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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 宗 诗 歌 境 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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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齐物论》里,庄子的这种思想表现得更为明显。《齐物论》说,古代的人认识的最高境界是认为世界的本源是无;次一个境界,是承认世界有事物,但事物之间彼此没有界限;再次的境界,是认为事物间有界限,却没有是非;只有最次的人才认为事物既有界限又有是非。是非分明,导致了爱憎分明,这样一来,绝对的统一的道就被破坏了。《庄子·齐物论》:“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尝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  所以,爱憎、是非、彼此的对立都是由于人们没有认识到它们原本是一体的。要认识到它们原来是一体的,就要回到“未尝有物”的状态中去:爱憎出于是非,是非出于界限,界限由于物的形成,物则产生于“未尝有物”。要回到未尝有物的状态,一个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把聪明才智抛弃掉,将心智剥除净尽。道家绝圣弃智以回归虚明的本源,在本心论、迷失论、开悟论诸多层面上,与禅宗精神息息相通。 
    一度风靡欧美的现象学、存在主义的主旨,也是对“本来面目”的追寻,其思想与禅宗不谋而合。现象学想要提醒人们的是,必须摆脱、丢掉一些东西,把该“括起来”的都“括起来”胡塞尔,把该“否定”的都“否定”掉海德格尔,真理就由隐而显地呈现在你的面前。只有括起种种贪欲和野心,否定这个五光十色令人玩物丧志的技术世界,“悬搁”起根深蒂固的逻辑思维和它所构成的一切认识对象,才能明心见性,看到“绝对”,看到“存在”,从而“直面事物本身!”叶秀山《思·史·诗》第12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版。  现象学的基本精神——把逻辑思维暂先悬搁起来——构成了欧陆人文哲学的灵魂。参卡西尔《语言与神话》中译本甘阳序《从“理性的批判”到“文化的批判”》第17页,三联书店1988年版。 存在主义千呼万唤的“存在”,既不是在时空中的事实“客体”,也不是超时空的自我“主体”,因为“事实”也好,“主体”也好,无非是在主体与客体分化之后、对立之后的片面的知识范畴;“存在”是在知识之前,即在主体与客体尚未分化之前的“绝对的”“本源性的状态”。《思·史·诗》第144页。同书第47页:“卡西尔的‘神话’和海德格尔的Dasein面对的都是‘人’的一种‘原始性’、 ‘本源性’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主体与客体、思维与存在尚未得到分化,而处于本源性地同一之中。海德格尔因此得出一个看法,本源性的语言不是后来主客分化以后的概念式、科学式、逻辑式的语言,而是诗的语言。” 在这种存在中,思维与存在是“同一”的,思维是存在的思维,存在是思维的存在。海德格尔执着于“思维存在同一性”的“存在性原则”,“从康德主义以来已提出而为现象学所倡导的口号‘回到事物本身’,正是要克服主体与客体的分立局面。黑格尔的‘绝对’,卡西尔的‘符号’,胡塞尔的‘体验’,海德格尔的‘Dase in’,都是为了适应这种需要而提出来的学说。”“现象学的基本原则,就是思维与存在‘同一性’的原则”《思·史·诗》第115页。这也就是禅宗重现“本来面目”的要旨:泯灭对立,物我一如;不二法门,契证本来。 
    存在主义认为人是分裂成本来的自我、单个人、自由和非本来的人家、大众、叛变自由两种人。后者是个人在社会和他人支配下的沉沦、异化状态,即不是真正的人;前者则是从那种状态解放出来的真正的人。在海德格尔看来,人的社会存在就是异化,“社会的”就是“异化的”。人在社会中的异化是人注定的命运。雅斯贝斯认为,人在通常的“大众社会”里,是任人操纵的,像木偶似的受人摆布,像佣人一样顺从主人意志、权力和习惯,自己不能主宰自己。机器化、大众化的现代社会是使人丧失自我的根源。因此,他亟切地呼吁人们回到本来的自我中来。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禅的“本来面目”和存在主义的“存在”具有同样的超前意识。铃木大拙说:“在禅的里面,复归或再现的观念,也许可以从慧能要求门人彻见‘本来面目’看出一线闪光。这个面目是我们甚至在尚未出生之前就有的面目,换句话说,这就是我们在尚未吃知识之树的果子之前就所有的‘纯真’ 面目。”铃木大拙《禅,一种新意识的觉醒》,《禅与文化》第75页,北方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从对禅与庄子、存在主义哲学的比较中可以看出,作为人类思想成果的禅宗智慧,既和古老的中华智慧息息相通,也与现代西方哲学的思辩成果站到了同一思想高峰。对“本来面目”的追寻,对相对知识的扬弃,乃是中外一切大根智慧的终极关怀。 

    三、“本来面目”的审美境界

    “不思善不思恶”之时,便是我们的“本来面目”。重现“本来面目”必须 “不思善,不思恶”,“不思善,不思恶”就是不可思议的不二法门。“不二” 也称无二、离两边,指超越各种分别。《维摩经·入不二法门品》列举了三十多对矛盾,以为唯有用大乘思想把两个对立面统一起来,并超越这些对立,才能达到佛教真理。如生与灭、色与空等等。禅宗后来将对一切是非善恶等差别境界无思无知、无见无闻、无言无说的不二法门作为处世态度和发挥禅机的方法。几乎所有禅宗公案的目的,都是运用不二法门,粉碎学人的知性妄见,以彻见“本来面目”。僧问云门文偃如何是佛,云门答“干屎橛”;僧问归省什么是清净法身,归省答“厕坑头筹子”;僧问洞山什么是佛,洞山答“麻三斤”。之所以把佛、清净法身同“干屎橛”之类等同起来,就是为了破除参问者的一切分别取舍、是非得失。 
    当我们运用不二法门泯灭了一切对立,就能彻见“本来面目”,人生即可通达洒脱,左右逢源,触处皆春: 
    主与客的对立泯灭了,就能用明澈如镜的心灵去感应外物,与澄鲜活泼的万物交相辉映,直透万物的核心,对森罗万象作直觉的观照;自与他的区别云散了,就能领悟万物一体息息相通的情趣,培植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襟怀;生与死的矛盾化解了,就能打破生死牢关,来得自在洒脱,走得恬静安详,使生如春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短暂与永恒的对峙消除了,便可于瞬间把握住永恒,使万古长空涵摄于一朝风月;语与默的差异等同了,便可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惊雷中听无声;小与大的藩篱拆卸了,就能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纳须弥于芥子,集大千于毫端;得与失的拣择齐观了,就能置身巅峰而不失恬淡的襟怀,陷于低谷而不失进取的意念,毁誉不惊,八风不动;理想与现实的悬隔重合了,就能分分自在,秒秒安详,使佛性诞孕于烦恼,家舍落实在途中…… 
    在所有的相对观念中,自我意识觉醒而产生的主客对峙是最为关键的一组。要化解这一对峙,就必须进一步转入缘起论的思考上来。佛教认为,这个世界的本源是空,一切事物皆凭仗一定的条件和相互作用而产生、发展和消亡,没有固定不变的、独立存在的性质——这便是佛教的缘起论,一个早已为现代科技成果所验证了的事实。《现代物理学和东方神秘主义》曾生动地描述了现代科学对佛法的验证。量子力学的波粒二象性原理指出,在测量仪器和微观客体之间存在着不可控制的相互作用,科学家无法扮演独立的客观观察者的角色,而是卷入到他所观察的世界中去。约翰·威勒把这种观察者的介入看成是量子理论最重要的特点,主张用“参与者”来代替“观察者”一词。量子物理学家们都清醒地认识到,物理学中的新形势,已经有力地提醒人们想到一条古老的真理:在伟大的生存戏剧中,我们既是观众又是演员。靴袢假设原理指出,在原子和亚原子学中,基本粒子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它是相互联系的过程而非物体,每个粒子都由其他所有粒子组成。靴袢哲学把宇宙看成是相互关联的动态网络。现代天体物理学、宇宙学则从宏观上向我们表明:物体并不是彼此分离的实体,而是与它们的环境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这正好印验了《杂阿含经》卷47的那首表示缘起律的著名偈颂: 
    此有则彼有,此生则彼生。此无则彼无,此灭则彼灭。 
    以般若慧眼来看,因缘和合的色物质,是由各种关系条件组合成的假相,没有实体可得。所以“色即是空”,我与物并无,我执法执双遣,衍生于此的一切对峙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色即是空”的这个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断灭空,而是非空之空,即真空。佛学上的空,是万象生起的根本,它是指没有个别的自我,没有个别的自性,它是无限创造的潜能,是一切可能性的渊薮。因此,在“色即是空”的后面,尚须下一转语:“空即是色”。佛法中的“空”和“色”并非相对的两极。禅宗的要旨,在于使人离执。二乘沉空,凡夫执有。沉空则生命变得贫乏,执有则生命产生累赘,摆脱这两种偏颇的方法,便可归结到慧能出家前听到的那句令他顿明本心的《金刚经》文句上来: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一方面,“色即是空”,对任何事物都不执着、贪恋,游心无碍;一方面, “空即是色”,让明镜止水般的心涵容、辉映万事万物,这便是般若所证的真空妙有。从声色语言中悟道,而又不粘滞于声色语言。万仞峰头盘结草庵,逍遥超出红尘;十字街头解开布袋,热情地投入人生。入世而出世,出世而入世,既随时随地投入全部感情,随处作主,立处皆真,又不失本心的虚明澄澈,古井无波,存在而超越,不忘人性而超乎人生。他过着日常的现象界的生活,却又俯仰自得在禅天禅地,在一花一草乃至木石瓦砾中洞见存在的真相,证得生命的永恒。正是在缘起论意义上看慧能的得法偈,我们会发现其意义要较神秀深刻得多。在慧能的禅偈里,“心”的存在都是空,“无一物”便是“常清净”。这个“无一物” 正是“不思善,不思恶”超越二分法的“父母未生时”的“本来面目”,“本来无一物”乃是本来就没有什么善与恶、是与非、迷与悟、清净与不清净,这正是 “佛性常清净”的旨归。本心清净并非是在相对意义上同不净相反的概念,而是在绝对意义上先于垢净对立的清净,故万事万物只要如其本然就意味着本来清净。不管古镜磨与未磨,它的光亮都永远存在。磨与未磨,均不改本心的清净。 《五灯》卷19《宗杲》:“僧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火不待日而热。’曰:‘磨后如何?’师曰:‘风不待月而凉。’”  这又好似初婴赤子,虽然具有六识,眼能见耳能闻,却未曾分别六尘,好恶长短,是非得失,他总不知。《碧岩录》第80则:“僧问赵州:‘初生孩子,还具六识也无?’赵州云:‘急水上打球子。’僧复问投子:‘急水上打球子,意旨如何?’子云: ‘念念不停流。’”  在禅宗看来,学道之人要像婴孩一样,功名荣辱,逆情顺境,都动他不得,眼见色如盲,耳闻声如聋,如痴似兀,其心对五欲八风岿然不动,如须弥山般坚固,如钢打铁铸般硬实,这才是禅僧真实得力之处。传为廓庵禅师作的《牧牛图颂》第九首《返本还源》曰: 
    返本还源已费功,争如直下若盲聋?庵中不见庵前物,水自茫茫花自红! 
    “返本还源”即彻见“本来面目”,回复到初婴赤子般对一切外境若盲聋的境界。此时,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万物不改其“本来面目”,水流花开,纯乎天运。重现“本来面目”,不仅是一切参禅者的根本大事,而且是迷惘众生的根本大事,它为沉迷物欲、精神无依的人指出了向上一路。固然,我们不可能永远停驻在清纯无染的状态,但却完全可以在客观性和个体性充分发展之后,在更高的层次上重返精神家园,“复归于婴儿”。通过这种高层次的回归、扬弃、净化,即可恢复我们的明月之性,白云之性,高山流水之性,即可走向与本真同一的乐园中,从而用审美的态度诗意地栖居于这个世界。 

 
第二章 禅宗审美感悟的生发机制
 

    禅宗诗歌是禅悟思维的载体。体证禅悟思维,了解禅宗审美感悟的生发机制,是研究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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