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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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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官崽们宁可在篮球上花大钱。呜呼,只要用训练篮球队的十分之一的经费去训练射击选手,中国大名早上了世运会矣,盖只有射击是不纯粹靠体力的也。
   似乎又把话拉到云南啦,我们讨论的主要目的是,以目前中国人的体型、体力,和演员训练的程度,不适宜于演出战争,更不适宜于演出打斗。一定要演出战争、演出打斗的话,力争上游当然可以,但该战争和该打斗,必须是中国的。那就是说,必须是异于西洋的。如果也来一个大搬家,把西洋场面和动作,搬到中国银幕上,而又搬得四不像,婢学夫人,何必多此一举?偏偏《西施》的战争也好,打斗也好,全是洋大人那一套,唯一的一场双军对垒场面,也是美国片上印第安型的,前已言之矣,两位将军跃马而出──眼看着要打将起来,却只把长矛往地下一插,以后就没有啦。记得《梁山伯祝英台》时,也有这种表现,梁山伯先生死了之后,祝英台女士哭奔而往,都以为她要扑到坟上,谁知道她却扑到碑上,其手法如出一辙,我们可称之为李翰祥先生式的虚脱,恐怕是一时改不了也。
   这些话前面已说过矣,在这里要提出的倒不是这些,而是《西施》片中的战争和打斗,只不过是四不像。
   
   
   千古之谜
   这年头有些人好谈「固有」,若「固有道德」焉,若「固有文化」焉。猛一听好像中国立国五千年,「固有」的玩艺多啦。其实仔细一想,跟看了李翰祥先生导演的电影一样,似乎也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盖「固有」的恐怕不多,不但不多,而且简直少之又少,少得可怜,少得等于没有。现存的只是一大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四不像。西洋大人不必细表矣,就是东洋大人,日本人有日本人的「固有」,韩国人有韩国人的「固有」,泰国人有泰国人的「固有」,越南人有越南人的「固有」,无论衣服、礼节、日常生活,各国都有各国祖宗传下来的一套。前年亚洲影展时,在台北举行了一个晚会,日本人穿日本服装,行的是日本礼;韩国人穿韩国服装,行的是韩国礼;马来西亚人穿马来西亚人服装,行的是马来西亚礼。只中国男女,有的洋装焉,有的旗袍焉,有的鞠躬焉,有的挥手焉,五花八门,各人搞各人的。
   贵阁下看到日本片《宫本武藏》乎?(没有看过的朋友,真该上吊,再上演时,劝你卖掉裤子也要看。)是一部打斗片,为世界提出来一个划时代的认识,那就是西洋的打斗和日本的打斗,有本质上和形式上的不同。洋电影打斗,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人仰马翻,鼻青脸肿;而且「耐战」,打翻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打翻,惊天动地。日本片打斗,则恰恰相反,《宫本武藏》上有几场死活相搏的镜头,双方各自举剑,聚精会神,鸦雀无声,绕着空圈,虎视眈眈,然后大喝一声,闪电一样相扑,一个倒毙,一个胜利,胜负立见。西洋打斗是强暴激烈,使人热血沸腾,日本打斗则是冷酷狠毒,使人心都结成一团。
   在中国传统上,战场上将军决斗,是讲「回合」的,吾友张飞先生在葭萌关大战马超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打得兴起,两军还燃起火把,继续夜战。呜呼,「回合」是怎么回事?中国历史上,尤其战史上,有许多事情,直到今天仍弄不清楚,很多人试图解释,结果越解释越恍惚,一个是「阵」,一个就是「回合」。「阵」是啥?难懂难懂,诸葛亮先生的「八阵图」就是一个千古之谜,而最常见的莫过于「一字长蛇阵」,孙膑先生和薛仁贵先生,都曾摆过,孙膑先生靠它打败了庞涓,薛仁贵先生靠它打败了渊盖苏文。该「阵」的厉害,在于有七十二变化,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敌人进得「阵」来,处处有机关,地地有伏兵,一旦误入「死门」,准活不了。
   历史上只有岳飞先生不善于布「阵」,也不喜欢布「阵」,乃绝顶的天才,不肯被酱。他的老长官宗泽先生,为此曾告诫过他,答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他阁下以野战闻名于世,据说,也正因为他的野战功成,才把金兵打得直叫「岳爷爷」。「阵」从宋王朝之后,就开始没落,迄今七百余年,人们对于「阵」更忘了个净光,打起仗来,怎么个布欤?又怎么忽然有个「生门」欤?该「门」又是啥门?是真的弄了个木头门耶,抑只不过放他一条活路,网张三面,留一面让敌人逃走,以便卷土重来?盼望兵学家为我们开开茅塞。
   和「阵」同样弄不清楚的是「回合」,张飞先生跟马超先生大战三百回合,手执武器,势必不能打婆娘拳,则二将决斗,应该是啥场面哉?西洋剑法,是一种纠缠,一剑紧似一剑,一剑狠似一剑,从第一剑起,一直打到最后一剑,不死不休,在本质上跟斗拳一样,刀光血影,夺人心魄,似乎没有什么「回合」。
   柏杨先生对此跟别人同样的糊涂,而且糊涂了大半辈子,还是看了《宫本武藏》,才若有所悟。看了日本的剑法,才了解中国淹没已久的「回合」,了解大战三百回合真是激烈而艰苦的搏斗。盖普通情形,只要一个回合,声如迅雷,疾如闪电,局外人还没看清哩,失败的一方已倒地不起,或命丧黄泉。
   我们不必往脸上贴金,说日本那一套是从中国传去,是中国「古已有之」的。但我们可以看出,日本战争片上的战争是日本式的,日本打斗片上的打斗也是日本式的,跟洋片没有一点相同。而《西施》的战争,几乎全是洋大人那一套,连战车也是罗马帝国的战车。呜呼,这是前天的事啦,柏杨先生去台北郊区找朋友借钱,经过东园街时,就看见有七八辆该罗马式的战车,摆在那里,工人正在加工,做得相当结实,大概又要在别的电影里出现矣,善哉。
   「中国战车」到底是啥模样,一言难尽。春秋战国时,似乎是四个轮子,用皮革裹着,战士站在车上。两车相并,或两车相错,一枪扎不中,下次再扎。等到赵武灵王赵雍先生,变更战术,全部西化了之后,脱去宽袍,换上短装,扔掉战车,换骑战马,战争遂进入另一种形态。西施时代似乎用的仍是四轮战车,罗马式双轮战车怎的提前到东方服役了欤?夫罗马战车有它兴起的条件,那就是罗马帝国的筑路工程,世界第一,一直到两千年后的今天,罗马式的古桥,仍遍布欧洲,必须有「大道直如发」,才能有可以疾驰的双轮战车。
   
   
   走个没完
   春秋战国时代的国际会议,有两种焉,一曰「衣裳之会」,一曰「兵车之会」。衣裳之会者,各国头目,穿燕尾服的穿燕尾服,穿长袍马褂的穿长袍马褂,盃酒交欢,揖让而谈。而「兵车之会」就不然矣,大家都带着武装部队,你不听我的,好吧,一声令下,原子炮架起来啦,对方肝胆俱裂,但心里固然不服,只有半吊子才会相信兵车之会的成果。
   吴夫差先生的黄池之会,是典型的兵车之会。古书上说,当他阁下得到国内被袭的情报时,急于脱身,乃露出凶相,战鼓齐鸣,表示如果不敢教他执牛耳,他就血流成河,教你们后悔得巴不得没有从娘胎里生出来。各国气得要命,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让该蛮子占先,不过他阁下如此混蛋干法,其原因何在,已被看透。
   《西施》片中表现吴夫差先生恐吓这一手的,是把人马摆出来,走个没完。我们绝不要求戏剧跟历史上的史蹟一点不差,那不可能,也不必要。但显然的,如果用声音的话,效果一定比动作大得多。盖吴王国的帐篷是有数目的。一个帐篷能容纳多少人马,也是可以计算的。仅只走个没完,以表示兵力强大,只能骗半票观众,不能骗各国将领。当时吴王国自恃的是「强」,而不是「多」。如果在更深夜半,万籁俱寂时,用望远镜头拍下各国星棋罗布的帐篷,明灭的灯火,此时不用任何配音,使观众期待着大事就要发生(洋片中每逢血战之前,被围的孤堡也好,篷车队也好,几乎都用这种气氛),然后惊天动地一声,战鼓齐鸣,人啸马嘶,各国头目在各人的帐篷中面无人色。第二天一看,吴国军队,人上车,刀出鞘,攻击准备已经完成,似乎更为紧张。──柏杨先生说这些,当然是外行话,并不认为这就是对,而只以为「走来走去」似乎不对。
   扯得太多啦,再说两点,就告结束。
   一、有一个场面,西施女士把竹简遗失到地上,几乎被吴夫差先生看见,幸亏她临时假装胃痛,才免此难。嗟夫,天下岂有用笨重竹简指示卧底间谍的,传一句话就行啦。
   二、西施女士后来真的爱上了吴夫差先生,于是乎,那些越国籍的宫女,像搭公共汽车的乘客一样,顺序而上,走到她阁下面前,正颜厉色曰:「你是越国人!」观众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在那里演戏。一群小间谍竟如此有板有眼,有韵有律的逼到卧底的大间谍脸上,天下有这种绝招哉。
   
第三十一卷: 新城对
   
   提要
   
     书名「新城」系指台北近郊柏杨居家所在的「花园新城」,而「台北」作为柏杨的发罄场域,于他而言则无疑是生命中的「新城」;至于「对」,让我们想到宋玉的〈对楚王问〉以及诸葛亮著名的〈隆中对〉,指出一种「对话」的情境。而一般在甲和乙之间的问/对,甲何以会向乙提出这样的问题?乙又为什么会这样回答?其中必有现实的针对性,也可能会有解决问题的对策?柏杨之所「对」,全是针对媒体编辑、记者,或独立撰稿人所提问题的回答。提问者会有充分的准备,不同的媒体,不同的诉求重点,相同的是受访者柏杨这个主体,他这个人,他写的书、他做的事,一切的闻见思感,都在当下立即回应,当然会比较直接,但由于书写者是他人,在传达上可能比较难以掌握。当柏杨把这些篇章结集出版,他必然仔细阅读,准确性应该没什么问题。总的来看,这三十五篇访谈录(上辑曾以「对话战场」为名,一九九○年在林白出版,删去一篇),所涉的话题极多,从自己的生命史到民族的文化史,从两性关系到两岸关系,从历史纠葛到现实冲突,柏杨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随记者笔尖所流泄出来的是国族大愿与人间大爱,把读者带回到对话的现场,聆听着一个有知识和智慧的老人,对于恶政的怒吼,对于人性尊严以及人权的呼唤。
   
     历史的镜子·李宁
   
     ⊙访问者李宁女士。
   
     ⊙文载一九八四年三月六日台北《政治家》杂志第四期。
   
     李宁:从推广历史古籍方面看,你译《资治通监》,的确功不可没,但你一直是很反中国文化的,译《资治通监》是否有你独特的理由?
   
     柏杨:我的目的不是复兴中华文化,而只是把一般人不太了解的古书翻译成现代语文。我认为中华文化中有很多是不值得复兴的,像残酷的刑罚,诛杀九族、口供主义、宦官制度、小老婆制度、君尊臣卑、不把人当人的观念,都是邪恶的东西,不但不值得复兴,而且还应该彻底消灭。
   
     我翻译《资治通监》,只是希望现代人能了解古代中华文化是什么,因为在大家高唱复兴中华文化的时候,很多人都误以为中华文化全都优美,无懈可击。当然,中华文化有它的优美之处,但并不是全都优美。我希望现代人在了解传统文化之后,进一步的分辨什么是优美的,什么是不优美的。凡是不优美的,都该抛弃废除。换句话说,我盼望大家对中华文化不要顺着人家的嘴巴说,而应该透过自己的思考,直接认定。
   
     李宁:在你翻译的《资治通监》中,〈柏杨曰〉是很叫座的单元,但有些历史学者认为,以学术观点来看,评论是违反历史法则的,因为我们不应用今日的尺度评断古人。
   
     柏杨:所谓历史法则,照那些人的结论,就是说一个人生存在某个时代里,他就突破不了那个时代。换句话说,我们如果活在二十世纪,就无法有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项历史法则是正确的,但我们要了解,如果人的智慧不能突破时空的限制,历史怎么会有发展和进步?每个时代都要有圣贤大哲在思想上突破那个时代,历史的脚步才能向前走。所以,时代不是不能突破的,历史法则也不是那么肯定与机械。    我们只能说,绝大多数人都被他所生存的时空控制,但英雄人物不在此限。
   
     对于司马光,当然不能以现代人的民主、人权观念,要求当时他也要有这种思想或行为,我个人也从来没有责备他在这方面没有建树。但司马光不是平常人,他是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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