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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菊夏离-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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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徐真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却突然止住了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澈瞧。
  “你会后悔的。”
  徐真的妖艳的美目中隐含着凶光,不知道是否带着威胁的味道。
  “后悔的绝对不是我。”李澈笑着转身,径自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李澈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天和地的尽头。
  徐真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瑶琴,笑得愈发妖媚,慢慢地坐了下来,继续低头抚琴。
  一首《离骚》自他指尖流出,在空旷的荒山上迅速蔓延,随着戾风起舞。悲怆的曲子因为在戾风凄惨的叫声中更显壮丽与惨烈。
  或许,悲壮的琴音激起了戾风的共鸣,风神也肆虐了起来——仿佛要将男子的红衣吹破,仿佛要将他的黑发吹断
  他却毫无反应,只是闭眼抚琴——仿佛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
  “这首曲子并不合适你弹。”
  女子柔和的声音透过苍劲的琴音,传到徐真的耳里。
  徐真没有睁开眼睛,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的不悦,手中的动作加重了几分。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这么狠,真不愧为妖魅。”
  女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
  徐真不悦地睁开眼,只见一个女子站在他面前,穿的是和他一样的红衣,白色的斗笠上附着白色的雪纺,在风中舞动,却挡住了她的容颜,只隐约看到她垂下的长发居然也和他的一样黑得那么浓烈。
  “你居然没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稳稳地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他刚才在琴音中动用了内力,足以让一般的人七窍流血而死。
  当今世界上能在这样的琴音中还安然无恙的恐怕只有箫丽泽、林夜、司空宇、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天山不老翁
是是非非 第十五章
  “江湖上都说邪魅薄情,妖魅痴狂,看来传说毕竟是传说啊。”女子戏谑的声音自斗笠垂下的雪纺后面传出来,轻飘飘地在风中飘着,带着几分嘲讽。
  “真是大胆的妞,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讨论起我来了。”徐真笑了起来,血红的唇衬着雪白的牙齿,好不妖艳。
  “有何不可?”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却散发出几分妩媚。
  “那你有何高见呢?”徐真挑起眉,问道。
  “在我看来,邪魅痴狂,妖魅无情。”女子说道。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箫丽泽痴狂,姑娘的看法真的独特啊。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箫丽泽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上,那么多女子为他苦苦守候,他却视而不见,不是薄情是什么?哪来痴狂之说!”
  徐真笑道,随即又摇摇头,一副无比惋惜的样子:
  “只是可惜了那些绝色女子啊,尤其是苏楼那个有“江湖之花”的雅娘,和蓝月枋那个有“玉容颜”之称的杨蓝月,都是才貌双全,能独当一面的极品女子,实在可惜啊——”
  “看不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嘛!”女子笑意十足。
  “过奖。”徐真笑着抿了一下血红欲滴的唇。
  “哦?那刚才是谁在弹《离骚》的时候加入独门内力呢?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种情况,足以让人七窍流血而死。这样对付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弱女子,不是无情是什么?”
  女子的声音失去了温度,带着几分寒霜,这个徐真真够狠的,要不是自己内力够强,估计早就成为这荒漠的一缕冤魂了。
  “姑娘此言差矣。姑娘既然是江湖中人,就应该知道我徐真最讨厌别人打扰我弹琴,更讨厌别人评论我弹琴。姑娘两项都犯了,我没有理由让你活着。”徐真收起了笑容,脸上的不悦毫不掩饰,“而且”
  他上下扫了那女子一眼,讽刺道,“姑娘也不是什么弱女子吧。”
  话音刚落,烈风再起,吹得他乌黑的长发漫天飞舞,也吹得那女子斗笠外面的雪纺疯狂舞动。
  不知道这风会不会掀起她的斗笠。
  突然徐真美目一凛,似乎想到什么了,便毫无预感地转身,在肆虐的狂风中离去,连一声“告辞”都没讲。
  不过,这也正常,他向来不是会和人道别的人。
  “妖魅,你有没有想过这荒山间怎么会有一把这么好的瑶琴啊?”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穿过呼啸的戾风,传到徐真的耳里,但是并没有让徐真停下脚步——他从来不会为他人驻足,除了
  琴音毫不防备地打破狂风的呼啸,穿透层层屏障,孤傲不逊,琴音自任,似混沌,似积郁,似不平
  徐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轻轻回头,那双总似迷茫着薄雾的美目第一次完全脱去外衣,变得那么清晰和真实。
  不远处,那个穿着和他一样的红衣的女子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低头抚琴。乌黑的头发垂到地上,却又被斗笠的雪纺隐去了一半。
  她动作优美,琴音随着她指尖的跳动。
  徐真向来自认自己的琴音已是天下第一,而现在听到的琴音收放自如,琴音之间仿佛存在着无限的张力,连他都忍不住道声佩服。
  这琴音,可以说是艳冠古今。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首曲子竟然弹出了他内心深处的东西。
  徐真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被吹干了,什么东西又滋生了;仿佛是种伯牙碰到了子期的感觉
  琴音在不知不觉中终止了,余音却挥散不去,依然在耳畔缓缓回绕。
  “这首《酒狂》应该更合适你吧。”
  女子转过头,笑道。
  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徐真却觉得她两眼闪光,他仿佛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没有说什么,双眼逐渐又笼罩上了雾气,愈发懒散和妖艳。
  女子也不再说话,静静地转过身去,从袖口里取出绸缎,认认真真地把琴包好,弯下纤细的腰,伸手将琴抱到怀里。
  “再见了,传说中的妖魅。”
  她浅浅一笑,声音带着妖娆和蛊惑,明明无意,却偏让人觉得是故意。
  “你是谁?”
  徐真的声音传到那女子的耳里。
  “不重要。”
  女子莲步一动,开始向着徐真的相反方向走去。
  “我想知道。”
  声音带着妖魅,一如其人。
  “没必要,萍水相逢而已。”她说得风轻云淡。
  “相逢即是有缘。”他穷追不舍。
  “不是缘分,只是因为你动了我的琴,要不然——我的眼睛绝对看不到你。”
  女子轻轻地说,声音柔媚,却是不带一丝柔情。她不紧不慢地迈着脚步,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改变她的步伐一般
  徐真站在原地,看着她在他的视线里越走越远,他漂亮的眼睛却愈发妖娆
  戾风扬起了尘土,满山的草木疯狂舞动,在一条直线上,两抹红影隔着无数草木朝各自的方向走去,那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戾风吹动他们相同的红衣,吹动他们相同的黑发,却吹不动他们之间越走越远的距离。风越吹越烈,仿佛在叹息——这风神是在为他们的擦身而叹息吗?
  他们还会见面吗?
是是非非 第十六章
  天气已经转凉,浅菊给自己多添了件衣服,坐在房间里看书。
  和阿史那他陀完婚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阿史那他陀除了平日里来做一下,基本和他没有太多的接触。或许是因为以前救过他的命,阿史那他陀对他总是很客气,生活上倒也算是平静,只除了李澈最近的异常。
  最近,李澈总是早出晚归,虽然他总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她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紊乱。是不是查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了?
  浅菊心里很是无奈,以前,她发现自己好无能,根本就不能帮到他。
  心里叹了口气,她轻轻地起身,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只身一人,从回廊走过,看院子中稀稀落落地躺着落叶,轻轻抬脚踏上,便碎了。戾风起,吹走了那落了一地的枯叶,所谓秋风扫落叶就是这样吗?
  浅菊漫无目的地走着,意识不知道神游到何处。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在阿史那他陀的书房前面,这可是王府里面的要地,平日里没有阿史那他陀的命令,一般人不能进来的。可能是阿史那他陀之前下过命令,她可以在府中随便行走的缘故,所以守卫的士兵并没有加以阻止吧。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浅菊笑着摇了摇头,正欲离开,却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响动。
  “谁!”楼下守候的侍卫迅速地冲了上来,一脸警惕。
  “是我。”浅菊淡淡地说,“刚才想上来借本书看,谁知道不小心打翻了这盆花。”
  浅菊歉然地耸耸肩。
  “原来如此。”那侍卫应道,但似乎又有点,忍不住往书房里面看去。
  “这位小哥,这盆花是不是很名贵啊?王爷会不会因此而责怪下来啊?”浅菊急忙佯作慌乱无助的样子,一副随时掉泪的样子。
  向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碰到美女,防备心就少了几分,更可况是这样一个活脱脱的大美女在你面前无助的泪眼婆娑呢?那小侍卫自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早已忘记了刚才的疑虑,连连道:
  “王妃别急,没事的,命人换一盆就是。”
  “真的吗?”浅菊美丽的大眼睛上闪动着光芒。
  “那当然啦!”小侍卫豪情万丈道。
  “那谢谢小哥了。”浅菊甜甜地笑着。
  “不用啦,应该的。”小侍卫“嘿嘿”两声,双手摸着头,道。
  “那我可以进书房找点书看吗?”浅菊伸手指指书房,装作小心翼翼地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那小侍卫早就连魂魄都丢了,只知道一边嘿嘿笑,一边点头。
  浅菊浅浅一笑,举步朝书房走去——翩若惊鸿。
  小侍卫“嘿嘿”地笑着,直到佳人进了书房消失,才想起自己的岗位,恋恋不舍地离去。
  浅菊见那侍卫走了,轻轻一笑,看着稍显凌乱的书房,明显是被翻过的,而一个书柜旁边露出的蓝色衣角显示了主人的藏身之处。
  “下次躲藏的时候注意你的衣角。”浅菊露出皓白的牙齿,笑道,“还有,像兵符这样的东西,阿史那他陀是不可能放在书房这么明显的地方的。木杆可汗聪明,阿史那他陀也不是傻子,他更不会对一个曾被自己拒婚过的女子毫无防备。”
  浅菊轻描淡写道,然后随手从阿史那他陀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转身离去。
  浅菊走后,一直躲在书柜后面的哥舒特水印草儿慢慢地走了出来,她似乎还未从惊讶中反映过来——刚才那个女子就是那天把古筝弹得乱七八糟的女子吗?
  她,居然知道她在找什么,还清楚她和木杆可汗以及阿史那他陀之间的微妙关系。
  是少爷告诉她的吗?
  她会不会也清楚她和少爷的过往呢?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她刚才为什么要帮她呢?还提醒她这么多
  哥舒特水印草儿摇摇头,动手把被自己弄乱的东西收拾好。
  的确,阿史那他陀从来不是傻子,这几日来,他对她过分的宠爱让她忽略了这一点。
  当局者迷,看来她是低估阿史那他陀了,得回去好好计划计划才是。
  收拾好东西,哥舒特水印草儿小心翼翼地从窗户外翻了出去
  哥舒特府内,安静的房间里,坐着一袭突厥服饰装扮的南宫焕和一袭红衣的徐真。
  “你这边进行地怎么样了?”徐真问道。
  南宫焕轻轻笑道:
  “突厥这边我能调动的兵马已经调备好了,不过这是暗的。木杆可汗可是一直以为我是突厥人忠心耿耿的国师哦。”
  “那木杆可汗那边呢?”
  “木杆可汗和先父早有约定,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出兵援助,当然,这要看我们进行地怎么样,如果水到渠成,对突厥有好处,他自然会出兵相助。毕竟,权力斗争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南宫焕很理性地分析道,从小到大,并被父亲送到突厥来,一直受到养母的训练,早已看透一切。
  “只是对不起右相”徐真动情道,五年前,南宫傲为了这个计划,不惜压上南宫家全家的性命,这让他一直过意不去。
  “所以,一定要成功,要不然爹所作的一切都白做了。”南宫焕说道,一向平静的他脸上有了难得的激动,“这次,不能再让李澈搅局”
是是非非 第十七章
  “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不过,他似乎并不买帐。”徐真淡淡地说,那双丹凤眼闪着异常的光芒,巧薄的唇勾起一抹笑,仿佛酝酿着什么阴谋。
  “你那边布置得如何?”南宫焕问道。
  徐真伸手拿了杯茶,懒散地喝了口,眯起眼晴,道,
  “军队、物资一切妥当,而司空将军的那只精锐部队早已整装待发,李齐那边早已埋下的线可以发挥作用了。这些都不成问题,现在就差《凌剑新法(下卷)》了。阿史那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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