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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2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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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峰说,你不是在外面吃小饭桌吗,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再说那都交了钱的呀。一顿饭折八块呢。 
  儿子没回答什么理由,就是说想回来吃饭。 
  苏云峰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色,有了变化,和上次明显的不同。他好像真的为他的儿子犯起了愁。他向刘妍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是为了让你少生气,才派他吃小饭桌的。没想到他这么不听话,说回来就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时,不让他听到就好了。 
  刘妍笑了,她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是家里一来了客人就高兴,放学会早早地回来。因为不论是客人买,还是家里招待,都要比平时吃的好出许多,过年一样。所以小孩子贪吃的心里都一样。 
  苏云峰的儿子没在意他爸爸的脸色,他为自己的准确判断而暗自得意,以至于眼睛都笑起来,他顾不得洗手,上来就吃。刘妍劝他去把手洗一下,小家伙因为有吃的诱惑而勉强遵从了,但他只是到水管上把手湿了一下,手背和手指缝儿上还有泥灰。刘妍看他小小的手抄起筷子就搅拌乌鸡汤,他在找鸡翅,还奇怪这鸡怎么是黑的呢。看是黑的,他还算挑剔,就放弃了。再尝一口鱼,嗯,味道不错,挺合他的胃口。接下来,小家伙就不屑吃别的了,只吃鱼,手上有了油他没有像他的父亲那样,用嘴舔,而是用他自己的衣服,用衣服当抹布,正反抹了两抹,就继续吃下去了。 
  从始至终,苏云峰都用眼睛盯着小家伙看,他希望他的儿子能兑现他的诺言,他都答应好了,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吃东西了。可是现在,小家伙把这一切都忘了,他根本就没把他的爸爸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他的肠道出了问题,他还会继续吃下去的。 
  小家伙用衣服前襟擦一擦手,就跑向了卫生间,苏云峰想说点什么,可他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劝刘妍,多吃点,多吃点。 
  刘妍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心里那块有点变软的地方,又正在一点一点变硬,像冷却的烛泪。苏云峰是个正经人,是个想过日子的正经男人,可生活里常常是这种想过日子的男人,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苏云峰说,刘妍,你可真救了我一命。今天你不来,我都支撑不起来了。说着,他又一声接一声地咳开来,刘妍上去用手给他轻轻地拍后背,好一会,才停了下来。苏云峰不吃了,刘妍扶他躺到了那叫床的破板子上。 
  小家伙从卫生间出来,没有再上桌,他碗里的饭,基本是一口没动,碗边一堆鱼刺。小家伙说歇会再吃,就歪在床上看起了《机器猫》,两只穿着鞋子的脚,就一撇一捺地支在了墙上。 
  刘妍收拾桌子,当她去卫生间想倒掉那剩的半碗汤时,她终于哇地干呕起来:厕所的便池里,小家伙的大便还没冲。 
   
  八 
   
  刘妍再和王玲玲到一起开会的时候,她们也依然没有避开男人的话题。刘妍说你说怪不怪,现在干什么都实行捆绑销售,买一送一,要不要都得强塞给你,否则就别买。你需要一双靴子,他非同时搭给你一顶帽子,不要都不行,非给你不可。你看苏云峰那个德行,开始的时候呀,我也嫌他穷,干什么都抠抠唆唆,还不如一个要脸的娘们儿,我要不是将就他的年龄,早不哄他玩了。凭什么呀,一个男人,就因为年轻,就可以光着屁股打天下。你还没看他那个家呢,那也能叫家?跟你说吧,都不如你家的厕所干净。这些也都罢了,我后来也想开了,他穷,他总还有一份工资吧,他得自己养他自己吧,这些我都忍了,也认了。可是他家那个孩子,那也叫孩子,活冤家,一点教养都没有,苏云峰拿他当祖宗似的供着,可能他对他祖宗,也没那么孝心过。苏云峰要是没有那个儿子,他穷他抠我都认了。可是现在,心里堵死了,一天都过不下去。 
  你自己不也带着个儿子吗?你这不是强行搭配呀。 
  我儿子不那么讨厌呀,再说了,我如果结婚,就会把我儿子送到我妈那儿,我可不会羊肉硬往狗肉上贴,贴不住。活活给别人添腻歪呢。王玲玲说揭你短的话我也不说了,当初我说你是叶公好龙,你不承认,怎么样,还是不行吧。你都三十多岁了,找男人又得年龄相当,又得长相还好,还要身体健康,还得单蹦儿一人儿——等着吧,上帝还没给你捏好。 
   
  九 
   
  苏云峰病好后,他在电话里请求到刘妍家里来拜访的愿望,没有得到批准。他提出到公园去坐一坐的建议,也没被刘妍采讷。刘妍有时说有稿子要赶,有时就说儿子没人看管。总之,都给回绝了。这天,苏云峰电话里突然提议请刘妍吃饭,就是刘妍曾请过他的那家大酒店,刘妍忽然就有了兴致,她想,就是一般同事,苏云峰你也该破费一次了。 
  苏云峰结账时,无论是拿出一百的,还是十块的,刘妍都没有再和他客气。心安理得地吃完了这餐宴请。回家的路上,走到刘妍家楼下,苏云峰仿电影上的男士那样提出: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 
  刘妍说,咖啡没有,绿茶倒是可品一杯。 
  说心里话,刘妍对苏云峰的好感,除了他的年轻,还有他的幽默。相识以来,苏云峰适时地送了她多少好听的话啊。 
  回到家,就像戏剧故事一样,刘妍的儿子又高烧了,因为临时决定出去吃饭,刘妍对儿子才没有事先的安排。一个晚上没管,这孩子就病了。刘妍想都是自己平时对孩子照顾得太多了,孩子一点自立能力都没有。苏云峰没能喝成咖啡,也没品上绿茶,帮刘妍抱她的儿子累出一头汗。直到物理降温有效,苏云峰才向家赶去,他的家里还有等他照顾的儿子呢。 
  苏云峰走时说,再不行就呼我,我整夜开着呼机。 
  半夜,儿子退下去的高温,又上来了。看着孩子那烧得猩红的小嘴,刘妍心疼得落了眼泪。到了下半夜的两点,刘妍怕把孩子烧出毛病,就给孩子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拥起孩子——她已经抱不动也背不动这么高的儿子了,打的来到离她家最近的医院挂急诊。 
  晚上急诊,费用加倍。在交钱的窗口,刘妍正心疼这一只药就要一百五的时候,窗口里递进去另一只手,说,收这个。 
  刘妍一看,是苏云峰。她高兴得眼泪哗哗地流开了。 
  苏云峰说,我儿子睡着后,我挺惦念你们,也睡不着。后来跑到楼下小卖部给你家打电话,想问问孩子怎么样,没人接。我一想可能坏了,大发了,我就打的赶来了。 
  刘妍感动极了,她笑着哭得满脸泪花。要知道,苏云峰家里连个电话都没有,大半夜里,他是下到楼下打的电话啊。还有,苏云峰平时连两角钱的看车费都舍不得给,却打的赶来。刘妍一下子就抱住了苏云峰的肩膀,要知道,他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两个正当年的男女,还没有过一次生理上的亲热。 
  睡得迷迷糊糊的收款员接了苏云峰的钱,一看是两张一百的,就叫拿零的,大半夜的,找不开。苏云峰又到兜里翻找十块的,他说我知道孩子住院得花钱,特意从卡上取的。说话间,刘妍把零钱凑上,款交完了,苏云峰替刘妍背上孩子,去输液了。 
  这一针的钱没白花,天亮前,孩子的烧就完全退下来了。刘妍看着苏云峰,苏云峰看看刘妍,说,我也太困了,要不,我也在这床上歇会儿? 
  刘妍笑了,说,那就请吧。 
   
  十 
   
  时间很快,转眼,又是春天了。 
  这个时代真是越来越宽容了,同居的男女,再也不叫流氓和破鞋了。刘妍和苏云峰,现在就是住到一起的夫妻了。可惜的是刘妍贤妻和良母不能兼顾,苏云峰的儿子,暂时由他前妻领走,放在姥姥家寄养,因为苏云峰已经没有父母,也没有姐妹。刘妍的儿子,也暂由他姥姥带着生活。 
  夜晚的生活,总是很好过,简单,暂短,也愉快。只是黎明一醒,曙光到来,一天的烦恼就像黑夜,沉沉地压来。 
  苏云峰的前丈母娘来电话了,她告诉苏云峰,他儿子每月那点钱不够花。同时邀请苏云峰有空来家一趟,她给云峰织了件毛背心。 
  苏云峰的前妻来电话了,他们的儿子学习成绩下降,问他这个当爹的还管不管。不管就再去法院重判一下吧,让孩子别姓苏了。 
  苏云峰儿子的老师来电话了,去开家长会,给孩子写保证书。 
  这天,刘妍在十二小时之内,接了苏云峰前妻家三个电话,因为电话,她挨了苏云峰两个嘴巴,一个是早上,一个是晚上。早上的嘴巴是因为刘妍骂了苏云峰的前丈母娘。前丈母娘的电话刚撂,刘妍说,真是怪了,这年头,这男人也弄不清他到底得意哪口儿,别人都是搞小姨子,你可倒好,专搞丈母娘。 
  苏云峰那从没练过抽人嘴巴子的手,出手还挺利索。一下就把刘妍打闭了嘴。 
  晚上,苏云峰下班回来,刘妍说,这日子不能过了!接下来,她没管苏云峰的前丈母娘叫你前丈母娘或你儿子他姥姥再或你前妻的妈,她把这些都省略了,她说那老婊子又来电话了,叫你今晚必须去一趟。 
  苏云峰说你骂谁,你再骂一遍。 
  再骂一遍我不敢呀?!她不是老婊子她总往我家打什么电话呀,她一个丈母娘,一个离了婚的丈母娘,却给你织什么毛背心,她疼得着吗?!要是真对你好当初我见你时,你怎么穿得像个要饭的。现在来献殷勤,贱不贱得慌啊。还叫你晚上必须去,这话像个长辈人说的吗?我看这纯粹像不会撒娇却硬耍贱的老娼妇。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的丈母娘。去吧,去就别回来,前妻,丈母娘,亲儿子,好好乐吧。刘妍边说,边一扭一扭走到了床边,她两手抱后脑勺,一仰身,就倚在了厚厚的枕头上。 
  苏云峰的全部愤怒都转到了他的胳膊,直至左手掌,刘妍那仰好的脸,好像正是给这只手准备的。可惜由于苏云峰被骂急了,他的手掌扇得偏离,前指尖落在了刘妍的外眼角上,后掌跟儿则全部掼到刘妍的耳廓上。刘妍一翻身,虾一样弓起,两手紧紧地捂住了脸,竟一声没吭,在那弓着。 
  其实现实生活中,扇耳光已经像拍肩膀握手一样司空见惯,男打女,女抽男,老扇少,少掴了老,差不多每天,每个单位,每条大街上,都在发生耳光暴力。稍有不同的是那被掴了耳刮子之后的反应,多数挨了耳光的女人,都是冲天大嚎,请求男人你打死我吧;要么就扑向男人,拚命抓挠,来个你死我活。可是刘妍没有,刘妍在苏云峰早上打过她那个耳光之后,一下子就安静了。只是看了苏云峰一眼,那一眼是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苏云峰没法确定,反正是她闭上了嘴巴,去洗脸画妆准备上班去了。 
  晚上这一掌,虽然表面上的效果相同,好像也安静了,可是苏云峰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刘妍好像哭了,虽然没有声音,可她那一耸一耸的后背,和一拱一拱的屁股,都说明她在靠全身的肌肉紧缩,来使劲封闭她泪水的流涌,包括声音。苏云峰想了想,走上去用刚才那只手,轻轻搬了搬刘妍的肩膀儿,没搬动。 
  苏云峰又动了动她的后背,后背也还是背着。 
  苏云峰又去动她的腿,刘妍像个技艺高超的跆拳道手,一脚就把苏云峰踢开了。 
  不识抬举。苏云峰说着,抓上一本书,坐到桌前,看书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刘妍不再弓着,她趴了下来。又过了半个小时,刘妍两手依然没有离开脸,她捂着脸,又仰躺过来。再过了半个小时,刘妍从手指缝儿里,看到苏云峰像公园里的劣质雕像一样,还坐在那里看书。刘妍终于母狮子一样,一跃而起。也不知她是怎么把苏云峰的腰带就变成了她手里的皮鞭。把我打没气了,你倒坐这看书了。你今天再打我一个试试——刘妍的泼悍,铸就了她的英勇,她疯了一样,不要命了,连哭带骂,她的皮鞭抡得苏云峰节节败退,苏云峰边退边说,你真打呀,你真下死手哇,我刚才不是哄你了吗?是你踹我不让我哄你的呀。再说你看看你,都骂了些什么话呀。刘妍披头散发,她的愤怒和疯狂使她所向披靡,打起人来力大无穷。她说我就骂你丈母娘两句,你就早上打我一耳光,晚上又来了,真是让你打惯了,还上瘾了呢!为了那老骚婆子,你打得我这眼睛现在都一串串的金圈儿,还有耳朵,灌了半桶水一样,快聋了。她那么坏,不该骂呀,天天搅,这日子还能过吗,我就骂了两句,你一掌就把我眼睛打残了,你的手这么黑。今天我让你打——刘妍又一皮鞭过去,打失手了,她是朝着下三路去的,可苏云峰突然一蹲,鞭子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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