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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重生计-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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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摆摊的小贩多了起来,习习的晚风吹过,吹出众多纳凉的人们,燕京大道上比中午人还盛的形成了小小的晚集。

    走过最喧闹的一条晚街,便是重兵把守的内城,每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会有握刀的士兵经过,这里是皇城的边缘,居住着大周国权势滔天的贵胄,仅仅一道牌楼,一条线,无需威慑、无需兵力,便自动隔绝了官员与平民的居所,画出权贵和农民的沟壑。

    在内城的权贵巷内,有一座永久矗立在白橡街的府邸,古老的大门经过一代代的修补,扩大了一倍有余,庄严狰狞的雄鹰做成石狮大小,镇在六米高的大门之外,玄府两个字,黑耀耀的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光辉。

    在这条不起眼的街上,无论周围的宅院换过多少次主人,‘玄府’两个字永久的挂在中间那座古典、广袤的宅院里。

    让每户搬来的人家,都兴冲冲的去结交,却收到永远的‘主人外出’回答,渐渐的也磨没了别人相识的兴趣。很多居住在此的官员,从搬进来到丢官或者升迁,都没印象见过这座宅子的主人。

    玄家。

    一个在朝廷内喊一声,谁也不注意的家族,可这个家族就像生了诅咒一样,是永远的朝中二品大员。不管他们家出的子弟品性如何,不高过二品、不低于二品,是大周朝铁打的二品。仿佛那个位置给他们家放着一样,出个歪瓜裂枣也能坐。

    奇怪的是,玄家每代只有一个孩子从政,不做出彩的功绩、不行龌龊的脏事,他们家除了姓氏很奇怪,几乎没什么让人记住的地方。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座宅子,却经久不衰,堪比皇位。

    晚霞的余辉中,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沉闷悠远的声响像一道仅敲了一半的撞钟,还没来得及细听已经结束。

    玄天机小小的身影走入,快步穿过长长的外廊,登上了回内院的榻车,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鬼清路。

    他穿着时下孩子们都喜欢穿的衣服,对襟小褂,外面是群袍,不多一分色彩、不减一缕花样,平淡无奇,不落人眼,他已经束发,乌黑的发丝垂在不厚实的肩膀上,怎么看怎么像孩子在学大人的深沉。

    他的长相并不出奇,可以说很难让人记住,气质更谈不上高洁,属于,从人身边过,片叶难留印记的大众脸,此时更是隐于木榻中,让抬榻的人险些忘了上面坐着少爷。

    黑漆木的书房门打开。

    玄天机直接走了进去,小小的身体步履轻飘,一观便是内家好手。

    玄父坐在高大的红木家具后,一排排的书架占据了书房所有空位,上面的书有的破旧不堪有的是绝世孤本,不管是什么,每本书仿佛都被捧读过上百次,充满书香之气。

    玄父跟玄天机几乎长一个样子,均是扔人堆里,不会有人看第二次的脸,但玄天机更甚,他连本身的气质都在模仿身边的人,融入一体,不显不凸。

    清淡、平板的声音在堆满书海的房间里响起:“事情查的怎么样,是凑巧还是疏忽。”玄老爷子翻着手里的书,目光没有放在儿子身上。

    玄天机恭手,礼貌且显得生疏:“回父亲,凑巧,章栖悦不可能知道那天的计划,瑞世子是碰巧带她出现在那里,只是”玄天机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说了:“瑞枫叶家风向来很严,问出这个消息时,我们折损了两个人。”

    玄老爷子合上书,面色不瑜,但并没有斥他办事不利:“想不到章臣盛的女儿有那等本事,太子呢?回报的人说他今天下午去了钦天监。”

    玄天机颔首,想到父亲不会看他,又开口:“所以说人不作死便不会死,他这是要挑战忠王府的耐性。”

    玄老爷子闻言,思索的叹口气,忠王府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单纯的王府那么简单,太子羽翼未丰,接触不到瑞栗的根基,就敢盲目挑衅他,就如天机所说,这是找死的前篇:“终于还是出手了,为了个女子,难成大气,太子这个位置是坐不住了”

    这跟女人有什么关系!自己没本事就怪到女人头上?玄天机没敢回话。

    玄老爷子自发道:“事件一出,西北那边的计划,不行也得行了,只是这九炎落”是储君的好人选吗?可也只有把这样一个皇子扶上位,他才会言听计从,西北岸边好计谋:“你最近跟十三皇子接触一下。”

    “是。”

    “皇上那里的事暂且有我办,你把精力放在九炎十三身上。”既然要谋划,玄家没道理在换届中自命不凡。富贵,永远要自己争取:“听说章栖悦跟九炎十三很熟悉?”

    玄天机思考片刻,先一步答道:“应该没有相府的谋划,章栖悦对轩辕上也不错,但”玄天机想了想:“孩儿也不敢说她是无人,除了他们,她对别人并不热情,可轩辕上并无出彩和让人窥视的地方。”

    玄老爷瞬间瞪过去,凌厉的目光一扫平日的温和,如两把刀生生刮在玄天机脸上:“庶子!不堪为谋!反常就是妖!轩辕上再不济也是户部的唯一公子,单这个身份就足以控制轩辕尚书!”

    玄天机平静的认错:“孩子已经派人盯着。”

    玄老爷态度方好了些,面前抬眼看了惹他厌烦,却只能提拔的儿子:“莫非皇上跟章栖悦说了什么?”以皇上对赵玉言盲目的愧疚,只等她女儿钦点位皇子嫁了,皇上便立即让其当皇上。

    “孩儿否认,孩子反而觉得章栖悦选了九炎落,她对九炎十三的态度,能让九炎十三在争位上更有把握。”皇上是在章栖悦颇照顾九炎落后,才不往死里作践他这个儿子。

    玄老爷子冷哼一声,颇为看不上皇上喜欢女人的眼光。

    玄天机见父亲不再说话,恭敬的退了出去。

    退出书房,玄天机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势,直到进了自己房间,他才收了势,眼睛变的淡漠、平静,并不把玄老爷说的话往心里去。

    他不被爹所喜又如何,玄老爷子已经七十了,能活几年,最被他喜欢的大哥有如何,人生巅峰时出任务死了;二哥和三哥为争位置,失了常心;四哥小时候生了病,生活不能自理,其他的不堪重用,八哥,天生愚钝;九哥长的太漂亮,看吧,只剩下他最合适。

    玄天机不自觉的冷笑的摸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老九,怪就怪你不够狠,老八的脸皮多好用,只要杀了他,把他这张玄家最喜欢的脸帖自己脸上,不就符合条件了吗!

    

    华灯初上的忠王府内,小厮在瑞主子耳边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锦榕?瑞枫叶玩味着这两个字?丫头和主子?瑞枫叶坏心的想,跟九炎十三到是绝配,可惜,栖悦不喜欢她:“来人。”

    门吱呀一声推开,却静悄悄的无人进来。

    “找个错处,给她点教训。”

    庄小蝶穿着她最爱的王妃正装,带着七八位侍女大摇大摆的走来,毫无避讳的嚷嚷:“我儿这是要给谁教训,算上我一个,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瑞枫叶苦笑,急忙起身迎上:“娘。”每当这是时候,他就无比同情爹。

    “咦,我的准媳妇呢?”庄小蝶娃娃脸上露出几缕嗔怪,保养过分的粉嫩脸颊下娇憨的充满孩子气,高贵典雅的诰命服穿在身上,永远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是不是你把她赶走了,我说了留她过夜,赵姐姐也同意了,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就这么没了,你赔我,赔我。”

    瑞枫叶脸色绯红,想起带栖悦回来后,她还好奇的在他床榻上滚了一圈,就觉得浑身发热:“娘!她还小呢?”

    “哦,对哦!老娘警告你!你别欺负她,少说要等她十十六,不太大了,娘是十四嫁给你爹的,恩我舍下老脸等悦儿十三了就给你娶回来,这期间你可不准欺负她。”

    瑞枫叶无语,他是饥不择食的人吗!为防止娘当着下人的面说出更过分的话,他急忙看眼娘身后大大小小的箱子,疑惑道:“娘,你弄这么多东西干嘛,她东西够多了,不劳你操心。”

    庄小蝶闻言立即叉腰:“怎么说话呢,媳妇的东西多少也不嫌多。”

    “那娘也留点空间让孩儿表现不是,您都把东西送全了,要儿子干什么。”

    庄小蝶想想,在理,儿子送才能更讨媳妇欢心,想到儿子开窍了,与有荣焉的把为栖悦选的东西都罗列到儿子房间:“真聪明,比你爹有脑子,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被退了亲,对了,从明天起你搬到书房去住,我要开始布置新房,还有三年时间不知够不够用。”

    瑞枫叶顿时有种拔剑自刎的冲动,可心里却甜甜的:“娘,你真好,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孝顺你。”说着从背后搂住娘的腰撒娇。

    庄小蝶一阵无语,她真倒霉,讨媳妇欢心了,才能得儿子撒娇,她的命哦,好苦啊,她赶紧让人打开装布料的箱子,取出一匹在儿子身上比划:“我可不敢让赵姐姐的女儿孝顺我,你别惹我媳妇不高兴就是烧高香了。”

    瑞枫叶傻笑着不接话,却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和美好。

    

    可在刚燃气油灯的南小院内,九炎落觉得世界都要塌了。

    晚上,他挑完水,去孙公公那里问了点事,回来后换了衣服刚打算临字,突然发现放在袖笼里的纸帖不见了。

    怎么可能没了?他平时都放在这几件袖子里!

    九炎落慌张的开始寻找,把所有能放字帖的地方都找了,不能放的地方也找了,可就是没有。

    南小院就这么大,不可能丢才是!可怎么就是找不到。

    九炎落在屋里找了一圈,地板都被他擦了一遍还是没有。

    小李子有点紧张,心虚的冒汗,被拒绝共同寻找后,他便悄悄的在灯下补着衣服,密切关注殿下的神情,他知道殿下珍爱那张字帖,可毕竟是字帖,小李子侥幸的想,或许一会殿下就不找了。

    哐当!

    小李子吓的一惊!

    九炎落砸碎了挡住他摸地的椅子。

    小李子看眼破碎的椅子,顿时没穿针引线的心思,手指颤抖着捏不住手里针,只是找不到了,殿下就如此生气,万一知道,再不可能找回,会气成什么样子!

    小李子机会不敢想,因为他知道那张字帖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当时就觉得锦榕不该那么做,可锦榕说的也有道理,他们的日子纵然清苦些,但也不能让殿下卖身求荣。

    小李子低着头,殿下不问他就装着补衣服,手指打颤也要补。

    不一会,锦榕收拾整齐后端着绣框进来准备刺绣,见殿下在找东西,问道:“殿下,你找什么,奴婢帮您。”

    九炎落着急从桌子下钻出来:“你见我的字帖了吗?就是我天天临的那张,我明明记得放在袖笼里了,怎么久不见了。”

    锦榕闻言啊了一声:“奴婢今天洗了殿下身上的衣服,不会是洗掉了吧——”说着放下绣框,急忙跑到外面去找。

    九炎落也冲了出去,洗了一两年衣服,怎么可能就这次洗没了,锦榕不是粗心的人。

    小李子不能再装,也急忙跟了出去,心里不禁为锦榕松口气,幸亏她没硬抗,这样殿下认为她不是故意的,应该会从轻发落。

    院子里漆黑一片,倒掉的水已经渗入地下,什么都看不见。

    锦榕傻住:“殿殿下好像找不回来奴婢奴婢”

    九炎落没听见锦榕说了什么,冲进屋里拿来油灯,在地上一寸寸照着,幻想着只是碎了,还能拼起来。

    锦榕见状,吓到赶紧跪下:“殿下,没有了,殿下,你别这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知道那张帖在袖子里,奴婢真不知道,殿下,您起来,地上凉,殿下,要罚您就罚奴婢,奴婢粗心大意,奴婢”锦榕见主子无动于衷,举着油灯,目光呆滞的看着她常洗衣服的地方:“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只见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腹已经接触到地面。

    锦榕见状脸色顿时发白,她和小李子瞬间扑过去,不顾尊卑的抱住九炎落的胳膊不放手,大声喊道:“殿下!您清醒点——殿下!奴婢是锦榕!他是小李子!殿下——”

    他们深知殿下对挖土的阴影,殿下小时候都是从泥土里挖人吃,有时候下雨了,就高兴的不正常的披着单衣等地下的蚯蚓上来吃,吃饱了,就阴测测的傻笑,还要把所有非蚯蚓的虫子一个个碾死,血肉模糊了才开心,好像是那时候留了阴影,殿下每次挖土,都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非要见了血,把活人埋了才能甘心!

    小李子、锦榕脸都白了,死死的攀着九炎落不松手:“殿下——殿下——你醒醒!殿下——”

    九炎落手臂一阵,轻易摆脱了身上的负重,手指接触大地,瞬间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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