说是搞淫乱,看看,这都差到哪儿去了!唉,蛊啊,蛊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很多人家都有蛊
  
  巧得很,就在《左传》的另一处地方我们就可以发现对“蛊”的详尽解释。这是在《左传·昭公元年》,说的还是秦国和晋国的事,不过这已经是在秦穆公和晋惠公的几代之后了:
  
  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巨将死,天命不佑’”
  公曰:“女不可近乎?”
  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德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灾。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
  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
  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宠节,有灾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也。”
  赵孟曰:“何谓蛊”
  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三。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归之。
  
  晋平公得了重病,看来本国医生全都束手无策,只好向外国人求助了。结果,秦景公派来了一位名医,他就是著名的医和,稍微学过一点儿中医理论的人都知道这位老前辈。
  医和给晋平公看了看,很直接了当地说:“您这病没治了!”
  说完这话,医和可能还觉得力度不够,接着又说:“您这不是什么正经毛病,是纵欲过度闹的。这种病就像蛊啊!”
  ——注意:“蛊”出现了!
  医和接着又长篇大论了好半天,等出来的时候,晋国的权臣赵孟赶紧拉住他问:“大师,到底什么叫‘蛊’啊?”
  医和回答说:“过度沉溺于某种事物的病就叫做蛊。”
  赵孟想:我们大王过度沉溺的事物就是女色啊!
  医和接着解释:“‘蛊’字从字面上看,上边是‘虫’,下边是器皿的‘皿’,顾名思义,器皿里的虫子就是蛊。还有,谷子里、米里生出来的虫子,本来是蠕虫,长啊长的就变成飞蛾的那种,那也是蛊。还有一种蛊,就是《周易》里的蛊卦,表示的意思是女人迷惑男人,大风吹落山木。这三种东西其实都是同类的事物,都是蛊。”
  ——如果米里的虫子也算蛊,我家里就有过不少蛊,你们家说不定也有。无论如何,医和这段话可是解释蛊卦的相当原始的材料啊,很值得重视!
  医和方才说蛊卦表示的是“女人迷惑男人,大风吹落山木”,后一句“大风吹落山木”倒是和卜徒父说的一模一样,也正是蛊卦“下巽上艮”的卦像,可是,“女人迷惑男人”这是从何说起呢?真有这么一说的话,卜徒父为什么不告诉秦穆公呢?秦穆公去攻打晋国,会不会被什么女人给迷惑住呢?
  ——还记得我前边讲过的“取象说”吗?“女人迷惑男人”的这个说法就是从八卦大家庭那套象征体系里来的。蛊卦是下巽上艮,巽卦是大姐,艮卦是小弟,组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小弟弟爱上大姐姐,引申的结论是“不般配”。
  我们要知道,八卦的象征物可以无穷无尽,卜徒父采取的象征是“巽是风,艮是山”,所以山下刮风,预示着秦穆公攻打晋国将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可是,卜徒父为什么不拿“巽是大姐姐,艮是小弟弟”这套象征体系来说事呢?又为什么不用“巽是大腿,艮是手”呢?这好像也能解释得通啊——内卦代表自己,是大腿,外卦代表对方,是手,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大腿打胳膊肯定能赢!
  可如果再换成别的象征体系呢?比如说,还是我在前边讲过的:“巽是鸡,艮是狗”,我们秦国是鸡,对方晋国是狗,一般来说鸡是打不过狗的。那么,到底用哪一套象征体系来解释,是不是卜徒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呢?如果我是卜徒父,我接受了晋国的贿赂,我就会把同样的这个蛊卦解释成:“巽是鸡,艮是狗;只见过狗扑鸡,没见过鸡咬狗。所以,秦国如果攻打晋国,就好比鸡给黄鼠狼拜年——有去无回。”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不是专家,人家医和才是专家,所以要听医和的,不能听我的。可是,我就退一步说,让着医和,就算听他的,可他对蛊卦的解释明明是“沉溺、迷惑、不般配”,看来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个好卦,也就是说,如果秦穆公得到的是这个蛊卦,按照医和的解释,这一仗还是不打为妙。更有意思的是,同样是说“大风吹落山木”,卜徒父的解释是“预示着我军扫荡敌人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而医和的解释却把它和“小弟弟爱上大姐姐”等同,认为这表示的是“不般配”——拿到秦穆公身上,那还不是说这仗不能打么?
  同样一个蛊卦,经卜徒父一解释就是个大吉大利的好卦,经医和一解释却成了一个坏卦。而且,这二位同是春秋时代的人,这两件事也同见于《左传》的记载。
  
  刚才我是退了一步,先假定了医和的权威,现在我再进一步,质疑一下医和的权威。
  首先,医和对蛊的第一种解释就是有问题的,“虫+皿=蛊”这种解字方法绝大多数都是附会的,还有“止戈为武”、“人言为信”什么的,这点我在《孟子他说》第三本里讲过,这里不多说了。下面,我们再来看看医和对晋平公的那套长篇大论到底都是怎么说的。
  医和当时说的是:“您这病没治了!病因既不是因为鬼神,也不是因为饮食,都是纵欲过度闹的。唉,国家栋梁即将死去,老天爷不再保佑晋国了!”——这听上去不大像是秦国大夫来治病,倒像是秦国奸细来造谣?!
  晋平公问:“难道不应该亲近女色吗?”
  医和回答说:“亲近是可以的,但要有节制。我来给您讲讲节制的哲学吧:先王的音乐是用来节制百事的,所以有五声作为节制,有快慢来互相调节,等五声都慢慢降下来直到停息,这以后就不能再接着奏乐了,那就该起靡靡之音了,人听了就会心旌摇荡,无法再保持和谐平静了。所以君子是不听这种音乐的。做什么事也都是这个道理,别等过头就赶紧停。君子亲近女色,是用来表示礼仪的,不是使自己放纵的。天有六种气象,产生了五味,表现为五色,应验为五音,过了头就会产生六疾。什么是六种气象呢?就是阴、阳、风、雨、晦、明,分为四时,以五音为序,过了头就会出毛病。阴过了头就生寒疾,阳过了头就生热病,风过了头手脚就会生病,雨过了头就生腹疾,晦过了头就迷迷糊糊,明过了头就生心病。搞女人这种活动是属于阳性的,所以要在晚上搞,过了头就会生出内热蛊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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